“顯然不算,我這分明隻是在考驗她的心理素質。”


    丁殊說得冠冕堂皇,說完卻還是沒忍住透露了一下實情。


    “不然那小丫頭什麽都會,我不好拒絕她啊。”


    “你非要拒絕她幹什麽?”秋零不解,“說要招助理的是你,人小姑娘也夠能幹的了,我看你也挺喜歡她,這不是好事嗎。”


    “嗬嗬。”丁殊木著臉,“要是其他人,我肯定跪著也要拖回來,但是這一個……惹不起啊……”


    “這一個怎麽了?”秋零問。


    “千金大小姐啊,一看就是千嬌萬寵的小公主。”


    丁殊托腮嘆氣,她回想起小公主父母和哥哥那副緊張的模樣,顯然都非常愛她。


    “我這一行麻煩多,萬一給她碰著磕著了,她家裏人不得找我算帳啊,我一孤家寡人可經不起折騰。”


    “就因為這?”秋零失笑,想了想,卻也不再勸她,“不過這樣確實也很麻煩。”


    “體驗生活也不帶這麽體驗的。”丁殊搖頭嘆氣,“回頭我得勸她,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丁殊信誓旦旦地下了決心,但架不住趙安然比她想像得要執著得多,一天三趟跑她家是保底,沒事還能在路上來個偶遇。


    要不是趙安然那意外又驚喜的表情,丁殊都要以為她在自己身上安雷達了。


    最後丁殊索性決定閉門思過——


    思考一下她到底是怎麽招惹上這麽持之以恆堅持不懈還很合她胃口的傢夥的,以及,怎麽擺脫她。


    丁殊在門裏思考脫身的計策,門外趙安然依然沒有放棄。


    不過堵不到人,就是再執著也沒有用武之地。


    趙安然想不通,明明她各項條件都很符合——連暖床她都覺得自己可以勉強能行了——為什麽丁殊要拒絕她呢?


    這年頭報個恩怎麽也這麽難呢?


    趙安然很鬱悶,於是在又一個報恩毫無進展的下午,她趴在奶茶店裏借奶消愁。


    自從綁架案過後,趙安然對酒水、甚至是透明的汽水都產生了強烈的心理陰影,就連平時喝水也要先抿一口嚐嚐味道。


    後來她就發現,還是牛奶最好了,不僅安全還健康。


    周三的下午,奶茶店裏的人並不多,送走了最後一位打包甜品的客人,店裏就隻剩下趙安然一個人了。


    秋零端了一碟蛋糕,坐到趙安然麵前,不動聲色地打量了她片刻。


    小姑娘悶悶不樂地趴在桌上,眉頭微蹙著,不自覺地鼓著嘴,可愛兩個字安在她身上毫無違和感。


    即便是怏怏不樂的表情,也能看得出小姑娘平時性格必然是很開朗的,眉目間都藏不住情緒,哪怕是生氣不開心也總透著股活力。


    此刻秋零有點明白為什麽丁殊對她這麽上心了。


    光從第一印象看,樂觀充滿活力,還很幹淨單純,丁殊向來是對這一類人有所偏愛的。


    大概是因為人對自己所沒有的東西總是有點格外地執著。


    “誒?老闆娘?”趙安然驚訝地抬起頭。


    “我叫秋零。”秋零笑眯眯地把蛋糕推到趙安然麵前,“算我請你的——好久沒看到你過來了。”


    其實趙安然也算是奶茶店裏的常客,不過以前幾乎都是被同學拖過來的,後來她也會在人少的時候獨自過來坐一會兒。


    但是那時候秋零既不知道她的身份,與她也沒有任何交集,印象自然不深,沒有太深入的交流。


    不過現在情況可就不一樣了。


    “秋零姐姐好。”趙安然從善如流改了稱呼,一邊欣然接過蛋糕道謝,“謝謝秋零姐姐。最近忙著搬家,就沒有過來了。”


    “搬家?”


    “嗯,退了學校的宿舍,準備回公寓住了,這學期一周隻有兩門課,不怎麽待在學校裏了。”趙安然解釋道。


    “你好像不太高興?”秋零問,“有什麽煩心事嗎?也許說出來發泄一下會輕鬆一點?”


    “唔……”趙安然戳了戳蛋糕,猶豫了片刻,還是吐露了實情,“最近去應聘,但是明明我條件都符合,但是老闆就是不願意錄用我。”


    “那換一家不就好了?”秋零說,“也許老闆有什麽難言之隱呢。”


    “別的都不可以啊。”趙安然頓了頓,接著坦白交代,“其實是因為那個老闆救了我一次,我想報答她,我知道她那裏缺人,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她就是不同意。不知道她是不是很討厭我……”


    趙安然說著情緒變得有些低落。


    “報恩可以用別的方式嘛,比如錢什麽的?”秋零勸道,“這樣不是省時省力嗎。”


    “不可以。”趙安然果斷搖頭拒絕,她一臉認真,“用錢來報恩太沒有誠意了!我希望能讓她感受到我的真心。”


    ……不,明明給錢對丁殊來說才是最大的誠意啊。秋零沉默了。


    “而且……”


    趙安然又接著往下說,說了兩個字又頓住,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微低著頭,食指在桌麵上畫著圈圈。


    “而且我覺得……那個老闆很厲害,很酷,我想跟她交朋友。”


    秋零:……


    “那……你有沒有跟家裏人說過這件事?”秋零話到口頭,臨了又轉了個彎。


    “我家裏人知道啊,就是他們請她來救我的。”趙安然一臉茫然。


    “不,我是說你想應聘那份工作的事。”秋零委婉地提醒道,“現在外麵騙子多,你一個姑娘家在外麵找工作,你家裏人肯定會擔心的吧,現在可是做什麽事就有風險的,至少也跟家裏人商量商量嘛。”


    趙安然低頭沉思了一會兒,然後一臉感激地抬起頭,用力地點頭。


    “嗯,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我去問問大哥,大哥主意最多了,他一定有辦法——謝謝你了,秋零姐姐。”


    作者有話要說:


    丁殊:突然有點不好的預感


    第6章 06


    06.


    在丁殊與秋零相識的十六年人生中,有一半的時間她們在友好相處。


    在這一模式下,秋零是溫柔的知心姐姐,丁殊是嘴硬心軟的貼心基友。


    而在剩下的一半時間裏,她們都在互相傷害。


    其中百分之八十的時間,秋零的腦海裏總是充斥著套麻袋沉湖之類的危險思想,剩下百分之二十,就是丁殊想把秋零直接送去投胎的時候了。


    比如說在這個半夜,秋零特地打電話叫醒熟睡中的丁殊,順便告訴她自己勸小姑娘回去跟家人商量的事。


    “你不是擔心她家裏人嗎,那直接一步到位不是更好。”秋零振振有詞,“如果她家裏人真的不同意,那正好皆大歡喜,如果她家裏人同意了,你也算報備過了,也就不需要那麽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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