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婧婧輕手輕腳走到沈清和床邊,小聲試探:“清和?清和?”


    床上的人翻了個身,文婧婧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手機屏幕還在彈微信消息。


    她半天也沒有轉醒的跡象。


    文婧婧離開她的房間,關上門,才回消息:她睡得很死,可以布置了。


    ——


    秋天的傍晚,太陽落山落得很早,橘黃的夕陽從沒拉嚴的窗簾縫隙裏斜了進來。


    這一覺,沈清和睡到快七點才起來,起來時,鼻子有點不通氣。


    睡得太久,一時分不清今夕何夕。


    拿起手機沒有收到江肴的消息,心裏有點落差,點開了和江肴的聊天頁麵,糾結半天才發出一句話:


    你在幹什麽?


    她忽然理解了那些追她的人為什麽總喜歡發這句話。


    “我想你”太直白,看似沒話找話的“你在幹什麽”是我想你的另一種表達方式。


    她開始有了期待,滿心滿眼的等著江肴回複消息。


    兩分鍾過去了,他還沒有回。


    沈清和刷視頻刷得都心不在焉的,賭氣的把手扔到一邊,又撿回手機,開了響鈴模式。


    想辦法轉移注意力,下床去洗漱。


    刷著牙,又忍不住回想起白天的場景,心底蕩出層層漣漪。


    “叮。”


    沈清和眼睛驀然亮了一下,來不及吐出泡沫,叼著牙刷,手隨便在身上抹了兩下,拿起手機看消息。


    是微博的推送消息。


    扔回床上,繼續洗漱。


    沒事找事做,整理著行李箱,思緒卻不斷發散著。


    他不回消息,不會是和哪個妹妹出去玩了吧?


    搖搖頭,安慰自己要往好處想,沒準死了呢!


    忽然想起以前看得段子,現在可以利用一下了。


    沈清和:這麽久不回消息,是旁邊躺了個女的壓你手了嗎?


    沈清和:是酒精的麻痹?


    沈清和:還是妹妹的美麗?


    沈清和:又或者是遊戲的執念,還是初戀的迷人。


    沈清和:我說的就這麽不像人話?讓你接不上來。


    沈清和:終究是我一個人扛下了所有。


    ——


    別墅的紅木家具上,鋪上了粉白的絲綢,房頂飄著氫氣球,室內的一切被裝飾的粉嫩,透著少女心。


    就連桌上的水杯,都是藕粉色。


    文婧婧累癱在沙發上:“這應該差不多了吧?”


    她命太苦了,還沒來得及睡回籠覺,就被江肴抓來幹苦力,負責布置一個浪漫的表白場地。


    不過,為了自家閨蜜,值得。


    “嗯,多謝。”


    江肴神色寡淡,看不出幾分謝意。


    文婧婧也算是了解他,沒計較太多,半開玩笑道:“別光嘴上謝,來點實際的。”


    江肴點點頭,找了半天才找到被遺忘在角落裏的手機,沈清和發了十幾條消息。


    眉目微舒,半坐在沙發背上,一條腿撐著地,垂眸翻著消息。


    一條一條引用回應。


    江肴:在想你。


    江肴:沒有別的女生。


    江肴:沒喝酒。


    江肴:還是姐姐漂亮。


    江肴:執念是你,初戀也是你。


    江肴:你是仙女,說得是仙話,鄙人才疏學淺,要斟酌才行。


    江肴:一切都有我給你抗,做你自己。


    文婧婧見他在屏幕上敲敲打打半天,也沒把紅包發過來,臉上還掛著不值錢的笑。


    她嘖嘖稱奇,這就是熱戀中的人嗎?


    直到她發出聲音,江肴才想起自己忘了什麽,大手一揮,給她發了兩千紅包。


    文婧婧也算半個小財迷,眉開眼笑:“老板大氣,祝老板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短暫休息過後,兩個人還是決定複查一遍,看看有沒有什麽細節問題。


    不一會兒,沈清和打了電話過來,江肴開了免提放在一邊,手裏整理著親手做的玫瑰花。


    “喂?”


    江肴心情不錯,不自覺放低聲音:“怎麽了?”


    “咱們能不能......”


    “嗯?”


    “關係現對外保密?”


    江肴收斂了嘴角的笑,整個人茫然又無措。


    空氣沉寂了幾秒,連帶著文婧婧都覺得自己的心跳都暫停了。


    她也有點看不懂了。


    沈清和第一時間沒和她說脫單的消息,文婧婧想的是在廁所表白,她覺得不算數。


    可這隱瞞關係又算怎麽一回事?


    在文婧婧以為他不會答應時,江肴用氣聲極輕地開口:“好。”


    沒問緣由,他相信她有她的理由。


    文婧婧能說什麽呢?


    隻能說,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看來場地算是白準備了,虧她還叫了幾個人來見證表白成功的時刻。


    還沒來得及通知那些人不用來了。


    “咯吱。”


    樓上的門應聲而開,沈清和出現在二樓門口,手裏的電話還沒掛斷:“咱們出去玩吧!”


    扶著樓梯把手下樓,抬眼就看見江肴和文婧婧站在客廳裏麵麵相覷。


    沈清和閃過一絲慌亂,欲蓋彌彰:“走啊!咱兒仨玩去?”


    “好。”


    “好啊!”


    兩個人心虛,極快地回應著,生怕她注意到客廳裏的東西。


    沈清和走到樓下才發現客廳的不一樣:“這是?”


    江肴不擅長應對這些,也不想騙她:“你問她。”


    文婧婧目光含恨,這就把我賣了?


    “那個......”文婧婧大腦飛速運轉,“那個程津風過生日,給他準備的。”


    沈清和蹙著眉頭:“你我無冤無仇的,為何把我當傻子?”


    文婧婧幹笑了兩聲:“沒有啊。”


    “男生這麽粉?”


    “他少女心!”


    “心形氣球算怎麽回事?”


    “這......”文婧婧圓不回來了。


    江肴心虛不敢直視她,眼皮略微耷拉著,將賣隊友進行到底:“其實,是她要表白。”


    文婧婧:???


    江肴調出轉賬界麵給她看。


    文婧婧打碎牙往嘴裏咽,硬著頭皮:“對啊!”


    “和誰啊?”沈清和沒聽說她喜歡誰啊!


    “陸今白。”


    “程津風。”


    兩人沒統一口徑,對視了一眼。


    “程津風。”


    “陸今白。”


    毫無默契可言。


    沈清和被他們弄得雲裏霧裏的:“哈?”


    文婧婧緊張得不行,背後都出了一層薄薄的細喊。


    江肴倒是氣定神閑,慢條斯理開口:“誰先進來,她就和誰表白,要是沒答應,再和下個表白。”


    文婧婧氣得太陽穴的青筋都微微凸了出來,咬牙切齒:“啊對對對!”


    她也不想承認啊!可是江肴給得太多了!


    直覺告訴沈清和,他們不對勁,可是又說不出來哪裏不對勁。


    冷不丁地門鈴聲響起。


    文婧婧一顆心忐忑的厲害,該來的時候,他們遲到,不該來的時候,又格外準時。


    她反應極快,三步並做兩步去開門,想把人攆走。


    門一開,幾個少年擠了進來,齊呼:“supri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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