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為了讓顧客吃得放心,廚房和餐廳連接的牆上開了個不大不小的窗戶。


    少年的目光緊緊跟隨著沈清和,仿佛不盯緊,下一秒人就會消失不見一般。


    心不在焉的戳著碗裏漂浮的菜葉,小心翼翼地開口:“姐姐,你叫什麽?”


    初遇時,都忘了問她的名字。


    “沈清和。”


    “姐姐名字真好聽,我叫黎安。”


    黎安舒了口氣,他還以為姐姐不會告訴他,畢竟對於姐姐了來說,是萍水相逢,這個問題多少顯得有些突兀。


    “歡迎光臨~”


    門口的儀器響了起來,提示有客人光臨。


    沈清和收拾著剛才煮麵造成的殘局,頭也沒抬:“抱歉哦,今天打烊了,麻煩明天再來。”


    也不是她不想接待,她隻會做一些簡單的麵食。


    外麵沒了動靜,估摸著他們走了,收拾好地上的垃圾,手隨意在身上擦了擦,掀開門簾出去。


    黎安身邊站著個身姿傾長的少年,劉海的長度堪堪露處他的眼睛,漆黑、深邃。


    目不轉睛地盯著沈清和,像是要把她看穿一樣。


    沈清和僵硬地放下門簾,宋詞怎麽出現在這裏了?剛擦的地又被他踩髒了。


    真的會謝!


    在心裏默默祈禱他沒有認出來自己。


    擦身而過時,宋詞夢囈一般,低聲呢喃:“小酒,回來好不好?”


    清淡的嗓音,讓沈清和莫名想起那次自證清白時,碰到的大喬。


    巔峰賽卡著同一個時間開,是有一定幾率排到一起的。


    “那次是你故意撞車的嗎?”


    黎安不知所措的扶著碗,一大堆的問題想要問,卻遲遲不敢開口。


    宋詞心知肚明她說得那局,他通過沈俞白知道了她在直播間的房號,又利用一些小手段,想和她排到一起。


    出泉水時,她的公孫離會習慣性放個二技能,他才真的確定是她。


    他深知她的脾氣秉性,眼神掙紮:“我隻是想幫你。”


    “我不需要,還有麻煩你專注於你的職業,職業選手時間寶貴,不要分心在這些無聊的小事上。”


    沈清和走到門口做出送客的手勢,將目光轉向玻璃門,意外看到的撐著黑傘江肴。


    他立在幽幽光影之中,麵色蒼白,目光一如既往的清冷,又帶著點淡漠與疏離。


    沈清和呼吸猛地一滯,淺棕的瞳孔微微放大,眼角眉梢藏著不易察覺的喜悅,拉開門:“進來嗎?”


    江肴鞋底褲腳都沾了不少雨水,不想讓她再擦一遍地:“外麵等你。”


    黎安尋著聲音望向那邊,那人竟和宋詞有五六成的相似,隻是,那人更像高配版的宋詞。


    宋詞苦笑,垂眸沉吟片刻,語氣悲涼:“即使我頂替,你們的緣份也斬不斷是嗎?”


    沈清和滿心滿眼都是那個雨中的人,沒有細想他口中的頂替是什麽意思。


    宋詞也沒想得到她的答案,現實擺在眼前,不用問也知道結果。


    “黎安,回基地。”兩個人一前一後離開。


    他們前腳離開,沈清和立刻去把剛才盛麵的碗拿去洗了。


    還要擦一遍髒兮兮的地麵。


    ——


    宋詞攔了輛出租車,拉開後麵:“黎安,你先回去。”


    目送出租車離開,轉身站到江肴麵前:“好久不見。”


    江肴對他的出現並不意外,中秋就發現他和沈俞白關係不錯,還有他找借口拖延時間,想盡辦法留在她家,明顯感覺到他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垂眸盯著比他矮了半個頭的人,目光淡淡,輕啟薄唇:“不如不見。”


    雨水劃過臉龐,宋詞有些狼狽,麵對江肴時,總會處於下風。


    和小酒相處的時光,是從他手裏偷出來的。


    穿衣風格、打遊戲的風格也是學他的。


    就連能進一隊的資格,也是因為他手傷導致選拔失敗,自己才有機會成為往上爬。


    宋詞感覺自己好像被嘲諷了,不由有些惱怒:“你什麽意思?”


    江肴神色寡淡,言簡意賅:“字麵意思。”


    雨夜的街道安靜過分,空蕩蕩的,連車都嫌少路過。


    兩個人無聲地對質。


    多年的壓製,以及刻在骨子裏的自卑,宋詞惱羞成怒之下,毫無征兆地揮了一拳。


    江肴臉側了過去,嘴裏的腥味兒擴散,用指腹輕輕劃過裂開的嘴角,手指沾染了血跡。


    餘光瞥到快要結束的沈清和,嘲諷般地笑了聲:“就這點力氣?”


    火氣裹挾著怨氣,宋詞失去理智,抬腳照著宋詞的腹部猛踢了一腳。


    江肴踉蹌了幾步,直接坐在了地上,傘滑落在旁邊,雙手撐著地,眉梢清揚:“多謝!”


    他是真心實意的感謝,這幾天沈清和總是躲他,正愁找個接觸的理由呢。


    宋詞表情有一絲皸裂,這玩意被打傻了?還謝?


    “謝你媽。”


    江肴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慌亂的腳步聲響起。


    ——


    沈清和在裏麵擦地,注意力時不時放在外麵的兩個人身上,隔著層玻璃都能感覺到他們之前氣氛不對勁。


    轉身進廚房,放個拖把的功夫,兩個人就打了起來。


    心一下就揪了起來。


    江肴單手撐著地,晃晃悠悠地站起來,看著有幾分可憐和落拓。


    微垂著眼簾,似乎有點手傷:“我不過是想保護她,你何必咄咄相逼呢?”


    他的轉變讓宋詞猝不及防,懶得偽裝那些人設,罵罵咧咧:“娘們唧唧的幹什麽呢?”


    沈清和推開宋詞,撿起掉落的雨傘撐在她和江肴上方,一字一頓:“回不去就是回不去了,別再糾纏。”


    不再看他的表情,攙扶著江肴去把餐廳的卷門拉下,落鎖。


    宋詞伸出手,想要解釋,可眼下的情況,說出來她也不會信。


    思索了片刻,吞吞吐吐的解釋:“那個,今天的情況……”不是你想得那樣。


    這句話,太蒼白了。


    沈清和腳步頓了頓,冷笑一聲:“放心,今天的事我不會說出去,不會影響你的職業生涯的,算是你那陪伴一年的回報。至於江肴說不說就要看他了。”


    宋詞苦笑一聲:“我不是那個意思。真相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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