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婧靖回想了一下:“我買票退出換場次的時候,可能不小心劃錯了。”


    沈清和欲哭無淚。


    身為主播,她深知賺錢不易,兩張電影票小一百,她直播兩個小時都不一定能賺回來。


    硬著頭皮:“看!”


    她一定要和朋友圈的友友們分享她這抓馬的經曆。


    選了幾張滿意的照片發了朋友圈,還順手定位了。


    八點場的鬼片,觀眾極少,隻有零零散散的幾個人,坐得比較分散。


    文婧靖膽子還算大的,對於鬼片態度是有人陪她看就行。


    但是,沈清和不行,十分懼怕那種突然竄出鬼來的鏡頭。


    低著頭,尋找座位。


    沈清和禮貌提出:“您好,麻煩您讓一下,我們座位在裏麵。”


    那人帶著鴨舌帽,帽簷壓得很低,微微側身,長腿緊貼座椅。


    坐好之後,看了幾分鍾的其他電影預告,影片就正式開始了。


    沈清和緊貼椅背,身體往後仰,眼睛眯成一條縫,出現驚恐的畫麵立刻緊閉雙眼。


    中間有一段劇情,沈清和放鬆下來,悠閑地吃著爆米花。


    恐怖的鏡頭說來就來,她下意識往旁邊靠,聲線有細微的顫抖又隱隱帶上了明顯的哭腔:“婧婧,我怕。”


    一陣慌亂之中,她沒注意到自己側身的方向不對。


    伸手緊緊摟住旁邊人的胳膊,整個上半身都往人家懷裏蹭。


    頭頂上兀地傳來一聲輕笑,聲音曖昧地從她耳邊穿過,酥麻入耳,低沉沙啞的聲音隨之響起。


    “膽子小,還看?”


    嘴角噙著笑,聲音藏著揶揄。


    是江肴!


    沈清和心髒猛地一跳,眼睛一亮迅速趨於平靜:“我樂意。”


    手捏著他的胳膊不放,像是吃了顆定心丸,漸漸沒有那麽害怕了。


    手感還挺好。


    江肴視線落在她受傷的手上,創口貼已經換新的了。


    不經意瞥見她的胸口,剛剛一觸即離的柔軟,讓他莫名染上幾分燥欲。


    慶幸影院光線昏暗,沒人能注意到他紅得滴血的耳尖。


    角落裏的文婧靖目睹了全部過程,連她一閃而過的驚喜都沒漏掉。


    那是喜歡一個人,才會有的眼神。


    忽然覺得她應該在車底,不應該在這裏。


    電影末尾,江肴出去接了個電話,一直沒有回來。


    沈清和心裏空落落的,騷擾被她冷落許久的文婧靖。


    文婧靖推開她的小腦瓜,抽回自己胳膊,壓低聲音:“找你的江肴去。”


    沈清和撇撇嘴,厚著臉皮繼續往上貼:“他不是我的,你才是。”


    “你,時不時……”喜歡江肴。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文婧靖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好不容易捱到了電影結束,沈清和“蹭”的一下彈起,離開座位,緊緊跟著走在斜前麵的文婧靖。


    樓道上的燈光有些昏暗,勾勒出頗為滲人的氣氛。


    看完鬼片,有後遺症。


    總覺得哪裏都有魂魄飄著。


    沈清和又貼得更近了,手捂在跳動飛快的胸口上,一點點動靜都能嚇得她魂飛魄散。


    再也不看鬼片了。


    拐角處的樓道上,有人影晃動。


    影子被拉長,像青麵獠牙的鬼,有些恐怖。


    心下一悸。


    人影漸漸清晰。


    江肴的嘴裏咬著煙,歪著腦袋邊打電話邊來回踱步,好像有點不耐煩。


    大概是察覺到了聲音,轉身看了過來。


    電話滑落在脖頸處,手捂著聽筒,輕聲細語:“看完了?”


    沈清和點點頭,沒多說。


    “等我。”


    江肴簡單囑咐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


    深秋的雨說下就下,一點征兆都沒有。


    門口已經聚集了不少躲雨的人。


    見狀,文婧靖識時務轉身跑進便利店去買雨傘。


    前麵幾輛空車開來,接走了不少人。


    風夾著雨吹來,沈清和哆嗦了一下抱緊自己的胳膊。


    江肴瞥見她縮成一團的,把傘遞給她,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穿上。”


    沈清和剛要把衣服從身上脫下來給他,江肴拽著拉鎖的邊緣,往自己身邊帶了兩步,無奈中透著寵溺:“乖!”


    沈清和像被拎起來的小雞崽似的,連氣都不敢喘,滿心滿眼都是他那張被放大的臉。


    乖乖穿好衣服。


    鼻間縈繞著淡淡的木質香。


    文婧靖買了兩把傘,遞給江肴一把。


    沈清和鑽進文婧靖傘底下,任憑她如何翻白眼,也不離開。


    “你別抱著我。”文婧靖推開她。


    “不嘛!怕你冷!”


    “我可不想和江肴間接擁抱。”


    “嗯?他沒抱我。”語氣有淡淡的失落。


    不過,和抱也沒什麽差別了。


    江肴慣有的拖腔拉掉:“要抱嗎?”


    “不要。”沈清和臉頰微紅,幹巴巴轉移話題,“婧婧,你說得我沒懂。”


    “我意思是,你穿他外套抱我,這不就是間接和他擁抱了。”


    江肴撐著傘站在路邊,隨手攔了輛車,伸手示意她們過去。


    拉開車門,手放在車頂,讓兩個女生先上車。


    江肴最後一個上車,他拉開車門,坐進副駕駛。


    他懶散地靠在椅背上,視線落在車內後視鏡上,借著反光凝視沈清和。


    熱烈而直白。


    ——


    到了宿舍,雨勢才漸漸小了起來。


    沈清和先去洗澡,把浴室弄得熱氣騰騰的,才讓文婧靖進去洗。


    熱水泡了薑茶,等她出來就能喝。


    其他兩個人也不知道跑哪裏去,在宿舍群裏發消息。


    沈清和:你們帶傘了嗎?


    陳安之:帶了,我和瀟瀟在一起呢!


    百無聊賴地刷著手機,忽然想起了什麽,點開工作號,想和銀河聯絡感情。


    說什麽呢?


    關鍵時候變得詞窮了。


    文婧靖洗完澡出來,見她還用毛巾包著頭發,催促著:“發什麽呆?吹頭發呀!”


    “你說,怎麽去撩一個又高冷又嘴毒的人?”沈清和盯著屏幕,盯了十五分鍾,一個字也沒法出去。


    “你說的是江肴嗎?”


    “不是,是銀河。”沈清和心不在焉,“江肴高冷嗎?”


    “在我眼裏,有點。”


    沈清和靈光乍現,激動地抱上文婧靖:“姐,你是我的神!”


    文婧靖被她晃得頭都大了:“stop,想到什麽了?”


    “他倆是同類人,我可以讓江肴幫忙追銀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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