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青鴛嘆了口氣:「你跟我其實都是為了閣主好,當年那點舊怨也就是我搶了你的藥材,那東西最後還不是為了閣主的身體能早日康復起來,少主其實應該感謝我的, 我先拿了給閣主用用,不然放你手裏,指不定給了哪個病人,等你再遇見我家閣主的實話,隻恨手裏沒東西不是?再說,你對閣主的情誼大家都看在眼裏,顧少主,我探月閣夫人的位子,除了你,沒有別人能坐,算起來你這也算是我半個主子了,都是應該的。」


    「為什麽連你一個外人都看得明白,偏偏她就是看不明白呢?」顧塵搖埋頭把碾碎的蜈蚣丟進小藥蠱裏慢慢熬著,然後才嘆了口氣對青鴛說:「你說的對,眼下不是跟她置氣的時候,她要叫阿爹來,就讓她叫吧,阿爹來了,也正好研究一下陰毒爪的毒。等毒解了再說別的。」顧塵正說著話,忽然捂住心口,然後皺著眉頭咳出了一口汙血。


    「少主,你怎樣?」青鴛趕忙上前,還沒來得及動作,就看見顧塵從一個小藥瓶裏倒出幾枚丸藥吃了:「沒事兒,我之前試藥,感覺好像並沒有太大的用處,緩緩就過來了。」


    「這樣真的沒問題嗎?」青鴛有些擔心。


    顧塵解毒的方法其實很簡單粗暴,她研究出了什麽法子就直接在自己身上試,有的效果不錯,能抑製毒效,可想要再研究往裏加些別的草藥時,就有可能會起反效果,青鴛見過幾次,初時是擔驚受怕後來看了幾次之後發現顧塵自己有分寸,也就慢慢習慣了。看著顧塵吃完了藥,臉色果然比之前紅潤許多,青鴛才稍稍安心些。


    「那,我話帶到了,少主有需要再跟我說吧。」


    自打青鸞回來之後,跟著雲染進進出出的人就換成了青鴛,可這並不代表雲染對青鴛就放任不管了,可當她幾次想要青鴛要些資料都找不到人的時候,雲染就發覺了不對勁兒,看著偷偷摸摸溜達回來的青鴛,雲染放下了手上的藥盞。


    聲音不輕不重,剛剛好傳進青鴛的耳中,她果然停下了腳步,望著雲染的眼神明顯閃爍。


    「又幹什麽去了?」雲染收回視線,隨手翻了一頁帳本:「如今陳家父女養著傷,泰安城主那邊態度不明,手裏雜事亂成一團,你可好,直接甩手全扔給青鸞,就算她是姐姐,你也該幫襯著點。」


    「我、」青鴛不知道該怎麽說了,她跟姐姐說好的,姐姐周到,在閣主身邊幫襯著點,她去給顧少主打下手的,誰知道往那邊跑的時候多了,這閣主就不高興了?


    見姐姐給她使了個眼色,青鴛乖乖的說了實話:「就、幫著顧少主做點雜事。」


    「她一個大夫,哪有那麽多雜事要你做?」雲染翻頁的手停住,視線落在紙頁上,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麽。


    這兩天她跟顧塵之前的氣氛很奇怪,不知道為什麽總感覺顧塵好像是在跟她慪氣一樣,有時候一來就坐很久,也不怎麽說話,看著她就發呆,有時候就好長時間不來,連診脈都耽誤,幾次雲染都是下意識的等了她之後又懊惱,她來不來跟自己有什麽關係呢?


    如今又聽見自己的身邊人都在往顧塵那邊跑,雲染實在是想不明白,她到底有什麽可忙的。還是說,又在搞些什麽亂七八糟的?她可記得清楚,七夕之前,顧塵也是這樣籠絡了她的身邊人,瞞著她做了那些事,雲染放在心裏,可她也是真的怕顧塵再來一次。


    說實話,她吃不消。


    「也是,固顧少主馬上就要回藥穀了,是得有個人幫著收拾行李。」雲染合眼垂眸:「你們二人也是舊相識,你幫她正好。」


    「藥穀、來人了?」


    「嗯。」雲染低聲應了一句:「這兩天就到了。」


    是時候該做決定了。


    說是兩天,當夜藥穀的老穀主就到了泰安城,雲染設宴款待,席間言笑晏晏,雲染先對老穀主表達了自己的感謝,又誇了顧塵醫術好,話裏話外把那老穀主哄得高興,自然也多多少少提到了一點點關於顧塵去留的問題,老穀主是個明白人,不用說那麽多,也能猜到一二,席間雖然沒有說什麽正經事的,彼此也算是勉強達成了共識。


    「辛苦穀主來這一趟。」雲染端著酒盅,誠意滿滿:「雲染以薄酒一杯,敬穀主。」


    小小的一盅酒,雲染卻是皺著眉頭咽下來的,放下酒盅的時候,就看見顧塵手裏的酒杯早就空了,有點烈的酒喝在最裏是苦辣辣的味道,餘味還有點澀,她想不明白為什麽顧塵好像那麽喜歡,腰間總是別著一個酒葫蘆。


    酒是穿腸毒,情是刮骨刀。


    「閣主不必如此,倒是我家這個不爭氣的,這段日子麻煩閣主了。」老穀主看著自己家閨女,然後嘆了口氣:「她素來任性,閣主多多擔待。」


    「沒有,她很好。」


    兩人話都沒有說破,但是顧塵一個明白人坐在那兒,是一句話也沒有多說隻顧著低頭喝著自己的悶酒,酒席散後,顧塵明顯染了三分醉意,連看雲染的眼神都不再掩飾,深情中又帶著點怨,讓雲染無法直視。


    老穀主以帶著自己醉了三分的女兒說私房話為由頭,結束了晚宴,雲染看著顧塵踉蹌失神的步子,心裏空落落得難受,也明白,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湧上一股子難以言說的滋味,很難受很難受,比剛才喝下去的酒還要苦澀。


    顧塵其實根本就沒有醉,那酒她喝起來就很沒有滋味,跟灌白水一樣,隻是看著酒席上雲染一副巴不得她趕緊走的樣子,顧塵心裏就很不是滋味,那酒也就是越喝越多,越喝越難受,越覺得自己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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