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愣的看著三張遺照,心裏猜測三人的關係…


    從年紀上判斷,兩個男人中的一人與老太太年紀相仿,歲數都不小,另外一個男的稍顯年輕,看上去四十多歲的樣子,但是這三人和大胡子是什麽關係?


    院子裏的墳墓埋著他父親,那他的父親會不會就是眼前兩個男人中的一個…


    我沒敢繼續想下去,畢竟身處大胡子的老巢,不太安全,我決定還是先回去,然後再從長計議。


    我躡手躡腳的走到門前,正要打開門,卻聽到門外的院子裏傳來一陣“沙沙”的怪聲,我心頭一緊,稍稍拉開一條門縫,小心翼翼的朝外看去…


    可院子裏空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有,但是那個“沙沙”的聲音並沒有停,還在若有似無的響著。


    我皺了皺眉,最後把目光落在了墳頭,我突然發現墳頭有些不對勁,看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那堆高聳的墳頭土好像比之前矮了不少。


    我屏住呼吸再仔細一看,頓時就是一驚!


    墳土間好像多出了…一顆腦袋,有一雙眼睛隱沒在土中正直勾勾的盯著我看。


    我急忙收回目光,背靠著門大大的喘了幾口粗氣…


    “什麽鬼東西…”


    稍稍平複了一下緊張的情緒,我把耳朵貼在門上,發現那“沙沙”的怪聲好像消失了,門外異常的安靜。


    又等了片刻,我再次把門拉開一條縫慢慢伸過腦袋,剛把眼睛貼到門縫上,我就看到一張鐵青的臉緊緊的湊在門外也在看著我!


    離我不過幾公分遠!


    “啊…”


    我忍不住驚呼一聲連連退了幾步,與此同時屋門被緩緩推開,一顆腦袋慢慢的探了進來!


    我瞪大了眼睛看著這顆腦袋,腦袋上是一張麵如死灰的臉,眼窩深陷,眼角耷拉,嘴張的很大,足能塞進去一個成年人的拳頭,嘴角還在往外淌著一滴滴的液體…


    我聳了聳鼻子,


    “屍油…”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桌子上的遺照,僅管這東西表情驚悚,但我還是能勉強認出他是遺照中兩個男人裏年輕的那一位…


    看來他就是大胡子的父親,他居然把自己的父親煉成了僵屍!而且還自己從墳裏爬出來了!


    我把手摸進背包,本來今天晚上是不想打草驚蛇的,但眼下這局麵看來不動手是不行了。


    此時,僵屍一隻腿已經邁了進來,我正要動手,卻突然看見他的腿上好像拴著什麽東西,我舉著蠟燭稍稍往前伸了伸,這才看清他的兩隻腳上拴著一條鐵鏈,而在鐵鏈的末端竟然掛著一個碩大的秤砣。


    恍惚間我想到了什麽,抬眼看向他的眉心…


    果然,眉心處插著一根銀針,再聯想到陽宅圍陰宅,我瞬間就明白了!


    這是定魂術!


    銀針插在眉心為固魂,秤砣吊在腿上為拽魂,這頭腳相互配合,一拽一固,魂魄就會被禁錮在體內,無法自行去陰司投胎,大胡子竟然對自己的父親使用這種邪術,他到底想幹什麽?!


    魂魄被禁錮的時間越長,滋生的怨氣就越大,再加上長時間被屍油喂養,眼前這僵屍怕是已經變成鬼屍了!


    屍無魂魄為僵屍,屍有魂魄為鬼屍。


    我心裏不禁起了殺心,不管他是出於什麽目的,眼前的鬼屍是絕對不能留!


    想到這裏,我快速從背包裏摸出一把糯米拋向鬼屍,鬼屍腳步一措,直接從屋裏退出了門外,腳上的鐵鏈和秤砣好像完全不影響他的行動。


    我一愣,這東西竟然這麽靈活。


    我趕緊就追了出去,來到院子裏卻看見他邁著怪異的小碎步向林子深處跑去,雖然心裏有些不安,但我還是拔腿跟了上去。


    漆黑的夜外,郊外的樹林裏,我在追著一個屍體跑,這畫麵簡直難以形容…


    跟著他不知道跑了有多遠,我感覺自己已經完全迷失了方向,心裏也是犯起了嘀咕,就在我猶豫還要不要繼續追的時候,眼前又出現了一個院子…


    在看清院子的樣子後,我驚訝道:


    “怎麽又繞回來了?!”


    這還是大胡子的老巢。


    “嗬嗬…”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想起了一串肆意的笑聲。


    轉身看去,我的眉頭登時就皺了起來,是大胡子!


    在他的身邊還跟著一個人,大胡子的手緊緊的掐著那個人的脖子,是羽纖!


    羽纖一臉驚恐的看著我,嘴裏卻是沒發出一聲呼救。


    我瞳孔緊鎖,沉聲道:


    “放了她。”


    “嗬嗬…小子,那天你去棺材鋪買紙錢的時候我就覺得你不對勁,想不到你還真有兩下子,竟然能擒住我的木人兒傀儡!”


    “你到底想幹什麽?!”


    “我想幹什麽與你無關,我齊木匠也不想節外生枝與你為敵,你隻要答應我不再插手這件事兒,並且告訴我你的同夥在哪兒,我就放了你和這丫頭,怎麽樣?”


    “同夥兒?”


    我不解的看著他,


    “什麽同夥兒?”


    齊木匠眼神一冷,


    “還敢跟我裝!自然是之前破了我厭勝術的同夥兒,你可別告訴我你不知道!”


    “厭勝術?”我失聲道。


    所謂厭勝之術就是一種邪術和詛咒之術,通常隻在在木匠和瓦匠之間流傳。


    我曾聽師父講過,最好不要得罪木匠,因為一些民間木匠擅用厭勝之術,他們很有可能在為你幹活的時候神不知鬼不覺的使用厭勝術奪你性命,真正的殺人於無形。


    聯想到之前齊木匠為羽纖的診所做過木字活,我心裏一下明白過來,冷聲問道:


    “你在羽纖診所的二樓動了手腳?”


    “我說過,這件事與你無關,你隻需要告訴我你那位同夥兒在哪?!”


    齊木匠的情緒有些激動,掐著羽纖脖子的手也增加了幾分力道。


    “呃…嗯!”


    羽纖口中發出了幹澀的低吟聲…


    “你要是再不說,我現在就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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