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尼拔的身體,算是久經戰場了。


    不要想歪,是真正意義上的久經戰場。


    尋常外傷不必多說,碎骨斷肉都是家常便飯,幾乎沒有從戰場下來不負傷的時候。他在戰場上太跳了,跟那個開了嘲諷的提莫似的,就差沒把“我皮癢了”寫臉上,敵軍有什麽壓箱底絕活一般都先往漢尼拔身上招呼試試。


    常見或不常見的陰損招,有記載或沒記載的詛咒,亦或各類稀奇古怪的魔法、武技....漢尼拔挨過的毒打種類多花樣全,身體也因此變得格外強健。


    可唯獨這個紋身,悄無聲息就繞開了他那堪稱at力場的身體免疫力,直接讓他中招了。


    怪。


    是從未見過的怪東西。


    “啥叫綁架了你的表哥?”伊凡不知所謂。


    “就是.....”漢尼拔糾結了一下,還是決定不掏出來,“反正,帶我去找你姐就行。”


    “您不是說白天先調查一下鐵斧幫的老巢嗎?”潛意識裏,伊凡並不想讓這個危險人物與姐姐過多接觸,“您要是想了解曆史,可以等她下次放假——”


    “不,現在就帶我去找她。”漢尼拔斬釘截鐵的說。


    對比起鐵斧幫的事,還是小漢尼拔更重要。


    這紋身太邪門,自己這三年死來死去的,對痛苦的耐性極高,意誌力堅定遠超常人,估計去什麽b殺戮之都都能對著果體胡列娜裝唐聖人。竟逼的自己險些破功,黃色廢料差點主導意誌,用下體思考了屬於是。


    “....您就這麽想學曆史?”


    “我太想進步了。”


    漢尼拔還是要臉的,沒把不守男德被你姐毒了的事說出來。


    見漢尼拔沒啥惡意,伊凡也拗不過他。


    “....好吧,她應該在學校,我可以帶您去找找。”


    塔吉揚娜就讀的海登堡大學,位於這座城市的市中心。


    海登堡,以及腓烈帝國所有的城市,城區劃分都極其簡單明晰。


    東南西北四個大區,以及市政府和高等學府所在的中央行政區。


    倘若城市人口超過四百萬,還會新增東南、東北、西南、西北....這樣的二級大區。像海登堡,因為有七百萬人口,屬於大型城市,所以擁有足足十三個行政區,以及城區外大量的下轄村鎮。


    當然,這種簡單的取名規則也會有例外,如果是國家英雄人物的故鄉,就會以英雄的名字來命名。例如海登堡的南大區就不叫南區,而是叫“波克雷什金區”。


    手臂纏著繃帶的伊凡,帶著漢尼拔往海森堡大學走去。


    時值正午,烈陽高照。


    漢尼拔抬頭眺望蔚藍的晴空,環繞大陸巡進的日輪正高掛天際。


    泰拉世界的太陽猶如科幻電影裏迫近天穹的星體一般巨大,幾乎擠占了四分之一的天空,從視覺上來看遠比地球的太陽要大上許多倍。但陽光並不刺眼,恢弘瑰麗的恒星散發著溫暖而神聖的光。


    烈陽教廷的神官們總是通過觀察每日的陽光,來揣測太陽神的情緒。


    今天應該是個好日子。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基本是漢尼拔在問,而伊凡回答。他在了解這個國家。


    “你們城市大區的名字怎麽這麽隨便,一點曆史典故都不講的麽?南區北區...像什麽懶狗小說作家因為懶得想隨手取的名。”


    伊凡姑且還是上過三年學,能回答這個問題:“好像在拜占庭帝國的時期,每個區都有獨特的名字。但陛下將拜占庭推翻後,這些以貴族姓氏取名的領地就都被重新劃分了.....南區北區還挺好識別的,起碼去到一個新城市不容易迷路。”


    “謔,還挺有想法。那新貴族的封地怎麽辦?也按照北區領主南區領主這樣叫?”


    “不需要封地。”伊凡理所當然的搖頭,“在我們國家,沒有貴族。”


    “我草,帝皇老頭恁牛逼啊...”


    漢尼拔感慨道。


    “噓!”伊凡有些緊張的張望周圍,小聲勸誡:“在街上可別亂提陛下,要是給憲警聽到,是要直接抓起來的。”


    昨夜剛下過大雪,但此時的街道已經被清掃的很幹淨,路麵基本見不到垃圾,積雪也都被堆到了兩旁。一路走來,漢尼拔發現哪怕是在北區這種人煙稀少的工業區,清潔工依舊偶爾可見,在環衛效率這一點上,甚至比老家的一些三四線城市還高。


    不僅是環衛工,路人的行人也都是西裝革履的上班族,男女都有。每個人步伐匆匆,臉上洋溢著社畜特有的半死不活表情,基本見不到閑著溜達的行人。憲警、工人、上班族、招呼生意的小販.....


    與西大陸的城鎮完全不同,讓人覺得有股勃勃生機的活力。


    “難怪南大陸老爺們都怕帝皇南下,醬紫給封建主義大家庭添磚加瓦?”漢尼拔驚歎道:“大冷天的,這街上一個閑人也沒有啊?”


    “那當然,工作時間基本不會有人出來閑逛,等到了下班時間閑人就多了。”


    “誒不是,大夥都這麽辛勤勞動,怎麽到你這就成了全職街溜子?”漢尼拔費解,腓烈這國情,當流氓混混多丟人啊?


    看看人鬼疤混的,床都買不起一張。


    伊凡睜大眼睛說,“你怎麽這樣憑空汙人清白……”“什麽清白?我前天親眼見你盜了我的墓,被吊著打。”伊凡便漲紅了臉,額上的青筋條條綻出,爭辯道,“子承父業不能算混……黑道!……黑道的事,能算街溜子麽?”接連便是難懂的話,什麽“我爸很成功”,什麽“莫欺少年窮”之類,引得漢尼拔哄笑起來:街內外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半小時後。


    一直在走的漢尼拔蚌埠住了。他刹住腳步,看著尋常的北區街景,問伊凡:“不是,你就打算這樣走到你姐的學校?”


    “嗯?不然呢?”


    “你姐的學校不是在中央大區嗎?”


    “對啊。”


    “那我們就這樣靠著腳從北區一直走到中央大區?”


    “又不遠,再走倆小時就到了。”


    伊凡一臉‘我平時也是這樣走的’的表情。


    漢尼拔忽然想起那天晚上,這小夥子頂著被自己踹斷的肋骨,愣是走了三小時才走回家。他原先還以為是犯罪分子特有的謹慎....


    byd,原來是沒錢坐車是吧?


    難怪你們精神小夥都瘦的跟杆似得,一天到晚去哪就楞靠腳走,能不瘦嗎。


    漢尼拔雖然體力好,但也不想搞什麽川藏徒步。


    “這麽大的城市,就沒個交通工具?”


    “您是說拉客的馬車?在其他大區倒是常見,但我們北區人少,工作時間一般沒人攔車,馬車夫都不過來....哦,對了。”


    伊凡指了指腳下的大地:“我們可以去坐地底軌道列車。”


    “啊?”漢尼拔傻了。


    “....地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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