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宮笑著點點頭,“正是,此前這座山被一夥兒山賊占據,四處為害鄉裏,官府剿滅了幾次都不能成功,最後還是被咱們汝南的黃巾弟兄給剿滅了。雖然此處易守難攻,但是糧食轉運不便,所以慢慢廢棄了,這次聚會便選定了這個地方。”


    周元福初見到此地便心馳神往,若曆史沒有改變,那周倉與裴元紹應在此落草為寇的。眾人沿路上山,沿途都有黃巾軍的哨探,看著防守還算嚴密。陳宮在此地暢通無阻,即使有盤問的,上去說兩句也就通過了。


    徐庶有意賣弄學到的本領,走一路指一路,什麽地方可以駐兵,什麽地方可以囤糧,什麽地方需要留多少人駐守等等。遇到有爭議的,陳宮還與他爭論一番,倒是不寂寞。崔牛皮與裴元紹都聽的認真仔細,見兩人說到妙處喜得抓耳撓腮,連聲稱讚。


    臥牛山牛頭位置便是此次聚會之所在,防衛更加森嚴,大家服色各異,顯然是來自於不同的地方,但是無一例外都是精壯的漢子。陳宮與其中一些人是舊相識,不斷的打著招呼。


    早有人進去通傳,眾人還未進議事大廳,就見張燕從裏麵出來了,抱拳行禮向周元福問好。


    陳宮皺眉說道:“怎麽隻你一人出來了,其餘眾人不在此地麽?”


    張燕恨恨地說道:“這幫人都在裏麵,說還未確認大哥身份,所以不便出來相迎。還有人挑動大家,說大哥早已投靠了朝廷變了心。恐怕這次宴無好宴、會無好會啊!”


    陳宮聞言驚訝說道:“這幫人之前都答應的好好的,怎的到了如今卻變卦了?”


    周元福知道陳宮心中忐忑,擺擺手說道:“此事與公台無關,估計是有人從中作梗。我們既來之則安之,見機行事就好了。”


    說罷就向議事大廳走去。


    崔牛皮趁機走向前,大聲喊道:“雷公將軍到!”


    眾兄弟也紛紛跟了進去。


    周元福徑直走向主位,崔牛皮跑到一邊,狐假虎威說道:“雷公將軍駕到,各位首領、渠帥拜見!”


    其餘兄弟均在下麵見禮道:“我等參見雷公將軍!”


    也有人跟著附和的拱了拱手,大部分人卻抱緊雙臂,似看熱鬧一般。


    陳宮拜見完,走到周元福一側,向眾人說道:“諸位應邀而來,見了雷公將軍一不出門迎接,二不大禮參拜,卻是為何?”


    一位馬臉大漢說道:“我沒見過雷公將軍,聽說當時天公將軍收的關門弟子,麵目漆黑,這人明明是個小白臉,你可不要隨便弄個人來糊弄大夥!”


    “哦,原來是青州黃巾的首領孫禮將軍,至於這雷公將軍的身份……”陳宮如此說,也是為了給周元福介紹一下這個大漢的身份。


    “對我的身份好奇麽?這天師法杖你們總認識吧?”


    周元福說著從腰間抽出法杖,向眾人展示說道。


    眾人於是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一名粗壯的漢子甕聲甕氣說道:“九節杖當年俺也有幸見過,你這根說像也像,說不像也不像。我數數啊,一、二、三、四、五節,你這分明是五節杖,不是九節杖啊!”


    “呸,你個何二愣子倒是會識數了,”裴元紹上前說道,“當年俺跟隨師父到你那裏去,你不是不識數麽?”


    陳宮上前悄悄給周元福介紹,此人是潁川黃巾軍統領何曼,何儀的弟弟。


    何曼此時滿麵通紅,指著裴元紹直哆嗦,“裴久,你莫要打岔,大家數數是不是五節杖。”


    徐庶跳上台向眾人拱手說道:“諸位,我們兄弟三人分別跟隨三位天師闖蕩天下,我們‘招福祉’三兄弟在黃巾軍中也算有名號的。今天在座的各位雖然有些是生麵孔,但是有些弟兄大家還是臉熟吧,你們莫不是真的不認識我大哥周倉了吧?”


    眾人聞言有的就點點頭。


    一人在陰影中背對著大家,說話悶悶地:“人麵貌雖然不會改變,但人心卻說不準。就如這九節杖悄悄變作五節杖,誰知道又有多少人變了心思。再比如你徐福,現在改名叫徐庶了吧,可是嫌棄黃巾軍的名聲,要與你師父一刀兩斷啊?”


    周元福聞言心中一動,這人話裏有話啊。徐庶聞言勃然變色,隻是怔怔的盯著這人。


    陳宮拱手說道:“你是哪個地方的黃巾統領,何不以真麵目見人?”


    這人仍然沒轉身,嘿嘿笑道,“我乃是冀州黃巾軍的大統領。”


    裴元紹怒道:“冀州黃巾乃是我師父天公將軍的心血,再說了,冀州黃巾早已覆滅,你怎麽會成為大統領?”


    那人哈哈大笑,“你們扔下數萬冀州黃巾弟兄不顧,一頭紮向漢中,卻來質問我是誰麽?群龍無首的眾兄弟被官府追殺,割掉腦袋一個個往京觀上壘的時候,你們在哪裏?!”


    眾人聞言,臉上都有慚色。


    這人又道:“周倉,你可還是當日之周倉?或者我該稱你為侯爺,還是周世子?你在益州剿滅黃巾弟兄做的十分快活啊,估計早忘記了天公將軍的知遇之恩了吧,你還配稱雷公將軍?你憑什麽在此指手畫腳的?”


    此言一出,堂上眾人更是議論紛紛。


    又有一名西北大漢站出來說道:“沒錯,我是韓遂將軍派來的代表,周倉此人已經背叛天師,背叛黃巾軍了。他不僅對益州的黃巾兄弟下手,連我們這種遙相呼應的義軍,他都痛下殺手。若不是他從中作梗,我們十萬義軍怎會一夜之間崩潰?他現在已經淪落為朝廷鷹犬,估計這次來也是為了抓捕各路英雄好漢的!”


    一石激起千層浪,場上的形勢頓時變得緊張起來,眾人將刀劍都抽了出來,一言不合就要血濺當場。


    “住手!”周元福見局勢混亂,大吼一聲,“天師法杖在前,你們這樣吵吵嚷嚷成何體統!你們不念天公將軍之情,難道還不懼這法杖的天雷之威麽?”


    眾人大多沒有親眼見過張角使用法杖,但是基本上都聽到過傳說,聞言紛紛後退一步。


    那背對眾人之人身後一名魁梧的漢子越眾而出,指著周元福說道:“眾兄弟莫怕,俺管亥與這廝交過手,這廝不是俺的對手。”


    徐晃指著他說道:“管亥,你不認得我了麽?我是地公將軍的護衛,我大哥所作所為都是為了黃巾軍以後的前程,你這個混人莫要動粗。”


    “呸!”管亥粗魯的說道,“原來你小子沒死,莫不是你與嚴政勾結,一同謀害了地公將軍。現在跟隨周倉混的也是風生水起吧,今日就讓你嚐嚐老子的厲害。”


    裴元紹在周元福耳邊悄悄說道:“管亥這混小子武功頗高,估計也就老六能拿住他,這徐兄弟應該不是此人對手。”


    周元福暗暗打量了一下管亥,隻見此人虎背熊腰,確實身負勇力。這人確實有些名頭,自己有些後悔自己沒有帶關羽來了。


    “我若是朝廷鷹犬,那此次就帶兵來了,如今我們兄弟幾人隻身前來,足夠說明誠意了吧?”周元福又大聲說道。


    眾人交頭接耳,氣氛又緩和了一些。


    “這一年多我雖然沒在關東,但是我心係各位兄弟,安撫使平日所饋贈給各位的金銀用著可還順手?我若是朝廷鷹犬,還拿錢養著黃巾弟兄,這於情於理都講不通啊!”周元福又加了一句。


    正所謂吃人嘴短,拿人手短,陳宮按照周元福的指示,這一年多大把的金銀撒下去還是十分管用的。眾人聞言都慢慢放下了戒心,將兵器都收起來了,但是仍然不表態,紛紛望向剛才說話的那人。


    那人轉身臉上卻戴著麵具,頭上戴著草帽,仍然無法分辨是誰,“就是農人養豬養雞,還會舍得一些糧食,等養肥了再殺!你施舍一些金銀就能證明你沒有壞心?再說了這些金銀是你的麽?你隻不過是慷他人之慨吧,這些本身就是黃巾軍的家底,用在眾人身上有什麽值得炫耀的?”


    周元福聞言皺眉,其餘統領都不足慮,唯有這個人十分討人厭,遮遮掩掩不以真麵目示人,每每說話夾槍帶棒,而且十分具有煽動性。


    “你此話是何意?”周元福不動聲色的問道。


    當年張角曾經說了,知道寶藏的人都處理了,此人既然知道寶藏,身份肯定不一般。


    “哼,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天師寶藏肯定還剩下不少吧,這次就拿出來給大家分分吧!”老頭冷笑道。


    眾人聞聽有寶藏,更是大聲議論起來了。


    “什麽寶藏?我們怎麽沒有聽說過?”有人說道。


    “安撫使前前後後曾經給我們幽州黃巾軍送了三萬兩銀子,難道天師寶藏還有很多麽?”另一人說道。


    “快把天師寶藏交出來,現在各路首領都在,大家分了就是了!”有些人不耐煩了。


    周元福直直地盯視著他,“這位先生何不摘下麵具,讓大家看看你是誰?”


    那人仰天長嘯,站起身來,走到台上,將帽子與麵具都取下,笑吟吟地說道:“周倉,可還記得我麽?”


    周倉猛一見此人頓時覺得頗為麵熟,但是又想不起在哪裏見過,轉頭望向眾兄弟,看看這些人認識不認識此人。


    卻見徐庶麵如土色撲通跪倒,裴元紹等人怔了一下也跪倒了,緊接著其餘眾人也嘩嘩跪倒。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黃巾賊周倉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高鄰滿座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高鄰滿座並收藏黃巾賊周倉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