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恐懼主要來源於未知,黑暗中恐懼會放大許多倍。這個下落過程也許不漫長,但是在黑暗中下落會覺得尤其漫長。


    “撲通!”


    落點竟然是在一個水潭中,兩人一蛇共同落入水中。


    巴蛇入水後見已經擺脫了兩人,十分靈活的就遊走了。


    周元福與盧全驟然落入水中都是嚇了一跳,還好兩人都熟悉水性,經過一番掙紮終於遊到岸邊。


    潭水冰冷,周元福占據的是周倉雷擊不死之身,總感覺身上有熊熊烈火在燃燒,倒是不懼寒冷。


    盧全就差很多了,女子本是陰柔,經潭水一泡更是冷的渾身打顫,牙齒都咬的咯咯作響。


    “盧夫人,我非是占你便宜,你這麽冷要不要抱一下?”


    周元福略帶戲謔地說道。


    “我們陷入死地,周將軍還有此閑心麽?”


    盧全冷冷地說道。


    周元福聽完暗自搖頭,這盧全什麽時候都這麽高冷,從來不肯低頭。


    自己討了個沒趣,周元福就開始轉悠。


    四處黑黢黢地,偏偏潭水中有光亮透進來,潭水蕩漾的波紋在岩石上顯現出一道道光亮的折線,利用這些光線隱約能看到一些東西。


    還好不是寸草不生,周元福找了一些木柴枝條一類的,準備生火。


    “你有火折子麽?生起火來你就沒這麽冷了。”


    周元福問盧全。


    “沒有,我一個女人家隨身帶火折子做什麽?”


    盧全又冷冷地回了一句,她心裏也很鬱悶,原本以為必死,結果卻逃過一劫。


    周元福想了想,從身後拿出法杖,平日都用它來打架,沒想到今日要用它來生火。一陣電花閃過,火終於著了起來。


    盧全見火生起來了,也就慢慢走過來,因為衣服已經濕透了,一身玲瓏的曲線顯得凹凸有致。


    周元福想起盧全的手段,又趕忙低下頭,觸手處碰到一個硬邦邦的物事,於是就順手掏了出來。這是一塊黑褐色的石頭,整體色澤圓潤,像有一層包漿。翻來覆去的看了半天也沒什麽稀奇了,於是順手扔到火裏。


    “你先烤火,我下水去看看有沒有魚。另外我看這潭水有古怪,隱隱有光從外麵透進來,我順便去看看是不是有出口。你也小心一些,那條巴蛇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周元福將外衣脫掉放在石頭上,火光映照下露出渾身結實的肌肉,一個鯉魚打挺就躍入水中。


    盧全隻是覺得渾身冰冷,這濕噠噠的衣服穿在身上更是讓人覺得冰冷,連水潭都在泛著絲絲涼氣。見周元福躍入水中,估計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所以盧全就將身上的濕衣服脫下來,放在火邊烤。自己則隻穿貼身的內衣,邊烤火邊向水潭張望,生怕周元福從水裏突然露出頭來。


    “盧夫人,我抓了兩條魚,咱們吃……”


    周元福的聲音卻從後麵傳來,盧全聞言大驚失色,這周元福怎麽從後麵過來了,下意識的一轉身,頓時春光乍現。借著火光與水紋,周元福看的朦朦朧朧,正所謂燈下看美人越看越可人,這種朦朧妖嬈的體態讓周元福失了神。那邊盧夫人也醒悟過來,忙用手遮擋。周元福也醒悟到盧夫人的本領趕忙背過身不敢再看。


    “盧夫人,那邊有條小路,穿過一個洞口,那邊就很熱,你把衣服晾幹了再來。”


    盧全也顧不得周元福說的真假,慌忙抱起衣服向其指的方向走去,借著火光走的有些踉踉蹌蹌。


    待沒有了聲音,周元福才向火邊走去。盧全的那把刀還帶在身上,便將刀子拿出來將魚收拾了,用樹枝穿上在火上烤。魚香很快就出來了,而且香味撲鼻,簡直是濃重的化不開,周元福此時也是饑腸轆轆,但是見盧全遲遲沒有來,也隻得等著。


    閑來無事,周元福便拿起項圈研究。這項圈看起來也是一種合金,卻沒有任何按鈕,會不會是巴蛇戴在角上碰壞了呢。沒有研究明白,周元福就將它繼續戴在脖子上。張修當初說是自己回憶那個被打死的人的相貌,然後就能變成那個人的相貌,難道這個項圈是附帶記憶功能?自己想誰的容貌就能變成誰的?自己想關羽就變成關羽?自己想張遼就變成張遼?


    周元福默默想著,他卻不知道自己臉上的容貌在不斷變化,果真是想起誰就能變成誰。


    若是自己見過的就能變成,自己沒見過的是否可以變呢,比如張修見過的人,這個項圈能不能記住呢?盧全那時候癡癡地喊靈真,靈真就是張衡吧,他長的什麽樣子呢?算了,不想了,怎麽開啟這個項圈的使用方法都不知道,在這裏胡亂的想有什麽用。


    “靈真!是你麽?”


    盧夫人顫抖地說道。


    不知何時盧夫人已經過來了,此時周元福的臉上正顯示的是張衡的麵容。盧全見丈夫就活生生的站在眼前,簡直思維都停滯了,走路都走不穩了。


    “靈真,我想你想的好辛苦。”


    說著,盧全就撲到周元福的懷裏。


    起初周元福聞聽盧全又喊靈真,以為其出現幻覺了,一時也不敢輕動。待到溫香軟玉入懷,才知道盧全把自己當成張衡了,難道自己麵容真的發生了變化?


    盧全緊緊的抱住周元福,仿佛一鬆手他就會不見了,眼淚更是嘩嘩地流,“太好了,太好了,靈真你果然還在。你不知道我多想你,你不知道我這些日子怎麽過的。”說著還用粉拳錘了錘周元福的胸膛。


    周元福僵直著身子,心中歎道,這也是個可憐的女人,且讓她發一發這幾年心中聚集的鬱結之氣吧,於是伸手拍了拍她的後背,“我也想你,你受苦了。”


    話說出口,周元福覺得嗓音都變了,心中更是高興。看來這個項圈又能變麵容又能變嗓音,悄悄一看身上的衣服都有了變化,簡直是天衣無縫,這真是一個好寶貝。


    盧全聞言哭的更是厲害,雙手緊緊抱著,一刻也不想分開。


    “咱們先吃些東西吧,想來你也是餓了。”


    周元福還不習慣這麽真情流露的盧全,於是不動聲色的說道。


    “嗯,你烤的什麽東西,怎麽這麽香?”


    盧全也慢慢的收住了情緒。


    周元福將烤魚遞過去,經過一路的折騰,確實又累又餓,一人一條分而食之。


    “靈真,你這是用什麽烤的魚,怎麽如此美味?”


    盧全問道。


    “可能是因為你太餓了。”


    周元福也有些疑惑,這個魚的味道也太好吃了。這種魚卻有些奇怪,這個水潭也奇怪,一半水冷一半水熱,冷熱水卻不交融。冷水潭黑暗陰冷,熱水潭燥熱明亮。周元福在熱水潭那邊隻感覺渾身燥熱,像著了火一般,到了冷水潭這邊就覺得很舒爽。他抓了一條熱水魚一條冷水魚,熱水魚看外形應該都是雄性,冷水魚都是雌性,分魚的時候,他把雄魚留給自己,將雌魚給了盧全,吃下去果然覺得十分舒服。


    兩人吃完魚,香味卻是濃鬱不散,仔細聞了聞香味的來源竟然是在火中。周元福突然想起那塊龍角石,忙從火中撥拉出來,確實是這塊石頭發出的異香。


    “這是金香玉麽?難道這種石頭真的存在?”


    盧全狐疑的說道。


    等石頭不熱了,周元福用手輕輕的拿起來。原本堅硬的石頭,經過大火的烘烤,竟然變得有些柔軟了。盧全眼睛亮晶晶的一邊看周元福一邊看石頭。


    “這個好像那個龍角啊,對了,那個黑臉大漢你有沒有見到,他去哪裏了?”


    周元福見盧全情緒已經穩定下來了,正要說明真相,盧全卻看到了放在一旁的小刀,“我的刀怎會在此處?靈真,你剛才莫不是用這把刀殺的魚!”


    周元福見盧全說的鄭重,就點點頭,“是啊,剛才看到一把刀子放在這個地方,我就順手用了,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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