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這個時候她確實不能耽誤時間。”


    陳晉北點了點頭,看向孫文宴道:“文宴,你還沒說她為什麽要帶囚犯大鬧縣衙?”


    方晴雪的性格,確實愛打抱不平,但書院有規矩,書院學士不允許插手衙門辦案。


    除非是讀書人的事。


    但讀書人根本不會成為衙門囚犯,因為就算犯案,那也是書院的事。


    “還不是道術失竊的事!”


    孫文宴深深地歎了口氣,道:“這次鎮魔堂道術失竊,跟一個讀書人有關,此人協助賊人盜走道術,後來被我們抓個正著,也如實交代了罪行,認罪畫押。”


    “但念在他是讀書人的份上,我也就隻將他流放邊陲,可方學士不知道怎麽就聽了那囚犯的話,還大鬧縣衙……哎!”


    陳晉北皺眉道:“讀書人?文宴,你身為七品縣令,難道不知道讀書人唯有聖院與書院能夠審判嗎?你這……”


    “表哥,你聽我說完啊!”


    孫文宴也不著急,徐徐道來:“那囚犯被流放之前,隻是個沒有文道之心的讀書人,衙門當然可以處理,但奇怪的就是……他後來竟然喚醒了文道之心,我懷疑他是靠道術做到的,但方學士力保他,我能有什麽辦法?”


    “更可怕的是,此人居然還能夠引起浩然正氣的共鳴,這像極了道術中的某種邪術。”


    孫文宴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的清清楚楚。


    陳晉北瞬間就理清楚了事情的原委,確實跟孫文宴沒關係。


    倒是方晴雪這次做的出格了!


    堂堂津州會元,竟然為一個靠道術喚醒文道之心的妖道打抱不平。


    簡直豈有此理!


    必須要好好說教她一頓!


    陳晉北沉聲道:“文宴,這種入了歧途的讀書人,為書院所不容,你即刻派人將其緝拿歸案,我要親自審訊,破他文道之心!”


    “我要讓他好好知道,讀書隻有一條路,那就是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涯苦作舟!”


    陳晉北現在還被書院文碑上銘碑詩文所震撼。


    這樣的詩句,他有必要拿出來,讓這妖道好好見識下。


    要他知道,誤入歧途死路一條,唯有勤奮刻苦,才能抵達文道彼岸!


    “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涯苦作舟……妙!妙啊……”


    孫文宴神色大為動容,呼吸都急促了起來,道:“表哥,這句詩文出自哪位大儒之手?”


    “不知道!”


    陳晉北搖了搖頭,他也想知道是哪位前輩,隨後說道:“不過,這位前輩應該就在我們津州!”


    其實他這次下山,一來是為了安陽縣衙丟失的道術。


    二來,就是拜訪尋找這位妙筆生花,寫出銘碑之詩的前輩。


    “表哥怎麽知道?”孫文宴疑惑道。


    “這句詩文蘊含的才氣,達到了才氣貫州的地步,並且化成碑文之詩,銘刻在我平洲書院的文碑上……”


    陳晉北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笑容。


    平洲書院這次在鎮國聖院入冊,成為南湘府三大書院,這位前輩功不可沒。


    所以一定要找到他,請他到書院講學,傳授文道經典。


    “什麽!”


    孫文宴大吃一驚,道:“想不到安陽縣,居然來了這麽一位大儒,若能聆聽他授道,那簡直三生有幸!”


    陳晉北道:“這位前輩的事你不用操心,先把那入了歧途的讀書人緝拿歸案!”


    “好!”


    孫文宴對一旁的師爺張生財道:“師爺,即刻去辦,將那林亦緝拿歸案!”


    “是,大人!”


    張生財躬身退了下去,同時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中暗道:“小畜生,這下看你怎麽死……”


    陳晉北看了眼快步離開的師爺,隨後看向孫文宴,正色道:“文宴,但願你說的是事實!”


    “絕無半點虛言!”


    孫文宴信誓旦旦,神色認真地看著陳晉北。


    “恩!”


    陳晉北微微頷首,隨後便離開了縣衙。


    ……


    安陽縣城某酒樓。


    “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涯苦作舟……”


    方晴雪在房間中書寫林亦的那句詩文,越寫越震撼。


    “僅僅是抄寫這句詩文,都能蘊育出可觀的才氣,在此之前……他隻是個沒有文道之心的半個讀書人啊!”


    方晴雪壓下心中的震撼,同時為她遇到林亦而感到慶幸。


    差一點。


    她就跟一首才氣貫州的詩詞,失之交臂。


    咚~


    咚~


    就在這時,有人敲響了房門。


    “誰?”


    方晴雪看向房門方向,微皺了皺眉頭。


    “方晴雪,是我!”


    陳晉北的聲音響起。


    “陳夫子?”


    方晴雪愣了一下,隨後輕輕地一揮手,門栓在才氣的作用下彈開,房門自開。


    隨後,身穿黑色儒衫的陳夫子,笑著走了進來。


    方晴雪站起身,躬身揖禮道:“弟子見過陳夫子!”


    陳晉北手捋胡須,輕笑道:“我在城中逛了兩圈,看到這座酒樓才氣斐然,心想應該是你,就過來看看!”


    “不過是在抄寫詩文罷了!”


    方晴雪苦笑,才氣再斐然也跟她無關,隨後問道:“不知陳夫子過來,有何吩咐?”


    “嗬嗬!”


    陳晉北撚須輕笑,道:“哪裏有什麽吩咐?就是下山調查安陽縣衙鎮魔堂道術失竊的事,對了,你說你在抄寫詩文?什麽詩文能有如此濃鬱的天地才氣匯聚?”


    他很好奇。


    詩文蘊含的才氣,要比文章和文道典籍薄弱多了,但剛才他在酒樓外看到的才氣,很不一般。


    方清雪沒有隱瞞,道:“是一首才氣貫州的詩文!”


    “哦?”


    陳晉北身軀一震,看到了案桌上的宣紙,現在仍然還有殘留的才氣湧動。


    他神色激動,連忙湊了過去。


    方晴雪倒也沒有阻攔,讀書人對這種上了品階的詩詞文章,都會沒有任何抵抗力。


    “書山有路……這這這……”


    陳晉北不看還好,一看之下,整個人都頭皮都麻了,驚呼道:“你……你怎麽也知道這首詩文?昨天你並不在書院!”


    “難道?”


    嘶!


    陳晉北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


    方晴雪不在書院,自然看不到這首銘碑之詩。


    但既然她知道,並且還能抄寫出來,顯然……她曾親眼目睹。


    方晴雪的機緣也太好了吧?


    陳晉北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他眼睛微微泛紅,盯著方晴雪,激動道:“你知道這位前輩在哪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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