佇立在卡爾麵前的,是一個高達數米的圓柱形玻璃罐子以及連接罐子的堆機械設備。


    而在玻璃罐子裏麵那半透明的橙黃色液體中,一個有著婀娜身姿的女性被泡在其中,無數的電線和軟管接在她的頭頂和脊椎等部位,甚至有些金屬末端似乎直接插進她的頭顱裏麵。


    雖然被淩亂的紅發遮擋了麵龐一部分,而且睜開的雙眼毫無神采,但卡爾還是能馬上認出她是誰。


    畢竟是那個和自己策劃了好幾個月逃脫計劃,最後在即將成功的一瞬間卻出賣自己的女人。


    “帕米拉,你怎麽到了這種地步......那麽你當年把我出賣給雨果又有什麽意義呢?”


    卡爾注視著毒藤女低聲喃喃道,但很明顯對方現在這幅模樣已經無法回應他了。


    “不用擔心,她現在還‘算是’活著,雖然已經被切除了大腦的絕大部分功能,隻是作為提供植物毒素以及用來控製植物的中樞而已。”


    卡爾眼中閃過一絲怒意,但很快就平息了下來,將冷峻的目光轉移到雨果博士身上。


    “所以你就是用她身上提取出來的植物毒素來製造那些樹精——”


    “你叫它們樹精對嗎?!果然你是認識這些東西的!”


    一瞬間,雨果博士的臉上展現出狂喜。


    “我的想法是正確的......卡爾你才是關鍵!”


    卡爾眉頭微皺,然後舉起手中的光錘指向雨果博士。


    “我不懂你說什麽,但現在哥譚各處的植物都已經被灑下了這些植物毒素對吧,隨時有可能變成樹精襲擊周邊的市民......”


    “事先說明,殺了我或者那邊的毒藤女也是無濟於事——你應該也已經猜到了這一點,不然以你的性格一開始就動手了。”


    雨果博士用一副盡在掌握的目光,透過紅色的圓框鏡片凝視著卡爾。


    “簡單來說,是我通過植入在我大腦的芯片,遙控毒藤女再控製——或者說抑製那些植物。但它們其實也是獨立的個體,如果作為控製者的我或者毒藤女死亡的話,它們會立刻暴走襲擊周圍所有的動物。”


    “值得一提的是,現在哥譚各個片區一共有超過10000棵樹其實已經被轉變為沉睡狀態的樹精,一旦他們完全失控的話,嗬嗬嗬......那場麵一定非常好看。”


    卡爾輕歎了一口氣,看來這樹精軍團就是黑麵具的最大倚仗。


    一旦這一萬隻樹精同時暴走的話,且不說gcpd,就算是真正的軍隊也應付不來。


    更別說按照常理,綠化應該會更加集中在居民住宅區域......這是將會是一場傷亡極為慘重的災難。


    而自己這些天來,辛辛苦苦給哥譚市民建立的守護者形象就會瞬間崩塌而蕩然無存。


    更別說之後他們再放出點風聲,揭露自己和毒藤女曾經有過接觸的過去曆史......


    “那就別拐彎抹角了,直接說吧雨果,你想讓我怎麽做?”


    “條件很簡單。”


    雨果那貪婪興奮的目光讓卡爾感到脊背發寒。


    “把身上的衣服全都脫了,然後慢慢地走過來,快!”


    啊這。


    卡爾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自己一直以來可是扒光了不少人的裝備,難道這就是報應嗎?


    “雨果博士,如果你是個資深精神科醫生的話,就應該知道我的某方麵取向是很正常的——”


    “別裝瘋賣傻了,卡爾!我很清楚你的弱點,你的力量來源於身上的衣服和武器——或者按你的說法叫‘裝備’。而脫下裝備後的你,比普通人強不了多少,這一點我是一清二楚!”


    麵對雨果博士那滲人的奸笑,卡爾低下頭沉默了片刻之後,很快做出了決定。


    他首先將自己手中的光錘隨手一扔,光錘落到地麵之後瞬間變回原來的十字架。


    然後是頭盔,上衣,褲子,護臂......


    片刻之後,脫得精光的卡爾深呼吸一口氣,一步步往雨果的方向走去。


    “對......就是這樣......太棒了,不愧是我朝思暮想的最好實驗體......”


    卡爾盡可能讓自己不要去接觸雨果那讓人感到惡心的貪婪目光,而看向如同雕像一般麵無表情地漂浮在玻璃罐裏的毒藤女。


    “咳咳,最後能問你一個問題嗎,雨果博士。”


    卡爾已經走到距離雨果博士,以及裝著毒藤女的玻璃罐不到幾米的距離。


    在卡爾遮住嘴巴清了清嗓子的一瞬間,他隱藏住嘴唇的一個小動作,而罐子裏的毒藤女身上多了一道亮光,頭頂似乎多了兩隻正在盤旋的小精靈,但注意力一直在卡爾身上的雨果並沒有注意到。


    “為什麽你要這麽執著於我,阿卡姆瘋人院裏多得是比我的能力更神奇的超人類,結果你當年為了抓住我而丟掉了阿卡姆的工作;而現在難得從黑門越獄,卻又再次找上了我。”


    “據我所知你不是熱衷於複仇的人,對你來說繼續研究比一切都更加重要,這樣的話遠離我躲到某個角落繼續研究才是最正確的選擇才對。”


    雨果博士眯起眼睛,饒有興味地打量著卡爾,片刻之後緩緩說道。


    “你也許不知道自己有多特別,卡爾。”


    “和那些簡單粗暴隻是破壞的能力相比,你的能力可是更加神奇,更加突破物理定律的存在——但這還不是重點,畢竟這個世界上還有比你更加突破常理的家夥。”


    “重點在於,我詳細研究過你的能力,在你釋放能力時可以檢測到一種特殊的能量波動頻率。”


    “這種能量波動頻率,除了在你身上,我還在其他一些物體上麵檢測到,例如被視為小型永動機的神奇物品熾星母盒,最近幾年在大西洋瘋狂繁殖的異常大型章魚.......當然,它們放出能量波動的強度和你相比就是火柴和太陽的區別。”


    “而更有意思的是,我發現和你長期接觸過的毒藤女,大西洋島嶼上某些長期食用大型章魚而發生異變的土著,身上也帶有極為微量的這種能量波動頻率......而且他們隨後都展現了一些特殊的特質。”


    “我有一種假設,卡爾,你仿佛就像是某種入侵生物一樣,帶有某種可以病毒式能量。會持續地侵染這個世界......在將你徹底解剖進行研究之後,我也許就能解析清楚這個秘密。”


    “我把它叫做‘轉移現象’......等等,你在做什麽?不許做可疑的動作!”


    在雨果博士滔滔不絕的時候,卡爾卻似乎沒有注意聽他的話,而是一直在默默低頭計算著什麽的樣子,最後終於長舒了一口氣。


    “生命源泉。”


    嗡!


    這次卡爾沒有掩蓋自己的動作,他話音剛落的同時,身上就同樣泛起了一道綠光,兩隻小精靈在他的頭頂盤旋起來。


    “很感激你對我的講解,雨果·有問必答·斯特蘭奇博士,讓我拖過了技能的冷卻時間。不過我今晚比較忙,所以就隻打算聽到這裏了。”


    “是時候了,動手吧。”


    聽到卡爾的話,雨果博士皺起眉頭,同時把手伸進了西裝的口袋裏。


    “你的意思是,你不管哥譚市民的性命了?”


    但卡爾卻用看傻子的目光瞥了他一眼,然後抬起頭看向玻璃穹頂。


    “我像是在和你說話嗎?”


    雨果順著卡爾的目光抬頭望去,瞬間臉色一變,拔腿就往卡爾身邊逃開。


    “瘋子!你這個瘋子!”


    咻!哐當!


    隻見數枚飛彈撞破了溫室的玻璃穹頂,然後尾部帶著耀眼的火焰,精準無比地朝著卡爾他們的方向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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