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這些議論聲,李小山差點沒氣死,轉身進屋拉著山茶來到牆角,把聽到的話學了一遍,“山茶,這活不能接,老沈頭和劉雁是被人害死的。


    這冤死之人的怨氣大,劉雁又懷著娃子,是凶邪之物,咱們還是走吧!”


    “看看再說吧!”


    山茶說完轉身進了堂屋,讓豆花打了半盆水放到堂屋地上。


    山茶在柴堆裏抽出來一條柳枝掰斷,扔進水盆中,找沈安要了兩個死者的生辰八字,寫在黃紙上,燒成灰揚進水裏。


    片刻後,從水盆的倒影中,看見兩個小稻草人,搖搖晃晃的走了進來,死死地掐在老沈頭和劉雁的脖子上。


    直到兩個人都斷了氣,稻草人才爬進灶坑裏。


    “山先生,這是怎麽回事?”


    “嗬嗬!”


    山茶冷笑著掃了沈安一眼,“他們兩個人是被別人用邪術害死的,這歹人膽子不小,連懷娃子的婦人都敢害。


    想來你們也應該知道,懷娃子死的女人會化成子母屍煞,別說本先生不是子母屍煞的對手,就算是本先生能滅了她們母子,也不會動手。


    本先生隻負責讓他們入棺,至於別的事情,你們自求多福吧!


    敢用這麽陰毒的邪術害人,就要有承擔後果的勇氣。”


    “大先生,劉雁會不會害村裏人?”


    “你是?”


    “我是東橋村的村長周福來。”


    “子母屍煞算是凶邪之物,不認六親,會撲咬活人。


    不過你們也不必太擔心,她們母子會先對仇人下手。”


    “大先生,你救救我們東橋村的村民吧!”周福來說完,從兜裏掏出來五百塊錢,掖進山茶手中,“大先生,我們村有一百六十八戶人家,五百五十八口人。


    你就行行好,救救我們吧!我們村裏人都是本本分分的莊稼人,真沒有做過什麽惡事。”


    活了十六年,山茶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多錢,子母屍煞是難對付,不過也不是一點勝算都沒有,隻要讓她們報了仇,煞氣就會化去一半。


    李小山和豆花看著這些錢,也露出了糾結的神情,也不是他們貪財,而是他們太窮了。


    山茶懷著娃子,連口細糧都吃不上,每天隻能啃野菜窩窩頭。


    三個貨一會兒向西屋看看,一會兒看看手中的錢,山茶“啪”的一拍大腿,“拚了,本先生今天就發發善心,救你們一回。


    周村長,你把村裏人都帶到村部去,找十個屬虎的漢子站在窗邊,再找十個屬龍的漢子站在門口。


    隻要你們不出屋,子母屍煞就闖不進去。


    千萬別讓沈家人進村部,否則誰也救不了你們。


    本先生想辦法看能不能化了她們母子的煞氣,實在不行也隻能燒了她們母子。”


    “大先生,現在就燒不行嗎?”


    “不行,弄不好她們母子會化成子母鬼煞,這看不見摸不著的凶邪更難對付。


    另外找四個屬雞的小夥子給本先生做幫手。”


    為了活命,周福來也是拚了,伸著脖子吼了幾嗓子,全村的男女老少都衝了過來。


    周福來把山茶的話學了一遍,挑出來四個屬雞的小夥子給山茶做幫手,帶著其他村民向村部衝去。


    “小山,你去抓四隻公雞,讓四個小夥子抱著。


    要是咱們打不過子母屍煞,就讓他們把公雞往子母屍煞身上扔。”


    打發了李小山,山茶看向沈安,“你們沈家人都在這嗎?”


    “我家婆娘病了,兩個娃子在家照顧他們阿娘。


    其他人都在這裏呢。”沈安說話的時候,羞得滿臉通紅,知道自家婆娘平日裏做了很多對不起他阿爹的事情,現在才不敢過來。


    兩個娃子和阿爺也不親近,死活不肯過來見阿爺最後一麵。


    山茶看了看院子裏的十幾個人,“子母屍煞今天晚上,會找害她們母子的歹人報仇雪恨。


    本先生事先聲明,隻救無辜之人,絕不會去救這個歹毒的畜牲。”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婦人,氣呼呼的開了口,“就算是大先生想救這歹人,老婆子也會拚命攔著。


    我那可憐的哥哥從不做惡事,一個人累死累活把兩個娃子拉扯大,結果卻遭了畜牲的毒手。”老婦人說完,凶狠的推了沈安一把,衝進東屋放聲大哭,邊哭邊咒罵這歹人不得好死。


    山茶的嘴角抽了下,仔細打量其他幾個人,見一個幹瘦老太太,傻愣愣的坐在牆角,兩個年輕男人,紅著眼睛在勸老太太,就知道他們是劉雁的親人,“你們隨本先生進屋給死者收拾收拾吧!


    子時前,死者必須入棺,有什麽話,就現在說,等她們母子化成屍煞,便會六親不認。”


    “好!”


    幹瘦老太太推開兩個年輕人,拿盆打了些水,“你們在外麵等著吧!我去給三妮子擦擦身子,來世上時,是幹幹淨淨的娃子,走時也幹幹淨淨走吧!”


    山茶,李小山,豆花,跟著幹瘦老太太來到西屋。


    山茶點燃兩根白蠟燭遞給李小山和豆花,“你們盯著蠟燭,如果燭光顏色變了,你們就往村部跑。”


    “那你怎麽辦?”豆花此時有點後悔接這個活了,陳阿奶曾經說過,啥也沒有命重要,如果他們三個人今天死在沈家,有錢也沒命花。


    “我手中有打鬼鞭,可以自保!”


    “哎呀我的娘呀!”


    聽見李小山的驚呼聲,山茶抬頭望去,劉雁這死相,把山茶都驚了一下。


    劉雁仰躺在床上,腦袋耷拉到床邊,脖子像是斷了一樣,軟塌塌的。


    一對眼珠子抽得隻剩下白眼仁,死死地盯著房門的位置。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山茶看見劉雁的肚子越來越大,好像要爆開一般。


    “山……山茶,劉雁的肚子冒青煙了。”


    “那不是青煙,是陰煞氣,她們母子要化煞了。


    小山,你馬上把那四個屬雞的年輕人喊進來,馬上讓死者入棺。”


    “好!”


    李小山應了一聲,把四個小夥子喊了進來。


    “你們四個人站在屋子的四角,千萬別動,劉雁要是鬧騰,你們就拍打公雞。”山茶反複叮囑幾遍,才轉頭看向李小山,“你把屍體抱起來,倒著往出走,千萬別回頭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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