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醫生,你這話的意思是說……”


    看到楚天驕如同見鬼般吼叫,淩鶴英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


    然而,楚天驕光顧著沉浸在自己的震驚中,久久也說不出一個字。


    倒是一旁的葉知秋笑著說:“你是不是發現淩叔叔的脈象平緩流利,心脈節律整齊,左腎脈有根,右腎脈有神,髒腑脈象有氣,胃水充足,簡直比健康人的脈象還要健康幾分?”


    “不……不……”


    楚天驕喃喃自語著,一連說了幾個“不”字。


    葉知秋表情淩厲,說:“你說的‘不’是什麽意思?是我說錯了,還是說,你跟在堂堂中醫聖手吳思朝學習了兩年,連最基礎的號脈都沒學明白?”


    “要是這樣,那我鬥膽問一句,吳老是怎麽敢放你這個不學無術的廢物出來的!”


    “……”


    一連串的大帽子扣下來,直接砸的楚天驕頭暈目眩,不敢反駁,說:“不,不是的,我會號脈!”


    “既然你會號脈,那就告訴我,我剛才為領叔叔診斷的脈象是否正確!”


    葉知秋的表情越發淩厲,就像是在逼著他承認一樣。


    “……”


    這事關吳思朝的名聲,楚天驕要是敢說謊,那就是砸了吳思朝的牌子,一旦被人戳穿,他別說再去做吳思朝的弟子了,隻怕以後連京城的中醫圈都別想混了。


    於是,他一臉頹然的說:“是……你說的都對。”


    頓了頓,他忽然想起了什麽,一臉急切的問道:“你……你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葉知秋笑著說:“你想學?”


    楚天驕一愣,隨後急忙說:“你肯教我?”


    “要我教你也不是不行,可是問就問你一句,你在吳老手下求學的時候,就是用這種態度求教的?!”


    葉知秋先是笑嗬嗬的說,逐漸臉色變得嚴厲起來,說:“在古代有‘一字之師’,所以我要是教會了你這個,你是不是也得做足了弟子禮儀,才能讓我教你?”


    楚天驕臉上滿是遲疑的表情,畢竟驕傲如他,實在是無法對曾經他看不起的葉知秋行弟子禮。


    可轉念一想,教會徒弟餓死師父!


    等我學會了,你還不是得被我踩在腳底下?


    於是,他立馬做出一份恭敬的樣子,向後退了三步,鄭重其事的朝著葉知秋鞠躬,說:“葉醫生在上,受我一拜,請您教我本事。”


    “嗯,這個禮行的還算中規中矩。”


    葉知秋露出滿意的表情,點點頭,就在楚天驕以為葉知秋要交他醫術的時候,就見葉知秋臉色一變,說:“可惜,這個躬你白鞠了,我不教!”


    “你……你耍我?!”


    楚天驕麵目猙獰的衝著葉知秋吼道。


    “嗬,才試探一下,就露出了本來麵目!這點心思,也跟我玩花樣?!”


    葉知秋臉色一冷,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的什麽!教會徒弟餓死師父?”


    “嗬,我要是真收了你為徒,隻怕日夜都得防著你別把我的本事都學會以後,再把我弄死!”


    人老成精的淩鶴英也露出讚賞的神情,說:“這位楚醫生的心性的確一言難盡,要是將這種大本事交給他,隻怕是整個社會的悲劇!”


    “本來我還想阻止你的,看來你看人比我看得要準許多!”


    淩鶴英的言語間,滿是對葉知秋的欣賞。


    淩清夢也在一旁幫腔說:“是的,本事越大的人,危害起來這個社會也就更加嚴重!”


    葉知秋的話將楚天驕的劣根性揭了個底朝天,讓他的表情越發猙獰起來,尤其是淩鶴英和淩清夢一唱一和的話,更讓他的自尊心被踩在了腳底下,猙獰的吼著:“好,好,好,葉知秋,淩清夢,今天的羞辱,我全都記下了,改天一定雙倍奉還!”


    說著,他大步流星的離開了,頭也不回。


    淩鶴英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揚,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淩清夢倒是簡單多了,冷哼一聲說:“嗬,原來他大學時的溫文儒雅都是裝的,真是應對了那句詩——王莽恭謙未篡時!”


    “在弱小時,表現的風度翩翩,一旦有了一點點實力,就暴露本性!”


    “得虧當初我沒答應他!”


    葉知秋笑了笑,沒有說話。


    淩清夢說:“知秋,我叔叔的病就全拜托你了!”


    葉知秋說:“這個自然沒問題,不過今天楚天驕倒是讓我想起一個人了。”


    “誰啊?”


    淩清夢不解的問,就連淩鶴英也有些好奇。


    葉知秋說:“我的徒弟。”


    “啊?你竟然有徒弟了?”


    淩清夢格外詫異的問。


    葉知秋苦笑一聲,說:“害,也是一樁糊塗事。”


    淩鶴英笑著說:“以葉醫生的識人術,我倒是很想知道,是什麽樣的大才,能入得了葉醫生的法眼。”


    “興許這個人您還認識。”


    葉知秋說。


    “那我更有興趣了。”


    淩鶴英說。


    葉知秋想了想,說:“他叫孫之解。”


    “藥王宗,孫之解?!”


    淩鶴英停頓數秒,才震驚無比的喊了一聲。


    葉知秋說:“是的,的確是他。”


    “葉醫生,您做事還真是……出人意表啊!”


    淩鶴英越發無語,堂堂藥王宗孫之解,成名已久的中醫聖手,竟然是葉知秋的徒弟,這事兒要是傳出去,那的確是荒謬的。


    葉知秋說:“說來慚愧,我收孫老,也是逼不得已……”


    頓了頓,他也不願意拿這事兒當作自己炫耀的資本,轉開話題說:“領叔叔,您的病情初步已經穩定了,接下來隻需要按照正常的流程治病就好了。”


    “如果您信得過我,也信得過我的徒弟,那接下來的後續治療,我會把方法教給孫老之後,讓他幫您治療,您看如何?”


    “……”


    對於這話,淩鶴英一時半會也說不出話來。


    就好比你去吃飯缺一雙筷子,本來隻想用一雙竹筷子,甚至是兩根木棍對付一下就行的,結果忽然有個人告訴你,鑽石的筷子沒了,但是有一雙黃金的筷子,要不然你先湊合著用?


    這不是純粹埋汰人嘛!


    半晌,淩鶴英說:“能讓孫老為我治病,已經是我的榮幸了,我要是還有什麽意見,那就是不識好歹了!”


    “那就好,那就好。”


    葉知秋也放下心來了,說起來自己也是個不負責的師父,收了孫之解之後,竟然一直沒空教他。


    現在正好,可以把已經整理好的初步秘籍傳授給他,再讓他拿淩鶴英練練手,也算孫之解沒白給他磕三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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