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次看到墨華透出殺意,花子睿心咯噔了一下,麵上佯裝鎮定,“墨總隻要跟我合作,幫我們花家,人你自然是可以帶走的。”


    墨華幾乎是毫不猶豫的答應,“可以,我答應你。”


    花子睿不太相信墨華,他取出兩份合約,拍在桌上,“墨總你隻要簽了,人你就能帶走。”


    墨華拿起鋼筆,利落的簽下自己的名字。


    墨華放筆的瞬間,花子睿朝管家抬手,管家取出鑰匙打開了籠子的門。


    墨華飛快的鑽進籠子,將黎顏抱了出來,看著她身上的傷痕,朝花子睿質問,“你傷的?”


    “當然不是,這都是她被調教的痕跡,畢竟被抓到拍賣場的拍品,有哪個是完好無損的?”


    墨華暗沉的眸子浮現心疼,摟著黎顏的胳膊繃緊,“國內見。”


    簡單的通知了花子睿,墨華帶黎顏回了酒店。


    酒店。


    總統套房,客廳。


    墨華坐在沙發上,眼前是剛開機的電腦,耳邊是正在進行的通話。


    “監控查了嗎?”


    另一邊的李文,說話支支吾吾的,“嗯……查是查了,就是……”


    墨華登錄郵箱的動作一頓,“有什麽不能說的?”


    “不是不能說,是你可能不相信,綁架黎顏的人是施曉月。”


    墨華握著手機的手一顫,反問,“你確定看清了?”


    “監控視頻,我已經發你郵箱了,你自己看吧!”


    沒過半分鍾,一封郵件跳了出來。


    墨華略帶遲疑的點開附件,視頻在加載片刻後,播放著清晰畫麵。


    “黎顏被綁架那天晚上,我怕有人再潛入她家裏,就隱秘的安裝了攝像頭。”


    “施曉月估計也沒想到,她躲過了整個小區的監控,卻沒躲過這裏,但這裏的畫麵,隻有你我看過。”


    李文的意思很明顯了,就是將選擇權交到了墨華手上。


    “另外提醒你,施曉月借著你的名義,拿著一份合同來找周總簽約,既然確定了周總居心叵測,那麽施曉月很可能也是周總的人。”


    墨華攥著手指,麵頰的肌肉微微抽搐。


    其實這個問題,不難抉擇,難的地方在於,他怎麽跟大伯交代。


    李文按照墨華的品性,猜測道,“你不是會徇私包庇的人,但這個人是施曉月,是養育你十多年,避免你被旁支弄死的恩人的女兒,你真的下得去手嗎?”


    李文沒直接將視頻交給警方,其實也說明了他的猶豫。


    他們三個從小一起長大,即使李文和施曉月的關係,並沒有跟墨華那樣的鐵,但在舉報她這件事情,李文也會猶豫的。


    更何況,墨華的大伯可是個女兒奴,把施曉月送進去,就相當於讓墨華,看著他的大伯去死。


    就在墨華躊躇不決的時候,臥室裏傳來重物落地的動靜。


    墨華隨手掛了電話,快步衝進臥室,看到了摔倒在床邊的黎顏。


    “摔到哪兒了?”


    墨華觸碰黎顏的瞬間,黎顏身體瑟縮了下,這種感覺,好像又回到了初見時的黎顏。


    膽小、怯弱、對人帶著極度的排斥和不信任。


    黎顏晃了晃神,緩緩抬頭,眯起眼睛看眼前的墨華,“墨總?”


    “是我,你感覺怎麽樣了?”


    李文說,黎顏對他的記憶,停留在了麵試那天,他也不敢多問什麽,怕刺激到黎顏。


    黎顏指了指了自己的右眼,“眼睛好疼。”


    骨節分明的手指,帶著疑問輕輕撩開,黎顏蓋住半邊臉的長發,看到她腫脹的眼眶,以及流出的血水。


    可黎顏嘴裏說著疼,表情卻顯得很呆滯,像是破碎的娃娃,ai般的匯報自己的狀況。


    “我找醫生來。”


    這裏根本沒有太大的正規醫院,多是些環境肮髒的三無診所。


    畢竟這裏的人,都追求快速的包紮處理,便立馬投入戰鬥。


    而受傷嚴重的,最終都逃不過一死。


    除了一些大規模的勢力之外,他們會聘請私人醫生,提供專業的治療。


    墨華聯係當地的人脈,迅速調遣醫生過來診治。


    沙發上,黎顏穿著一條白色的碎花裙,露出的四肢上,纏繞著厚重的繃帶,像是一個縫縫補補的娃娃。


    墨華半跪下來,托住黎顏的臉,看著她化膿的眼睛。


    這隻眼睛,他太熟悉了,是他親自派人交給施曉月的。


    證據擺放在眼前,由不得墨華為施曉月開脫。


    “很疼吧?”墨華指腹輕輕撫摸著黎顏臉頰,是涼到刺骨的溫度。


    沒等黎顏回答,外麵就傳來敲門聲。


    墨華急忙起身,將外麵的醫生接進來,“快,給她看看。”


    感受到墨華的急促,醫生也是立馬走到黎顏麵前,手裏的燈光打在黎顏眼部,那假的眼睛,根本不會有任何反應。


    醫生邊準備麻醉,邊問道,“她眼睛做了手術之後,有沒有浸水?”


    墨華想到魚缸裏的黎顏,沉悶應聲,“有,海鹽水。”


    “嘖,”醫生都忍不住嗤聲,“普通傷口都不能浸水,何況眼部的傷,接觸的還是鹽水?”


    醫生再回頭看黎顏的傷,這才反應過來黎顏的身份。


    能被搞成這副慘狀的,也隻能是從拍賣場出來的拍品。


    醫生靜了話音,抽出半罐麻醉劑,“忍著點,我先給你注射麻醉。”


    聞言,黎顏輕輕搖頭,“不用了。”


    她細長的手指,摳挖進眼眶,將被濃水包裹的義眼取下,一行血淚從眼角滑落到鎖骨匯聚,再淌濕了領口。


    她沒什麽生氣的笑笑,“取眼睛的時候,就沒打藥,不疼的。”


    或許這句話,不足以引發同情,但她無所謂又隱忍委屈的笑,卻讓人瞬間淚目。


    好像,她已經覺得自己孤立無援,對任何人不抱任何希望,加速的封閉自己,不想跟失望的外界求助。


    逐漸,把自己封閉成一個蠶繭。


    墨華心髒抽疼了一瞬,牽扯著喉嚨發酸。


    醫生歎了口氣沉默下來,“該用的,不能省。”


    醫生平時接手的患者,都是幫派的凶惡老大,還有些虎背熊腰的壯漢。


    他們即使耐疼度再高,也會皺兩下眉頭。


    可手術刀探進眼窩,切割者內部的潰創時,她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像個待機的機器人。


    旁邊的墨華,額頭上冒著冷汗,神情緊張,看起來比黎顏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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