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墨華的頂撞,墨母歇斯底裏的吼叫,“不準,你除了聽我的,其他事情都不準做!”


    “憑什麽,我隻是你的孩子,不是你的傀儡,我的人生應該由我自己做主!”


    “你瘋了,你肯定是被迷惑,你怎麽敢跟我頂嘴的?”


    “一定是那個女生導致,一定是她害你變成這樣的,隻要殺了她,一切都能回歸原樣的!”


    就在黎顏糾結著,要不要下樓介入時,墨母怨毒的眼神朝著黎**來。


    瞬間,黎顏感覺自己被釘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墨母抓起桌上的刀,朝著黎顏奔馳而來,恐懼蔓延時,黎顏本能的反擊。


    她推開直衝而來的墨母,喊道,“您冷靜一下,我們應該坐下談談!”


    從地上爬起來的墨母,如同墨華畫中的模樣,扭曲的像是剛從亂葬崗爬出的惡鬼。


    她頭發鬆散雜亂,通紅的眼睛瞪著黎顏,雙手緊緊攥著水果刀,嘴裏叫囂著,“我殺了你!”


    眼看著墨母已經失去理智,雙方也是不死不罷休的架勢,黎顏隻好反擊。


    她腳踹向墨母膝蓋的同時,順勢搶走她手裏的水果刀。


    至此,黎顏還沒有殺墨母的想法。


    直到黎顏再前進一步,想製服墨母的時候,墨華擋在了她麵前。


    原本還跟墨母吵架的墨華,此時周身散發著死氣,四肢像是癱瘓一般,垂落下來。


    他後背拱起,腦袋也無力耷拉,整個如同被無形的線,吊在了半空中。


    他身後的墨母,好像勝利者似的。


    “除非你殺了我,否則念在親情上,他永遠都不可能逃離我的!”


    墨母說得沒錯,念在親情上,即便墨華反抗,墨母也能拿親情當鏈子,將墨華栓起來。


    可她能怎麽辦呢?殺了她?殺了墨華的母親?


    黎顏攥起的掌心滲出冷汗,她手裏的刀在顫,準確的說,是黎顏在顫。


    而就在她猶豫的時候,聽到了墨母的奸笑,“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黎顏再抬頭的時候,墨華手裏多了把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而他雙目無神,甚至感知不到自己做了什麽。


    “你要幹什麽?”


    “當然是給你選擇,殺了我,或者他自己殺。”


    黎顏不解的瞪過去,“為什麽?他可是你的孩子!”


    “不,他隻是我的一個失敗品,我的一生已經足夠失敗了,親情,愛人,兒子,無一例外!”


    “他本來是我最後的希望,如果他也失敗了,那我們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動手!”


    “不!”


    目光中,墨華手裏的刀朝著自己脖子按下去,黎顏的身體,也比腦子率先做出反應。


    等她反應過來時,手裏的刀已經捅進了墨母的心髒。


    鮮血噴濺在眼皮上,染紅了雙目。


    看著眼前雙雙倒下的兩人,黎顏伸手去抓,“不!”


    “不——”


    “哈!哈……”睡夢中驚醒的黎顏,發出短促的喘息。


    額頭上的冷汗,順著眼角滑落,酸澀侵染整隻眼。


    胸口的急促起伏,彰顯著夢境的真實。


    她看著自己的雙手,並沒有殷紅的液體,什麽都沒有。


    掃過熟悉的房間,回過神來的黎顏,立馬下床開門。


    可能是樓上的動靜太大,引起底下兩人的注意。


    慕容朔見黎顏醒了,欣喜的朝黎顏招手,“黎顏,你還好嗎?”


    黎顏沒有回答她,“噔噔噔”的跑下樓,站在墨華麵前,上下打量他。


    沒有木偶線。


    也沒有墨母。


    是夢!


    注意到黎顏額頭沁出的汗,還有她光著的腳,墨華走到玄關拿來一雙拖鞋。


    推著黎顏的肩,讓她坐在沙發上,他拿著濕巾,將她腳底的灰塵擦幹淨,緩緩套上拖鞋。


    “怎麽了?做噩夢了?”


    黎顏呆滯的點點頭。


    旁邊的慕容朔埋怨道,“都怪你,要不是你非要去,黎顏也不會做噩夢。”


    黎顏抓住墨華的手,說,“看著我!”


    在黎顏的催促中,墨華抬眸與黎顏對視。


    “你會騙我嗎?”


    墨華下意識的想躲閃,但還是按捺住了,“不會。”


    他猶豫了。


    黎顏隱藏起自己的覺察和難過,看向在一旁癟著嘴的慕容朔,“慕容學長今天也晚了,你不回去嗎?”


    慕容朔雙手環胸,警覺著兩人的關係,“你回我就回。”


    黎顏揉了揉發蒙的腦袋,“我先回家了學長,不然我爸媽該擔心了。”


    “好。”


    黎顏跟慕容朔結伴出門,夕陽已經落下了,微薄的月光照射過來。


    黎顏身體沉得很,她下意識的去掏兜裏的藥,等她要吃的時候,慕容朔突然出聲,“這是什麽藥?”


    黎顏倒藥的動作頓住,看著手裏的維生素。


    “就……很普通的維生素而已。”她自己都沒察覺,自己說這話時的發虛。


    “哦。”慕容朔不疑有他,下一秒,黎顏直愣愣的朝他撲了過來。


    對於黎顏的投懷送抱,慕容朔直接僵住了。


    “你……”他想說話,卻發現嗓子暗啞,身體也不知道該做出何種反應。


    黎顏隻是抱了他一下,便退開了。


    “學長,你是真的喜歡我嗎?”


    突然被問,慕容朔臉紅透了,“當……當然!”


    慕容朔沒談過戀愛,他隻知道自己對黎顏感興趣。


    或許是黎顏對他的態度異於常人,又或者瘦下來的黎顏,長相戳中了他的審美,又或者是這一個多月的表白沒有回應……


    少年期的喜歡,本就是不講道理的。


    而這種種,都促使慕容朔對黎顏產生了莫大的興趣。


    “那要談談看嗎?”


    “啊?”即使每次見到黎顏,都是慕容朔主動挑事,或者主動黏上去。


    可首次碰到黎顏主動,慕容朔有些手足無措。


    黎顏朝慕容朔伸手,“要從牽手開始嗎?”


    看著黎顏詢問的目光,慕容朔覺得他這次不抓緊,可能就再沒有機會了。


    他跟黎顏十指相扣,重重點頭,“要!”


    站在陽台上,看著底下牽手的兩人,墨華脖頸的青筋繃起。


    他們在做什麽?


    黎顏不是喜歡他嗎?


    為什麽去牽別人?


    剛才還溫潤的去照顧人的墨華,眼神陰狠的像另外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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