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低垂的濃雲已經散去。


    晴空朗日,不見之前的雷霆景象。


    宋翎被鬆墨扶著起來,尚未從暈眩中恢複,一扭頭,就看到蓮痕反挾製著闔玉,緩步走了過來。


    “你該不會以為,拿他就能威脅到我吧?”宋翎兩指點在眉心,揉了揉,冷笑道:“還有,你剛才如果動用了妖力,這會兒我的靈力就應該已經深入你的血脈中了。”


    蓮痕的神色有些微的僵硬。


    眸光一落,蓮痕果然在自己露出袖口的皮膚處看到了斑駁的黑色印記。


    被鉗製著的闔玉沒開口。


    顯然,他的嘴被蓮痕給封住了。


    “是又如何?”蓮痕用袖子遮了遮印記,故作淡定地說:“如果他對你來說真的不重要的話,你怎麽不動手呢?”


    你來我往的交鋒,說白了,就是大家都不願意動手。


    “廢不廢物?讓你看著她,怎麽反被她給抓住了?”瓏羽本就暈頭轉向,再一看闔玉,氣不打一處來,插著腰說道:“說吧,你要什麽,我們且聽聽,看看你所圖為何。”


    語氣聽著倒是上心。


    看瓏羽如此態度,闔玉的臉上閃過一絲微笑,心裏也泛起了些許的甜意。


    “你要什麽?”宋翎也問道。


    鬆墨則是冷眼覷著蓮痕,一言不發,另一隻手背在身後,隨時打算對蓮痕出手。


    眼下這個場景起碼是個三對一的局麵,蓮痕但凡懂得衡量,那就絕對不會再動手,可偏偏她扣在闔玉脖子上的手收了力,指甲直接掐進了闔玉的肉中。


    暗紅色的血順著蓮痕的手緩緩滑落。


    “你現在覺得如何?渾身輕鬆?”


    蓮痕突然沒頭沒尾地問道。


    宋翎微愣,眉頭擰到了一起,說:“你還有心思管我如何嗎?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勸你還是盡快放開他,不然待會兒真撕破臉了,對你而言……可不太好。”


    “如果你們真舍得動手,何苦一直囉嗦?”蓮痕看破了宋翎三人的忌憚。


    “所以你到底要什麽?廢話這麽多,是不敢說?”瓏羽來了脾氣,化劍一指,說:“至於他麽,大不了就魂歸萬獸淵,能有什麽岔子?隻不過在魚死網破之前,你總該說個清楚。”


    “讓人把你體內那橫行霸道的妖氣吸走,其實隻是權宜之計,你身上的問題,歸根結底……是血脈問題。”蓮痕清了清嗓子,慢悠悠地說道:“我不知道你在丹爐裏說的話,還算不算數,但眼下我可以提供給你一條更快的法子,條件是……”


    蓮痕將尾音拉長。


    “是什麽?”瓏羽急了,忙出聲問道。


    要是能幫宋翎一勞永逸地解決問題,那瓏羽是求之不得的。


    “條件是……”蓮痕抬眸看她,微微一笑,突然鬆開手,伸著舌頭舔舐了幾口指尖的鮮血,說:“你宋翎每逢初一十五,都需要給我一碗心頭血。”


    “你做夢!”瓏羽搶先喊道。


    鬆墨的反應比她更直接,手中利刃一揚,就要衝過去。


    宋翎伸手將鬆墨拉住,眸光閃爍,回道:“也許你不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我重新再提醒你一遍,你在我麵前沒有任何斡旋的餘地,如今的你……對我而言,隻是待宰的羔羊罷了。”


    母女血脈相連。


    有了宋翎的血,蓮痕可以很快地恢複。


    蓮痕打的這個算盤,宋翎也清楚。


    所以隨著宋翎雙手結印,剛才還氣定神閑的蓮痕便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倒不是說蓮痕被宋翎嚇怕了,而是蓮痕體內遊走的黑色印記操縱著她,逼她跪下。


    “去看看闔玉。”宋翎衝瓏羽說道。


    那廂,闔玉得到自由,連忙走到一旁調息,並嚐試著化解體內的外力。瓏羽點了點頭,趕忙幾步跟過去,手掌貼著闔玉的背,從旁幫助闔玉調息。


    “先把你的法子說出來,讓我聽聽。”宋翎再瞥了闔玉和瓏羽一眼,轉身垂眸看著蓮痕,說:“權衡之後,我再告訴你我的答案,如何?”


    “你是想逗我笑?”蓮痕的舌尖卷過殘餘的血,眼底閃爍著青金色的光,嘴裏嘲諷道:“把我的法子騙出來了,豈不是由著你亂來?宋翎,我不是傻子,在開口之前,還請動動腦子。”


    哪怕跪在地上,蓮痕的氣勢也半分未改。


    “可你有的選嗎?”宋翎也跟著笑了,眼眸彎彎,聲音逐漸恢複了從前的和緩,“剛才你想要用闔玉來虛張聲勢,發現沒用之後,又改口談條件……說來說去,不過是因為你現在太過虛弱,真動起手來,沒有半點勝算。”


    就像此刻蓮痕這十分屈辱的姿勢一樣。


    蓮痕噎了一下,鼻間輕嗤,說:“是我是沒有半分勝算,可你呢,你該不會真的以為……現在的風平浪靜隻是假象,千淨瓶在你化神期之後也不可能再保你,你若還不清楚自己的處境,那我才是真正要再次提醒提醒你。”


    要不說薑還是老的辣。


    這蓮痕三兩句話,就已經把宋翎說得臉色微變了。


    “別聽她的。”鬆墨冷眼覷著蓮痕,不屑地說道:“她不過是為了謀求你的力量罷了,如果她真有那本事,自己又怎會落得在丹爐裏等死的下場?”


    “話是這麽說沒錯,可折在林子歸手上,我總是不甘心的,宋翎你不也是?”蓮痕看都不看鬆墨一眼,直勾勾地盯著宋翎,說:“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林子歸的手段,我不甘心,你呢?有了我的幫忙,你起碼在之後破境時,不必像今日這樣遊走在死亡的邊緣。”


    “我答應你。”宋翎突然點頭同意。


    “這才像話嘛。”蓮痕眯眼一笑,伸手屈指衝宋翎一勾,說道:“光答應可不行,得結下契約,若反悔,你是知道下場的。”


    宋翎又點了點頭。


    旁邊的鬆墨有些著急,忙阻止:“小翎,你當真要信她?她一肚子的壞水,難保在結契時使什麽手段……”


    “我不信她。”宋翎截出鬆墨的話,說:“但我知道她是真的不甘心,偏巧,我這裏有她不甘心的答案。”


    這回輪到蓮痕怔忡了。


    她眼神莫名地望著宋翎,手抻了半天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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