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影中,鬆墨收斂氣息,肆意遊蕩至殿外。


    想要跟堂堂九幽之主做交易,那就得多準備一些籌碼。有冥泉鬼嬰和小魚還不夠,這兩樣頂多讓顓頊陵生出好奇之心,不足以讓他向修士妥協。


    照宋翎的計劃,確認冥泉鬼嬰的歸屬之後,鬆墨需要在這個靈墟宮裏找到和冥泉鬼嬰氣息相同的地方。


    若有,說明顓頊陵真的在養這玩意兒。


    趁宋翎牽製顓頊陵的當口,鬆墨隻需要端了顓頊陵的冥泉鬼嬰,自然就能坐下來,與顓頊陵平等談判。


    若沒有,那麽宋翎手上這冥泉鬼嬰的意義就非同一般了。


    閑庭信步的鬆墨突然窒息。


    它身子一軟,倒在地上,四肢不斷抽搐。


    宋翎的情況不太好。


    所以鬆墨也受到了影響。


    但這樣的情況並沒有持續多久,當鬆墨想要去感知宋翎的狀況時,卻被宋翎那邊單方麵掐斷了感應,窒息感與疼痛都離它遠去。


    意識到自己需要盡快給出結論後,鬆墨不敢再有所耽擱,連忙爬起來,如風一般掠過回廊,倏忽間卷上天空,又化作密密麻麻的雨點落回地上。


    每一點,都代表著鬆墨。


    一炷香之後,鬆墨順利地來到了一間緊鎖著的地窖前。


    等鬆墨毀了地窖上的禁製,叼著七八個冥泉鬼嬰衝回靈墟宮時,宋翎已經躺在了地上,看上去似乎是昏了。


    “你都做了什麽!”


    鬆墨勃然大怒,甩開那些個冥泉鬼嬰的同時,一步步邁進靈墟宮,身形陡然膨脹。


    轟——


    砰!


    靈墟宮的磚瓦梁柱都被巨化的鬆墨給擊垮。


    他用虎牙輕輕叼起宋翎,將其放在自己身後,接著用那燦金色的豎瞳緊盯向顓頊陵,喝道:“你如何傷她的,今日我便如何傷你!”


    吃掉顓頊陵是不現實的……


    畢竟對方是一方至尊,修為通天。


    可鬆墨絕不會讓顓頊陵好過。


    無端被拆家的顓頊陵一手撫著胸口,一手撐著寶座的扶手,在與鬆墨對視時,眼底染上薄怒,說:“你也不看看她再說話!本座可沒動她,是她自己氣力衰竭,本座這才將她丟回去!”


    說完,顓頊陵跌坐回寶座上。


    在其胸口處,紫金袍破了個大口子,裏麵血肉模糊,有銀色的寒芒若隱若現。


    聽到顓頊陵這麽說,鬆墨偏頭嗅了嗅宋翎,感知到她隻是趴著睡著了,這才鬆了一口氣。隻是他的本體卻沒有任何變化,氣勢依舊洶洶。


    “這回算是本座著了道,敗在輕敵。”顓頊陵轉眸看了一眼殿外那幾個冥泉鬼嬰,擺手道:“東西留下,你們要的是什麽直說,本座現在已經沒有什麽耐心陪你們打機鋒了,辦完了事,你們趕緊給我滾!”


    宋翎真正有機會動手,是在鬆墨衝破封印時。


    顓頊陵對自己的封印了若指掌,封印被動,他的心神立刻分散去了那頭,也就給了宋翎拚死一搏的機會。然而也因為這一搏,她耗損了大量的靈力,最終因為力竭而失去了意識。


    那又如何?


    她知道鬆墨肯定會趕回來。


    這樣便夠了。


    “你應該慶幸你今日沒有對她下手。”鬆墨的咆哮帶著不可抵擋的威壓,四周的流光薄紗悉數被震碎,玉璧也稀裏嘩啦落了一地,“否則今日我必叫你後悔莫及!”


    頭疼不已的顓頊陵低頭處理著傷口,嘴裏說道:“到底提不提要求了?煩死了,趕緊提了趕緊走。”


    咻。


    鬆墨化作半人高的大貓,馱著宋翎往前走了幾步,從善如流地說:“讓這個魂魄接受審判,然後給這三個魂魄一個團結的來世。”


    說完,鬆墨拿頭拱了拱宋翎,從宋翎的乾坤袋裏叼出秋水一家放在地上。


    顓頊陵瞟了眼,點頭答應:“行行行,本座照辦就是,你們快滾吧!看著礙眼。”


    趴在鬆墨背上的宋翎咳了幾聲,勉強睜開眼,指著秋水,有氣無力地喊:“你要是食言而肥,這鑽心蝕骨便會一直跟隨著你,你大可以試試。”


    “本座向來言而有信!”顓頊陵臉色鐵青地站起來。


    剛一起身,他這扯到傷口,又疼得不行,嘶哈了聲坐回去,說:“快滾,看見你們就心煩氣躁,事情辦妥之後本座會知會你們一聲,你們不必久留了。”


    他手一揮,鬆墨和宋翎就消失在了靈墟宮。


    流雲墟之外。


    七尺在這裏已經苦苦等了大半個月,日日蹲在山頭翹首以盼,風餐露宿。好不容易看到宋翎回來,結果宋翎昏睡不醒,隻有那隻馱著她的大貓在那裏說人話。


    靈寵通人語,倒也不是什麽小事。


    “你還有名字?”聽完鬆墨解釋流雲墟裏發生的事,七尺驚訝地問道。


    鬆墨抬爪給了七尺一掌,翻著白眼說:“當然有,誰還能沒有名字?”


    “那咱們出發吧,我剛才已經通知了陛下,下一位修士要不了多久就能過來接手流雲墟,之後的事就不用我們管了。”七尺活動了一下筋骨,召出飛輦,把宋翎抬了上去。


    “她的千淨瓶為什麽沒有變化?”鬆墨跟著上飛輦,拿爪子撥了撥宋翎脖子間的千淨瓶墜子,問。


    “大概是你說的那個秋水還沒輪回吧。”七尺看了眼地圖,指尖波動幾下,解釋道:“千淨瓶裏的功德積攢都是很慢的,你也別太為你主人擔心,有我跟著她,她瓶子指定滿不了。”


    飛輦節節攀升。


    流雲墟的山水轉瞬被甩在了身後。


    宋翎醒來時,飛輦已經停在了如廣城的上空,身側一人一獸眼巴巴地看著她,似乎是等了很久。


    “我睡了多久?”宋翎問道。


    七尺豎起五根手指,回答:“整整五日。”


    “顓頊陵有傳信過來嗎?”宋翎又問。


    她垂下頭,單手捧起自己掛在脖頸間的千淨瓶,晃了晃裏頭的沙子。


    看上去是沒有怎麽少。


    “傳過了。”七尺將一塊燒成了黑色的玉佩遞給宋翎,說:“秋水的父母已經步入輪回,這會兒估計降世了,你那功德……得等到秋水出生才算數。”


    ?


    宋翎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指著千淨瓶,怒道:“我可是拚了命在做好事,我差點死在九幽!結果你告訴我,我至少還要等上十幾年,才有結算!?”


    七尺撓了撓頭,訕笑了聲,解釋說:“莫怪,莫怪,我也是剛剛用掘地鼠問了師父,師父才跟我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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