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詳盡?這怎麽可能有人能過做到?”


    茉心隻覺得池淵好像在與自己說些什麽天方夜譚一般。


    她這邊能夠記載住每一個人在每一個階段的消息,便已經是極為的不容易了。


    若是將一個人的每一言一行,全部的動作和消息全部都給收集起來,那便是極為龐大的工程量。


    而且光是記載的話,就是要用掉極為多的一個玉冊。


    茉心簡直都以為池淵是忽然間得了失心瘋,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池淵略帶了幾分失望一般:“原來你這裏也沒有嗎?罷了,是我太過高看你這裏了,以為你這既然是鼎鼎大名的隕閣,就必然會有尋常地方所沒有的消息,那就當是我叨擾了吧。”


    說罷,竟然是沒有絲毫要再多做停留的模樣,已經是起身準備離去了。


    “清風,我們走吧。”


    清風聞言,點了點頭,心中一邊可惜著今日是白跑了一趟,一邊跟在池淵身後離開。


    “你們給我等一下。”


    茉心激動的聲音從兩人身後傳來。


    池淵的嘴角勾了勾,每一步都在他的算計之中。


    其實他很清楚,想要知道一個人所有的前程過往,並非是沒有辦法。


    隻不過極為的複雜,若是交給他來做,他自然是有方法,將璿璣所有的信息,甚至是那一天說了什麽話,見過誰,吃過什麽東西,他都可以查的一清二楚。


    隻是現在,他還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做,暫時無法抽出空閑去處理這一樁事情。


    而清風本身的修為卻又辦不到,他唯一能夠想到的人,也就隻有曾經同樣身為無上金仙的茉心了。


    池淵回過身:“怎麽了?茉心仙子這裏既然沒有我需要的東西,難道還不允許我們走了不成?”


    茉心麵上直接呈現著不開心:“我這裏可是堂堂隕閣,有什麽東西是我這裏沒有的?而且要將一個人調查到如此詳細的地步,我也需要一點時間不是嗎?”


    “隻是……”茉心的臉色,第一次變得極為嚴肅:“你需要告訴我,你為什麽會突然間對璿璣產生了興趣。他究竟做了什麽,讓你對他產生了疑心嗎?”


    池淵一步步重新坐回了案幾前麵,麵色也是出奇的冷靜:“因為,我懷疑璿璣在謀劃著一個了不得的計劃。”


    “了不得的計劃?”


    茉心的好奇心,一瞬間被池淵給釣了起來。


    “你指的究竟是什麽?”


    池淵抬頭看著穹頂:“我在想,天帝璿璣是不是在策劃著,想要用靈氣以反哺天地的念頭。”


    在茉心逐漸變得凝重的神色之中。


    池淵一字一句的道:“畢竟,靈氣這種東西是所有修仙之人賴以生存的東西,靈氣越是充沛,出現修為極高之人的可能性便也就越高。”


    “但很可惜的一點就是,靈氣這種東西,它本身是在因果循環之中本身的總量不會有任何的變化,當一個人用的多了,另一個人用的便是會少一些。”


    “現在的靈氣,已經是肉眼可見的減少了。我查閱了仙界中以往的記載書卷,將時間推的更為久遠一些,那時的靈氣極為的充沛,每千年便是可以出一個無上金仙。”


    “但到了如今的仙界,萬年了,我依然是那唯一的一個無上金仙。”


    “並且,這還是在,使用了輪回轉道之術,將我的一縷神魂送到了更為久遠的魔界。以毀掉那具元神之力為代價,將魔界的靈力全部傳送到了仙界,才有了這般的成果。”


    “如今的三界,靈力都已經是處於一個極為枯竭的狀態了。”


    在茉心依然一臉迷惑的神色之中,池淵說了另外一樁事情:“你是否記得,被你所救卻還是喪命的那條龍?”


    茉心的臉色白了白,有些失落的側過了頭去:“提他做什麽?沒想到你還是個喜歡在別人傷口上撒鹽的混蛋。”


    當初,她還是無上金仙之時,為了仙界的安危。


    獨身一人前往去調查那被鎮壓的邪龍,中間發生了什麽不提,最後她還是決定站在邪龍的一邊,違抗了璿璣的命令,並沒有處決掉那條邪龍。


    雖然他們一路上東躲西藏,逃避仙界的追捕,但最終邪龍還是死在了天界之人的手中。


    而她的罪名則是解開了邪龍的封印,並且與邪龍一同逃離,背叛天庭,這是大罪。


    璿璣想要讓她死,以儆效尤。


    原本邪龍已死,當時的她也已經萬念俱灰了,想著若是就此一同往生,倒也算不得是什麽壞事。


    卻在璿璣引動的那一道神雷下,池淵用念白一劍刺穿了她的胸膛。


    她沒有死在當場,當她醒過來的時候,已經不在仙界了。


    身邊沒有別的,隻有池淵留下的一張字條,上麵隻有四個大字‘好自為之’


    是池淵救了她,讓她沒有死在仙界眾人的圍攻之下。


    離開仙界之後,她想要去邪龍曾經待過的地方看一看,所以選擇了在魔界定居。


    並且成立了隕閣,做一些她自己喜歡的事情。


    這麽多年過去了,茉心原本都以為自己已經將一切事情給看淡了。


    現在池淵隻是簡單的提起這個名字,她便是覺得心頭有幾分抽痛感。


    看來……那所謂的放下了,也隻不過是自己騙自己的玩笑話罷了。


    “因為,他很有可能也是璿璣計劃中的一環。”


    茉心猛然瞪大了眼睛,有幾分不敢置信的道:“你在說什麽?你說璨阮君是璿璣計劃中的一環?”


    “那一環?”


    “璨阮君的死除了,仙魔兩界互不兩力之外,還有什麽理由是值得璿璣對璨阮君動手的?”


    池淵一字一句的道:“因為,他需要璨阮君的靈力,他需要璨阮君死後,自身肉身兵解。靈力反哺與天地,畢竟璨阮君按照我們仙界的實力劃分,他也已經是無上金仙之位了,你可曾想過,一個無上金仙,自身所蘊含的靈力,是有多麽的龐大嗎?”


    茉心愣住了,她這麽多年,一直未有將璨阮君的死往這個方麵想。


    如果說,按這樣推斷的話……


    茉心猛然一陣後背發涼:“當初,璿璣派我去斬殺璨阮君的時候,他其實是不是也沒有想過我還有再回來的可能?”


    那一路上,她始終是覺得那裏有些不對勁,好像是被什麽東西給監視著一般。


    後來,她和璨阮君離開,仙界之人能夠那麽快得尋找她的蹤跡,她現在想一想,一切似乎都有了解釋。


    兩個修為幾乎在同一級別的人,發生了爭鬥。


    就算能夠將一方能夠將對方斬殺,那另外一方也基本是會身受重傷。


    而且一個處理不好,很大的可能就是雙方一同喪命與此。


    現在按照池淵的推測來看,那個她一直沒有注意到的跟蹤之人是真實存在的。


    為的就是在她和璨阮君兩敗俱傷的時候,給他們致命一擊,讓他們一同雙雙隕落。


    “靈力……真的能夠反哺與天地嗎?可是仙界的靈力已經借用了魔界的靈力,這難道還不夠嗎?”


    池淵搖了搖頭:“仙界的靈力是否足夠,這一點我是不知道的。我唯一清楚的一點便是,修為極為高絕之神身死之時,身體中的靈力便是會回饋於世間。”


    “這便是靈力的總量不變的情況下,正是因為不斷的有修道之人在隕落,也有新的修道之人能夠崛起的原因。”


    茉心聽著,聯係一下前因後果:“所以,你在這般推斷,是覺得璿璣在刻意的促成上神的夭亡?可是仙界如今的靈氣並不薄弱,他何必要這麽做?”


    “這便是問題的所在。”


    池淵的麵色變得冷硬,像是化不開的千年玄冰,聲音中的冷意,也讓人害怕的發寒。


    “這也是我想要調查到有關於璿璣所有的消息,再加以分析的緣由。”


    茉心與池淵對視的許久,最終在茉心的點頭應下此事之後,池淵才是離開了隕閣。


    又是一陣冰涼的感覺,兩人重新出現在了胡同的外牆前麵。


    池淵重新戴上了麵具:“走吧,現在該去找池贇了。”


    兩人化為一道流光,飛行在魔界的上空。


    清風瞧著有些奇怪的模樣:“咦,這好像並不是去往永夜魔宮的方向,小仙尊被抓了之後,竟然沒有被送到夜幽冥那邊去嗎?”


    池淵心中也有些疑惑,但在他的思慮之間,兩人已經出現在了一個小木屋的前麵。


    池淵道:“我好像在這個房子之中,感覺到了池贇的靈力。”


    就算池贇不在這裏,也應該是在這裏逗留過才對。


    兩人急速落下,走進了木屋之中。


    屋內的陳設,讓兩人都微微愣住了,這全然不像是魔界的陳設。


    若不是二人很清楚的知道自身就是在魔界之中,這木屋給人的感覺,都讓他幾乎以為自己在人界了。


    簡單,素雅,溫馨。


    清風和池淵兩人互相瞧了一眼,雙方都在對方的眼神之中看到了一絲喜悅之色。


    魔界之人是絕不可能像這樣布置屋中陳設的,那唯一的可能便是,這個屋子是有凡人住過的。


    而這麽一想的話,能夠在魔界生存的犯人——薑穗歲。


    清風:“仙尊……”


    池淵點了點頭:“我知道你想說什麽,看來我們現在調查的方向,應該很快就會有個結果了。”


    兩人極為快的在屋內搜索了一下,沒有找到池贇,卻是在屋內的一張床的床頭,找打了池贇曾經佩戴過的靈珠。


    這珠子上沾染了池贇的靈力,所以池淵才會隨著感應找到這裏來。


    清風喜道:“仙尊,那我們現在就稍微等候一下好了,我們在這裏守株待兔,必然是能夠等到那個女子,帶著小仙尊回來的。”


    池淵剛剛要說說,屋外已經是傳來了一陣極為清脆的腳步聲。


    門忽然間就被打開,宣平言已經是走到了門口。


    清風和池淵兩人皆是一臉戒備之色。


    宣平言卻是極為喜悅道:“你們是不是來找那個小郎君的?”


    池淵和清風兩人沉默不言,池淵也從清風的神色中看出來,當初帶走池贇的人,並不是麵前這個女子。


    既然不是她,那她為何會出現在這裏呢?


    “你倒也不必不承認,這幽泉穀,多少年來隻有魔尊大人和我會來這裏。你們兩個人突然間也會出現,瞧著也不像是為了長孫嬰青而來,必然是為了長孫嬰青帶回來的那個野種而來的吧。”


    清風小聲的道:“仙尊,當初帶走小仙尊的那個女子,正好就是叫做長孫嬰青,看來她們二人應該是認識。”


    池淵心中了然,再開口便也是有了應對:“你說的不錯,我就是為了那個孩子……”


    “你就是長孫嬰青的奸夫對嗎?”


    池淵:“……”


    清風:“……”


    兩人的不言語,看在宣平言的眼中,隻當他們二人是默認了。


    麵上的喜悅之色愈發的重了些:“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魔尊大人要和長孫嬰青成婚的消息,幾乎都要傳遍魔界了。”


    “她都和奸夫生下了一個孩子了,那個奸夫怎麽能夠一直忍耐著不出現呢,你可總算被我給逮到了。”


    宣平言一臉興奮的走近了些:“你想要奪回孩子對不對?你想要帶走長孫嬰青對不對?那我們不如合作吧。”


    雖然被扣上了奇怪的帽子,但麵前這個女子所言的,好像正是他所需要的。


    池淵隻是略微思索了一下,便是道:“你想要我與和你合作,你想要怎麽做?”


    入魔界好入,但是想要進永夜魔宮卻並不是一個極為方便的事情。


    聽這個女子所說,長孫嬰青和池贇應該都是被帶入永夜魔宮之中,他如果能夠借了宣平言的手,入了永夜魔宮,那許多事情,便方便了許多。


    宣平言見池淵肯商量,便愈發的多了幾分喜色:“隻要你肯答應,我自然有我的法子。隻要在大婚當日,你將長孫嬰青在婚禮的現場帶走便可以了。”


    “至於你要如何入宮,給你一個什麽樣的身份,那都是我的事情,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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