璿璣對池淵的心情極為的複雜。


    池淵對他私人極為不從,桀驁不馴,他隻依憑自身之喜做事。


    可偏偏,他並未做什麽出格之事,在一些大是大非的麵前,更是能夠拋卻他們二人的私人恩怨,將事情處理的清楚明白。


    所以璿璣需要池淵,即便心中對他頗有微詞,卻也需要。


    池淵自顧自的沉思,他沒有如璿璣一般,心中頗多念頭在其中翻滾。


    隻是仔仔細細的思量著璿璣所說的夜幽冥的事情。


    “我去魔界,把薑穗歲帶走的時候,也搜羅了一些魔界的消息,並且……我發現夜幽冥的實力變得更強了。”


    “變得更強?”


    璿璣即便知道池淵不會在這種事情上說謊,卻還是被他的這一言給震的,話頭兒都帶了幾分顫音。


    “這怎麽可能?”


    池淵麵上也浮起幾分無可奈何之色:“我知道,你不願意相信,但根據我在魔界與夜幽冥的一番交手,這是他給我最直切的感受。”


    “我與他交手時,因他激起魔界其他之人的影響,所以將力氣一直控製在七分。”


    “若是放在千年之前,七分力已經足夠讓我將他給壓製住了。但這一次卻不行,我將念白化為封魔刺,也隻不過是能夠短暫的破壞掉他體內的魔氣循環經絡罷了。”


    璿璣的麵色變得愈發難看了幾分。


    以念白化為封魔刺的殺招,根據神兵的特性和操縱者對靈力最為細致的操縱,才能做到的法術。


    念白這種足以毀天滅地的神兵,配合池淵的操縱。


    在之戰中,曾僅此一招,早送近千名魔族。


    就算是夜幽冥,他身為魔尊,自身能力遠超尋常魔族。


    但能夠讓池淵說出這種話來,那這千年間的封印,隻怕夜幽冥並未陷入沉睡,也是在不斷的對自身進行修煉。


    池淵思慮著:“夜幽冥畢竟是天地初分時,世間誕生的第一縷魔氣,這世間太多太多我們所想不到的事情,都是有可能發生的,即便我們活了快一萬歲了,難道就敢自稱對於這世間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嗎?”


    璿璣聞言,也是嗤笑了一聲。


    “你倒是一點都不緊張,夜幽冥如今實力大增,你卻絲毫不為此擔憂?”


    池淵靜默良久:“魔界此刻因為他的重歸魔界,此刻正是在一片大亂呢。他重整魔界,也還需要一段時間,想來一時半會是顧不到我們這邊了。”


    “隻是,你說的也很對,夜幽冥實力大增,如果他當真決定侵入魔界……也必須要想個法子才行。”


    璿璣道:“如此看來,萬鈞殿還是讓人給你收拾出來?你可是要在天界待上一段時日了?”


    池淵回想了一下還在蒼羽山的薑穗歲。


    他才對薑穗歲做了過分的事情,現在隻怕還不是最合適出現在薑穗歲麵前的時候。


    還是讓薑穗歲緩和緩和,他再回蒼羽山吧。


    “我在天庭待幾日,想一想是否有什麽法子,能夠限製夜幽冥,或者……再將自身的實力,提升一二吧。”


    ……


    蒼羽山,洗心殿寢殿。


    日子已經連著過了好幾日,薑穗歲的身子已經好了許多。


    最起碼,坐起來的時候,已經不疼了。


    薑穗歲再看見清風時,也終於願意說話了。


    清風又是端了一碗湯藥過來,那湯藥不僅不苦,甚至還帶了幾分甘甜。


    薑穗歲把湯藥全數喝完,將空著的碗擱置在一旁,開口道:“清風,你以後不必在為我煎藥了,我的身體已經大好了,不需要再用藥了。”


    這些時日,她自己撩開過衣裳,瞧過自己身上的傷。


    那些藥必然不是尋常的凡間湯藥,她喝第一次的時候,身上的那些青淤便是好了許多。


    連著喝了數日,她已經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了,連那最為隱秘的地方,也察覺不到疼了。


    清風聞言,麵上浮起幾分喜色:“夫人的身體已經好了嗎?那這可真是一件大喜事啊,隻可惜仙尊不在,不然告訴仙尊的話,仙尊必然也是會十分高興的。”


    說完,才發覺自己好像說了不該說的話,又是抬眼去瞧薑穗歲的反應。


    薑穗歲沒有喜怒,就好像是沒有聽見似的。


    不過,從清風的話語中,她最起碼的判斷出了一件事情。


    池淵不在蒼羽山,光是確信了這件事情,她就覺得自己緊繃的身子,已經鬆懈了不少。


    “謝謝你,清風。”


    語氣中,滿是真誠的謝意:“畢竟你告訴了我,池淵不在蒼羽山。我想我會自在許多。”


    清風尷尬的有些不知所措。


    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麽,雖然仙尊和夫人都沒有明說,但他也並非是全然不懂人情世故。


    隻是……他沒有想到,能夠一個人承受了近萬年寂寞的人,竟然會對薑穗歲失控。


    清風在看見池淵念白劍穗上的那一枚象征著無情道的珠子,恢複如初的時候。


    他都以為仙尊對薑穗歲不會再有男女之情這種東西了。


    但那一夜所發生的事情,卻又讓他有些看不明白了。


    薑穗歲看向了窗子的方向,透過一層薄薄的窗戶紙,窗外的景色隱隱綽綽,倒也是讓人覺得心裏癢癢的。


    “我能出去走走轉轉嗎?”


    清風聞言,心中又是一酸:“您是仙尊的夫人,也就是蒼羽山的女主人,整個蒼羽山,您自然是想去哪裏,就去哪裏了。”


    薑穗歲點頭,身形緩緩的下了床。


    清風取來了一件月白色的大氅,披在了薑穗歲的肩頭。


    雖然隻是薄薄的一層,但一蓋在身上,便是覺得極為的溫暖。


    走出寢殿,洗心殿中的一切都讓她覺得分外的熟悉。


    畢竟,她曾經在這裏居住了三年。


    走出了洗心殿,蒼羽山依然在細細的飄著散碎的雪花,但從空中落下的時候,又能看到雪花好似穿過了一絲薄膜。


    一層漣漪在空中散開,再是緩緩的落到了蒼羽山中。


    薑穗歲自言自語似的:“那是……護山大陣?”


    清風有些驚愕的瞧了一眼薑穗歲:“夫人,你竟然能夠看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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