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周建國他們轉來的時間來看,周建仁起碼比他們早兩年轉到這個學校。


    並且,上麵記錄她轉過來就是二年級了。


    也就是說,周建國他們進入這個學校的時候,周建仁應該已經離開這所學校了才對啊。


    再者,周建仁的年紀,幾乎比同級的學生大了三歲。


    這就意味著,周建仁比周建國他們,大了整整五歲。


    可如果是這樣,該怎麽解釋周建國的那個錦囊呢?


    又或許,這個人根本就沒有離開過這個女子高中?


    顧朝夕低頭,將後麵的資料快速瀏覽了一遍,也沒有再發現什麽奇怪的地方。


    單從檔案記錄的方麵來看,這份檔案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問題出在時間線上麵了。


    她沉默著,腦海裏又有了一種猜想。


    如果,這份檔案從頭到尾就是假的......


    可周建仁到底是什麽身份,才值得花那麽大的力氣,製造一份假的檔案放在學校的檔案室。


    她合上文件夾,緩緩地站起身來。


    腦袋裏如今是一團亂麻,她又忽的想起了昨夜幻象裏,那個看不清臉的女人。


    她在這個位麵,又是什麽樣的角色呢?


    她思考著,眼神緩緩朝下落去。


    裴宴在置物架前一排一排地搜尋著,他的手指從一個又一個的文件夾上麵略過,總算在某一個文件夾上麵停留了下來。


    文件夾的側麵,寫著幾個娟秀的字。


    鋼琴匯演相關資料。


    沈堯的資料裏曾經提到過,夜晚的鋼琴房裏會傳出琴聲。


    他把文件夾從置物架上麵抽出來,掀開,裏麵是一疊釘在一起的冊子,最上麵還有一張被回形針別在上麵的照片。


    裴宴轉身靠在置物架上,文件夾就搭在胳膊上,另一隻手將裏麵的冊子拿出來。


    上麵的照片被他用手指捏著抽了出來。


    是一張匯演的大合照,左側放著一台黑色的三角鋼琴,中間站著五個人。


    站在最中間的女孩,手裏捧著一束紅花,身上穿著藍色的長袖和黑裙子。


    在她左右兩側的人,隻有右手邊的男生看上去比較年輕,穿著黑色的長衫。


    隻是,這個男生臉部的位置有些掉色,不能完全看清他的五官。


    除去這個男生,剩下的三人,一眼便能看出是老師或者領導的模樣。


    照片裏的五個人,每一個都露出開心的笑容。


    裴宴捏著照片翻麵,看向照片的背後。


    上麵有黑色的鋼筆字。


    “周建仁,於市鋼琴演出。”


    周建仁......


    又是這個名字。


    也就是說,周建仁會彈鋼琴。


    顧朝夕走到裴宴身邊的時候,他有些出神,捏著手裏的照片愣愣的。


    她偏了偏頭,伸手過去將翹起來的照片往下壓了一下,垂眸去看上麵的東西。


    周建仁三個字引入眼簾時,顧朝夕的第一反應就是把照片轉了個麵。


    上麵最中間的女生,可不就是跟她拿的檔案裏麵一模一樣嘛!


    她倒抽一口氣,從自己手裏的文件夾中抽出了那張照片。


    “裴宴。”


    她的聲音讓裴宴回了神來,第一眼就看向了她手裏拿著的照片。


    他伸手,兩張照片挨在一起。


    這相似度,完全就是同一個人。


    “看樣子,周建仁這個人,身上的秘密很多。”


    轉學的時間線和鋼琴匯演的時間線對不上,總有一個是錯誤的。


    然而在種種分析中,顯然轉學的那份檔案看起來,更像是假的。


    “有找到什麽有用的東西嗎?”


    估摸著時間應該不太夠,現在需要回教室了,因此兩人隻拿了有疑問的兩份文件夾。


    周子言和沈希都搖了搖頭,他們實在沒看到什麽覺得可疑的東西。


    “那就先回去吧,看看微微他們有沒有什麽發現。”


    幾人出了檔案室,把門合上,慢悠悠地朝著教學樓走。


    沈希在後麵跟著,好一會兒,才思惆著開了口。


    “我剛剛看到一個處罰,隻是不知道跟位麵有沒有關係。”


    “沒有把文件夾拿出來嗎?”


    顧朝夕回頭看了一眼,沈希搖著頭。


    瞧她有些猶豫的樣子,顧朝夕也隻是輕笑了一下。


    “說說看,你還記得那個處罰內容是什麽嗎?就當吃瓜了。”


    “嗯,記得。”沈希點頭。


    那份文件夾看上去是比較久之前的了,裏麵的紙頁邊角都是皺皺的,似乎輕輕揉捏一下,就會立馬碎掉。


    上麵的處罰內容,還是用鋼筆記錄上去的。


    “那上麵寫,三年一班的女生周唯一,由於不遵守校訓,私自離校,處罰她打掃校園清潔一周,並且在升旗儀式的時候,在台上當眾念檢討書。”


    聽上去,倒也不是什麽很重的懲罰。


    隻不過。


    “上麵有說,她私自離校是去做什麽了嗎?”


    那時候的女子高中,學生都是封閉式學習,哪裏有機會接觸外麵的人。


    更何況,逃學這樣的事情,放在當時女孩子的身上,是會被人所不恥的。


    有關這所學校的曆史,光是在校園的光榮榜牆上都有做介紹。


    這樣出名的一所女子高中,應該更是關注女生的教養這方麵,能被送來這所學校讀書的女孩子,家裏的教育也不差。


    “沒有耶,隻是說讓她做了檢討,但是裏麵確實沒有關於她離校事情的描述。”


    沈希仔細回想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


    “那個文件夾裏的東西很少,很輕,空蕩蕩的。”


    她說完,顧朝夕的眸子亮了一下。


    “誰說會沒關係呢,我就覺得有點關係。”


    她笑著,抬手撥弄了一下頭發。


    四人這時候已經走到了教學樓的底下,正好也看見了從另一棟教學樓的回來的另外三個人。


    周子言還沒有明白她為什麽突然這麽說,隻是抓了抓腦袋。


    明明從時間看上去,周唯一和周建仁,就是沒有關係的啊?


    除了他們是一樣的姓氏。


    可是周這個姓氏,本身就很常見。


    然而他都還沒有機會問出來,就在走進教學樓的時候,被回頭的裴宴當麵堵了一句。


    “隻是猜想,沒有證實。”


    這一句,惹得周子言到嘴邊的話硬生生咽了下去。


    顧朝夕當然是聽到了裴宴說的話,隻是根本沒有必要去解釋什麽。


    等到該說的時候,她自然不會藏著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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