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蠻於神通世界中,終於找回一點信心,提著劍追著那頭傻鹿跑,刺,挑,點,掛,抹,劍法萬千。


    “我紮你苦膽!”


    黑袍男子急忙退開。


    在這種境界下,蘇蠻的劍法通明,每一招一式看起來簡單,卻讓人感覺無論如何也躲不開。


    但黑袍男子的本事也是極為邪門,他出手便陰氣森森,無數紅眼鬼魂自下方河流裏衝上雲來,一鬼迎上蘇蠻的劍招,其餘對蘇蠻一陣撕咬。


    這些遊魂實力極為強大,若不是蘇蠻此時悟道,有天道傍身,尋常時候,一隻就能打的他滿地滾。


    呼~


    蘇蠻被惡鬼纏身,黑袍男子呼出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我不該與他爭論長短,他此時道之身,奈何不得,我做無用功了!”


    “挪神八刀,掌神刀!”


    以劍為刀,鋒芒一丈,蘇蠻將四周遊魂斬退,嘴裏打罵道:“縮頭烏龜,還知道找幫手!”


    黑袍男子聞言臉色鐵青,衝的上前去:“你們退下,我來!”


    他一腳踢飛蘇蠻的劍,一拳打在蘇蠻臉上,蘇蠻反手一抱,扣住他猛的抬起,腰部一彎,將他的頭倒杵在黑雲上,黑袍男子脖子一痛,大怒,反手又打一拳,將蘇蠻脖子打歪。


    兩人就這樣在雲上打滾,你一拳我一拳。


    而下方,天武皇帝找來金將軍三人,包括齊將軍,丘末尚,還有另外兩個偏將。


    天武皇帝身軀筆直,猶如一座山峰,傲然屹立。


    前方關外,地麵猶如焦土,數不清的毒蠍毒蛇爬走,還有枯骨舉著刀劍對著城牆,地麵嗙嗙砍響。


    天有黑雲,後有浮屍河流,漠土樓蘭的女子忙碌,有炊煙嫋嫋。


    一陣飄香,天武國這邊糧草未到,將士們肚子餓的咕嚕響,臉色蒼白。


    天武皇帝平靜道:“這蘇蠻便是昨日提及的蘇神醫?”


    語氣雖輕,卻有不怒自威之感,幾人頓感壓力撲麵來,不敢怠惰。


    金將軍急忙道:“不錯,此子會些妖怪法術,很是玄妙,說是能讓枯木逢春也不為過!”


    “他還能飛!武聖才可踏風行走,可他不過武師,陛下,若是我們也能如此,漠土,封沃,伸手可取!”


    伸手可取固然言辭頗誇張些,但確實,若是能學的這等本事,等同於彌補了天武國將士的不足。


    漠土攻不下,便是因為其魂鈴無法徹底破除,肉身受到限製,無法存進。


    他們若是會飛,管你什麽邪術,在天上扔下巨石,壓也壓死。


    伐武也上前道:“他還會變化,變得如那百裏巨人般,不過他隻有一丈高,實力憑加三段,不如巨人。”


    “一丈高?”天武皇帝愣了愣,其餘人沒見過,他見過一兩丈高的,難道便是這人?


    隻是他所見那人,猶如神祇,肯定不止武師境界。


    應該不是同一人。


    不過既然有牽連,那這蘇蠻便必須爭取,不說其妖法詭術,就憑跟那托起天庭巨人有關,此人就得好好把握住。


    “你們呢,聽說是蘇蠻的把兄弟?”


    丘末尚一大把年紀,此時手在抖,麵對天武皇帝,一國之君,龍威正盛,讓他有些緊迫。


    齊將軍要好一些,他上前道:“上次見他,差不多是三年前的事了,那時他還是武者十段,卻力戰武師,逼得黑木寨主自斷一臂。”


    “屬下起了愛才之心,後又有晉武街殺人案,屬下上奏過陛下。”


    “鬼女殺人案?”天武皇帝沉聲道。


    “正是,蘇兄弟一身好本事,我們幾人跟在他身後,受益良多,遂想結拜兄弟,不過他並未同意,丘統領還要拜他為義父來著。”


    天武皇帝狐疑的看了丘末尚一眼,問道:“蘇神醫,也對了,能是神醫定然是花白老頭兒。”


    “呃……”丘末尚汗顏。


    金將軍開口道:“陛下,他看上去,十六,或者十七八歲才是。”


    天武皇帝不解道:“十七八歲?三年從武者躋身武師,還能力戰八段?若真如此,豈不是比我還厲害?”


    金將軍再次說道:“他的氣勢很強,但給人的感覺,還是武者,似乎不曾錘煉鍛體。”


    天武皇帝不說話了,武者打武師,應該不可能,定然另有蹊蹺才對。


    或者說,這個人走的道路,跟其他人都不一樣,道路都不一樣,實力便飄忽不定起來。


    “此人在何處?”天武皇帝問道。


    幾人相互對視,齊將軍皺眉道:“陛下方才是否看到一少年飛上雲端?”


    天武皇帝想了想,點點頭:“看到了,那少年一路飛還一路傻笑,對著空處暴打,我還以為太勞累出現了幻覺。”


    天武皇帝也是樂嗬一笑,當時他正在城牆上督軍,突然見一少年飄飛而上,不少將士都感歎餓的眼花了。


    “什麽!你的意思是那少年便是蘇蠻,對了,他傻笑起來與我所見相差太大,我沒認出來!”


    他猛的抱頭,甚為苦惱,早知道就該將他拽下來才是!


    誰會想著月前見到猶如神祇,如今一看像個傻子,再者天武皇帝於天庭所見時,蘇蠻還背著羅睺星君的日月光輪,頗具神威。


    “完了,天上那人還等著殺他,他自己送上門去了!”


    “天上有人等著殺蘇蠻?”幾人皆是一愣。


    他們又不會飛,如何上的雲裏去,外麵又是漠土樓蘭虎視眈眈,根本衝殺不過去。


    一旦有所動作,漠土就會進攻,讓他們無暇分心。


    轟隆!


    就在此時,天上一聲炸響,隻見厚重烏雲一處火光一閃,緊接著嘭的一聲,有兩道身影從烏雲中跌落下來。


    “有人從雲裏摔了下來!”


    兩軍皆是一驚,抬頭望去,咻的一聲,有青光自遠方急射而來,那劍無人把持,卻憑空飛舞,一瞬間劍光迸發。


    少年一腳將黑袍男子踢飛出去,劍光斬首而去,一方三足小鼎飛騰出來,少年猛的一拍,嘯聲震天,一頭火鳥從鼎內奔出,迎風便漲,化作三丈異禽,煽動翅膀,對黑袍男子撲殺而去。


    這還沒完,少年踩著空出,步伐猶如鬼魅,手上小鼎轟然漲大,他提著鼎砸向下方。


    齊將軍幾人心頭微震,心道:“這廝本事漲的好快!這才多久未見,怎麽如此了得!”


    他們都見過蘇蠻的本事,也交過手,蘇蠻也不似作偽,怎麽本事變得這般強橫?


    這簡直是質的飛躍!


    他們卻不知道,蘇蠻如今悟道入境,根本不知道自己跟黑袍男子打起來了,他還在跟一頭魔鹿纏鬥,這魔鹿強橫,蘇蠻可謂是使出渾身解數!


    黑袍男子亦然不弱,蘇蠻道法轟殺,他的身後突然浮現一道模糊魔影,他被蘇蠻踢飛出去,迅速穩住身影,身後魔影散發滔天魔氣。


    誅邪劍光至,他隨手一拍便將它拍飛出去,麵對火鳥焚天,他背後魔影伸出手來,對著蘇蠻憑空一握!


    他想起天武皇帝對左昌平的那一招,獰笑起來。


    “我掏了你的心髒,就算我奈何不了你,你出了此境界,便會立刻身死!”


    神影一握,卻撲了一個空,黑袍男子臉色一變,驚呼道:“沒有心!”


    轟隆!


    火鳥撞在他的身軀上,火光四溢,火星漫天飛舞,他隻覺得五髒六腑猶如焚燒,緊接著眼前一黑,一鼎砸來,一聲悶響。


    嘭!


    他於高空墜落,被轟入地麵,地麵碎裂,震塌一片土地,砸出一個巨大深坑。


    熾熱的高溫將深坑四周岩石融掉,爆裂的火元在空中猶如飄絮。


    蘇蠻得勢不饒人,真元爆發,身軀猛然漲大,化作丈高巨人,他的元氣衝天,全身肌肉蹦跳,猶如蟒蛇在肌膚下盤繞。


    他的法力不受壓製,可隨意揮使,真元如火般,煉妖鼎被他舉起,誅邪劍自遠方飛來落入手中,神庭證道,太易無常同時催動,眼瞳大開。


    嗡的一聲響,神庭自身後浮現,山峰若隱若現,似有呼呼風聲。


    轟隆!


    下方黑袍衝天而上,他背後的魔影暴漲,化為魔神虛影,如泯滅眾生的大魔,虛影一拳轟出,拳勢無比強橫,天地凝聚一線,如開天辟地。


    蘇蠻一甩誅邪,劍光鋪天蓋地而去,緊接著他將誅邪擲出,全身肌肉跳動,舉著大鼎向虛影砸去。


    魔影怒吼,掀起狂風陣陣,兩軍隻覺得妖風頓起,站不住腳,下方沙塵鋪天蓋地。


    咣當,嘭,嗤嗤,兩人一瞬間碰撞三次,誅邪劍光落下,發出嗤嗤響,將黑袍劃破,誅邪飛去,那魔影竟有尾巴,一尾又將誅邪抽飛,蘇蠻一鼎砸下,迎上魔影,另一隻手牛魔拳起,肌肉漲大,煉妖鼎與拳頭相撞後彈起,牛魔拳便轟然落下。


    他的體內傳來風雷之聲,肌肉崩響,一拳迎上,拳意直落而下。


    此地無法阻神,這黑袍男子又不是神,他的魔氣驚人,卻是損耗飛快。


    兩招碰撞,身後魔影結印而來,一記陰間神通。


    承天效法,九幽出禁,魔影眉心上長出一隻眼睛,蘊含神光。


    “入了道境也不過如此,我打死你!”


    然而凝聚的神光突然褪散,他的體內傳來爆響,劈裏啪啦,黑袍臉色一變,五髒六腑猶如被風雷攪亂,氣勢一瀉。


    蘇蠻那一拳,無風不定夾著奔雷勁,瞬間轟入體內。


    武道巔峰,即可誅神!


    天武皇帝看向蘇蠻,眼裏震動,有疑惑,有興奮。


    蘇蠻雖有神通道法,最後決定結果的,確實武道一拳,這便足以證明,隻要武道修得巔峰,以力誅神也!


    隻不過以風為勁,似乎……隻有傳說中那人了吧。


    難道此子與那位聖人有關?


    黑袍倒飛出去,身後虛影碎開,他眼裏滿是屈辱。


    “我就不該與他爭論!”


    他隻覺得丟人,好在有陰差劃船來將他接住,船劃的很快,若是慢了,此地壓製一切靈力,他跑得慢便會死去。


    畢竟他不如黑袍男子這般法力雄厚,能用法力維持。


    將黑袍接住後,陰差快速劃,上方蘇蠻大喝一句:“呔,孽畜休走!”


    嚇得陰差手掄地飛快,都舞出虛影來了。


    蘇蠻拍拍手,仰起頭很是驕傲,這頭傻鹿還是被自己打跑了。


    往後去,想登上天宮去,天上明月似有宮殿,他飄搖直上,隻覺得眼前逐漸模糊。


    他還未接近,隻覺得這些日子的所有感悟通通湧入腦海,他的一招一式,一個念頭,通通匯入大腦。


    腦仁生疼,蘇蠻人在半空,已經開始七竅流血,他感悟太多,悟道結束後,會湧入腦海中,讓他收獲。


    然而收獲過多了些,蘇蠻七竅不斷湧血出來,他開始劇烈咳嗽,視線也變得模糊。


    眼睛一翻,蘇蠻如斷線風箏,從天上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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