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連山在水下,眾妖帶著虛脫的蘇蠻到達向不諱的寢宮,寢宮不大,不知用各種材料構成,這宮殿修煉在山的半腰上,往下還有些距離。


    季月月給眾妖和蘇蠻吞下避水丹,他們才知道,原來他們並不是水下生靈,而是借用丹藥,一直隱藏起來了而已。


    到了洞主宮殿,這裏被光幕覆蓋,裏麵並沒有水。


    隻不過這宮殿破財不說,灰撲撲的,後方有零零散散幾座院子。


    看著光禿禿的九連山,眾妖一陣無語,怎麽也是洞主級,怎麽感覺這麽…窮!


    眾妖心裏,洞主級別不說指揮千軍萬馬,至少其他硬件得是頂配的,堂堂洞主級,雖然能指揮無皮怪。


    但除此之外居然一個手下都沒有,衣食起居大部分時間還得靠自己。


    歸墟對他們說是罪人,歸墟是監獄,他們是牢頭。


    眾妖有種感覺,他們這個牢頭恐怕本身也被騙了,被封禁在此,隻是方式不一樣罷了。


    可笑他們還覺得自己是牢頭,很是光榮!


    將蘇蠻安置在一處破舊院子,季月月不停的上下打理,給蘇蠻鋪好床待蘇蠻胡子平穩後才離去。


    “這個丫頭不會看上蘇公了吧,這麽勤快!”朱家單手摸著下巴,好奇道。


    “十來歲的娃娃,哪裏懂的什麽情情愛愛,應該是感激吧,別瞎說。”柳娘嗬斥兩句,在蘇蠻旁邊的屋子開始打理。


    蘇蠻自水上樓船一戰,胸口上兩個大洞,加上一路橫衝直撞,精疲力盡之下昏死過去。


    柳娘和眾妖也沒好到哪裏去,傷的傷殘的殘,朱家紅彤彤的臉上多了一絲陰霾,他的手被吃掉了,哪裏找的回來,以後要獨臂生活了,頗有不便。


    將院子打理幹淨,擺上柔和的獸皮毯子,眾妖開始療傷。


    “蘇公何時能醒過來?”


    “不知道,不過我看其呼吸平穩,應該無事才對。”


    “蘇公真是蠻師境界?那一股蠻勁,跟頭牛似的,太莽撞了,會不會是牛妖變得?”


    “我看他身上長有鱗甲,應該是蛇,或者蛟類。”


    一群妖怪一邊療傷一邊議論起來,覺得蘇蠻強悍的同時也太不倫不類了,毫無招式可言。


    妖怪就是妖怪,恢複力驚人,身體上的傷痕幾天便消失不見,主要還是他們身上有不少藥材,如今需要快速恢複,一個個也不吝嗇,抱起來就啃。


    季月月這幾日不停地往這裏跑,忙著給蘇蠻上藥,眾妖每次都盯著她,生怕對蘇蠻有什麽其他的想法。


    “等蘇公醒來,我們要不…傳他本事吧,挪神八刀你們看他就算學會了,也用得少,並不是很適合,他更適合算法,或者武道。”


    “再或者他學的快,什麽都交給他,包括藥材百理,還有一些修煉常識。”


    柳娘提議道。


    眾妖自然沒有意見,他們在鎮央宮關了多少年,若不是蘇蠻,他們一輩子都活在那麽大點小地方。


    又過了兩日,蘇蠻還未醒來,季月月慌慌張張的跑進了院子。


    “不好啦不好啦,歸墟亂了,歸墟亂了!”


    女娃子一路大喊大叫,臉色蒼白,雙目無神,朱家單蹄一抓將她擰起來,怒喝道:“季小娃子,吼什麽吼,吵的你豬爺爺耳朵疼。”


    眾妖自房間裏出來,疑惑道:“歸墟怎麽了?”


    季月月見眾妖都在,恢複了一絲神采,說道:“歸墟要露出來了,水麵還倒流,妖雨不停,水勢每日卻降低一寸,好多妖怪跑了出來,我看到蛟龍四麵八方在水中縱橫。”


    “歸墟的水倒流?”朱家瞠目結舌,這水倒流什麽意思,能流哪裏去?


    季月月繼續說道:“聽聞是妖龍前些天和人鬥法,取出一件古神法寶,將歸墟打穿了一個窟窿,打壞了歸墟的封印。”


    “我聽洞主說,這幾日,歸墟似乎在變大!”


    眾妖驚呼:“整個歸墟在變大?”


    “對,而且妖魔跑了出來,妖魔橫行,到處抓人吃,好在他們修有龍祠,不少族落被聽封,免幸於難,但大部分的族落都被吃掉了,隻有小部分供奉的是妖龍,所以那些妖魔才給他麵子沒有吃完。”


    歸墟之地被妖龍破法珠打穿,轟開了封印,大地開始複蘇,許許多多遠古存在活了過來。


    這樣的世道,如何是好!


    “那你們洞主們呢,怎麽說?”


    季月月聽到這話臉色一變,眾妖暗道不妙,她開口道:“洞主說讓我們撤離歸墟,往外界去,但是許多橋主盤問你們的身份,我又是胡編亂造的,他們說我漏洞百出,說你們是原始歸墟住民,等於也是妖魔,不讓你們跟我走。”


    “好在他們並不知道蘇蠻是那個存在。”


    眾妖一聽,疑惑道:“哪個存在?”


    季月月張了張嘴,苦笑道:“不能言,我修為低微,我說出來了不日便會暴斃他處,不可言,不可說。”


    眾妖更迷糊了,心想蘇蠻還有什麽其他身份不成。


    朱家伸手取出殺豬刀架在季月月脖子上,冷哼一聲,說道:“你不說,不用她日,今日便讓你暴斃此地!”


    季月月後悔不已,不該開這個口,眼淚嘩啦啦流下來,哭喪道:“好你們這些白眼狼,我救下你們,給你們安身之所,你還掉頭就拿刀架我脖子上。”


    朱家臉上有些難看,但還是惡狠狠道:“說不說,反正我們也是妖魔,不說宰了你!”


    季月月哭聲一笑,怕他來真的,低聲道:“我隻能說,整個歸墟便是為了封魔所用,蘇蠻…是第一隻被封進來的妖魔,但這是典籍上記載的,而且記載很少。”


    “第一隻魔!”


    這!


    始魔!


    那可是揮手以古神為糧食的存在。


    朱家還想逼出話來,季月月卻怎麽也不說,嚎啕大哭一場,弄得他有點背信棄義的小人的味道。


    悻悻放下季月月,心想自己確實不厚道。


    不過消息得到了,眾妖圍在一起,議論道:“蘇公…是始魔!”


    “怪不得妖龍客客氣氣的,你們怎麽看。”


    “什麽怎麽看,蘇公就是一具傀儡,腦子裏都是齒輪,你們又不是沒見過,妖龍一開始和和氣氣。為何突然發難?”


    “還不是人為蘇公不行了,依我看,蘇公就算以前是始魔,現在也就是個十歲大的孩子。”


    “我管他是什麽,我隻知道他救了我們,我們報恩,哪裏有什麽歪歪倒倒的道理可言。”


    “所言極是!”


    商量出結果,眾妖便不為所動了,而房間裏的蘇蠻,在這幾日季月月和眾妖悉心照料下,胸前的傷口已經收攏,長出新的肉芽。


    蘇蠻腦袋昏昏沉沉,他夢見山河擴展,夢到一隻隻妖魔在抓人吃,血流成河,他想衝上去阻攔,卻發現自己動不了。


    他悲憤之下,聽見咖嚓一聲,似乎什麽東西破碎開,一股暖流在身體裏奔湧,紅光充斥他的全身,似乎桎梏打開。


    他的身體緩緩從床上騰空,身體自主盤做起來,他的後頸撕裂聲傳來,一隻眼睛睜開,疑惑的看向四周,最後紅光湧入後頸。


    待紅光消失,眼睛閉上,消失不見,沒有一點痕跡。


    太易無常來到了第二衝天,常明天!


    眾妖剛討論完蘇蠻,打開房門就看見蘇蠻飄在半空中,一個個嘖嘖稱奇,不過他們並未看到蘇蠻後頸處的眼睛。


    又過了兩日,季月月又跑了回來,有些懼怕朱家,一路跑到蘇蠻房間裏,給自己打了一個地鋪,柳娘看到後一愣,走過來詢問得知。


    洞主一行已經離去,隻有季月月不肯走,要留下來,還有向不諱和念奴,不過這兩人不知去向,季月月沒有去處,就來投奔蘇蠻來了。


    又過了三日,蘇蠻悠悠醒來,眾妖大喜,總算是醒來了。


    季月月看到蘇蠻醒來,哇的就哭了出來,抱著蘇蠻哭啊,一直指控朱家的惡行,說朱家要殺她。


    蘇蠻剛醒來,還未理清頭緒就來這一出,疑惑的看向朱家。


    老者站在朱家旁邊,低聲道:“你完了,這妮子肯定是看上蘇公了,指不定是未來的夫人,你完了。”


    朱家眼皮子一抬,急忙上前一把提起季月月,從背後就要取出殺豬刀。


    “殺人啦殺人啦!有豬妖殺人啦!”


    蘇蠻無奈將季月月一把抓到自己身前,無奈道:“朱家,怎麽回事?”


    朱家剛想開口,柳娘急忙咳嗽兩聲,一肘子將朱家頂到一邊上,回頭對他大眼瞪小眼,嘀咕道:“蘇公什麽都不記得,你別哪壺不開提哪壺。”


    柳娘柔聲道:“他們兩個人恩怨,個人恩怨。”


    蘇蠻自然不能將季月月交給朱家,此次化險為夷,多虧季月月承擔,說自己這邊是她的內應下屬。


    所以蘇蠻不能讓他們胡鬧,若是給朱家殺了,他蘇蠻不就成了忘恩負義的小人了!


    蘇蠻站起身活動活動,將季月月護在身後,把朱家拉到身前,將緣由說給他聽。


    朱家一陣興奮,因為蘇蠻本不用跟他解釋,如今解釋了,證明在蘇蠻心裏,自己的地位比這季月月更高。


    而蘇蠻是出於仗義才護下季月月。


    不過聽聞季月月一直對自己照顧有加,蘇蠻再看這妮子也順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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