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沈氏一族的血脈,可以追溯到千年之前。


    先祖的母族,便是當時的言家女。


    言家在當時是馭鬼一族,不是驅鬼,而是馭鬼,以邪門禁術鞭撻鬼魂,來改天命轉風水。


    隻要承諾給他們足夠的金錢與權力,哪怕是該死的人也能給他們續上命。


    盡管那多出一天的命,卻需要一個活生生的人來續。


    言家臭名昭著,不光是為了錢權不擇手段心狠手辣,對同道中人更是喜歡背地裏做手段,奪走養鬼人世代傳下來的鬼魂都是常事。


    偏偏言家在陰陽兩界都有著極其厲害的靠山,無人敢惹。


    而在這樣的家族中,突然降生了一個女嬰,一個自降生時就被說是神女的女嬰。


    女嬰在出生前就被算出會給言家帶來滅頂之災,可無論言家怎麽陷害女嬰的母親都無法將女嬰胎死腹中。


    言家不指望這個所謂的神女能輔助言家,隻要她不來添亂,因此言家在她出生後就將她關了起來。


    結果這女嬰不愧被稱為神女,言家被關押的厲鬼全都聽命這個女嬰。


    女嬰大概還沒長大心就向善,在還小的時候就將這些厲鬼超度了。


    這一下子,言家幾百年的家業全算毀了一半。


    偏偏他們就是害不死這個神女,並且被算出若是殺害神女會有滅頂的報應。


    於是,言家就將逐漸長大的女孩關在了一座山上,山上什麽都沒有,任由這個女孩自生自滅。


    結果,這女孩硬是在山上活了十八年。


    被鬼養大。


    而這個女孩就是沈家先祖的母親。


    “那祖父是以為言姑娘就是那個和我們有著血緣關係的言家後人?”


    沈老王爺默不作聲。


    沈南畫就覺得沈老王爺是默認了。


    原來言姽和他們算是旁親,但她還是不懂,“就因為言家臭名昭著,所以您不許我們與言姓人來往,那這個言姑娘呢?你為何一直護著她?”


    “南畫。”沈老王爺語重心長地說,“我們沈家一族都是得那位言姑娘庇佑的,若不如此,又怎麽有我們千年不散的沈家。”


    “那是神女的功勞,可不是我們家現在正住著隻會和我搶吃食的言姑娘。”沈南畫冷哼一聲。


    沈老王爺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不知是不是遺傳,他們沈家每代總有那麽幾個女娃腦筋和那傳說中的言姓女一樣。


    ——比牛筋還不會轉彎。


    “小姐還不去公主府嗎?”


    “催催催,催個沒完,你主子是我還是公主?”沈南畫轉身嗬斥道,“你就在這兒杵著吧,別跟著我。”


    小丫鬟一時不知該跟不該跟,沒等她想好,沈南畫的身影已經離開了老遠。


    那是去世子院子的路。


    “那言家真不是好人,你也別和那言姑娘相處,她說她是青雲山的,可這都是她說的誰都不知道,萬一她也是馭鬼人,待在你身邊那是不安好心的。”


    “祖父真是這樣說的?”沈北竹沉聲問。


    “我還能騙你?我可不是言家人那樣壞,不然我就不把神女的事跟你說了,光說言家有多壞。”


    “要真說起來,我們和言家的後人並不算旁支,再說這都過去幾百年了,祖父也說隻是個故事,還不知道值不值得信……三弟?三弟!”


    沈北竹失神著,沈南畫最後說得他一句都沒聽進去。


    他懷疑言姽根本不是言家後人。


    ——而是那位言家神女。


    那他平日裏的姑奶奶沒白叫,那是他祖奶奶?!


    來到言姽的住處,言姽還是和之前幾次一樣,先是上來扒他的衣服。


    以往他是真將言姽當做是姑奶奶的,如今知道真的是祖奶奶,他心裏還有些別扭了。


    “你還記得你相公嗎?”


    “哈?”言姽一愣,將手放在沈北竹腦門上,“你是不是發燒燒糊塗了?我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呢,你可別瞎說。”


    沈北竹不信。


    同時更是好奇他那祖爺爺是誰,能娶了言姽這樣的女子。


    “你要走了?”沈北竹一愣,他就發了個呆,就聽言姽這樣說。


    “我想我弟弟了,回去找他不是很正常?”言姽還是奇怪道,“你咋了?咋這麽不在狀態?”


    “你再留幾日。”他才剛知道言姽是他祖奶奶。


    沈北竹剛說完這句話,他那新來的小廝連忙跑來。


    “公子!”小廝看向言姽,“言姑娘,您趕緊離開吧!”


    “怎麽了?”他剛剛還說讓言姽再留幾日,下一瞬這小廝就來打臉了?


    “宮裏來人了!說是來抓言姑娘的,要將言姑娘火燒了!”小廝焦急道,“老王爺已經攔不下了。”


    沈北竹被言姽是他祖奶奶的事驚得給忘了,他這幾天就在處理這件事。


    沒想到還是讓皇上下令了。


    “你先走,慶旺,你帶著言姑娘離開。”


    慶旺能這麽快就成為沈北竹貼身小廝,他自有不尋常之處,如今沈北竹還要去麵見皇上,隻能將言姽交給他了。


    “哦,不用管我。”言姽隨意擺手,“不過為啥要火燒我?”


    這次沈北竹沒有回話,人都已經離開院子了。


    “言姑娘,這邊。”慶旺更是著急。


    這要是被發現了,他和言姽那是一起被火燒的後果。


    “真不用,我自己會離開,你跟我才算是包袱。”言姽拉著慶旺坐下來歇會,“你先告訴我,為啥要燒我呢?想吃我肉?我可不知道我的皮肉吃了還有啥好處。”


    慶旺拉不動言姽,反倒被她拉著坐下,眼看言姽還有心思好玩笑,他一時笑的比哭還難看。


    “京城裏出現不少那種動起來的死人,本來是朝著萬象山去的,在我們回來後又朝著王府來,現在都在傳您是妖女。”


    “這樣啊,這麽一說我也覺得我挺像妖女的。”言姽見慶旺還是焦急的樣子,繼續好心地開玩笑。


    慶旺擦擦汗。


    他覺得他已經聞見他被放在火上燒的烤肉味了。


    外麵傳來腳步聲,言姽湊近慶旺,最後小聲說,“你若是在沈北竹背上發現了異樣,記得看住了他。”


    “看不住,就去告訴你們老王爺。”


    沈老王爺比沈北竹對她還要恭敬,在她來沈王府第一天就對著她跪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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