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鈞一行人悄無聲息進了青鬆山,他讓其他人散開去打聽消息,自己獨自一人先到了二當家那裏。


    看到二當家躺在那裏,呼吸中帶著異響,明顯是肺部受了傷,劉鈞生出些歉意,很明顯,二當家是受到了自己的牽連。


    劉鈞放開自己的氣息,二當家見到劉鈞,掙紮著就要起身,劉鈞趕緊上前扶他靠坐在床上。


    二當家的頭上不知何時多了許多白發,滿臉悲色,嘴唇抖動著說不出話,半晌才道:“老七,我沒替你管好家。”


    劉鈞握住二當家枯幹的手:“不,是我連累了二當家。”


    看二當家還要再說話,劉鈞把手放在二當家胸前,氣血之力悄無聲息滲入,隻是轉瞬,便祛除盤踞在二當家肺部的異種氣血之力。


    二當家如今雖然還沒有煉髒的修為,但是沒了異種氣血之力的影響,大概用不了兩天,便能痊愈。


    劉鈞想到那種可以在別人體內長期存在的異種氣血之力,這可不是一般的功法能夠造成。


    或許是世家?


    從二當家那裏拿回自己的玉印,劉鈞轉身離開,走到了門口,卻停住了腳步,他並沒有回頭。


    “二當家,這件事情一了,我就要離開了,我發現自己在山寨的這段時間,給山寨招惹了很多麻煩。


    “走的時候,精鹽我會帶走,這個實在招人眼紅,剩下的關卡,小食店,和雙刀門留給山寨,這些應該足以讓山寨的人過上更好的日子,又不至於招人忌恨。”


    劉鈞說完便離開了,二當家看著他的背影,張了張嘴,卻沒有出言挽留,他也明白,像劉鈞這樣的人,山寨如今已經成了他的桎梏。


    收過路費的關卡如今已經被建成了半永久式的,高4米有餘,看起來就像是一段帶有城門的城牆。


    一大早,巡檢就帶著自己的兩個親衛,坐在平時柴縣尉的躺椅上,看著柴縣尉的手下在那邊忙碌著收取過路商人的過路費。


    此時的他,可不再是上次被按在地上的模樣,斜眼撇了臉色不好看的柴縣尉一眼。


    “我說老柴,你可不能犯渾啊,千萬不能走錯路,如今你還是官府的人,隻要我一句話,你就可以回到縣衙,繼續做你優哉遊哉的縣尉,你看你在這裏風吹日曬的,又有幾人知道你的苦。”


    柴縣尉冷哼一聲,他可絲毫沒給這個巡檢好臉色看。


    “回去?用得上我了,我是縣尉,用不上我了,頭上就給我栽個罪名,我傻了才回去。”


    他也甩給巡檢一個斜睥:“老子在這兒,自己幹自己的活,雖然沒有以前收入多,但我拿的全部都是正正經經的錢,老子花著有底氣。”


    “我說巡檢老爺,你閑的話可以去別地兒逛逛,不要在我眼前晃悠,我天天忙得跟什麽似的,沒工夫伺候你。”柴縣尉已經有些不耐煩了,開始趕人。


    他揮了揮手,身後兩個膀大腰圓的山匪就衝了上去,一把推開巡檢的兩個親兵,架著巡檢兩個胳膊就把他架了出去。


    柴縣尉有些嫌棄地把自己的躺椅擦了一下,這才躺下,長歎了一口氣。


    最近山寨的氣氛不大對,雖然自從六當家帶回那個消息開始,氣氛似乎不再那麽針鋒相對,但是他可以感覺得到,矛盾隻是被壓了下來,等到再次爆發的時候,肯定無法輕鬆壓下來。


    柴縣尉現在無比渴望見到劉鈞,劉鈞辦事雖然也和人商量妥協,但是他有那種實在談不攏就掀桌子的氣質,跟著他辦事從來不會委屈自己。


    “你現在挺悠閑的嗎?”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柴縣尉耳邊響起,他睜眼一瞧,立馬蹦了起來。


    “你可算是回來了,你都不知道,最近的日子簡直都沒法過。”


    看著柴縣尉疲憊的雙眼,劉鈞上前抱了他一下:“辛苦了。”


    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不知怎麽,柴縣尉有些想哭。


    等到劉鈞鬆開手臂,柴縣尉偷偷抹了抹眼睛。


    劉鈞看在眼裏,把柴縣尉從編外人員挪進了自己的核心層。


    “放心吧,既然我回來了,這些事情自然由我處理。”


    柴縣尉卻真的鬆了口氣,隻是想到了用以往的行事作風,小心翼翼道:“這次和以往不太一樣,那個巡檢拿的文書上有州府的大印,這代表著他的此次行動是得到了州府授意或者許可的。”


    劉鈞臉上卻露出幾分嘲弄:“我自有分寸。”


    劉鈞不急著去見那個巡檢,上次打過交道,那個巡檢是怎樣的人,他已經有所了解。


    現在,他倒是對那個一直不顯山不露水的管家產生了興趣。畢竟,他很有可能是那個偷襲擊傷二管家的人。


    青鬆山下的小食店附近,如今已經有了零零散散的小攤販在這兒擺攤,而劉鈞就在一個小攤前找到了應該是那個管家的人。


    微胖的身材,像經常笑眯眯的,到時和王叔的形象有些類似,此時,他正饒有興趣地拿著一個小物什和一個小攤販討還價錢。


    等他花了一炷香時間把價錢又談下了一文,這才滿臉心疼地付了錢。


    一轉身,看到劉鈞,他的身體不由自主緊繃了一下,這是下意識的,雖然他快速放鬆了身體,但還是被劉鈞看在眼中。


    劉鈞笑了,眼中卻沒有絲毫溫情:“看來你知道我,不知道該怎麽稱呼?”


    “在下姓陳,見過七當家。”


    “陳?”劉鈞挑了挑眉,“哪個陳?”


    “自然是潁川陳。”陳管家說起來的時候,語氣雖然平靜,但劉鈞能夠感受得到,他心底的那種自豪。


    “原來是陳管家,隻是不知陳家遠在豫州,到我青鬆山來有何見教。”


    陳管家露出疑惑之色:“我可是聽說,如今青鬆山是四當家掌權,難道是我的消息錯誤?”


    看著陳管家在那裏裝模作樣,劉鈞嘿嘿冷笑,揮手招來小食店的一個夥計:“叫四當家來一趟。”


    夥計是個還隻有十幾歲的孩子,見到劉鈞,眼睛都像在放光,聽了劉鈞的吩咐,什麽也沒問,直接跑去叫人。


    陳管家的瞳孔縮了縮,他本是隨口試探,挑撥,倒是沒想出什麽效果,隻是劉鈞的反應有些讓他摸不著頭腦,他感覺有些不對,隻是他以前從來沒有見過像劉鈞這樣的人。


    不一會兒的工夫,四當家殷洪便過來了,劉鈞一見,倒有些啞然,都說三日不見,當刮目相看,殷洪的變化確實讓他有些吃驚。


    如今的殷洪,看起來十分穩重,似乎這段時間主管青鬆山的事,他也有了很大成長。


    見到劉鈞,殷洪點點頭,並沒有什麽特別的神色:“七弟回來了,不知道找我來,可是有什麽事。”


    當著陳管家的麵,劉鈞開門見山道。


    “在我最困難的時候,青鬆山給了我很大幫助,但是漸漸地,我發現,我卻給青鬆山帶來了不小麻煩。過段時間,我準備離開青鬆山,到時候精鹽我會帶走,其他的都留給青鬆山。”


    “你怎麽?”殷洪實在沒想到,劉鈞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他雖然和劉鈞有所爭執,但那不過是青鬆山內部的事,他嫉妒劉鈞,那不正說明,他其實是很佩服劉鈞能做到那些事。


    劉鈞笑了笑:“天下無不散之宴席,在青鬆山的這段時間,其實我和各位當家相處得都還不錯。


    “哪怕四當家你有時候針對我,我也並沒有認為你做的有錯,隻是利益相爭而已。


    “大當家如今在閉關養傷,其他當家也沒有出頭的打算,我走了之後,山寨的事就需要四當家操心了。”


    陳管家目瞪口呆看著眼前簡單利索的利益分割,哪怕是在他們陳家內部,一丁點的利益都會爭得頭破血流。


    這段時間,他雖然沒有出頭說話,青鬆山的事情他卻打聽得差不多了。


    據他所知,那個精鹽雖然利潤不錯,但產量似乎上不去,但隻是關卡,小食店,和護衛這三項的收入,一般的地主豪強都達不到。


    那個被傳得神乎其神的劉鈞,就這樣放棄了?


    他正在胡思亂想,劉鈞的目光轉了過來:“陳管家,你也看到了,如今,我們的利益已經劃分清楚,卻不知道你想奪取哪份呢?”


    劉鈞露出笑容,露出8顆牙齒。


    隻是陳管家的目光卻被牙齦的鮮紅色所吸引,他總感覺,劉鈞的笑容透露著血腥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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