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維加人,也稱作麥維加海盜,聽名字就知道不是什麽好貨...


    那是來自於布列塔尼以北日德曼諾群島上的一支民族,善於航海與戰爭,時長舉族出海的到處去劫掠,在數十年前甚至大舉入侵布列塔尼幾乎一度占領了布列塔尼全境。


    克裏斯伯爵這裏用這樣的對象來給希斯舉例子、作比喻,這明顯是很不恰當、極為不禮貌的。


    是無心之失嗎?還是說...


    故意的?


    希斯看著眼前笑意吟吟滿麵和藹的老人,一時也拿捏不準他到底什麽意思。


    索性就在這時旁邊一位騎士匆忙湊到了老人耳畔說了幾句什麽。


    老人像是如夢初醒:“啊!我說了這種話嗎?”


    他愧疚的道:“抱歉,抱歉,人老了,記憶就有些模糊了,想到什麽就說什麽,希望巫師大人您不要介意。”


    希斯道:“哦...沒事...”


    這個小插曲就這麽過去了,氛圍又重新恢複了過來,歡聲笑語響徹不斷。


    然而希斯卻沒有了先前的歡愉。


    他皺著眉頭看著那邊步履蹣跚走過去的克裏斯伯爵,雖然看起來確實很老了,但是那精神奕奕的樣子怎麽看也不像是老糊塗了吧?剛剛那番話真的隻是無心之失嗎?


    ……


    翌日,繼承儀式如期舉行。


    灰城堡,廣場。


    寬寬大大的城堡廣場上,已經用木架子壘砌起了一個高高的祭壇,祭壇前是一條布滿荊棘的長長階梯,祭壇上麵擺著兩件物品,分別是一把白銀打造嵌滿寶石的十字劍與一頂精致的王冠。


    君王寶劍與權利王冠。


    這是格拉夫頓家族的家傳之物,因為被限定了任何人不許將之帶離灰城堡否則視作判族,因此哪怕戰爭打到這個份上大公爵都換了好幾個這兩件物品仍然還沒有遺失。


    這是在繼承典禮上的必須之物,繼任者需要走過那條布滿荊棘的階梯,在祭壇前對天地、對先祖、對臣民進行宣誓,繼而舉起寶劍戴上王冠,至此之後就繼承格拉夫頓家族,成為名副其實的灰林地大公爵。


    廣場上,人山人海,坎貝爾手下的貴族、騎士,其他家族派來觀禮的貴族、賓客,以及附近城鎮湧過來的平民,密密麻麻的人群將寬闊的廣場擠的滿滿當當。


    還算寬鬆的貴賓區域裏,希斯仰頭看著頭頂的天色。


    遼闊的蒼穹上,此刻被整片的烏雲所覆蓋,層層疊疊的雲層交織在一塊兒讓這烏雲看起來極為的厚重,像是隨時會掉下來的樣子,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天空,灰蒙蒙的,沒有一絲多餘的陽光能夠穿透雲層,哪怕已是快十點鍾依然沒有多少光亮。


    ‘這天氣!’


    ‘昨天都還好好的,一個晚上的功夫就變成這鬼樣子...’


    ‘難道是在預示著什麽嗎?’


    從昨天晚上開始他就老感覺像是有什麽事情要發生的樣子,現在再看到這烏雲他更是心慌慌,他不禁現場拿出塔羅牌給自己抽了一張,看看能不能算出點什麽。


    好嘛,牌麵告訴他應該要多吃西瓜,靠!


    ‘是因為那老頭兒?’


    昨天回去之後希斯越想越不對勁兒,千年的狐狸裝什麽傻?浸淫貴族圈幾十年在灰林地建立起諾大威望的一方伯爵真的會隨隨便便舉個這麽不恰當的例子?


    ‘來者不善啊…可是他又耍的什麽花招呢?’


    ‘反悔?翻臉?’


    這就是希斯想不明白的地方了,要說反悔的話這效忠是他自己說的、消息也是他公開散步的,那麽多貴族都派出人手來觀禮了,這時候反悔圖個啥暫且不論,單單戰斧家族的千年聲譽怕是都要毀了,對於這種純靠聲譽吃飯的貴族怕是比殺了他還難受…


    至於翻臉...


    除非他真的是活得不耐煩了…連路都走不利索,帶著十幾個騎士在別人的大本營裏麵還能翻得起什麽浪花?哪怕就算是神話故事也要講點基本邏輯的好嗎?


    ‘哎,但願隻是我多想了吧…’


    希斯憂心忡忡。


    很快,坎貝爾與克裏斯伯爵帶著騎士們步入了會場,其中還跟著個仆人抱著個約莫兩歲大的小孩,這就是被妮可抱出去又被希斯從森林裏撿回來的大王子艾伯特的遺孤。


    坎貝爾膝下還沒有孩子,沒有繼承人的公爵是有些不合傳統的,所以在繼承公爵位前坎貝爾刻意將那小孩收做了養子,並冊立他為繼承人。


    一行人一路來到了祭壇前,而原本喧囂的廣場也很快安靜了下來,大家依次站到自己的位置,貴族朝前、平民朝後,男人們挺起胸膛抬起下巴,女人們則將手放進竹籃裏,隨時準備將裏麵的花瓣撒上天空,包括頑皮的小孩也在大人的囑托下閉上了嘴巴。


    整個廣場陷入了安靜,一股嚴肅、莊重的氛圍彌散開來。


    祭壇下站了一個祭禮官,旁邊跟著一個助手抬著一個木托盤,托盤上擺著幾條橄欖枝、一個裝著水的銀盆、一杯裝滿酒的銀杯,以及一件繡滿花紋的火紅色披風。


    祭禮官高喊:“前!”


    坎貝爾走上前去。


    祭禮官拿起橄欖枝擊打坎貝爾的雙肩、四肢,寓意賦予責任。


    隨即,他再次高喊:“赤!”


    坎貝爾脫掉鞋襪,赤著雙腳。


    祭禮官拿起橄欖枝沾了一下盆中的聖水,並將它們撒到了坎貝爾的雙腳上,寓意洗淨塵垢,以神聖的腳步走向權力的跟前。


    “飲!”祭禮官將銀杯遞上。


    坎貝爾一口將杯中之酒喝下,這是英勇酒,喝下之後將不再膽怯,對前路無所畏懼。


    “著衣!”


    祭禮官拿起托盤上的披風為坎貝爾給披上,這是英靈守護披風,上麵的每一個花紋都代表了一位格拉夫頓家族的先祖,它象征著格拉夫頓英靈們的祝福,將護衛繼任者披荊斬棘!


    “進!”


    祭禮官最後高喊,這一聲,充滿謙卑,喊出的同時便低下了頭並向後退去。


    與此同時,滿場賓客也齊齊低下了頭,神色敬畏。


    全場唯有坎貝爾昂揚而立,那火紅色的披風在風中獵獵而舞,他目視著前方的祭壇,看著那祭壇上的寶劍與王冠。


    距離登王,僅一步之遙!


    正在這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在希斯耳畔響起:“這樣的儀式,很神聖、很莊嚴,是嗎?”


    希斯轉過頭去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那個克裏斯伯爵站到了他的身側,這時候正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前方的繼承儀式,用微不可聞的聲音向希斯詢問著。


    不知道為什麽,在他開口說話的時候,希斯似乎聞到了一股有些熟悉的味道,但一時卻又想不起來那是什麽。


    沒等希斯回答,他又自問自答的說道:“是啊,這是我們灰林地族人代代相傳的精神所化,是無數先烈靈魂的沉澱,它象征著不屈、反抗,是每一個灰林人刻在骨子裏的!”


    他轉過頭來,忽然滿是嘲諷而又氣勢如虹的道:“這不是你們那些所謂的加冕能夠替代的,我們灰林人也不需要任何人來加冕,我們自己就是自己的王!”


    希斯心底猛地一沉,趕忙戒備起來!


    樹海之輝與布列塔尼首輪談論的條約就是今後布列塔尼所有的國王都需要經過樹海之輝的巫師進行加冕,這個克裏斯伯爵在這裏說這樣的話其心不言而喻。


    沒等希斯反應,他又繼續道:“很久以前維塞克人試圖征服我們...我們奮起反抗...麥維加人試圖征服我們依然還是奮起反抗...以前是這樣今後也是這樣...不管是誰...不管他來自哪裏...都休想讓我們臣服!”


    像是過於亢奮與激動,他說話的時候劇烈的喘息起來,而隨著那如同風箱一般的粗重呼吸聲,那股熟悉的味道變得更加明顯了,那似乎是一種材料,魔法材料?


    那到底是什麽?從哪裏來的?有什麽用途?他準備用它做什麽?


    希斯絞盡腦汁。


    他視線緊緊的盯著眼前的克裏斯伯爵,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視線交織,透過那雙混濁的雙眼,希斯從裏麵看到的是置之死地的信仰、是永不妥協的決心,是難以嚴明的狂熱!


    明明隻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但此刻渾身卻無時無刻不透著一往無前的氣勢!


    希斯突然一驚!


    忽然之間,他突然明白這老人到底想要做什麽了,也終於想起了那從他嘴巴裏麵噴出來的味道到底是什麽材料!


    可惜晚了。


    克裏斯伯爵衝著希斯一笑:“灰林地,隻能是灰林人的灰林地!”


    說到這裏,他猛然——


    “啊!”


    一聲慘叫突然響起,在這安靜的廣場上分外清晰,瞬間就抓住了所有人的視線。


    隨即,大家就看到,被奉為貴賓的克裏斯伯爵整個人像是遭遇了某種可怕的事情跌跌撞撞的朝後退出人群,進而便身形猛烈一晃的重重摔倒在了地上。


    他眼睛死死地看著希斯,神情之中充滿了怨毒,用盡最大的力氣喊道:“你...你...你這個惡魔!魔鬼!”


    “無冤無仇,你為什麽用你那邪惡的力量殺我!”


    沒等大家明白過來,突然,克裏斯伯爵的皮膚上冒出了一塊塊金紅色的光斑,像是皮膚下麵埋藏著一顆顆燒紅的火炭,他整個人更冒起了一團團的白煙。


    隨即——


    “轟!”一聲,熾烈的火焰自他身體內部猛然噴發,瞬息之間就席卷了克裏斯伯爵全身,在一陣歇斯底裏的慘叫聲中,這位德高望重的老伯爵直接化作了焦炭。


    下一秒。


    滿場目光,全全集中到了希斯的身上!


    ......


    烈焰花:火元素中等魔法材料,味苦,有濃烈的氣味,先天擁有濃鬱的火焰元素,是配製火元素係魔藥常見的魔法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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