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魯直道:“你說的那伴虎道人,難道就是之前激鬥青龍火虎和十二尊金甲山神的那位?”


    李修道:“不錯,我親眼所見,那人就是從白虎嶺下來的,要來吾峰奪取造化,我等貿然前去,隻恐不利,畢竟已過了千年之久,吾氏先祖的道場是否被強大的生靈所霸占,看來隻怕屬實!”


    張魯直像是想到了什麽,神色突變,道:“如此說來,吾古都一行危矣!”


    “還是先顧好自己吧!我倒是有一法,可以解決一切麻煩,不必去白虎嶺冒險!”李修道。


    張魯直問道:“不知你想到了什麽法子?”


    “張兄,不論是你,還是這位少年,甚至是我的這位姐姐,都是萬萬不可有失之人,我隻有先幫你們在短時間內恢複傷勢,事情才有可為,到時候我便能大展拳腳!”李修道:“我來此正是要借助這個法壇,運轉雷火陽春訣,溝通地火,接引天雷,造一口靈爐,我從旁護持,一旦成功,你們或許修為還能精進不少。如今天上雷雲滾滾,眼看大雪將至,接引天雷不難,吾峰雖說外泄了不少靈氣,但地火依然很旺,龍脈並未轉移,唯一要擔心的就是一旦運轉法訣,外敵闖入,將會身處險境,不過我有此寶護體,值得一試!”李修言畢,分別將李若乘和江家少年都移到法壇之上,又叫張魯直也坐上去,成三才之陣,準備妥當,李修祭出銀河圖,擴展到兩丈見方,宇宙星鬥立刻浮現!


    “這就是你所說的護體法寶?”張魯直見狀臉色大變,他沒想到這宇宙星鬥居然是一件法寶,竟被李修所得,想他一直守護在此,卻毫無所獲不說,張家子弟世代都守護著藏經閣,竟然沒有發現絲毫玄機,頓時感到氣短,垂下了頭,連肩膀都垮了下來。


    見到他這種反應,也在李修預料當中,李修道:“張兄你豈可喪誌?此寶乃吾氏先祖所留至寶,隻怕連曆代的掌門人,也不知它的所在,非同小可,正是有緣者得之!”李修正色道:“何況我得此寶,絕非僥幸,我傳點東西給你看!”李修以意念傳遞一股信息過去,是關於神農氏的信息,這些東西絕非三言兩語所能說得清楚,李修用了最省時省力的辦法,意念傳遞。


    “什麽?”過了片刻,張魯直神色複雜,隨即感慨道:“原來你和先祖是來自同一個故鄉,既有這一重淵源,難怪也隻有你才能識破這宇宙星鬥的玄機。”


    正說間,二人忽然有所感應,隻見那宇宙星鬥之中竟落下來一顆流星,直衝張魯直的腦頂。


    人的腦頂如若遭遇重創,別說是張魯直,即便是李修也吃不住,李修暗道不好,這法寶還有很多未知的東西,李修也搞不懂怎麽會這樣,他根本不明白,這顆流星並非銀河圖裏麵的星鬥,而是之前吾四想要奪走的那點星光,受銀河圖的接引,自動脫落。


    李修連忙雙掌一搓,生盤出現,他用盡全力朝上一頂,這一招已是他所能動用的最強手段,同心劍二老在生盤之下都是瞬間就範,可見威力之強。李修也無比自信,本以為能夠頂住,不料那看似隻有一個小小的光點,落下來時當真猶如流星墜落,這一接觸,李修胸口一蕩,牙齦出血,額頭上的青筋暴露,僅僅隻堅持了幾個呼吸的時間,便被震得倒飛出,在法壇上留下了牛犁的痕跡,張嘴就吐出一口血沫來!


    “轟”的一聲,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張魯直被砸中,直接化為一灘爛泥!然後那道流星化為一道光芒,破地飛走,在李修的感應下,竟朝北激射而去!


    “去你大爺!”李修破口大罵,這一下變故當真是讓他氣憤到了極點。但也顧不上那許多,連忙上前查看李若乘的傷勢,還有江家少年,都被餘波震到!


    好在李若乘底子深厚,並無大礙,被這一震,反而將她給震醒過來,而江小生則沒那麽好運,原本肉身就破爛,性命隻在一線之間,此刻更是骨斷筋折,內髒都被震裂,直接死亡!


    一切都太突然,讓人始料不及!


    李修眼睛都紅了。這救人和殺人都是執念,張魯直和江小生雖然和李修本身並沒有多少交情,但卻是李修要保護的人,這一下子死了,簡直就好像給了李修兩記耳光,比在他心窩捅了兩刀還難受。


    “李修,你怎麽了?”耳邊傳來李若乘虛弱的呼喚聲。


    李修回過神來,抬起頭看著李若乘,他什麽話都沒有說,而是神色狼狽地拉起李若乘的手,他握得很緊,李若乘明顯感覺到,李修的手心,居然全是汗,而且略有顫抖!


    李若乘知道李修雖然年輕,但心誌堅定而多智,她也不懂李修為何會一下子這麽狼狽,還道李修受了傷了,這可了不得,這種時候,如果李修受了重傷,後果不堪設想!


    李若乘握住了李修的雙手,麵露擔憂的神色。


    “嗬!”李修勉強一笑道:“若乘,你說我是不是過於自信了?”


    李若乘這才有些明白李修的狼狽,原來受了打擊,安慰道:“傻瓜,人力有窮時,你已經盡力了!”


    “嗯……”李修還想說點什麽,忽聽“嗡”的一聲,隻見銀河圖突然垂下光幕,法壇上張魯直破碎的屍體,還有江小生,甚至是吾四,全部被虛化,化為三束光,分別投入法壇之上的那九口鼎中的三口銅鼎去了。


    “這是……”李修詫異,但隨即李修發現他居然可以映照天地的虛空,見到了大道的痕跡。那條大道,是神農氏走出的大道。李修發現,神農氏走出的大道,還有坐標,他一手持鋤頭,頭頂銀河圖,另一手控九鼎,在星空中獨自征戰,所向披靡!忽然,所有的坐標都消失,神農氏遠離地球,從“天都”打出了一條生路,那天變了,地也變了,很多先進的文明世界隕落,無數的各族高手喋血,最後又隻剩下神農氏一人,終於在一團劫雲之下,找到一個大千世界。那一場劇變,那劫雲下的大千世界也同樣隕落了很多絕頂強者,神農氏並未退縮,以絕世神通,繼續與天爭鬥,但他還是輸了,隕落後,剩下一縷殘魂,落在北冥海中,那一縷殘魂轉世之後還活了兩世,直到千年前才銷聲匿跡,七大門派開始人才凋零,人心思變,魔道大興。


    李修看到這裏,才明白原來神農氏並非吾峰原來的主人,而是外來者!


    李修將自己所看到的道痕,分享給李若乘,李若乘同樣震驚,二人心中升起波瀾!他們看到的畫麵,大星墜落,世界崩塌,大千世界遼闊的疆域也被虛化了好幾塊大陸,隻剩最後一塊陸地,名為西楚大域,就是如今三國所在的這片陸地!如今的西楚大域相比以前的整個大千世界而言,不過是滄海一粟,可見當年是有多麽的廣袤和強盛,也可見那一場古戰,是有多麽的慘烈!


    “這銀河圖是重要的線索,我得盡快找到寶地煉化了它。”李修對李若乘說道:“我本想造一口靈爐,運轉雷火陽春訣,上引天雷,下勾地火,給你們一起療傷,可能機緣巧合之下還能突破修為,和我一樣!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看來那道流星不屬於我,也不屬於張魯直,我見它破空飛去,落向北邊,難道吾古都他們當中,有人秉承了先祖的意誌,分走了張魯直的氣運,成為了那道流星所選中之人?”


    “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但是李修,你別想多了,銀河圖本就是吾峰之寶。”李若乘提醒道:“你本來就不是吾峰之人,得到銀河圖有偶然性,你說的不錯,你得趕緊將其煉化,打上你的魂印,不然銀河圖自帶靈性,威力強大,指不定什麽時候又出這種幺蛾子。”


    “神農氏的三大法寶,銀河圖和九鼎,還有鋤頭。九鼎和銀河圖還在這裏,那飛走的估計就是鋤頭無疑。剛剛張魯直他們的屍身化作三道光飛入銅鼎之內,我剛剛感覺到他們那三道光裏,還有一些陰神的跡象,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李修奇怪道:“按理說以他們的修為根本還沒有開啟慧眼,難以照見自己的陰神,即便張魯直在吾氏先祖的法相裏得到了什麽法門,那胖道士也有可能掌握著某種法訣,但江家少年乃凡人體質,身死神散,根本不可能留下陰神,怎會給予我這種感覺?”


    “你如今的修為高過我很多,我相信你並不是錯覺,也許這就是這法壇的某種屬性使然,或者是什麽我們沒有發現的玄機,不過你既然得到銀河圖,這九鼎也不能留在此處被別人所得!”李若乘道:“此地不宜久留,吾峰背後還有著強大的力量,一直藏在暗處,不知道他們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天柱峰的仝霸也不會讓吾峰如此輕易落入外人之手,一直在謀劃,要知道吾峰乃用兵之地,得吾峰者,進可攻退可守。大將軍府下不缺能人,說不定已有人取代我的位子,掌兵重新製定方略,更有天督院也將手伸入北冥海中,但目前為止,各方勢力還未真正碰撞,我們當遠離禍端,暫避鋒芒!也許下一次的碰撞,會比今天更慘烈十倍!我聽說此處向北九百裏有一個去處,名為天火島,有一夥能人巧匠在島上盤踞,以煉器為生,不如去那裏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找到煉化九鼎和銀河圖的寶地。”?


    “天火島?”李修道:“我怎麽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樣一座島?”


    李若乘道:“天火島並沒有納入三十六島之列,名聲不顯,無足輕重,據說島上百裏赤貧,寸草不生,人跡罕見,之所以頗有些名氣,是因為確有能人巧匠,能造法寶,能煉神兵,而且造價昂貴所致!”


    “原來如此,那我們的確可以去天火島碰碰運氣。”李修說道,伸手收走銀河圖,並將九鼎一並攝入其中,觀察之下,發現九鼎並沒有被銀河圖虛化,看來九鼎同樣不凡。收好法寶,又道:“不過在此之前,我須助你恢複部分元氣,尤其是你的元神有損,不及時治療,怕留下什麽後遺症就麻煩了,想無聲無息離開吾峰根本不可能,除非激活這座法壇,遁入白虎嶺,我有銀河圖護持,量那伴虎道人也不敢挑釁!”


    白虎嶺,吾古都一行人,分為六支小隊,每一支隊伍由一名長老負責領隊,天已黑了下來,大山之中寒風呼嘯,猶如鬼泣,參天大樹,枝幹猶如虯龍,在昏暗下有說不出的鬼魅之意,即便是修士也感到陣陣寒意,個個都心底發毛。


    “師尊,你看前麵有火光!”樹上傳來吾飛雲的聲音,他臉上略有疲態,但他比其他弟子的狀態要好很多,畢竟是這一代的首席大弟子,在同輩之中,修為高深,已是築基中期的境界,他們這支隊伍正在略作修整,吾飛雲被委派放哨,此刻他身處一棵老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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