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許昭玄的全身經脈雖然被修複好了,但經脈壁的還是比較脆弱。


    他謹慎的引出一縷木屬性法力,見丹田內的法力氣海沒有暴走。


    而火屬性法力瞬間轉換為木屬性法力,保持二八比例不變,他不由的長緩了一口氣,心中的一塊石頭落下了一半。


    要是連法力都無法調動,他的道途怕是要廢了。


    二縷,三縷,五縷···


    隨著引導出的法力越多,丹田內的法力依舊穩定,許昭玄便不再多做試探,開始繼續恢複傷勢。


    他打開父親給的幾個玉瓶,裏麵都是二階療傷丹藥,三彩玉丹,紫玉丹,固脈丹,血凝丹。


    這些丹藥的價值可不低,也隻有像血親之人才會毫無索求的拿出來。


    不過,想到了之前的一番不敢回憶的經曆,心裏對父親、對家族還是有些芥蒂。


    盡管現在知道了《燃木訣》確實是一套匪夷所思的功法,怕是家族最為重要的傳承。


    但被家族操縱,又經曆過無邊的痛苦和絕望,哪怕是再怎麽對家族無私的人,都會有怨言。


    自然,許昭玄心裏也會有膈應。


    雖不至於產生仇恨,但想要恢複到往昔,就不是那麽簡單了。


    這番思慮片刻,他有搖了搖頭,將這些想法掃滅。


    “還是先將經脈恢複好再說,不然引導法力時還是會有顧慮。”


    做下決定,許昭玄拿起一粒固脈丹服下,引導木屬性法力慢慢煉化藥力。


    ······


    雲霧峰,自家小院的洞府中。


    許昭玄盤坐在青色蒲團上,運轉著功法進入深度修煉狀態。


    周身五丈內的紅、青二色靈霧不斷吸入體內,流轉奇經八脈,最後納入丹田內。


    而更遠處的靈氣正瘋狂的湧入石室,形成濃稠靈氣霧海。


    早在兩個多月前,在療傷丹藥的輔助下,許昭玄就已經痊愈了,身體的各項機能都恢複到了最佳狀態


    他發現,經過功法逆轉、法力充斥後,身體強度得到了極大的提升,體魄明顯增強。


    之前憑借練氣期、入門境界的噬金熔體術,許昭玄隻能對付一階中品妖獸,勉強和普通的一階上品妖獸周旋。


    以如今的體魄,遇到一些較強的上品妖獸,他也敢上去鬥一鬥,戰而勝之也未嚐不可。


    這是對自身肉體力量的絕對信心。


    還有明顯的一點變化是,許昭玄的血肉中竟然蘊含著法力。


    雖然隻有一絲,但還是被他強悍的神識給捕捉到了。


    他不知道這些法力有什麽作用,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但至少現在沒有影響他的身體機能,不會對法力和神識產生幹擾,也就不再過多在意。


    傷勢恢複好後,許昭玄便著手處理最為重要的問題,功法《燃木訣》。


    療傷期間,他一直未曾運轉功法,就是怕還沒恢複好的身體,又被摧殘一遍,那可是經受不住的。


    果然,許昭玄的預感非常準確。


    當他運轉《燃木訣》第一層,控製一縷新納入丹田內木屬性靈氣點燃後,丹田內的兩種法力瞬間進入暴走狀態。


    盡管他立即停下功法的運轉,還是遭到不小的傷勢,丹田受損。


    要不是身體機能自行保護,《燃木訣》像護主一般,逆向運轉功法,他的道途怕要盡毀了,甚至是直接隕落。


    這下許昭玄知道了順時運轉《燃木訣》已經不可為,隻有逆向運轉一途。


    此後,又是一段時間的療傷。


    在這期間,許昭玄同時開始參悟功法《燃木訣·逆》。


    有著之前悟透的《燃木訣》經驗打底,加上體內經過兩次功法的逆向運轉,《燃木訣·逆》的參悟進程飛快。


    僅僅過了兩個月,他就將功法悟透。


    再一次傷勢恢複好後,許昭玄進入入微狀態,謹慎至極的運轉功法《燃木訣·逆》的第一層。


    這次修煉非常順利,丹田內沒有任何異樣,新納入的法力涇渭分明,分流到紅、青二色法力氣海中。


    由於吸入的紅、青兩種靈氣一樣多,納入丹田的法力自然是均等的。


    隻是在歸入法力氣海後,在功法的作用下,大量的木屬性法力瞬間轉換成火屬性法力,使得兩種屬性的法力依舊是八二比例。


    順利的運轉完功法的第一層後,許昭玄這三個月來心中那落下一半石頭終於著落,知道隱患基本已經解除。


    之後,他便有條不紊的運轉功法後麵八層,順利完成一個大周天。


    和他預想的一樣,丹田內的火屬性靈氣又是一陣洶湧,席卷向四周。


    在丹田壁撕裂、修複的過程中,丹田又是擴張了微不可查的一絲。


    雖然是僅僅一絲,但許昭卻是異常滿意。


    丹田每一絲的擴大,意味著能夠容納的法力就多了一點。


    長此以往,他的法力渾厚將遠超同階,持續戰鬥的時間自然會增加。


    再加上其他功效,足以體現功法《燃木訣·逆》的珍貴、逆天。


    “就是不知道家族是如何得到這項功法的?”


    運行完最後一個周天,許昭玄停下功法的運轉,吐出一口濁氣後,思索了片刻。


    想不出所以然,他便不再做它想,給自己打了一個淨身術後,踱步走出洞府。


    小院中沒有看到身影,許昭玄短暫一愣後,就回過神來,向石亭中走去。


    這三個月來,他在洞府中未曾踏出過半步,也不知道妹妹許昭萱和古子霜四人的具體情況,但也沒有太過在意。


    她們對於自己的修煉沒有怠慢過,就是最為貪玩的古子雪亦是如此。


    同時也知道如何安排自己,已經不需要他人的督促了。


    拿出雲霧茶,取一些放入玉壺中,再倒入靈井水。


    手指一點,火苗升起,幾息時間就將茶水煮開,一股清香瞬間撲鼻而來,聞之神魂都清爽了不少


    給自己倒了一杯靈茶後,許昭玄怡然自得的開始呡品起來,享受著片刻的寧靜。


    這段時日來,他可是遭了不少罪,現在想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挺過來的。


    現在悠閑一下,也算是調節心緒。


    一張一弛,修煉時才不容易走火入魔,方能走的更遠。


    畢竟,弦一直繃著,總有一天會斷裂。


    就這樣,許昭玄一邊喝茶,一邊思緒散亂。


    有時還會呆愣一下,盯著飄渺的雲霧想要看穿其中的奧秘一般。


    一杯接著一杯,一壺,兩壺,當他喝完第三壺時,竟然不知不覺的趴在石桌上,打起了鼾聲。


    這在修仙者的身上可是很少見到的。


    修士體質異於常人,即便是身受重傷昏迷時,呼吸也僅僅處於猶如龜息狀態,斷然不會有粗糙不堪的打呼嚕。


    由此可見,許昭玄的經曆的磨難有多沉重。


    “吱呀~”


    半個時辰後,院門的開啟聲驚醒了沉睡中的許昭玄。


    抬起頭的許昭玄起先還有些茫然,片刻後立即恢複理智,法力在體內一轉,將酣睡的痕跡抹除。


    又整理了一下儀容後,他才將神識湧出,向院門方向探去。


    以他六十六丈的神識,在如今的雲霧峰,很少有修士能夠發現他的探查。


    這些修士自然不會包括幾位親人和四個丫鬟,所以他才沒有顧忌的使用神識。


    “是娘親。”


    瞬息間,許昭玄就知道來人是誰。


    收回神識後,他立即站起身,向石亭外迎去:“娘親,今天不忙嗎?”


    來人膚白貌美,梳著飛仙髻,帶著白玉簪子,體態端莊雍容,身著一襲綠裙,正是王瑩無疑了。


    隻是她的眸光透著擔憂,腳步也是急切了些。


    “玄兒,你的傷勢都恢複好了?”


    看到兒子走出石亭,王瑩的臉上瞬間露出了笑容,但還是關心的問了一句。


    在許昭玄療傷的三個月裏,她每隔一兩天就會來山腰小院探望一次。


    自從四長老許瑞清隕落後,家族已沒有二階製符師了。


    而王瑩成功築基,並且繪製出二階靈符後,家族二階符籙的製符任務都交到了她的手上。


    由於她還沒有成為二階下品製符師,所以不得不耗費不少時間專心製符。


    不然,她定會每天到小院來一次,甚至直接住下,隻有確定許昭玄傷愈才會放心。


    “都好了,娘親你就放心吧?”


    將母親迎入石亭,許昭玄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膛,笑嗬嗬的說道。


    “我現在壯如火蠻牛,一拳打死赤炎虎不在話下。”


    聽到他這般說,王瑩臉上的擔憂之色盡去,眼角化開,還嗔怪的拍了他一下,道:“就你會皮。”


    隨後遲疑了一下,她又躊躇的說道:“玄兒,你遭受這般磨難,為娘希望你不要怪你父親,他也是有苦衷的。”


    “其實,無論你父親也好,家族也罷,都隻是再為幾百族人謀求出路罷了。”


    “而有時候,在這一過程中,會有一些族人為了整個家族的延續承受難以想象困苦,甚至會付出生命。”


    “他們都是在沒有餘地的情況下,選擇了你。”


    “當然,玄兒你真要怪你父親和家族,為娘也會站在你這一邊。”


    話畢,王瑩眼神複雜的看著許昭玄,有三分祈求,三分羞愧,三分堅定,還有一分···


    聽完母親的話,許昭玄哪還不知道她在擔心什麽。


    他拿起母親的手握緊,神情肅然,語氣鄭重的說道:“娘親放心,我心中雖然有根刺,但不是針對父親和家族讓我遭罪。”


    “我不滿的是,他們既然對我有了安排,為什麽不事先告知我,我不喜歡被他人操縱的感覺。”


    “但我相信,家族會給我一個答複的,不管滿意不滿意。”


    這是他的真實想法,既然生在這個家族,得到了家族的培養和庇護,就必須要為這個家族的延續付出相應的責任。


    在修仙界,想要得到,就要有所付出。


    即便是機緣,像是出門撿到靈物,那也是修士付出了無數艱辛努力活下來,又在出門之前有了各種準備,又花費不少時間趕路,才能得到機緣。


    所以,不想付出,而想要在修仙界安靜的生存下來,是不可能的事。


    “你能這麽向就好。”


    欣慰的點點頭,王瑩拍了一下他的手,接著說道:“你父親想必就在山巔,你自己去吧,希望你能將那根刺消融掉。”


    在母親期許的眸光下,許昭玄點頭應下後,起身向院外走去。


    ······


    雲霧峰峰頂沒有多大變化,湖麵水平如鏡,倒映著幻化的雲霧卻又顯得波瀾壯闊。


    湖中小島上,石亭依舊矗立在小島邊緣,銘刻著多位主人走過的痕跡。


    一座藥園被陣法禁製籠罩著,看不出裏麵的情形。


    踏上小島,許昭玄就看見一道身影正矗立在一株雲霧茶樹下,專注的查看著什麽。


    身影便是許氏一族的族長,許昭玄的父親,許千仁了。


    他身著黑色玄衣,頭發梳的一絲不苟,身軀挺拔,背負雙手,自有一股威嚴。


    “父親。”


    在許千仁兩步外站定,許昭玄略微躬身,輕聲的喊道。


    “恩。”


    沒有轉身,許千仁身形依舊,接著開口問道:“玄兒,傷勢都恢複好了。”


    “是的,父親,已經痊愈了。”


    許昭玄點點頭,如實的回應。


    “那就好!”


    輕舒了一口氣,許千仁沉思了片刻,言語不明的問道:“玄兒,你覺得我許氏如何?”


    “或者更為直接一點,許氏強大嗎?”


    許昭玄愣神了一下,不知道父親是何意,想了想還是將自己的看法說出:“如今許氏在臨海郡尚可,在江海州微如螻蟻。”


    “至於在東荒大域···”


    他沒有再多說,隻是其意思不言而喻。


    “那麽,你知道許氏現在的境遇嗎?”


    麵對父親的又一個問題,許昭玄遲疑了一下,不確定的說道:“孩兒知道的不多,但想必是蹣跚前行吧。”


    “是啊!微如螻蟻!蹣跚前行!”


    長歎一聲,許千仁雙手落下,轉過身來,帶著莫名意味語氣的說道。


    “玄兒,天靈界很大,天靈界外更大,你要做好足夠準備,擁有足夠的實力才能了解這一切。”


    “甚至征服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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