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情迷


    豐玉不由得羨慕起墨凝璿來,原來她與擎天自幼相識,有著那麽多難忘的回憶,她該了解他很多吧!而與他們之間多年的默契想比,自己與他之間的過往,則顯得有些蒼白無力了。而相同派係,若是有緣,他們或者還有一絲希望,而自己與他???則似隔著千山萬水、山長水遠。


    墨凝璿瞥了眼豐玉複雜至極的神情,也沒在意,繼續道:“從那以後,我便找尋各種機會見他,因為兩門經常的共事往來,我也會時不時見到他。但他依舊如故,無論我對他表現的如何熱絡,他依舊每次都是不冷不熱的客客氣氣,似乎他並不需要我這個朋友,反而還有些討厭在他麵前言語頗多,鬧鬧哄哄的我。


    都怪我,不小心走錯一步,便墜落到他如萬丈深淵般的眼眸裏,無法自拔。


    但隻想他能知道,我僅僅就是想這樣凝望著他,這樣摸不著、碰不著地看著他,當時間與空間兩皆虛無,我依然會不悔地凝視著他。當他累了扭轉過頭,我就在他的身後,永遠等待著。


    對擎天哥哥,我竟不知道怎麽辦才好,過於熱情,怕他嫌我好煩;盡力不去打擾他,我的心中,卻一半是期盼,一半是憂傷。總是覺得好想他,渴望多聽些他的消息,有關他的一切我都會好在意。見到他,哪怕是沒有任何言語,我也會覺得好開心,隻要那麽靜靜的凝望著他就好;隻要沒有他的訊息,我的心便空落落的,一片迷茫失意。


    我就這樣糾纏著,痛楚著,迷亂著,並深深地期盼著????依如往昔,持續了數年,但我卻從未曾放棄過,他是我的不知所措,而我,隻是他渾不在意的無關痛癢。我在乎他,他的一切便是我的天,盡管我的憂傷他永遠充耳不聞、視而不見。


    但這一切,卻終於有了一絲轉機,那次魔域境同法學寺短兵相接,為首參戰的便是擎天哥哥,可不想居然著了那心思深沉,又修為不弱的法主大弟子寂冥的道,而那以佛家無盡法力創下的法陣―伽藍乾坤陣,卻完全克製了擎天哥哥的魔性,他甚至連魔化都做不到了,當時危險絕倫。


    我聽聞他被困的消息,背著鬼佬頭、靈老頭,偷偷的便跑去救他。見他孤零零的站在陣中,靈力微弱無力,臉上卻依舊堅毅、冷峻,看得我心疼無比,好像都快瞬間崩裂一般。那可惡的法家靈力,天生就是克製一切陰厲術法的,而我便屬於那等陰性法術了,對那以浩然正氣加持的乾坤陣,讓我痛苦極了,但讓我就這麽棄他不顧,我又怎麽忍心?


    我發誓,即使拚掉我的畢生修為,甚至性命,也要將擎天哥哥救出,護他周全。


    燃燒著我識海中雄厚的鬼力,一次又一次的攻擊著那金光熠熠的陣法,我的魂魄都快熄滅了。在外人看來,鬼修者實力絕強,卻又有誰人知曉,那反噬之力亦是恐怖至極。隨著陣法的一絲動蕩,我模糊的看到擎天哥哥身上一陣魔力動蕩,奪路而出???,我的臉上掛笑,神識迷亂混淆,失去了知覺。


    但我知道,他得救了!這樣,就好了。


    那個人,就是我人生的全部信念了,比性命,比一切都重要。隻是他永遠不懂,在他看來,我的一切行為,隻是出於友情,他對我的一切感激,也僅限於不冷不熱的朋友關係,永遠不會逾越,也永遠不曾遠離。我們近在咫尺,他卻永遠不知道我愛他!他也不知道,對我而言,當愛成為一種習慣和執念的時候,那便是毒藥。[.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


    自此以後,可能是我以命換命的決絕,因為救命之恩,擎天哥哥終於對我的態度緩和了許多,這十年中,我的愛,成為了一種堅持,但幸得總算有絲進展,即便真的就此死了,我也是歡喜的。


    不恨、不怨、不哀傷,是我所能給他的最後溫柔。


    盡管我年紀輕輕,但在情路上卻曆盡滄桑,但我不後悔,並感謝命運賜予我那個值得等待之人,讓我的人生不至那般毫無聲息。於是,我便繼續聽著他視我如知己般,繼續談論著與你的每一次相遇,離分後,對你的點點思念,繼續傷著心,卻依舊微笑著,在角落裏凝望著他。


    愛讓人變得如此卑微,我感到很安心!隻要他依舊在著,我便是安穩的。


    我的衝動行為讓鬼佬頭、靈老頭驚心不已;一向淡泊如水的蘭姨第一次落淚;擎天的父親多次來鬼靈門看望我,並因我救了他兒子千恩萬謝;兩門的關係也就此前所未有的融洽???但這一切都不是我所期待的,對於我,最渴望的便是他的一個柔和的目光,而不是總那麽冷冰冰的,能將人心迅速凍結一般的凜冽眼神。


    因為我受挫過重,能夠活下來都實屬萬幸了,卻數月都未見好轉,鬼佬頭、靈老頭心急如焚,找來天下各種靈藥救治,並不遺餘力地尋得數千修真者,抽魂煉魄給我采補,卻依舊收效甚微,眾人一籌莫展,我卻並不在意,因為,他沒事。


    那天,擎天哥哥來看望我,這是數月來他第一次來看我了,眼神空前得和煦,我心滿意足,即使登時死了,我想自己也會含笑了,除了不多的幾句感謝話語,他還空前地撫摸了下我的額頭,當時我的心快酥掉了,向來冷意外表的他,竟然有著溫暖的手,好暖,好軟!


    魔域境有個煉心池,正是因為有這個天下難尋的靈眼,魔域境才靈氣十足,並且還有個獨特的奇效,那便是定時在池內浸泡,對於傷勢的恢複有奇效,尊主請我去那裏療傷,並一再承諾照顧好我,還鬼佬頭他們一個好好的鬼靈門繼承人。看著我哀求的眼神,他們終於同意我去了。


    我所在乎的並不是什麽恢複修為,而是在離擎天哥哥最近的地方,讓我充滿期待。


    在魔域境一待便是半年,這是我這一生最幸福的半年了,因為擎天哥哥在不出去的時候,便偶爾會來看看我,並在我的居所小坐片刻,盡管這樣的快樂也是屈指可數,少的可憐,但那對我來說也足夠了,這就是他所生活的地方,我們在最近的地方,看著同一個月光,很好了。


    擎天哥哥大部分時間在自己居所修煉,即使是他近身侍從對他也了解甚少,他很安靜,要求很少,他的居所和他這個人一樣,靜悄悄的。上空總彌漫著一股濃重的凝滯死氣,讓我感到他是孤獨的,好想融化他眼中的孤寂與踟躕,但他的身周似乎又總會隱著一股奇異的氣息,讓人無法靠近,他,不喜歡任何人靠近,好想有著許許多多的秘密一般。


    我從來沒有見過他們那般的父子關係,他和魔主之間,似乎有著一層雲霧般,總是詭異而又生疏,甚至還不如我和鬼佬頭、靈老頭他們要親近,起初我以為他們都是性格冷意的人,並或許由於他們地位的關係,在外人看來總是客套而生分。


    直到有一天,擎天哥哥因為出去做事,沒有達到父親要求,他受到訓斥,我看到了他的頭壓得低低的,一言不發,麵容冷峻蒼白,好象他父親訓斥的不是他,而是在說別人一般,當時擎天哥哥親口對我淡淡的道‘父親從來沒有當我是他的兒子,我隻是他的繼承人。’。


    我知道,擎天哥哥是寂寞的,沒人能夠撫平他內心的傷,起碼,我沒那個能力!”墨凝璿旁若無人一般,一股腦說了那麽多話,因為久病初愈,臉色蒼白無血。


    把愛給了你,把心給了你,為何總是看不到你?


    看得到你,聽得到你,為何總是不能去愛你!


    “這麽多年來,你心裏該很苦吧,都怪我,若不是我的存在,你的情路應該少些波瀾。”豐玉心中一陣失神,她萬沒想到自己的存在,竟然給另一個女子帶來如此困擾,苦澀、心酸,百感交纏。


    “不是的,我沒有覺得苦,這世上真正苦的,都是在人的心裏。有一個值得等待的人,也是一種寄托。”墨凝璿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後邊的話漸不可聞,此刻帶了幾分飄忽。


    “對不起,對不起。”連豐玉自己都輕得聽不到的聲音,悠悠傳出,除了歉意,她想不出其它。


    墨凝璿微微一笑,好像對豐玉並非第一次說的三個字,仿似未曾聽到一般,隻是那般平靜的笑著,笑著。天地間,唯剩下她如雪後初薺般的笑意。


    風聲,靜靜的呼嘯而過,為凝滯許久的空氣帶來一絲新意,豐玉卻隻覺得,自己的腦海中一片空白。


    我愛著,什麽也不說;


    我愛著,隻我心裏知覺;


    我珍惜我的秘密,我也珍惜我的痛苦;


    我曾宣誓,我愛著,不懷抱任何希望,


    但並不是沒有幸福


    隻要能看到你,我就感到滿足。――繆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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