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琉月城外,風卷起的稻草灑落在街道,不少屋頂都光禿禿,也沒有人敢出來撿。


    更木劍八看見塌陷的城門口圍著一群人,身高優勢讓他看到裏麵的斑目、綾瀨川。


    “怎麽回事?”他扛著刀上前,身上的傷口開始結疤,血還沒有徹底幹,血煞之氣讓邢軍的人下意識讓出一條路。


    碎峰踩在一個較大的碎石上,滿臉陰沉道:“問問你隊上的席官,居然敢縱容犯人逃跑,還對我們的人動手。”


    “哈?”更木劍八壓根不信他們會放走犯人,砍死還差不多,“你們在搞什麽?”


    斑目一角語氣不善道:“是他們的人擅自插手我的戰鬥,都說讓他們在旁邊看著,我會解決那家夥。


    他們偏偏不聽,才讓源義經找到空子跑掉。”


    “我也是,本來都能贏的。”


    綾瀨川弓親手一撩眼角的羽飾,“真是一群不懂戰鬥的沒品家夥。”


    十一番隊崇尚一對一單挑,絕不會群毆敵人,普通隊士尚且如此要求,上位席官更不用提。


    兩人都非常反感邢軍的人隨意加入戰鬥,光是毆打,沒有砍他們,已經是最大的克製。


    更木劍八明白事情的原委,表情不耐煩道:“誰讓你的人隨便插手十一番隊的戰鬥?”


    “我們要的是活捉,不是殺死犯人!”碎峰仰起頭,銀灰色的眼眸滿是冷厲。


    “那個誇張的爆炸總不會是放煙花吧,”更木劍八俯視這個連自己胸膛都沒有超過的小不點。


    碎峰理虧,無話可說。


    “這次的事情我就不和你們計較,再有下次,就別怪我的人下手粗魯。”


    更木劍八撂下這句話,轉身離開,打算尋找下一個戰場。


    碎峰哪裏會放他走,喊道:“我們還要向總隊長匯報這次的任務情況。”


    “嘖。”一聽到這個事情,更木劍八表情愈發不耐,又要挨山老頭的批評,“真是麻煩啊。”


    他搞不懂,明明都有傳令神機在,有什麽情況,通過那個上報就行了,又快又方便,偏要搞當麵匯報那一套,浪費時間。


    更木劍八心裏不滿歸不滿,還是沒有翹掉,理由嘛,那就是他心裏對山本元柳齋的敬畏。


    就像是犯錯的不良學生麵對正氣凜然的教導主任,無關於戰鬥力,完全是身份上的天然碾壓。


    他擊殺宮本武藏的素振,還是山老頭教的,雖然就是教了一天。


    但他是印象深刻。


    那是他這輩子打得最無趣的一次戰鬥。


    不,那種都稱不上是戰鬥,應該是世人口中的學習。


    一個簡單的素振,蘊含太多的細節,光是擺正姿勢,揮出,就讓他花一個上午。


    然後就是用素振和山老頭對砍,一次又一次,還要被指出哪裏的動作不規範。


    對文化程度是胎教水平的更木劍八來說,那種充滿學習意味的教導,無疑是一種噩夢。


    他這輩子都不想再學什麽狗屁劍道。


    …………


    午時,白道門外。


    更木劍八飛奔進入瀞靈廷,沒有回去換衣服的打算,直接朝著中央的懺罪宮跑。


    跑到一番隊舍外,草鹿八千流照舊去副官室等待。


    他獨自進入一番隊的隊舍內,大步走過空蕩的過道,左拐右拐,到達客廳。


    和舉辦隊首會議的正廳不同,這裏相當於各番隊長私人向山本元柳齋做匯報。


    正廳的話,那是向所有隊長進行匯報。


    推開客廳的門,碎峰站在那裏匯報事情的經過,聽到門響聲,也沒有停止。


    更木劍八打著哈欠走上前,站在碎峰旁邊。


    “……搜尋現場並沒有發現織田信長的屍體,有幸存的可能性,以上就是有關此次行動的全部經過。”


    碎峰挺直腰杆,用有力的聲音收尾。


    “是嘛,”山本元柳齋手撐著手杖,花白的胡子垂在胸膛,麵色很平靜道:“更木,你的匯報呢?”


    “有一個叫宮本武藏的家夥,被我砍了。”


    更木劍八如實匯報事情的經過,他這次行動,就是幹了一件事情,砍死宮本武藏。


    山本元柳齋沒有批評兩人的任務失敗,他能執掌瀞靈廷近千年,壓服底下這群性格各異的隊長們,不是光靠蠻力,自有一套禦下的手段。


    他很清楚,目前不是追責的時候,沉聲道:“你們回去休息,暫時不要離開瀞靈廷,待在隊舍等候出擊命令。”


    “嗨。”碎峰回了一句。


    更木劍八驚訝山老頭的好脾氣,沒挨批反而有些不習慣,他揣著一肚子不解離開,沒有打一聲招呼。


    客廳恢複往日的冷清。


    山本元柳齋轉過身,走到護欄前,憑欄而望,大半的瀞靈廷映入眼簾。


    排列有序的房屋,優美的自然環境,兩者相互結合在一起,形成眼前如畫的江山。


    這樣美麗的景色還能持續多久?


    山本元柳齋滿臉凝重。


    坐在他這個位置上,每天醒來麵臨的都是各種陰謀詭計,貴族們複雜的利益關係,以及因這些而創造出來的大量情報。


    即便是幹了這麽多年,山本元柳齋對如何分辨這些情報的真實性,依舊覺得棘手。


    比如說,織田信長被放走的案子,有人說是綱彌代家放走,有人說是朽木家,有人說是四楓院家。


    山本元柳齋該相信誰?


    隻能相信證據。


    “白石,誌波空鶴,”山本元柳齋念出這兩個名字,有情報顯示,兩人關係極為密切,白石很可能為誌波空鶴做事。


    巧的是,誌波空鶴和四楓院夜一是好友。


    白石又和織田信長湊在一起,這個織田信長若是四楓院夜一放走。


    一條線漸漸在山本元柳齋腦海理清,牽涉出的龐大勢力,讓他心驚。


    真要是那樣的話,瀞靈廷要麵對的敵人,就不是一個白石,而是最少九名隊長級別的叛亂勢力。


    前十二番隊長浦原喜助,前鬼道長握菱鐵齋,前二番隊長四楓院夜一。


    前五番隊長平子真子,前九番隊長六車拳西,前七番隊長愛川羅武,前三番隊長鳳橋樓十郎,外加一名副鬼道長,兩名副隊長。


    這是一場全麵戰爭!


    山本元柳齋眼眸一冷,喊道:“來人,傳令各番隊長回瀞靈廷守在各自區域,另外,讓十番隊長誌波一心到客廳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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