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原城,或許隻能稱為冰原鎮,因為它實實在在太扁了,城牆修築的也並不高。這個小鎮東西跨距很窄,大約也就三、四百米,倒是南北間的長度挺驚人,足有十餘裏,活象是個狹長的界碑,分割著兩個大陸。


    奇怪的是,城門口的防衛一點也不嚴格,陸宇軒準備了一肚子解釋的話居然一句沒用上,便進到了城中,難道那些守衛沒有看到自己是西大陸人的麵孔?在追風的背上左盼右顧,陸宇軒心情不免地激動起來,他看到都是他熟悉的東方人的麵孔。


    城中的建築物再沒有了西大陸所見到那麽一味追求高大雄偉,更多了些實用的理念,透著股含蓄的味道。同時,建築的材料也豐富了很多,純石頭壘成的建築幾乎看不到。冰原城裏很熱鬧,到處可見身著色彩豔麗、款式多樣衣服的居民,渾沒有陸宇軒想象中一味淳樸的概念,可見我們的祖先在那個時候開放的很,個性的很。


    陸宇軒身處人群中,鬱悶地聽著別人講話,卻一句也聽不懂,又好象似曾相識,和西大陸的語言完全不是一個體係,看來得等萬能語言翻譯器顯示它的能力了。四周的人同樣沒有因為多了陸宇軒這副不一樣的麵孔而特別注意他,似乎早習以為常了,陸宇軒正納悶間,忽然見到幾個和自己一樣西方味十足的人走在人群中,倒是他們見到自己露出了微笑,並走了過來。


    “兄弟,你帶了什麽好東西過來?以前好象沒見過你,第一次來吧,回去的時候可要小心點,別被拉杜姆城的守衛抓住哦!”


    “難道你們是偷偷跑過來的?”陸宇軒終於明白了為什麽冰原城的人看到自己這張西方的麵孔一點也不驚訝,看來不少聯邦的人經常幹這種越境的事。


    那幾人笑嘻嘻地道:“你不也是偷偷跑過來的嗎?真想不通,聯邦為什麽不允許我們到這裏來,他們對聖天朝的敵意太深了,深得有點可笑,你看人家並沒有一點不歡迎我們的意思,聯邦是在自己嚇唬自己。記住啊,回去也不能被他們抓到,要不然照樣得受到懲罰。”


    “謝謝!”雖然他們的提醒對於陸宇軒一點意義都沒有,但是處於對他們善意的感謝,陸宇軒照樣很真誠地表達著自己的謝意。和那幾個人告別,陸宇軒繼續在城中策馬漫步,這裏真是一個熟悉聖天朝的好窗口,逐漸的萬能語言翻譯器開始發揮了作用,陸宇軒已經能很明白的聽懂周圍人的交談。由於長期不受戰爭的滋擾,這裏的人過著安逸且富足的生活,可能正是由於自身生活的這種優越性,聖天朝的人多了一分包容心,才使得對麵不斷偷偷進來的聯邦人感到了他們的友善,他們才得以帶上些聯邦的特產到這裏自由的交易,換回豐足的回報。


    領略了一番冰原的風光,陸宇軒並沒有在這裏長留的打算,他知道東大陸的遼闊,真正要抵達聖天朝的政治中心還不知道要走上多久。麵對著滿街和善的人群,陸宇軒找上了一位老者:“老先生,我想請問一下,光明部落應該怎麽走?”


    老者差異地看著陸宇軒:“年輕人,你怎麽想到去聖天朝的內部?要知道,從來沒有一個聯邦人想到過去那裏,你們在這個城市不會受到敵視,但真到了聖天朝,誰也不能保證你的安全,不管你出於什麽目的,我勸你還是不要冒這個風險的好。”


    “謝謝您,老人家。不過,我並完全是聯邦的人,我是遺留戰士的後裔,這次回東大陸也算認祖歸宗,順便幫光明部落的朋友完成他們的心願?”


    “遺留戰士?”老者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不管你是什麽人,最好還是打消這個念頭。”


    顯然遺留戰士隻是光順這些遺留戰士後裔對自己祖先的稱謂,陸宇軒隻得解釋道:“我們的祖先是在第二次東西大戰時,由於傷重後不能隨隊返回而留在聯邦的聖天朝戰士。現在我所要做的就是幫助光明部落的人將他們祖先的遺骸帶回自己的故鄉,這也是那些忠誠的戰士最後的遺願,您說這樣的使命我能拚盡全力去完成嗎?”


    老頭顯然是被感動了:“好好,一個不忘故土的遺願。可是在聖天朝裏有七十四個部落,那光明部落肯定算不上是大的部落,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去那裏。不過,年輕人,別灰心,這裏畢竟離聖天朝的腹地還很遠,一路打聽過去,總會有人知道的。而且,你有一般聖天朝的血統,又肩負如此神聖的使命,應該不會遇到太大的麻煩,我隻能欲祝你一切順利。”


    陸宇軒告別了老者,再不停留,打馬直出冰原城,城門口的守衛也沒加阻攔,隻是很奇怪看著陸宇軒遠去的背影,這聯邦人究竟想幹什麽?陸宇軒一邊向前行,一邊後悔著,早知道光明部落象老者所說的那樣,在聖天朝諸多部落裏不算出名,自己完全可以詢問一下光順,作為來自聖天朝的人也可以不知道光明部落在哪裏的呀。


    一路遇到不少散落的村莊,陸宇軒不斷打聽著,卻沒有一個人能告訴他光明部落究竟該怎麽走。漸漸離冰原城已經很遠了,再看不到它的影子,地勢也突然開闊起來,陸宇軒更加焦急,一旦自己走錯了方向,遠出可不知道多少裏,不知道要走多少願望路。更可怕的是,越向前去,遇到的人眼光中的警惕越深,顯然不太認同他這個異類,陸宇軒邊解釋邊繼續向人打探光明部落,可是依舊沒有得到一點信息,也許他們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話,所以不願意告訴自己,也許光明部落真的小到了讓人忽視的地步,他們確實不知道?


    又向前行出了幾十裏,天色已漸暗了下去,前麵的路更多了,地勢也更開闊了,陸宇軒已經再看不兩邊的海麵,自己究竟該向什麽地方去呢?信馬遊韁中,前方突然出現了一片決不同於村莊的城市,這裏沒有城牆的守護,但依然可以看到間雜在建築物中的防禦工事,都是些高大的射樓。這裏的景象顯然也比沿途的村莊繁華的多,燈火通明間,各式各樣的建築拔地而起,精致而緊密,仿佛回到了現代的大都市中。這裏正是聖天朝的最西陲的一個部落——落日部落的行政中心,聖天朝的每個部落都是一個不同文化的種族,雖然經曆了長久的文明旅程,他們依舊保留著些自己特有的文化和性格。象落日部落,他們由於遠離聖天朝文化的中心,相比較而言,自己的東西保留得更多些,特別是象所有的邊陲民族一樣,他們強悍的風格一直沒有改變過,可以說落日部落就是聖天朝裏最好勇鬥狠的一個民族。


    這對陸宇軒來說絕對不是一個好消息,而他卻渾然不知,見到了這樣一個大城市,他興奮不已,在這樣的都市裏,消息更流通,應該能得到光明部落的信息。


    興衝衝地打馬過去,陸宇軒越來越覺得形式不妙,那一道道冰冷的眼光讓他泛起陣陣寒意,甚至感到了層層的殺機。是的,陸宇軒那身奇怪的裝束以及奇異的相貌,早讓落日部落的人想到了他可能來自於聯邦,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對於一個來自曾經敵對而一直又沒有往來的國家的人,落日部落的人自然滿懷著戒備,甚至動了殺機。


    果然,沒等陸宇軒進城市前,一隊二十人的守衛已經圍了上來。他們的身穿統一的製服,淡藍色,很象現代的緊身衣,也許他們長久沒有見到過戰爭,自然也不需要時刻背著沉重的盔甲。但他們手中的武器依然閃著耀眼的寒光,也讓人一眼能看出他們士兵的身份。


    陸宇軒急忙停住了追風,他不是怕事,也絕對不怕事,但到了這裏,就象一個遠離了家好多年的遊子忽然又回到了家中,再大的委屈在這一刻也能承受。守衛們很快將陸宇軒圍在了中間,他麵前的一人直向馬前走來,他的眼中滿是迫不及待的興奮,看樣子恨不得馬上將陸宇軒打倒在地,但他經曆的文明教育還是讓他努力克製住了自己曠野的欲望:“聯邦人,不管你是出於什麽目的,沒有我們的允許決不能踏進聖天朝一步。現在,趕快下馬吧,我們要拒捕你。”


    耳邊響起了老者的告戒,陸宇軒可笑著,沒想到自己才離開和平氣氛濃烈的冰原不到一百裏,就遇到了如此大的麻煩,聖天朝畢竟曾和西大陸開過戰,怨恨還是有的。陸宇軒實在不想剛進入自己一直牽掛著的東大陸,就和聖天朝的人產生出矛盾,雖然仍騎在馬上,依然趕忙解釋著:“諸位,我也是東大陸的人,請相信我這次回歸絕沒有惡意。你們看,我此行是為了送光明部落西征戰士的骸骨回去,讓他們的忠魂得以重回自己的故鄉。”


    追風背上擔著皮袋裏依稀可見骨架的模樣,那守衛看了兩眼,卻冷冷地道:“是嗎?或許我該相信你的話,但你怎麽能證明自己的身份,又怎麽能證實這兩具骸骨真是象你所說的那樣?”他手中的刀猛然橫到了胸前,他的刀看上去並不是很重,卻很利於劈擊,決不象西大陸戰士所用的刀那麽厚重,守衛的聲音嚴厲起來:“所以,你得先下馬,接受我們的盤查,否則,一切後果自負!”


    無奈的搖搖頭,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陸宇軒難得好脾氣依言下馬:“我可以證明自己也是聖天朝的後裔,一個西大陸的人決不可能擁有聖力,但我會。”


    “聖力?”那守衛從頭到腳打量了陸宇軒一番:“那我倒要試試!”言罷,猛向前一步,手中刀急速劈了過來,刀鋒閃著寒氣直削向陸宇軒的咽喉。


    刀身輕而薄,劃破空氣的聲音尖利而急促,這那是試試,簡直就想要人的命。陸宇軒莫名火起,那有這樣草菅人命的,他本就不是個善於之輩,一再忍讓並不表示他懦弱。陸宇軒把他們當自家人,可對方竟舉起了屠刀,這讓陸宇軒心中突生委屈與悲憤,不管了,先教訓這小子一下。


    要說這守衛的攻擊確實夠快也夠狠,卻還不及光順手下那名刺殺陸宇軒的族人。就在脖子感受到冰冷刀鋒的一瞬間,陸宇軒微一側身,險險的,刀貼著他的皮膚滑過。守衛的招勢到了此時已經用老,再沒有回旋的餘地,陸宇軒左手閃電般探出,“啪”一把叼住了他的手腕,順勢一沉,守衛整個身體被帶著向前一個踉蹌,陸宇軒內力灌注於手上,猛一發力,守衛頓覺手腕欲折,刀“奪”的一聲插入了地麵。


    一個照麵,僅僅是一個照麵,自己手中的刀已丟失,守衛楞楞地盯著陸宇軒,他感到對方手上充足的聖力,同時被對方精湛的武技震撼著,難道他真的是聖天朝的人?要知道聖天朝的搏鬥理念和西大陸完全不一樣,他們並不推崇絕對的實力,更看重的是精湛的搏鬥技法,可能是由於人種的原因。聖天朝的人普遍沒有西大陸人種的強壯,所以他們除了注意自身的修為外,也學會了該怎麽樣發揮自己身體靈活,反應敏捷的特點。


    守衛輕揉著被陸宇軒捏紅了的手腕,一時間腦海中不知在想些什麽,終究羞辱和不平占了上風。為什麽一個看似是西大陸的人都能擁有這麽強大的聖力,自己求索了這麽多年依然一無所獲?守衛更不能接受自己在手下麵前丟臉,他看著陸宇軒的眼睛裏冒出了火光,他的心理扭曲著,竟渾然不顧陸宇軒即使


    不是聖天朝的人也必然和聖天朝有著深厚的淵源,也不顧陸宇軒此行是多麽神聖,他向手下下達了攻擊的命令。


    憤怒和嫉妒會讓人變得愚蠢,特別是那些本就心胸狹窄的人,這名守衛無疑就是這樣的人,忘卻了自己的責任,做出了一個錯誤的決定。十九名守衛同時圍攻了過來,他們手中的武器雖不一樣,卻配合得極為熟練,他們的攻擊有效而快速,陸宇軒大感頭疼,麵對著這些守衛,他情願是在麵對同樣數量的狂戰士或力戰士。


    陸宇軒不得已抽出獵首劍來,劍光閃處,七彩元素籠向了正麵的幾名守衛,他決不能被圍在中間,這種速度奇快而又配合精妙的實體攻擊,一旦被碰上是會死人的。獵首劍亢奮地劃出,速度更快,麵前攻來的武器無一能抵擋它的鋒利,守衛隻覺得手中一輕,他們的武器無聲地斷了,攻擊的威力也戛然而止,更讓他們感到可怕的是陸宇軒的元素攻擊,變態而強大。


    這樣的元素攻擊,這樣鋒利的武器,同樣使得其餘的守衛楞了一下,就這一瞬間的工夫,他們的包圍被撕破了。陸宇軒雖然手下留情,那幾個被元素攻擊籠罩著的守衛依然倒了下去,強烈的元素感應讓他們僵硬著倍受折磨。陸宇軒輕鬆跳出了圈外,再精妙的配合、再精湛的格鬥技法也需要本身實力來做保證,在絕對的差距麵前,再迅猛再變化多端的攻擊也毫無用武之地,陸宇軒怎麽能容得攻擊落在自己身上,怎麽容得變化的出現?


    守衛們看著地上依然僵硬著的幾人,他們感到了無力,無力再去發動攻勢,雙方的實力相差太遠,決不是他們的搏鬥技法所能彌補的。這時,路邊圍上來的人越來越多,他們無一例外地仇視著陸宇軒,這使得陸宇軒心中一陣痛楚,我可是把你們當成家人的,我可是來尋找自己的根的呀,難道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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