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流盯著眼前青衫少女,一如當年初見這個小姑娘,神情之中多是欣賞。


    隻見他指尖輕輕點在桌上,一道靈韻流轉,在桌麵開出一朵純白的蓮花。


    “那年我問劍道,得了乾卦,元亨利貞,道門掌教告訴我,人這一生,不可能事事順遂,我再劍道,占得天時地利,那我就要在其他地方付出更多。”


    “於是你守在無雙城多年,護一方安寧,這便是你付出的代價?”


    聽聞此言,沈雲流苦笑著說道:“我若出了無雙城,就是死,這是當年太清真人給我留下的字,前不久和顧寒江交手後,我隱約看到了天命,李沁棠,所以我來找了你。”


    “我不信命,自然也不信你說的這些。”


    沈雲流了解眼前的青衣少女,“我信命,所以我很喜歡你這不信命的性子。”


    “我知道你為何不如杜仙執了,沈雲流,原來你這位劍神隻是這個天下的頂點,並非真正的頂點。”


    聽聞此言,沈雲流放聲大笑,嘴角浮現一抹苦澀。


    “是啊,我就是個囚徒,隻是那時感受到你和天道院院長


    之戰,於是我便意識到,你追上來了。”


    說到這兒,沈雲流再次神情嚴肅地看向李沁棠。


    “李沁棠,我永遠記得當年你拿起那柄劍,誓要成為天下第一劍客的模樣,這麽多年我待在無雙城,一直在等你,要麽你取下我的首級,要麽,我親手斬了你。”


    能被自己一直追趕的目標認可,李沁棠心裏很是暢快。


    眼中也生出無限戰意,“我等你傷好,咱們打一架,既分高下,也決生死!”


    “我若傷好,你沒有半點機會,而且,咱們這一架,打不成了。”


    “為何?我就在這兒等你,等你傷好。”


    沈雲流突然轉頭看向北方,不知想到了什麽,隨即再次大笑不止。


    “我和顧寒江都那麽恰到好處受了重傷,又在這一刻同時來了京都,看來有些事情真的是命中注定,李沁棠,如果沒有當年那一麵,你我會成朋友嗎?”


    青衣少女一愣,不知如何作答,隨即說道:“我們現在就可以是朋友。”


    “哈哈哈……很好,李沁棠,我這個人,一生都沒有過朋友,多謝你,願與我為友。”


    李沁棠不明白沈雲流說這些是為了什麽,隻是感覺他突然變得很奇怪。


    “不知所謂,罷了,你願意待多久便待多久,我等你傷好。”


    “多謝。”


    沈雲流起身行禮,李沁棠轉身出了小院。


    ……


    入夜,大梁皇宮內,蕭靈兒仍在禦書房伏案處理奏章。


    之前大戰的後續事宜依舊沒完,如今宮中的禁軍統領換了人,她卻總覺得空落落的。


    如今想要的權力已經拿回來一部分,卻是沒有想象中那般快樂。


    她轉頭看向一旁白色的絹帛,絹帛之上,繡上了一隻紅色的火凰。


    清冷絕美的女帝一時有些恍惚,嘴角流露出一抹笑意,但很快,又化作無奈。


    “來人,去打聽一下,李相這兩人為何又告病?”


    此時,一位心腹太監走進禦書房,朝著蕭靈兒行禮道:


    “回陛下,相府已經幾日沒有動靜,聽李家的人說是相國閉關休養。”


    “聽說?朕要的是聽說嗎?這李文若,一天天神出鬼沒,大梁的朝政他還管不管了?”蕭靈兒幾乎是脫口而出,甚至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如今她對李載的依賴,已經成了一種本能。


    小太監小心翼翼說道:“陛下,若是李相不理朝政,不是正如您所願嗎?”


    聽聞此言,蕭靈兒突然心頭一驚,冷哼一聲,“放肆!拖下去掌嘴!”


    禦林軍突然闖進,雖不知陛下這些時日為何突然脾性大改,但還是按照旨意將小太監拖走。


    近來每次提到李載,這位小皇帝都有些陰晴不定。


    但似乎又不是因為李載做了什麽事情,僅僅隻是在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發脾氣。


    感覺就像是一個小女兒在埋怨那個不解風情的意中人一般。


    直到深夜,蕭靈兒小心翼翼收起那張絹帛,也無心再處理朝政,癡癡看著窗外。


    突然,她感覺到一道陰冷的氣息在禦書房內彌漫,出於本能,蕭靈兒想呼喊禦林軍,可此時她才發現,整個禦書房如同被隔絕了一般。


    “什麽人?”


    黑暗中,一道氣息陰冷的身影緩緩走進禦書房。


    月光灑在那個男人的身上,這才讓蕭靈兒認出了那種熟悉的臉龐。


    一瞬間,清冷的麵容下流露出驚愕,緊接著便紅了眼眶。


    “哥哥?”


    “靈兒,好久不見,你終不似少年模樣。”


    蕭靈兒和蕭心兒的母妃並非隻有她們兩個孩子,若是隻有兩個公主,那位已故的大梁太後也不可能有如此地位。


    而此刻來到蕭靈兒麵前的男人,正是她一母同胞的親哥哥蕭放。


    當年在奪嫡之爭中,得了皇太子位的三皇子蕭放。


    蕭靈兒顫抖著起身,小跑來到男人麵前,一如當初少年時,可以毫無顧忌地奔向自己的親人身前。


    “皇兄,你還活著……”


    “丫頭,長大了。”蕭放如當年那般輕輕撫摸小姑娘的腦袋,看向蕭靈兒的眼神充滿的溫柔和憐惜。


    “皇兄,當年到底怎麽回事兒?為何他們都說你死在了北境?”


    黑衣男人溫柔搖搖頭,“過去的事情不提了,總之,為兄是大難不死,僥幸逃得一命。”


    看到曾為太子的兄長又奇跡般活了過來,蕭靈兒內心激動不已,她盯著蕭放看了許久,確實是自己的皇兄無疑,這才說道:


    “皇兄,不管怎樣,你還活著就好,走,靈兒先帶你……”


    “不急,靈兒,我本不想再出現,畢竟……”


    蕭放活著,那他就是這大梁名正言順的主人,而如今的蕭靈兒也並不是全然隻念親情。


    從確認對方身份的那一刻開始,蕭靈兒就從當初的少女,轉換成了一位心思深沉的帝王。


    早就準備好一堆試探,隻是不想急著表露出來。


    現在蕭靈兒可以確信,此人就是自己的皇兄無疑。


    也許跟心兒不一定能認出,但蕭靈兒自幼就跟在蕭放身邊,怎麽可能不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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