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澤虎致電的老徐,是一個在江南市某關鍵部門任職的老朋友,他們虎牙小隊很多戰利品的銷售,都會經過這人的手。


    “那你得把具體情況跟我說,你這個家人是犯了什麽事兒?你是知道的,我做事條條框框很多,有些事情能做。可有些事情做了,咱倆都要一起倒黴。”


    那邊傳來一個略顯沙啞的中年男人的聲音。


    張澤虎聞言,立刻將事情經過講了一遍。


    他知道辦這件事不是開玩笑,講述的過程中沒有任何避重就輕,隻是將事實經過詳盡地告訴了對方。


    “還好你這侄兒隻是跟武者的親屬發生了衝突,而不是武者本人,再加上對方也沒實質受傷,這事兒我倒是可以幫忙。隻是過程中難免要疏通一些關節,老虎你應該也明白……”


    老徐的話隻說到這裏,但內中的意思卻再明顯不過——


    我幫你這事兒是有一定風險的,而且這事兒也不是我一人能決定的,總不能讓我擔著風險,還花錢替你辦事吧?


    “哈哈哈,這是當然了!你放心,疏通關節需要什麽,都由我來承擔。另外,事成之後,我老虎肯定忘不掉老徐伱的功勞!”


    張澤虎心中暗罵對方貪婪,語氣裏卻絲毫沒有外露,反而笑得更加友善了。


    他現在是有求於人,自然不能隨心所欲地發脾氣,隻能又狠狠瞪了一眼病床上滿臉期待的張昊白。


    要不是你小子,老叔我哪要賠這笑臉?


    不僅要賠笑臉,還得給人家送錢!


    老徐那邊聽到他這話,頓時也笑了起來:“那是,你老虎的為人,我自然是有數的。這樣吧,你等我聯絡幾個朋友,待會兒給你回信兒。”


    “好,那這事兒就拜托了。回頭主市區最好的飯店,你挑!”


    張澤虎笑聲十分豪爽,掛斷了通訊。


    “怎麽樣?”


    張澤龍父子皆是滿臉期待,見狀竟是異口同聲地問道。


    張澤虎無奈地撇撇嘴,點頭道:“問題不大,我那朋友已經應下了。隻是除了捐款,還要出一筆打通關節的費用。”


    “咱們這可是要捐款一個億,他們不樂滋滋地來迎接也就罷了,居然還額外要錢?”


    張昊白有些不爽地嘀咕道。


    張澤龍當即毫不客氣地一巴掌拍在他腦門上,斥道:“你還有臉提?不都是你惹的亂子!屁大點事兒,也要折騰得全家雞犬不寧!下次你再敢做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給你叔添麻煩,看我不抽死你!”


    張昊白疼得又是一陣齜牙咧嘴,卻不敢再多言。


    “麻煩我倒不算什麽,隻是如果行事不知分寸,長此以往下去,怕是要給家裏惹來大禍。昊白,以後行事,務必謀定而後動!”


    張澤虎坐到床邊,語氣平和了不少。


    他就是這樣的性格,一旦做了決定之後,就會立刻調整好心態,全力以赴地按著計劃去做。


    “你這次最大的錯誤,是沒有弄清楚對手的情況。所謂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這道理你難道會不懂?栽跟頭不可怕,但要吃一塹長一智,以後遇事定要思慮清楚再做決定。”


    “是,我記住教訓了小叔,往後絕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張昊白乖乖地低頭認錯。


    見他態度還不錯,似乎確實已吸取了教訓,張澤虎臉上的神色也漸漸柔和了一些。


    正在這個時候,他的電子手環突然震動了起來。


    掃了一眼來電顯示,正是老徐的號碼,他趕忙起身,麵帶笑意地接通了。


    然而,還不等他開口,那邊居然就是一通狂風驟雨般的怒吼。


    “張澤虎,你踏馬是想害死我麽?還好老子人脈廣,不然這次真要被你坑得死無全屍!平日看著挺不錯一人,想不到居然這麽陰損!”


    老徐本就沙啞的嗓音,在怒吼之下更顯粗糙,每一句話中都飽含著憤怒,甚至還夾雜著一抹無法掩飾的——恐懼!


    張澤虎直接就被這頓狠罵給搞蒙了,完全鬧不明白這短短幾分鍾的工夫,到底發生了什麽。


    剛才還聊得好好的,甚至都聊到挑飯店的事兒了……


    誰曾想這突然之間,對方就徹底急眼了!


    而且從老徐嘴裏不斷噴湧而出的惡毒咒罵來看,似乎是已經憤怒加恐懼到了極點,甚至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張澤虎這個“老朋友”。


    “夠了!到底怎麽回事,能不能先說明白了?”


    饒是張澤虎已經做好委曲求全的準備,可在對方不住地以侮辱性詞匯攻擊之下,也不免生出了幾分怒意。


    “你要是辦不了就直說,君子斷交不出惡言,你這潑婦罵街的架勢,是拿我張澤虎當什麽呢?”


    就算這事兒你辦不了,又何必這麽大的火氣?就算你在別處受了氣,又豈能跑到我這裏撒?


    離了你張屠戶,我也不至於就得吃帶毛豬!


    能管得到這方麵的朋友,張澤虎也不是隻認識老徐一個。


    “哈哈哈!張澤虎,你踏馬都要害死我了,還指望老子跟你好言好語?”


    張澤虎這話,卻似乎讓對麵被氣笑了。


    “你有能耐就去找別人吧,看看這江南市有誰能幫得了你那腦殘侄兒!惹誰不好,居然敢惹諸葛韜的人?早晚害死你全家!幸好老子謹慎,差點被害死……”


    老徐的聲音到此便戛然而止,電子手環裏隻剩下“嘟嘟嘟”的忙音。


    這一下,剛要發飆的張澤虎如遭雷擊般,直接呆立在了原地,許久都未動彈一下。


    “諸葛韜……”


    這三個字好似一道霹靂,砸得他身心都感到了強烈的麻痹。


    “這怎麽可能?”


    “叔,這是怎麽了?”


    “阿虎,你可別嚇唬哥!”


    張昊白和張澤龍這對父子,都被張澤虎那副驚駭的表情給嚇到了,忍不住麵色有些發白。


    “閉嘴!”


    張澤虎卻沒空搭理他們,趕忙再度操作起了電子手環。


    他還是不明白發生了什麽,為什麽一個剛成為武者的小子,會跟極限武館在江南市的四大巨頭之一的諸葛韜,產生聯係!


    他好歹也成為武者十來年了,一直也都是在江南基地市混,當然知道這地界有哪些大人物是絕對不能招惹的存在。


    而老徐剛才提到的“諸葛韜”,便是江南市眾多大人物中,足以排進前十的存在!


    就算不論及身份背景,單是以人家高級戰將的實力,就能輕鬆把他捏死。


    “您呼叫的用戶正忙,請稍後重新呼叫……”


    他連撥了好幾個主市區那邊朋友的電話,可是卻愕然的發現——沒一個人接他的電話!


    似乎就在剛才那短短幾分鍾的時間裏,他張澤虎已經成了朋友圈裏的臭狗屎,誰也不願接觸了。


    最後,正當他茫然無措之際,電子手環居然又震動了起來。


    看清號碼之後,他接通了,聲音有些顫抖地道:“隊長?”


    打電話過來的人,正是虎牙小隊的隊長,他的生死兄弟——潘亞。


    “虎子,你怎麽回事,居然得罪了諸葛韜?”


    潘亞帶著震驚與關切的聲音,從電子手環的出聲孔內傳來。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張澤虎差點沒哭出來……


    一方麵是諸葛韜名頭太大,搞得他心理壓力賊大;另一方麵則是感動——總算還有兄弟沒拋棄我!


    “隊長,我哪裏知道啊!要說近來碰到跟極限武館有關的事情,就是我那不爭氣的侄兒……”


    張澤虎迅速把事情說了,心中的困惑卻始終不散。


    “這事兒怎麽就跟諸葛韜扯上了關係,我真是打破腦袋也想不明白!”


    “唉,你這個侄兒真是……別想著保他了,諸葛韜已經放話,敢欺壓極限武館成員的家人,必須要承受應有的代價。聽我一句勸,趕緊帶著你侄子和五千萬,去找那個叫羅峰的小子求和吧!”


    潘亞的聲音裏帶著感慨,似乎覺得自己這個好兄弟總是被那幾個混賬家人拖累,未免有些不值。


    “不是哥哥我不想幫你,實在是……那可是諸葛韜啊!別說是我們虎牙小隊,就算是hr聯盟的大人物,也要敬他三分!惹不起啊!”


    張澤虎雖然還弄不明白這當中究竟是怎麽回事,但也明白事情已經無可挽回。


    連極限武館在江南基地市的主管都對方放話了,他一個高級戰士又能做什麽?


    最重要的是,這件事本來就是他那個蠢貨侄兒鑄下的錯!


    “叔,到底怎麽了……”


    張昊白有些忐忑地小聲問道。


    “沒辦法了。昊白,你此次的牢獄之災,躲不掉了。不僅要坐牢,人家要的賠償還一分不能少。”


    張澤虎失魂落魄地走到病床邊重新坐下,神色間已隻剩下苦澀。


    “怎麽會?!”


    張昊白眼睛瞪得比先前還大,前一刻還覺得自己快到天堂了,此時卻又猛地墜入地獄。


    “叔,咱家就屬你本事最大,怎會救不了我!叔,我以後保證好好修煉,再也不惹事了,我不想坐牢啊……”


    “混賬!”


    不等張澤虎說話,旁邊沉默的張澤龍居然一下子站了起來,甩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打在兒子臉上。


    “看不出你叔盡力了麽?你犯的錯,難道還要拖累全家?老老實實承擔吧!怪我,都怪我啊……慣壞了你……”


    說到最後,張澤龍聲音都有些發顫。


    這一刻,張澤虎和張昊白都愣住了。


    兩人都沒有想到,在家裏一向脾氣柔軟,跟個老好人似的張澤龍,竟會突然展現出如此強勢的一麵。


    “阿虎,你不要自責。諸葛韜那樣的人物,我們斷然不能招惹。昊白這小子,都是我慣壞了……讓他進去吃點苦頭,也未必就是壞事。”


    張澤龍起身走到弟弟身旁,手搭在對方肩膀上,神色間既有悔恨,也有果決。


    “以他犯下的錯,也就是一年半載的事情,其實也不算大事。等他出來以後,就由你全權管教吧……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說完這些,他沒再看兒子一眼,轉身緩步向病房外走去。


    任憑張昊白帶著哭腔喊了他幾句,也沒有再回頭。


    “大哥……”


    張澤虎看著大哥的背影,隻覺得好像是重新認識了這個比自己大了近十歲的兄長。


    “羅峰……不知你怎樣攀上了高枝,但今後在荒野區,可千萬別讓我碰上!”


    盡管不得不低頭,但他心底對於羅峰的恨意,卻越發深刻了。


    三日後。


    揚州城,宜安區極限武館。


    “怎麽樣羅峰,五千萬拿到了,張昊白那小子也進去了,心中惡氣總算出了吧?”


    練功廳裏,江年望著正在將血影戰刀等重模型放回架子上的羅峰,笑著開口。


    “這還要多謝教官你,在諸葛主管那裏提了這件事。否則,隻怕事情還沒那麽順利。”


    羅峰拿著毛巾擦了把汗,笑嗬嗬地道謝。


    江年聞言卻擺手道:“你要謝也是謝諸葛主管,跟我有什麽關係?對了,你考慮好了麽,這兩個月做點什麽?”


    早在從主市區回來的第二天,羅峰就已經收到了精英訓練營發來的免試入營通知。


    不過,訓練營每一批新成員的入營時間是每年的九月份,現在才六月初,距離開營還有兩個多月,羅峰自然也不能閑著。


    “考慮好了,我要進入荒野區。武者嘛,終歸還是要在生死間磨礪自身。您不是也跟我說過,這溫暖的基地市,可培養不出傲雪的寒梅。”


    羅峰毫不猶豫地答道。


    對於他的這個回答,江年倒也不算意外。


    雙方認識也有幾年了,羅峰的個性江年自然也很清楚,骨子裏就有種向往冒險生活的狠勁兒。


    “那你想選哪個小隊?”江年追問。


    一般而言,剛成為武者的成員,不可能有主動選擇小隊的權力——能有小隊肯接納他們就不錯了!


    但羅峰畢竟不一般,他可是能夠免試入選精英訓練營的人,當然會有特權。


    當然,這些隻有高層知曉,羅峰對外的信息,極限武館已經做了一些掩飾。


    這是對自家天才的一種保護,任何大勢力都會采取類似的措施。


    “就教官你給我推薦的那個……火錘小隊吧。我就是個普通武者,還是別搞特殊化,免得自找麻煩。”


    羅峰笑眯眯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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