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的世界隻有適者生存的法則,卻沒有人族的所謂道義,如此多的食物當前,寒生和它的朋友無論如何也不肯放棄,可明兒偏偏又是個異常倔強的人,雙方僵持著,誰也不肯離開,一直僵持在那裏。


    此時明兒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一個聲音傳來,聽來十分的耳熟,道:“明兒,是我!“明兒轉身望去,卻見來人竟是那日在迷霧河石壁上的洞xue中遇見的心兒,此刻他一襲黑色緊身獵服,手上拿的弓箭,身上背的箭囊也都是黑色的,而那箭囊之中cha著的果然是與明兒手中所握一般的黑羽箭。


    ”是你?“明兒見了十分的驚訝,可緊接著又欣喜異常,因為他一直在等這個知道自己過去的人出現。


    ”我正要找你!“聽了明兒的言語,心兒自然明白其中的意思,可他卻即刻收斂了臉上淡淡的笑意,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我先要求你答應我一件事,你若不答應,我立刻就走!”


    明兒還有許多事情要問詢,自然不肯讓心兒就此離開,便道:“不,你別走,別說是一件,就是千件萬件我也答應!”


    “好!”心兒聽了,即刻道:“若是這樣,我會在這裏陪你一天,不過在這段時間你,不許問我任何問題!”


    明兒聽了如此要求,哪裏肯依,忙開口道:“這怎麽可以?”


    心兒聽明兒反悔,即刻轉身便要離去,明兒見狀忙伸手拉住他道:“好,我答應你!”


    其實明兒自然隻是無奈之舉,可他也確實想留住這位總是來無影、去無蹤的神秘人,更讓他好奇的還有這個人也是綠痕所等之人,即便不與自己的過去有關,他還是對心兒十分好奇。


    心兒一聽明兒肯答應,便轉身流了下來,其實他若不是有難言的苦衷,又怎肯放棄與明兒,這位從前的好兄弟在一起呢?


    明兒自然不知道其中的曲折,隻是見心兒終於肯留下,欣喜異常,轉身對寒生以及它的朋友們,道:“朋友們,快將這些獵物也一並抬回去!那些黑羽箭所射的四隻便是這位兄弟的獵物!”


    寒生一聽那些獵物原來屬於另一個人,雖然有些失落,可是一日之內竟然見到了除明兒之外的第二個人也能夠射殺四隻吠舍於頃刻之間,也是一樁幸事!


    此時不過正午,明心二人在前麵談笑風生,身後緊跟的是抬著他二人射殺的八隻吠舍的寒生十幾個浮生,用嘰裏咕嚕的語言交談著。


    對於明兒與心兒這兩位素不相識的朋友來說,交談的話題除了射獵之外,便隻有他們之間此刻唯一的聯係――痕兒。


    而就在交談之間,明兒不由開始了對她的擔心,畢竟自己當初離開之時,痕兒是受了傷被抬進城去的,於是他抬頭望了望在密林高大樹木頂端若隱若現的青色無舟郡城的頂端。


    望著明兒一臉的焦慮,心兒關切的問道:“明兒,你怎麽看來如此愁雲密布?不是要來參加曼達拉大會麽?怎麽有閑心跑來這裏射獵?”


    明兒聽了苦笑道:“人生的機遇,我也無法掌控,此一時彼一時了!”


    心兒這才想起明兒此刻早已經失去了記憶,雖然他胸懷永遠還是那麽坦蕩,可自己畢竟已經不是他那個無話不談的兄弟了,隻好問道:“綠痕姑娘呢?她可曾也來郡城?”


    明兒見心兒竟然問起綠痕,以為自己的心事被看破,忙收起愁雲擠出一個微笑,道:“哦,她啊,來了啊,現在就在無舟郡城裏呢!”


    “真的?”心兒原本隻是隨便一問,全然不當一回事,因為他心中清楚有關曼達拉大會的種種禁忌,不曾想痕兒真的回隨行,便欣喜異常,可怕明兒看出,立刻收斂了微笑。


    “怎麽?那麽開心?”明兒見狀,故意嘲笑道:“可惜她不在此處,她就住在那裏!”


    說著,明兒將手指向了聳立在雲端的無舟郡城的頂端,因為進城之前那黑衣公子秦觴曾說他家就住在那最高層。


    “那裏?”心兒朝明兒所指的方向望去,疑惑道:“那裏?那裏可是無舟郡王的住處!”


    明兒見心兒不信,便詳細敘述了前日在郡城外所遇到的一切。


    心兒聽完,沒有驚異於無舟四少的奢華,也沒有驚異於千年火吠舍的罕見難得,卻隻是聽見了綠痕受了箭傷而即刻變得焦躁不安,道:“什麽?痕兒受傷了?傷得可重?現在怎樣?”


    明兒見心兒如此緊張痕兒,雖然心中多少有些醋意,可更多的卻是為了痕兒感到高興,畢竟這一切隻證明她的癡心等候是值得的,原來這個神秘的心兒的心裏也一樣隻裝著痕兒,而這一切卻是自己永遠無法做到的。


    “沒事,隻是輕傷,因為那箭被一塊黑色石頭擋住了!”正解釋之時,明兒的目光卻驚異的停留在心兒的身上,一動也不動。


    直到看得心兒十分別扭,道:“為什麽這樣看我?難道有什麽不對?”


    明兒沒有回答,卻伸手指向了心兒的頸脖處,道:“這是?”


    心兒低頭一看自己胸前,這才恍然大悟,道:“哦,這個啊?這個是……”


    心兒正要言語,卻嘎然而止,因為這串項鏈其實隻是明兒家帳篷窗口上懸掛的一串黑石頭風鈴,可牧冕社主神通廣大,自己上次躲在洞窟之內想告訴明兒真相,結果還是險些被發現,因而此刻他也隻能保持緘默。


    ”是什麽啊?“明兒見心兒欲說之時卻心思遊移,便追問道。


    ”是,這隻是我家窗前的一串風鈴,我臨走之時拿來戴在身上的!“心兒隨口便敷衍道。


    “原來如此!“明兒望著有些失神的心兒,道:“你一定是想家了吧?不知道家鄉現在如何了……”


    心兒知道這是明兒在故意套自己的話,卻還是難免想起自己與明兒那想回卻再也無法回去的家鄉,道:“是啊……”


    明兒這才想起了自己與心兒之間的約定,便不再追問,道:“算了,心兒兄弟,不要再想了,還是如我這般徹底忘記了過去來得逍遙自在……”


    心兒轉頭望了望明兒臉上無憂無慮的笑意,心中雖然平和了許多,可畢竟他是個無法割斷過去的人,他永遠也無法忘記那些原本屬於明兒的血海深仇。即便如此他還是沒有說話了,默默的努力感受著眼前這位兄弟的簡單的幸福,好讓自己也感到一絲幸福。


    就在心兒以明兒的幸福為自己的幸福的時候,明兒卻依舊在擔心著高高在上的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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