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一個外地來的小道士,怎麽就讓你這般信服?”


    貨棧東主被中年賬房拉著,腳步不停,穿過大街小巷,從貨棧一直到五帝廟。


    路上,他不停埋怨,店裏許多事情還要處理。


    可中年賬房鐵了心,要帶東主去五帝廟見王福。


    “東主,此行成敗,不在你我的謀劃籌備,而在五帝廟小師父的鐵口直斷。”


    “罷了,跟你走一趟,見過那小道士後,你必須回去幫我準備商隊。”


    二人很快就到了五帝廟。


    廟裏,王福正和一個粗布短衣的苦力說話,“放心,你婆娘這胎,肯定生兒子。”


    苦力樂嗬嗬笑了,從懷裏掏出一把銅錢。


    東主見到這幅場景,眼中的鄙夷都能溢出來,要不要臉,連苦力的血汗錢都騙。


    他和中年賬房不同,對方是讀書人出生,文人迂腐,沒見過大世麵,很容易被江湖騙子的手段糊弄。


    貨棧東主,從起步到發家,可謂是一路摸爬滾打過來,什麽場麵沒見過。


    在他心中,已經將王福認定為騙子一流。


    “且慢!”


    王福開口了,拒收苦力的錢,“等你婆娘生下來,看是否是兒子,靈驗了再給錢。”


    苦力歡天喜地出門,回家去了。


    中年賬房迫不及待,拉著東主闖入廟中,“小師父,還記得我麽?”


    “記得!”


    王福心想等你們很久了,招呼二人,“坐。”


    貨棧東主坐下,中年賬房在旁邊介紹,“這是我家東主。”


    “知道!”


    王福朝貨棧東主點點頭,“這趟過來問什麽?”


    “先不問,在下要向小師父道歉,剛才太過無禮。”


    中年賬房誠懇說道。


    王福抬手擺了擺,“禮數有了,卦錢也給了,沒什麽失禮的。”


    “小師父,你聽我說,我剛才回到貨棧,果然驗證你卜算的結果。”


    聽到這裏,貨棧主人好奇起來,他托人打點關係,讓山魑高抬貴手的消息,剛才隻告訴了中年賬房,其他人一概沒透露,難道……


    “不錯,東主他早已在謀劃,今日總算成功了。”


    王福點了點頭,歸藏易用在這上麵,都算是大材小用,還有算不準的道理?


    “找到讓山魈放行的法子了?”


    貨棧東主心髒重重一跳,連忙起身,朝王福鄭重行禮,“敢問小師父如何稱呼?”


    “小,小福兒。”


    王福臉皮發紅,說到底,他隻是沒入門的小道童,外人尊稱他小師父,實際上連正軌的道士也不是,自然也沒有道號。


    “小師父!”


    貨棧東主鄭重問道,“果如先生所說,都是你算出來的?”


    “不錯!”


    旁邊的中年賬房代為作證,“東主,我回貨棧前,特地來了趟五帝廟,這位小師父當場卜卦,算出貨棧麵臨的難題有解,和你所說的一模一樣。”


    “神人呐!”


    貨棧東主聽罷,剛才的懷疑一掃而空,變得比中年賬房更加信服。


    “小師父,能幫我算算,此行成果如何?”


    王福作勢掐算幾下,實際上對方來之前,他早就算過一遍了。


    “有驚無險,一本萬利!”


    八個字,意思是最終將化險為夷,還能賺到豐厚利潤。


    如果說上次,中年賬房是‘謝你吉言’,這次就深信不疑了。


    “有驚?”


    貨棧東主發現了盲點,那就是還有波折了?


    “小師父,可有破解之法?”


    生怕王福不給,他特地強調,“我願獻上三十兩銀子香火錢。”


    三十兩銀子,能換算五萬多錢,堪稱一筆巨款。


    “容我想想!”


    王福心知,對方就是求個心安,既然他們想要,自己就給。


    “我給你們兩道符,能逢凶化吉。”


    王福取來紙筆朱砂,匆匆書寫了兩道符,折成三角形交給二人,“貼身收好,不能外露,一旦打濕就沒用。”


    “多謝大師!”


    貨棧東主也不含糊,當場就讓中年賬房回去提錢,片刻過後,有夥計帶著三十兩白銀送到五帝廟。


    又賺錢了!


    送走貨棧東主和中年賬房,天色也不早了。


    王福回顧今天的收獲,發現五帝廟的破敗,無關乎信仰,而是缺少主事人。


    廟裏無人,就是個單純的旅遊景點,有人在裏麵經營,哪怕是說幾句話,開導下心理,也能賺取可觀的香火。


    王福這是特殊情況,拿歸藏易算卦,等同於核武器打蚊子。


    當晚,聾啞老頭買來豐厚的晚餐,荷葉包裹的燒雞、雪白的蒸糕,還有一小罐黃酒。


    “這些都是給我的?”


    聾啞老頭,將酒肉佳肴,都端到王福麵前,自己則轉身,繼續吃一成不變的黑粥。


    “你吃!”


    王福歎了口氣,將燒雞黃酒蒸糕,都放在聾啞老頭碗裏。


    “接下來一段時間,我都不能吃飯了!”


    王福望著廟外,發出意味深長的歎息。


    ……


    “娘,開始施法嗎?”


    巫家的大宅子裏,巫鐵柱來回踱步,急躁得不行。


    巫老太盤坐在一個烏黑的大壇子上,壇子裏發出活物攀爬蠕動的動靜,她睜開雙眼,搖了搖頭。


    “施什麽法?人家防著咱們。”


    巫鐵柱瞪圓雙目,“我明明看到五帝廟的聾啞老頭,帶著燒雞黃酒回去,算算時間,酒肉已經下肚,娘你可以動手了。”


    “可是,他沒有吃酒肉,連蒸糕也沒吃。”


    食物中的暗手,是巫老太親手下的,最後吃到誰肚子裏,她還不清楚?


    “難道小道士不吃飯?”


    巫老太猜測道,“或許有幹糧吧?可是,他又能撐幾天。”


    小道士再厲害也是凡人,身上帶的幹糧再多,也有耗盡的時日,到那時候,就算不用下蠱,也能輕鬆弄死他。


    ……


    五帝廟裏!


    王福盤腿而坐,麵前是攤開的密典,正翻到‘辟穀’那一頁。


    長夜漫漫,睡覺倒在其次,修行才是主業。


    巫家母子有巫蠱手段,張老三全家就是例子,這種情況下,鎮上的東西他一口都不能碰。


    身上的幹糧也不多了,唯有以‘辟穀術’,降低身體消耗,減少對飲食的需求。


    龜息功,正是修行辟穀術的絕佳配置,畢竟烏龜春夏秋冬都能眠,不像其他動物隻有冬眠。


    “開始吧!”


    王福呼吸逐漸放緩,修行也開始漸入佳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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