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少到底是道法還沒入門,因此狂道士究竟是個什麽樣的情況,他也無法猜測,隻能先置不管,再等等看他能否自己醒來。


    目光忽然瞥向狂道士胸口,那兒掛著個半塊魚形玉佩。


    乃是陽魚,追咬陰珠,是為【定心玦】!


    所謂滿者為環,缺者玦。


    既然叫“玦”,那自然非是完整。


    完整者,當有另一半,為陰魚,追咬陽珠,喚【鎮心玦】。


    傳聞這【定心玦】戴在身上,可定浮躁亂心。


    無論是修道還是冥想,皆能事半功倍。


    大多修道者,一旦入定,總不免暇念紛飛,自心難降。心潮若起,反反複複,難以斷絕。


    可若有【定心玦】在身上,這般情況就不會出現。


    再說那【鎮心玦】,效用更奇,乃鎮壓心魔、心魘之利器。


    此二者合一,佩戴者,可心如止水,六心忘我。


    一般情況,此二者都分而戴之。


    朱大少聽聞這兩樣東西,本為他師尊所有。


    而這狂道士,正是他師尊之侄,早年心中浮躁,修道難成,便被賜予這【定心玦】。


    有了【定心玦】後,狂道士果然精進神速,短短十年時間,超越大多同輩,跨入拔尖之列。


    而另一塊【鎮心玦】,則在他師尊之女的身上。


    以朱大少這般身份,自是沒那個福分與師尊之女接觸,因此,隻聽過【鎮心玦】,未見過。


    便是狂道士,若非他二人臭氣相投,朱大少也結識不上對方。


    ‘每當我在用穿牆術的時候,心中總是暇念紛起,難以自定。若有【定心玦】在身,那自該是沒甚問題了。’


    他也曾開口朝狂道士相借,卻被道士喝斥。


    你是何等身份,如此寶物,豈能借你?


    道士毫不客氣。


    被拒絕了那一次,朱大少就再未開過這般口。


    此時……


    ‘這臭道士的情況,就像是遭到了反噬一樣。也不知到底如何了,若是真遭反噬,那反倒更好。這樣,這【定心玦】便歸我了。’


    他記得狂道士說過,嫁夢之術隱患頗多,一個不好便遭反噬。


    至於會是什麽樣的反噬,狂道士沒說,但朱大少猜測,肯定不會好受就是。


    “少爺,少爺……”


    一家丁忽然跑來,氣喘籲籲,臉色無奈。


    “你跑回來作甚?”朱大少麵露不悅。


    昨兒夜裏,他就交代了一些事情給家丁去做,更是交代讓他們沒辦妥就別回來。


    此時看那家丁臉色,朱大少不問也知道,定然還沒辦妥。


    “少爺,沒辦法啊,那小子今日不出門,我找了不少人在路上等他,他不出門,我們也沒招啊,總不能衝進豐悅酒樓動手吧?”家丁攤開手。


    原來朱大少想起昨日之事,當真是越想越氣,這一口氣若撒不出去,便是日日夜夜都如鯁在喉,寢食難安。


    因此他便讓家丁找些人手,


    那入贅的不是喜歡帶著丫鬟到處閑逛麽?


    那就路上埋伏他,他便是天生神力又如何?


    雙拳再強,終究難敵四手。


    隻要逮到他,打個半死,落個殘廢,哼,也就當小懲大誡了。


    為了做這事,朱大少甚至已經跟他舅舅那邊打過招呼了。


    今日就算有巡街捕快碰見了,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繞路離開。


    這正是萬事俱備,就等那孫子出門。


    可惜,那孫子居然不出來了!


    “那狗東西為何不出門?”


    “少爺……這……這哪知道?”


    “他既然不出門,待在酒樓做些什麽?”


    “我也讓人打聽了,貌似邊上街坊說是昨晚那林小姐哭得厲害,又哭又叫,估計是那孫子辣手摧花,折騰過了。今日才起不來。”


    朱大少聽得臉皮抽動了好幾下,


    就那狗東西,一想到他把林悅薇壓在床上折騰一晚上,他心中妒意大起。


    “對了,少爺,我還打聽到一個事。”


    “說。”


    “那林小姐雖然昨晚被那孫子折騰了一晚上,但今兒一早,見過她的人都說她變得麵若桃花,滿麵春風,笑意甜甜。


    更甚至,她還親自給那孫子煲了雞湯,做了早點。”


    聽到這話,朱大少臉色更是扭曲。


    受過滋潤的女人,當然是麵若桃花,滿麵春風了。


    “別跟我說這個,你就跟我說,能不能辦了那小子。”朱大少擺手道。


    “他要是能出門來,那肯定能辦他,可他不出門,咱也真沒辦法啊。畢竟他們家就是開酒樓的,他便是一個月不出門,咱也奈何不了啊。”


    酒樓裏能吃能睡,閑暇時兒,還能與客人聊天吹水,自是可逍遙度日的。


    朱大少:“酒樓,這林家居然還開著酒樓!”


    家丁:“總的來說,林家酒樓生意並不咋樣,前幾年大半的酒樓都停業了,如今隻剩下東城一家,南城一家。


    南城那一家,估計也撐不了多久了。


    唯有東城這一家,稍微好一點罷了。”


    朱大少因五年未歸,倒是不解,就問他:“為何他們酒樓生意不怎樣?”


    須知林家當初剛來的時候,是花了不少錢買地段建酒樓。


    朱大少離家的時候,林家酒樓生意貌似還不算差。


    “嗐,終究口味差異,林家北邊來的,哪裏懂咱南邊口味?一開始客人嚐個新鮮,自是願意買賬,可久了之後,還是得回歸本土口味。


    那林家東城的豐悅酒樓,也是依靠請了本地廚子,才活起來的。”


    “那他南城酒樓,為何不請?”


    家丁笑道:“要請,也得有人會啊。臨舟縣有水準的廚子就那麽幾個,那楊家酒樓的好廚子,就占了一大半。剩下的,也有宋家、葉家請走了一部分,林家就是想請,也請不到啊。”


    “嗬。”朱大少笑了。


    忽然之間,他似想到了一招妙計來。


    這妙計,仔細一想,貌似比找人當街打殘了那江陵,要更出氣一些。


    “這樣,你給我尋法子去聯係一下豐悅酒樓的廚子,就說有沒有興趣給我們朱家做事。”


    “少爺這是想挖牆腳?嗐,那廚子不太好挖,早年據說受了林員外恩惠,要是好挖,楊家早挖走了。”家丁說。


    朱大少冷笑:“就姓楊的那小肚雞腸,他能出多少錢請人?什麽恩惠不恩惠的,隻要條件到位,就不存在絕對的忠誠。你就跟他說,豐悅酒樓給他多少薪資,我朱家願給雙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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