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日向結弦閉門不出,一心隻練‘書法’的日子裏,木葉的戰況愈發焦灼。


    三戰時的木葉不同往日,多線開戰的同時,戰鬥力還遠不如二戰。


    木葉白牙被逼自殺。


    木葉三忍中,自來也開始為了他的命運之子滿世界晃悠。


    綱手恐血症,離開木葉陷入狂賭之淵,逐漸在忍界之外闖出了一番名號(大肥羊)。


    隻有大蛇丸還在,但他眼下已經狂熱的沉迷於人體試驗,中年而立的年紀就開始思考著如何長生不死,甚至已經在考慮可能需要叛逃木葉了,所以難堪大用。


    高端戰力基本跑的跑死的死,中層忍者也沒積累出數量,天才忍者隻有一個波風水門能堪大用。


    麵對ab組合、忍刀七人眾、動輒千人的忍者大軍,木葉節節潰敗,若非波風水門力挽狂瀾,先打ab組合,再炸神無毗橋。


    還有熱血傳奇邁特戴,用忍界最強體驗卡直接給忍刀七人眾刀把都幹飛了四個。


    此時的木葉,恐怕都要考慮戰敗的問題了。


    但即便如此,木葉依舊難挽頹勢,曆史首次被敵人幹到了家門口來。


    但凡此時誰能通靈一下千手柱間讓他瞅瞅,指不準能給這位忍界之神直接體驗一下從未有過的高血壓。


    就在木葉的最後一道防守陣地,桔梗山,木葉忍者孤注一擲,展開了一場生死存亡之戰。


    不得不說,宇智波富嶽不愧為宇智波一族的族長,他或許是覺得桔梗山離家近,便幹脆選擇在這裏,把年僅四歲的鼬帶去漲漲見識。


    這震撼教育當真是十(bing)分(de)牛(bu)逼(qing),直接給鼬幹抑鬱了,沒當場開眼都算他天賦不夠,直接跨級開始思索起了生與死的人生大事,生為何歡,死而為何。


    日向結弦隻匆匆見過鼬一麵,他跟隨著被送回木葉的傷者一起回來,日向結弦在去接引受傷的族人時,見到了他。


    可憐的孩子也不知道遭受了多大的心靈傷害,恐怕連續扇個一天一夜的大逼兜子都不至於給這可憐孩子扇成這德行,即便是日向結弦難得真心實意的關切他,他也隻是恍恍惚惚的答應了幾句就往家走,估計沒有個把月緩不過來了。


    除此之外,便是桔梗山之戰最終的勝利。


    波風水門作為木葉此戰的超級救世主,個人聲望達到了頂峰,三代老頭也在無人可用,民心所向的情況下,總算是敲定了四代火影的人選。


    而今日,一早起來的日向結弦,就在為迎接木葉戰士‘凱旋’而做準備。


    按照日向一族的習慣,先吃席。


    母親拖著產後虛弱的身子,高高興興的置辦著豐富的家宴,而作為長子,日向結弦則要出門去迎接父親的歸來。


    走出日向大門,一直壓抑的氛圍已然化作了狂熱的歡喜,村民們自發的走上街頭,有花的撒花,沒花的吆喝,排在隊伍兩列,於木葉正門,迎接忍者們的歸來。


    即便疲憊與戰爭的悲痛還未消化,絕大多數忍者此刻也都露出笑容來,挺直身板,肆意大聲的與親人朋友為歸來而賀喜。


    為首的波風水門耀眼的金發下,笑容溫暖且陽光,紅發的旋渦玖辛奈飛奔而來,不顧他人的眼神,衝進他懷裏的一幕,更是引得村民歡呼聲陣陣。


    而日向結弦隻是靜靜的看著,視線遊離著,最終在這群忍者裏,看到了一群最不善於管理情緒的人。


    在木葉的下忍隊列中,許多年紀不過十歲左右的孩子們,此刻難以像他們的前輩那樣笑得如此燦爛,有的甚至捂著臉啜泣出聲,那些村民隻以為是激動或感動,卻未曾想過,他們孤零零的左右身旁,是否在出征時站著童年的玩伴。


    三代火影大聲的讚頌著火之意誌,歌頌著忍者的無畏,日向結弦隻是掛著溫柔且熱烈的笑,跟隨著眾人一次次的鼓掌歡呼。


    等到屁話講完,隊伍解散,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媽——抱歉,有的人可能沒媽媽了,但總之,這歡樂的凱旋時刻便算結束。


    大家先吃席。


    至於紀念那些死去的忍者、悲傷的集體禱告,留到了明天。


    畢竟,統計到底誰死了,誰還能埋,誰隻需要立個碑,也需要時間,不是嗎?


    日向結弦在人群中找到了自己的父親。


    他偉岸的身軀因為疲憊而有些許頹然,但在父子對視的瞬間,他還是挺直了腰板,微笑著把日向結弦抱在懷裏,不顧他的反對,不鬆手了。


    “為什麽不高興?”


    日向日差問。


    知子莫如父,即便日向結弦的笑容完美無瑕,眼神溫柔似水,但身為父親,他哪能不知道,自家的小王八蛋哪會在這種時刻,發自內心的笑成這個德行。


    笑得越好看,就說明他心裏越是難過。


    當然,也可能是憤怒?


    日向日差低頭,被抱在懷裏的日向結弦笑容冷淡了些,將臉埋向他的懷裏,聲音低沉:“我們死了多少人?”


    日向日差沉默片刻,失笑道:“你就不能讓我高興一會......一百多吧。”


    “全部?”


    “分家。”


    “宗家呢?”


    “三十幾個吧。”


    沉默著,回到日向家前,男男女女無論老幼的歡迎聲,喚醒了沉默的父子,齊齊露出笑容。


    “恭喜日差大人凱旋!”


    “日足大人萬歲!日向家萬歲!”


    “木葉萬歲!”


    此起彼伏的聲音不絕於耳。


    當然,也偶爾能聽到幾聲壓抑著的哭聲。


    “小夫他,他回不來了?”


    “小靜的屍體呢?啊......”


    日向結弦忍不住看過去,日向日差卻隻是用大手按著他的腦門,阻止了他。


    捂著他的臉,日向日差迎向了自己的兄長。


    “日足大人。”


    日向日足同樣高大,與日差相似的臉上,掛著笑容:“日差,辛苦你了!”


    “為了日向,沒什麽辛苦的。”日向日差說完後,微笑的問:“這次回來,可準備好了?”


    “嗯?”日向日足一臉疑惑。


    “我都已經有兩個兒子了。”日向日差笑著,日向日足則哭笑不得,伸出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這我可不會輸。”


    兄弟二人哈哈笑著。


    “結弦怎麽了?這小子平時可不要人抱著。”日足看著被日差按在懷裏的日向結弦,好奇地問。


    日向日差鬆開手:“所以才要趁現在多抱抱他,再大點,這家夥怕是連一起吃飯都嫌棄我了。”


    “這麽看,還是生個女兒好。”日向日足打趣著,看著日向結弦俊秀的麵容,視線在他額頭沒有多少遮掩的籠中鳥上停留片刻。


    日向結弦露出溫和且難為情的笑:“請別相信父親的話。”


    “哈哈哈哈!”日向日足哈哈笑著,揉揉他的頭發:“最近修行怎麽樣了?過段時間,我可是要檢查的。”


    “他快要刻苦到把自己練壞了。”日向日差埋怨似的炫耀一聲,而後笑道:“看來,我是不用為自己的未來發愁了。”


    “嘖,知道了知道了,回去就生!”日向日足自討沒趣,不聊了,扭頭和其他的族人聊了起來。


    日向日差向族人打過招呼,便帶著日向結弦轉過幾道門,回家。


    日向結弦得以解脫,日向日差此刻沒洗過的衣服味道可不好聞,從他身上下來後,不由歎了口氣:“就不能像家主大人那樣,換身衣服再回家嗎?”


    日向日差忽然語塞。


    直到走到門檻前,他一邊脫鞋,一邊望著屋內巧笑嫣然的妻子,與搖籃中的寧次,才姍姍來遲的輕聲道:“他沒換衣服。”


    不等日向結弦反應。


    “我回來了!”日向日差赤著腳,大步走向妻子。


    兩人緊緊相擁片刻,而後,他被趕去洗澡。


    而日向結弦則自告奮勇,要為他搓背。


    當父子倆在家裏獨享的小澡堂池子裏坦誠相對,日向日差才沉著臉,一副你要壞我心情就趁現在的樣子,冷冰冰道:“你到底想說什麽。”


    日向結弦沉默片刻,泡在澡堂裏,仰著頭:“你說,如果我能破解籠中鳥。”


    “別說了!”他緊張的喝止著。


    “你願意和我一起。”日向結弦撩起水滴,灑在頭發上。


    “我說,別說了!”日向日差緊緊攥著雙拳,雙眼青筋暴露,白眼猙獰。


    “改變家人的命運嗎?”日向結弦沾濕了頭發,將長發背在腦後。


    此刻,他一雙銳利的眸子沒有眼鏡的遮掩,直勾勾的盯著日向日差,那雙白色的眸子裏閃爍著的是無盡的憤怒與決絕,化作萬年堅冰般的冰寒,讓日向日差在溫暖的澡堂卻渾身發冷。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日向日差壓低了聲量,眼邊青筋暴露,白眼最大功率的看著周圍,確認了隔牆無耳。


    日向結弦此刻頭發向後一背,臉上是極其罕見的桀驁不馴:“我當然知道。”


    “我生來,就不是給他們當狗的!”日向結弦鏗鏘有力的話語隻收獲了父親猛然起身後無法壓抑的怒火。


    “你什麽都做不到!”他站在水池中怒斥。


    “我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想做到什麽,就能做到什麽!”日向結弦同樣瞪大了眼。


    “你什麽都不能做!不管是誰.....那都是我們的家人!”日向日差雙拳攥緊到顫抖。


    “如果改變是正確的,那流血也是!”日向結弦冷冰冰的話語,戳穿了他的最後一塊遮羞布:“血留在哪裏不是流?看看你丟在那的衣服,上麵就沒沾著族人抱著你托付遺言時流的血嗎?”


    “那些分家的族人們,他們在義無反顧的代替宗家的人去死的時候......流的血,不是血嗎!”


    “還是說,你早就做好了準備,連你的血也要替日足而流!?”


    “我呢?你的家人呢!?”


    日向結弦的話隻讓日向日差怒不可抑的一拳砸在池麵上。


    刺耳的水爆聲伴隨著滿天的水花,宛若在小澡堂內下了一場小雨。


    日向日差強忍著,用殺意淩然的視線盯著日向結弦:“你知道......你口中的流血是什麽感覺嗎?”


    “我隻知道,那比親眼看著家人去死,好一些。”日向結弦話音落下,日向日差再也不想再談。


    他邁步而出,怒氣滿盈的重重打開澡堂的門,不洗了。


    砰的一聲摔門聲作為談話的終焉。


    日向結弦放鬆身體,癱在水麵之下,在幹淨的,今日方才換過的池水裏睜著眼,透過水幕看向電燈。


    些許燈火,在水中竟如朝陽般巨大。


    他久久凝視著燈光,而後,所有的情緒再也無法按捺,無聲的在水下張開嘴,聲音化作一連串的泡泡,用盡全部的氧氣,在水下表情近似猙獰的狂喊著。


    我他媽的!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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