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爾茲來到了雷霆堡。


    “哎呀!客氣客氣!”伊凡大笑著將瓦爾茲迎進客廳,笑容喜慶中帶著一絲奸詐,就像正在為難要給小孩多少壓歲錢的大人,“瓦爾茲你人來就可以了嘛!咋還給本領主送來這麽多禮物?”


    伊凡看著車上那些縮著身子的奴隸,和藹的笑容出現了微微僵硬,而後又更加熱情地和瓦爾茲攀談起來,還親熱地握住了商人毛絨絨的手臂。奴隸商人能準備的厚禮是什麽?當然是奴隸了,不得不說瓦爾茲的確思維敏捷,人口恰好是伊凡目前最缺少的東西。


    “區區兩百奴隸嘛,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瓦爾茲笑得遠比伊凡暢快,雖然身為商人假裝表情是基本功,但他此刻是發自內心的開懷。他沒有想到伊凡竟會如此熱情,甚至還未等自己低頭行禮呢,便主動將自己拉進了溫暖的客廳。


    瓦爾茲當初打拚時,不知遇見多少難纏的小鬼,和趾高氣揚的大人物,帝國的階級差異過於巨大,導致一些請不起傭仆的落魄小貴族,仍能對瓦爾茲這個家財萬貫的平民吹胡子瞪眼,頤指氣使得像自家的奴隸。


    瓦爾茲心裏那叫一個心酸,敢怒不敢言呐,明明他用金龍都可以活生生砸死那些小貴族,但平日裏見到了卻要屈辱地低頭行禮……或許這也是他選擇居住在霜花鎮的原因之一吧,貧窮的邊境小鎮是沒有貴族願意入駐的。


    如果說現在的瓦爾茲,還有什麽達不成的心願的話,那一定是提升自己的地位,至少不必遇到小貴族都得腆著臉皮賣笑。隻可惜帝國雖然不抑商,商人穿著綾羅綢緞也不會有人說你逾矩,但商人的地位並不比平民高出多少。


    在帝國平民想提升地位隻有兩個途徑,其一是成為某個大人物的部下並獲得姓氏,這些人被稱為附庸貴族,也是貴族中等級最低的一類;其二是成為帝國的執政官,帝國是有選拔官員的考核的,難度極高,每年的通過率是百分之零點零幾吧。


    雖然很不想扯到政治,但選拔官員考核是很有貓膩的,雖然考核表麵上是麵向除奴隸外的所有階級,但實際錄取的幾乎都是貴族,而那幾十年出不了幾個的平民,最後也會變成某個大人物的附庸貴族,咳咳因為閱卷官都是大人物嘛……


    所以這所謂的選拔官員考核,其實就是大人物培養家臣的遊樂場,兩個途徑說是一個也不無不可。而瓦爾茲恰恰就不想成為誰的附庸貴族,因為他知道那樣做的話,自己多年累積的財富一定會被傾吞,立身的資本都沒有了談何立位?但是參加考核嘛……有錢的瓦爾茲大人又沒那個智商。


    如此不公平的考核,有沒有人奮起說個“不”字?有沒有平民會掀起反抗?答案是沒有,因為帝國人民的生活還不錯,他們並未感覺自己受到了壓迫,雖然平民的賦稅不低,但帝國對平民的福利著實不少。


    拿伊凡第一次踏入的霜花鎮來說吧,那時正值忙種季農忙時節,可酒館裏卻熱熱鬧鬧的,充滿了歡聲笑語,顯然人們在工作之餘是有大把時間享樂的。魔獸潮即將到來時,帝國總會及時派遣出軍隊駐紮防守,保護每一個平民的生命和財產,由此可見霜花鎮雖然是邊境貧窮小鎮,但帝國對其人民是一樣的重視。


    帝國和魔法公會有深切合作,所以每逢旱災澇災都會得到及時幫助,帝國農戶已經享受了幾百年的風調雨順,光憑這一點便有無數平民擁戴帝國,誰還會跟著你“有誌之士”舉旗造反?你可能隻想改變命運,但人家得付出生命。


    平民和奴隸是完全不同的階級,奴隸玩死弄殘都沒關係,但迫害平民的人即使是貴族,也會遭到法律的嚴厲製裁,龍族為此起到了很好的帶頭作用。


    伊凡若以地球人的思維,是很難理解帝國的社會結構的,因為帝國的最高統治者自始至終都是龍族,你指望跟一頭龍談資本主義社會主義奴隸製度?這就跟有人質問外星人為什麽要毀滅地球一樣,結果外星人回了一句“毀滅你,與你何幹?”


    那麽龍族是如何規避一些社會問題的呢?伊凡從傳承儀式中得到了答案,那真的為他推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龍族的答案是控製族群數量,從龍族誕生至今,他們的族群數量都控製在一萬左右。這真的是讓人很驚歎的智慧,因為他們居然克服了造物主對生物降下的繁殖指令,有多少自詡智者的人能管住下半身的那些事兒呢?


    想明白這點後,伊凡才知道龍族的數量稀少,不是因為什麽繁殖困難,而是因為整個族群的有意維持。不然若是龍族放肆繁衍的話,憑著他們驚人的個體實力,其他種族勢必會無法阻擋,那麽這個世界就會變成翻版的地球,而後因為龍多口雜而出現各種問題,接著進行探索和改革……


    如果伊凡沒有猜錯的話,世界其他種族也多多少少有保持數量的意識,唯一沒有這種跡象的隻有人族。這些都是從史書中推測出來的,有史學家記載過千年內各個智慧種族的數量變遷,雖然不太準確,但人族的數量處於持續增加的狀態是極為明顯的。


    看來有些東西即使隔了兩個世界也是一樣的?這裏的人族是否也會打破某些平衡呢?然後出現高等生物的說法?這些東西伊凡想想就忘記了,他又不是什麽人類學家,隻是因為好奇多了解了一些而已。


    而且就算人族能在各大種族中做大做強,統一世界什麽的,那也是好幾個時代後的事情了,一個時代可是有十萬年呢!果然這種空而大的東西多想無益啊,自己還是把心思放在眼前的瓦爾茲……啊不,賺錢大計上吧。


    帶領著俺的人民走向幸福生活才是正道,人呐還得幹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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