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平體內的三陽劫力被激活,就在這一瞬間,真煞池也受到了刺激,轟然爆發出來,嘩啦啦的,仿佛池中沉澱的是沉重的水銀,突然被某種力量引動,浩蕩的力量從池中升騰而起,一道接著一道漆黑如柱的凝縮的煞氣噴升出來。


    轟轟轟轟轟!無數凝練如水泡的玄冥煞氣,在水中接二連三的破裂。


    賀平簡直頭皮發麻。眼前這些漆黑的水泡,漆黑如墨,卻沉重如水銀,直接在水中炸裂膨脹,就如同天雷爆發一般,就像是九天之上的狂暴雷鳴,是一個接一個的霹靂劈落,每一次爆炸,都有一種觸目驚心的感覺,而且是成片成片的爆炸,威力根本無法想象。


    饒是他體內的那顆心髒,催動三陽劫力,演化出紅陽不死身,也險些在這一擊中,連同魂魄一起被這股力量生生炸沒了。


    “該死!三陽劫力似乎不小心引動了真煞池的變化……”


    他心中很是震驚。


    真煞池被引動之後,無數遠比水銀還要沉重、凝實的水泡,在他的身邊相繼爆炸,這些水泡一炸開來,就是無窮水滴般的玄冥寒煞打了過來。


    其中還有一些,仿佛在玄冥煞氣中展開了一個虛無的世界,要將他裹入其中,隨後滅亡,連帶著將火焰的軀體,碾壓成齏粉。


    好在他這時已經演化出紅陽不死身,匆忙放出一道道“焰身惡鬼”,充當自己的分身,這才逃脫危機!


    隻是,眼下的這個局麵,明顯已經超出他原先的設想,至少,到現在他還弄不明白,為什麽地淵界會冒出另一個修煉《三陽劫》的修士。


    “算了,不管怎麽說,先渡過這場變故再說吧!”


    賀平也不敢硬抗爆發的真煞池,整個身子縮成一團焰光,化成一道紅線向真煞池上飛去。


    在他的身下,萬千道煞氣不要命的噴出,勢頭澎湃無邊,一波一波向著上方湧動!


    ……


    另一邊,一群蝠妖在追殺一夥人族修士。這群修士為首的正是那大衍派的掌門唐海宏,他在亂戰中受了傷,與其子唐天星共同駕馭著骨鳩飛在前麵。


    巨大的骨鳩通體慘白,空洞的眼窩裏兩朵鬼火碧綠碧綠,骨片組成的一對骨翅在空中扇動著,就像是喝醉了酒一樣搖搖晃晃,動作有些不靈便。


    唐海宏與其子唐天海都待在骨鳩的頭蓋骨上,在兩人的身後,還有大衍派的其他修士,這群人臉色緊張,各自駕馭著法器飛行,身上多半都有掛彩。


    “爹,我們往那邊走。”


    聽到兒子唐天星的聲音,他抬頭向前方看去,那是一片漆黑的、尖銳無比的石柱林。


    “好!”


    唐海宏低吼一聲,右腳在骨鳩白森森的頭頂踏了一腳。“嗡”的一聲,瞬息之間,就有一股法力波動傳遞下去,骨鳩那鬼火一般的雙眼陡然一亮。


    倏忽之間,這隻怪異的骨鳩停在空中,雙翅一展,慘白的骨頭上光芒暴漲,無數綠色的光芒,猶如一條條逆流而上的電芒,化成一張密集的綠芒電網向身後釋放出去。


    後麵的大衍派修士接觸到的,無不是身上騰起一陣綠光電芒,慘叫一聲,撲倒在地。


    四周的地麵,連連炸開無數煙塵,數名修士被綠光洞穿軀體,當場暴斃。


    “掌門!!!”


    大衍派的其他修士,也沒有料到,自家的掌門會來這麽一出,猝不及防之下,也隻能用靈光進行抵擋。


    “爹,你這是?”


    唐天星也吃了一驚,還弄不明白唐海宏的舉動,與此同時,蝠妖呼啦啦從空中飛了過來,朝著紮堆的一眾修士猛撲了過來。


    “讓他們拖延時間,不然我們逃不出去!”


    唐海宏輕咳一聲,骨鳩這時也騰空而起,展開雙翅,朝著那片石柱林的方向飛了過去。


    大衍派的其他修士,都被這對父子拋在身後,棄之不顧。


    啊啊啊!


    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中,一個修士被白骨蝙蝠伸出骨爪,撕裂了頭蓋骨,這人隻叫了一聲,天靈破開,驀地七竅鮮血激射,被骨爪拋了出去,落地時整個人已蜷成一團,當場斷氣。


    另一個修士剛祭出一件法器,頭頂上空就飛來一隻蝠妖,緊接著,在旁邊眾人的尖叫聲中,他的腦袋啪的一聲就消失在蝠妖的大嘴裏。


    其他的大衍派修士也不例外,都被蝠妖們盯上,慘遭一場殺戮。


    ……


    咳咳咳!


    石柱林裏,唐海宏與唐天星這對父子,暗中潛藏了起來。


    兩父子運氣不錯,進入那石林之中,總算是躲開了在外麵飛來飛去的蝠妖。


    唐海宏受傷不輕,大衍派逃命之時,遇到一頭玄陰魔魈,一路追殺。


    他也是費了一番苦功,才擊退了那頭魔魈,後來,又有一群白骨蝙蝠盯上了眾人。


    前有玄陰魔魈,後麵又碰上了白骨蝙蝠,縱使是他這樣的老牌修士,也受了不小的傷勢。


    唐海宏接連咳嗽幾聲,服下一枚急傷的丹藥,雙腿盤坐在幹濕的地麵上。


    就在兩人身後沒多遠處,骨鳩小山一般的身體碎散成一團,變成一地碎骨。


    “爹,有必要把那些人都犧牲嗎?”


    唐天星有些為難地問:“這些人都是我們大衍派的精銳,這次死的精光,就算我們安全回去,這趟也是損失慘重啊?”


    “愚蠢!”


    唐海宏按住胸前的傷口,淡淡地道:“什麽精銳,能比我們父子的性命還要重要,這趟若是丟了性命,才是滿盤皆輸……區區死了一點人,根本不算什麽。”


    “可是,要是純鈞教和摘星盟的損失,沒有我們這麽大,那麽這次回到南陵道,我們大衍派就會從三巨頭中除名,甚至,從此以後沒有翻身的機會。”


    唐天星的語氣有些頹廢。


    “放心吧!”


    唐海宏語氣變得有些古怪。


    “爹可以向你保證,純鈞教與摘星盟這趟地淵之行的損失,必然會遠遠大於我們大衍派的損失,將會在南陵道上除名的,絕不會是我們大衍派!”


    “爹,你莫非還有什麽後手嗎?”


    唐天星好奇的問了一句。


    “嘿,這個嘛!”


    唐海宏話說到一半,視線忽地一瞥,眼神一下子變得異常的銳利。


    “藏頭露尾的鼠輩,給我出來!”


    這位大衍派掌門暴喝一聲,就有一團絢爛的寶光放了出來,這是大衍派的“天華寶光氣”,一放出來,就變幻不定,時而做正方,時而為圓,時而多角,幻化成一團形態不定的光圈。


    唐海宏出手就如雷霆,這團奇異的光圈就往藏身的石柱邊的一塊大石上落去。


    轟的一聲!


    沒容那團寶光落下,那大石就從中間炸裂開來,裏麵鑽出來一個疤臉大漢。


    這疤臉大漢是知道這“天華寶光氣”的厲害,這股變幻莫測的光圈,乃是唐海宏耗費多年,采納各種金銀奇礦,吸納其礦鐵奇精進行熔煉。


    “天華寶光氣”煉至大成,一應五行奇物,都會受其所製,也算是一門較為特別的法術,煉出的法力,能夠拘拿他人的法器。


    與此同時,他見到藏身法被識破,張口就噴出一團赤焰,這是一團毒焰,其中采煉了毒煞瘴氣,混煉而成,威力也不弱,誰知威力還未醞釀出來,那團異常絢麗的“天華寶光氣”就生出了黏滯之力,呼的一下吸入這團寶光之中。


    “找死。”


    唐海宏就算受傷,實力也非比尋常,他一邊放出“天華寶光氣”,一邊打出十二枚青光閃爍的銅錢。這十二枚圓形方孔的銅錢,上麵刻著金石銘文,圍繞著他的身子旋轉一圈,就飛了出去,朝著那疤臉大漢頭頂落下。


    這十二枚銅錢,也是一件厲害的法器,那疤臉大漢被識破行藏,甚至來不及放出護體靈光,眼見就要被這十二枚銅錢打個正著。


    “散!”


    忽然,文震元與莫修兩人一同衝了出來,他們與這疤臉大漢本來就是一夥的,見到這一幕,兩人合力祭出一件法器,這法器是一麵能放出金光的鏡子。


    這鏡子噴出一道光芒來,轟的一聲,將十二枚飛旋的銅錢震散開來。


    “咄!”


    就在這時,一個紅衫女子駕著一道劍光飛出,纖手一揮,無數比牛毛還細的針飛射出來。


    這紅衫女也藏身在另一處,打的主意就是暗算唐海宏與唐天星,她一出手,就下了毒手。


    咻咻咻咻!


    這些細不可見的飛針名為“破罡針”,專破各種靈光,或是防護術法,可是那“天華寶光氣”非比尋常,當空一卷,就將破罡針打散開來。


    “你莫非就是那‘紅三娘’歐陽映紅?”


    唐海宏有些驚訝。


    他聽說這個女人,知道這女人是散修中一個厲害的人物,她本來是出身自大尊堡的修士,擅使飛劍之術,多年前得了一口“紅花戮血劍”,在散修中算是小有名氣。


    “沒錯,唐掌門。”


    歐陽映紅嬌笑一聲。


    “過去久聞唐掌門大名,隻是罕有機會親自指教,唐掌門萬萬不要客氣。”


    她放出“破罡針”沒有奏效,便捏了個法訣,放出一道凜冽無匹的劍氣,這道劍氣散發出濃鬱的血光,化作精虹向著唐海宏父子二人斬落。


    唐海宏連忙將一團“天華寶光氣”排開,堪堪抵擋住那道犀利的飛劍。


    唐天星見狀,也將自己的“天華寶光氣”一並放出,父子二人的“天華寶光氣”融成一團,化成一座寶光華蓋,擋住前後來襲的攻勢。


    “我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紅三娘又何必與我們大衍派為難?”


    “唐老賊,你們大衍派囂張跋扈,橫行霸道這麽多年,今天還想要討饒嗎!”


    那疤臉大漢哈哈一笑。


    “大爺今天就是為了滅了你們大衍派,專門出手的!”


    “別跟他廢話,殺了姓唐的兩父子,這兩人身上的好處,我等一同平分!”


    這群散修之中,莫修最為痛恨大衍派的這對父子,他冷哼一聲,猛得提升法力,催動那金光法鏡,那鏡子立刻噴射出一道金光,這金光恍如實質,轟擊之下,唐家兩父子合力放出的“天華寶光氣”也受激,那寶光華蓋也在空中顫動。


    “沒錯,今天這兩父子非死不可!!”


    歐陽映紅花枝招展般的笑著,蔥白的指尖一點,那血紅一般的劍光來回飛縱,劍光幾乎壓製了這團寶光。


    “天星。”


    唐海宏一邊提升法力,一邊向兒子唐天星傳訊。


    “這趟我們父子二人搞不好要栽了,為今之計,就是為父擋住這夥人,你設法突圍離開……”


    “爹,我走了你怎麽辦?!”


    唐天星大驚。


    “癡兒,為父就你一個兒子,而且,你也是大衍派的下一任掌門,隻要你還活著,為父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唐海宏放出一道法力,化成一團精芒,裹挾著唐天星的身形,如同流星一樣飛向遠處。


    “天星,記得那個葫蘆,萬一遇險,就立刻按我的吩咐行事!”


    臨走時,他還不忘提醒唐天星一句。


    “爹!”


    唐天星雙眼含淚,任由這團精芒光華,裹挾著自身飛出數裏開外。


    他一落在地上,就如同水銀泄地一般飛速移動。


    “爹,孩兒一定會活下去的!”


    咻的一聲,從唐天星的身後飛起一杆極短的鋼叉,從後麵刺在他的背心上,他慘叫一聲,從空中摔落了下來。


    “嘿嘿嘿,這小子也太嫩了,竟然沒有防備身後的敵人?”


    忽然一個聲音從後麵飄了過來,同時,兩道人影也從暗處飛了出來。


    唐天星挨了一記飛叉,痛的幾乎失去意誌,他艱難的抬起頭來,這才發現兩個穿著黑袍的人影,出現在自己麵前。這是兩個散修,應當與那歐陽映紅等人是一夥的,也不知道怎麽會盯上自己父子二人。


    “大衍派的少掌門,身上定然有不少好處!”


    其中一個人笑著開口。


    “不,拿下這人的人頭,等到回到靈柱城,獻給摘星盟,這才是立下大功勞……”


    另一個散修穿著黑袍,冷笑一聲,聽他的意思,分明是要取下唐天星的性命。


    “可恨啊!我跟你們拚了!”


    唐天星不再猶豫,決然的捏碎了藏在身下的銅葫蘆。


    轟!


    就在這一霎,一團濃烈的火光衝天而起,炎炎沸沸,或是純白,或是赤紅的焰光跳動著,旋即,一個如同燃燒在火中的人形緩緩漂浮了起來。


    ……


    另一邊,還在與一眾散修交手的唐海宏雙眼陡然一亮。


    他隱隱約約,感應到了某種奇異的波動,那似乎是來自祭火之神的力量。


    “成了嗎?”


    唐海宏喃喃自語了一句。


    仿佛回應著他的聲音,石柱林的某個方向,一道驚人的火焰衝霄而上,燃成了一道巨大的火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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