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末恒或許有機會成為入道高手,隻可惜在他碰上賀平的這一刻起,這種可能性就徹底的斷絕。


    青陽劫力豁然一擊之下,他的肉身砰地一聲,化成灰燼爆開,連帶魂魄一並灰飛煙滅。


    賀平來到海外,並不打算輕易動用《三陽劫》,現在也隻是凝聚一擊之力,隻求一招之內,轟殺敵手。


    重陽宮在海外雖然沒有駐地,但是海外不比大幽,重陽宮的修士不需要如同大幽境內那般小心翼翼行事,所以最好不要過度招搖。


    他忍了這麽久,也是在消滅了其他可能泄露情報的敵人,隻將蘊含三陽劫力的最後一擊留給“海狼”賀末恒。


    “萬一這廝真能夠在戰鬥中突破,晉升入道,那我豈不是真成了主角的磨刀石,當然還是用最強手段轟殺,讓他形神俱滅為妙!”


    要是賀末恒嘴上牛皮少吹一些,賀平還會與他繼續周旋幾個回合,才能找機會擊殺他,他自己說了一通屁話,反而引得賀平殺意大增。


    火光在這片山頭上一閃而逝,波及了周圍的樹林,不過方才“子母旋飛雷”外加各種法術拚鬥,這座樹林早就被電火雷殛炸成一片焦碳。


    撲哧!


    那件“無間鬥篷”也發出裂帛一般的聲音,路落向地麵上。鬥篷上也被焰光破了好幾個洞。


    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這鬥篷並沒有被青焰燒成灰,隻是上麵的幾張人臉都被燒沒了。


    賀平運用神魂之力隔空一掃,這件鬥篷就飛了起來,落在他的手心裏。


    鬥篷的色澤也變了,原本是一層漆黑的鬥篷,被青陽劫力凝聚的衝天火光一燒,變成一件暗金色的鬥篷。


    賀平伸手摸了摸,發現這鬥篷的材質極為特殊,是用一種烏金色澤的絲線編織的,上麵流動著一些蝌蚪般的符紋。他嚐試用自己的心識念力來催動,卻發現這件鬥篷就好像是耗盡了所有體力的人,沒有之前的那種神異的特性。


    “這鬥篷原本應當是一件厲害的法器,隻是在青陽劫力轟擊下,受到了重創,就跟人一樣,體力耗盡後,要休息很久才能恢複。”


    賀平檢查了一遍戰場,找到了賀末恒的金刀,隻是這金刀隻剩下半截,變成了一柄斷刀。


    接著,他又從死掉的巫格薩手中,撿到了一根頂端鑲著貓眼大小紅寶石的法杖,還有侏儒模樣的達巴爾大師的那根斷的烏幡,以及一些零零碎碎的法器、飛劍。


    “除了法杖和烏幡,其他都是些垃圾,不過修士的法器、飛劍,多半能夠重新熔煉,從中提煉出一些材料來。”


    賀平並不打算在飛鰩島上久留,他連續殺死巫格薩、索圖喇和達巴爾,還有孫家的兩位長老等等修士,也掠奪了不少人的魂魄,他這次收獲很大,但是惹出的麻煩也非比尋常。


    殺了蘇陀羅族的修道高手不說,還讓那奴震宇之子那奴呼圖逃走了,這等於是結下了大仇。


    好在,他這次打的是“張九寶”的旗號,用這種名號自然是可以禍水東移,嫁禍給那個頂著“張九寶”名號暗中搞鬼的人,但是,賀平也沒有把蘇陀羅族的人當傻子看。


    “還有顯神級別的強者,究竟有什麽樣的手段也無人能全部知曉,佛門緣覺乘能通觀十二因緣,善於推演事物的因果;道門之中據說也有同樣的秘法,能夠窺見天機,能推演先天神術,智珠同明;最好還是不要把自己的那點智謀看得太重,在這種修為的高人眼中,所謂的隱秘,也不過是個笑話……”


    他自然是知道這些道理。


    “好在,這種人物不會跟我這樣的螻蟻般的存在過不去,蘇陀羅族的顯神高手也躲在海底辟關,不問世事多年……隻是,也不能不防,利用‘張九寶’這名號做事,戲還是要做足。”


    賀平在心中盤算一遍,又了一些狡詐念頭。


    “師兄,接下來又要勞煩你了。”


    “是讓我去故布疑陣,引開敵人吧!”


    赤心子雙足離地,他披著身上的綠袍翻飛,大袖飄飄,在空中微微一笑。


    “孫家城中還有數名修士,實力極為微薄,不過斬草不除根可不是‘張九寶’的行事風格,我這就去殺了他們,再去孫家搶奪一番,孫家有幾個密室,裏麵藏著不少好東西。”


    “行動要快!”


    賀平用腳跺在地麵,影子裏飛出一個支離鬼手,他揚起殘臂,支離鬼手就自動接在右手上。


    “蘇陀羅人還有兩艘五牙大艦,我現在就去毀掉一艘,再劫持下另一艘,到時候師兄你就帶上財物,帶著其中一艘船裝成是出海,我們兩個再分別離開飛鰩島。”


    “好!”


    赤心子背後分出一對飛翼,衣袂上下翻飛之間,猶如滑翔的蝙蝠,飛速離開,他前腳剛走,賀平全身的骨甲、骨刺,劇烈抖動,像是蟬在振動翅膀,發出一種嗡嗡嗡、嗡嗡嗡的聲音。


    他全身上下的骨刺的尖端噴出氣流,身後長出六根排列的骨管,如同引擎般發出轟鳴,幾乎同一時間,腳底長出的中空骨管也噴出一道火光,整個身形晃動一晃,便破空而去,化成一道速度驚人的黑線。


    這道黑線在空中旋轉一圈,便朝著海港的方向如電光般疾速移動。


    飛在空中的賀平在空中盤旋一遍,就看到了兩艘五牙大艦的方向,整個身子伴隨著一陣音爆,瘋狂加速俯衝,一瞬間,他就俯著身形衝到了海麵,就像是巡航導彈一般,緊貼著海麵高速飛行。


    海水立刻被高速劃開,就像是在平靜的海麵上割開一道長長的傷口,這道傷口濺起了大量白色浪花,賀平的身形也化成掠開海麵的一抹模糊的黑線,撞中了停在港口其中一艘五牙大艦。


    轟!


    這艘五牙大艦也不過是用木頭打造的,在這種恐怖的動力和力量撞擊下,船身被洞穿、撕裂,甲板瞬間粉碎了一半。


    瞬間,巨大的爆裂聲響起,五牙大艦沉了下去,船上的水手、武士們發出一陣悲鳴,不是在劇烈衝擊中當場被震死、撞擊到要害而死,就是從船上跌落到水麵。


    撞沉一艘五牙大艦後,賀平一邊向上飛升,一邊拋下另一枚“子母旋飛雷”,將五牙大艦的殘骸連帶水中折騰的水手、武士一並滅殺,就慢悠悠地朝著另一艘五牙大艦的甲板飛了過去。


    這時,另一艘五牙大艦也掛著“馬齒海獸”的軍旗,甲板上的眾多甲士們,已經注意到了賀平的存在。


    他們更是親眼目睹到另一艘船上的同伴是如何被這個穿著猙獰骨甲的身影殘忍的殺死,一個個恣睢欲裂,狠不得衝到空中來與他拚命。


    崩崩崩!


    甲板上的蘇陀羅武士咬牙切齒,雙眼赤紅的舉起弓、搭上箭矢,賀平看到這一幕隻是冷笑,他的聲音透著古怪的沙啞聲音,卻在這片夜空中響了起來。


    “我不想多造殺孽,你們的主人,蘇陀羅的那奴呼圖已經被我擒下,其餘的道術高手也都被殺死,抓住……”


    他說話間,手中也多了一根法杖,被他高高的舉了起來,這法杖頂端有一顆巨大的紅寶石。


    “這是巫格薩的法器,已經落入我手,他本人也被我殺死,我要征用這條船,誰敢反抗,誰就要死!!”


    聽到他的話,船上一眾人紛紛嘩然起來,特別巫格薩等人,都是蘇陀羅人的祭司,地位崇高無比,在聽到他和其他高手被殺死,精神上如同受到沉重的一擊,臉上悲痛無比,如喪考妣。


    賀平慢慢地飛向甲板,又抓起一樣東西,手中一擲,便落在甲板上,那是一柄斷刀。


    這是“海狼”賀末恒的斷刀,如果說巫格薩等祭司的死,讓眾人感到悲傷,那麽“海狼”賀末恒的斷刀,對於在場所有武士心靈上的打擊更加的沉重。


    賀末恒雖然不是蘇陀羅族中人,但是因為驍勇善戰,又對那奴震宇忠心耿耿,一直被蘇陀羅的武士非常的敬重,船上不少人更是知道他的戰績,視其為天神。


    而如今,這位宛如天神的偶像,也被殺死,連成名的兵器也落入敵人之手,他們心中的悲憤、痛楚也是可想而知。


    “船上誰的地位最高,誰是主事的,給我快點出來!”


    賀平喝斥一聲,甲板上失魂落魄的一眾人,這才醒悟過來,布滿血絲的瞳孔看向他的眼神隻有半分恨意,另一半是畏懼之意。


    “是我。”


    一道人影推開身邊的水手,排眾而出。這人身穿異族服飾,頭上裹著頭巾,穿著華麗的錦袍,雙手抱拳一揖。


    “在下名為智因,是船上的主事,這位高人,我想問一下我家主子那奴呼圖現在身處何處?”


    “那奴呼圖已經被我擒下……”


    賀平自然是扯了個謊,他知道蘇陀羅人尊卑等級森嚴,自己要說殺了那奴呼圖,或是那奴呼圖已經逃走了,這些剩下的蘇陀羅人身為武士,必須要與自己拚命,為其報仇;


    要不然就是為了武士的尊嚴榮耀,死在自己手中,萬不可能為自己效勞,反正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自己想要征用這條船,是不可能的事。


    真到了那個地步,這群蘇陀羅人不會求生存,隻會選擇以卵擊石與自己搏命,好求速速死在自己手中。


    “換言之,隻要他們不能確認那奴呼圖的下落,無法確認他的生死安危,自然就不可能與我徹底翻臉,甚至要受我要挾,我讓他們做什麽,他們也隻能做什麽……”


    賀平嗬嗬一笑,看了這個戴頭巾的男人,知道已經弄清這些人的軟肋,想要拿捏他們,也不是什麽難事。


    “好,你是主事,那事情就好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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