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得知洛、蕭二人離島的消息後,楚南風大為震驚,忙將武、華二人請到東院茶廳商議對策。


    “逍遙隻因對我等尊敬與信任,加上慕雲中蠱的原因,才未曾去關注當日寒水受拳劫所傷之事。此下寒水又遭毒手無藥可治,他自是生了查探事由究竟尋到凶手的心思。”


    楚南風歎了一口氣,又道:“弟子本待在他冷靜之後,以智苦一眾修為不凡的理由,讓他在島上潛修武學,未料他生了私自出去打探的念頭。幸好慕雲留了龍從雲這個線索,不若倒是讓弟子不知他去往何處……”


    “那他如何知道龍從雲其人?”武望博疑道:“若非你前日把真相告訴我與華老弟,我二人自也不知有這一號人物。”


    此下洛寒水遭了毒手,楚南風心知事態危急,便是把佛難由來及洛逍遙是護道人的事情,告訴了武、華二人。


    “當日弟子與希蘭去尋穆前輩,曾在明月山莊與馬行空有過交談,提及過龍從雲。逍遙他聰慧之人,一有所疑,必定會想到穆前輩何以會去遼東,自也會想起當日弟子與馬行空的對話……”


    “那我與華老弟趕去雲州將他勸回……”


    楚南風搖了搖頭,“他心有所疑,但如慕雲所言,將他留在島上反是對他心境有損。馬行空行事慎重,絕不會輕易將事由告訴與逍遙。穆前輩閉關隻是恢複受損的氣機,隨時都有可以出關,倘若知道逍遙打聽龍從雲,必會阻止……”


    “但以他的聰明,或許會想到了覺大師,若是如此……如何是好?”武望博言道。


    “武師父所言有理。”楚南風點了點頭,沉吟片刻言道:“物極必反,以他此下心境,愈是阻止他查詢,愈是會加重他的疑心,到時反倒不妙。倘使被他知道佛難事由……此下唯一的借口,就說護道人是為寒水。”


    武望博與華千行心頭一震,互視一眼,卻是臉顯苦笑。


    “眼下也唯有此法是為可行。”武望博歎了一口氣,略一遲疑,望向楚南風,“對於智苦是如何知道寒水未死,且又知道他宅院是在靈秀村……南風你有何看法?”


    楚南風反是問道:“武師父的認為?”


    “有資格與靈秀村傳遞消息的箭衛,其祖輩都是在通寶閣行事奉職,且住宅都在靈秀村中,到通寶閣解散之後,那些在外的箭衛也回到了村上。”


    “而各分閣能知道靈秀村所在,也隻有九大分閣的管事與長老。通寶閣雖為解散,這些管事轉而經營各處的客棧、酒樓,其身份之密猶勝於以往拋頭露臉銀號管事。”


    “那些長老此下也都在開封別院之中,據翁長老所言,他們閑時飲酒下棋,若無事務,從不外出……這些能知道靈秀村所在、寒水是閣主的箭衛、管事及長老應是不會知道佛難事由,無有可能會與智苦有所瓜葛關聯。”


    有關通寶閣的相關事務,與洛逍遙爺爺是師兄弟的武望博,自是比楚南風等人更為了解。


    華千行聞言道:“但通寶閣解散後,寒水將銀兩資與朝堂,即使行事如何周密,終是有人關注……智苦會不會因此尋上通寶閣之人打聽到出外?”


    “但須尋到知道靈秀村所在、寒水是閣主之人……我問過方主事,這些人等皆無有發生失蹤、死亡之事。”


    “若是被智苦用‘宿命通’功法讀取記憶,卻是不會危及性命……”華千行道。


    武望博搖了搖頭,“智苦若非先知道寒水離了拳劫未死,應不會特地去關注通寶閣之人而尋去靈秀村。要知道從寒水他中了拳劫開始到眼下已是三年,而將銀兩獻與大周朝廷也有兩年了……智苦若是有心,當不會此下才出手。”


    “那武老哥你是說有人將寒水未死的消息,特地告訴了智苦?那此人是誰?其目的何在?”華千行一時驚疑。


    武望博撫著長須,緩緩言道:“從智苦奪了朱家堪輿寶典,又尋南唐皇子、荊南王爺來看……他所謀當不簡單,應是尋到了與龍脈氣運契合之人。”


    “而那人貪圖皇位,心恐君貴壯大,對將大量銀兩資與君貴的寒水生了敵意,暗中查出寒水來曆後,想借智苦之手除去寒水,無意中卻是使智苦知道寒水未死……”


    未待武望博講完,華千行驚道:“若如武老哥所言,此人豈不是大周朝堂中的官員?這……”


    “以我看來此人若非自身是大周朝堂中人,也一定收買了大周朝中官員……”武望博言語一頓,望向沉言不語的楚南風,“南風你認為如何?”


    楚南風沉吟片刻,言道:“曆代消劫人都是以除掉護道人與應劫帝王,來阻止佛難的發生。對於智苦尋人換取龍脈氣運的作法,與阻止佛難發生之間的關聯,讓弟子想不出其中的關鍵所在……”


    “故而有關智苦知道寒水脫離拳劫之險,尋去靈秀村的原因,弟子未想到與契合龍脈之人的身上,此下聽得武師父的看法,倒是認為大有可能……”


    華千行接言道:“若是如此,當要讓秋白暗中查探朝中官員……”


    楚南風沉吟道:“秋白與君貴雖不知是因為佛難引起這龍脈氣脈的爭奪,但也知道有人對龍脈圖謀不軌,行事自會謹慎……”


    “此下朝中用人之際,若使告訴君貴是大周官員在圖謀竊取皇位,即使他再賢明,也會對諸臣子生了猜忌之心,卻是會使君臣不和……以弟子看來,此下先不要告訴他們為上。”


    武、華二人聞言沉吟片刻,但覺楚南風所慮不無道理,互視一眼,點了點頭認同。


    “而保護龍脈關鍵所在是為衣冠劍甲之塚,智苦他之所以尋寒水而來,當也是想了解這些冠塚的所在……尚佑已死,眼下能知道確切的安葬之處,除了印山之外,還有君貴與秋白了。”


    武望博遲疑道:“如此看來,智苦應也會尋他們用‘宿命通’功法讀取記憶。”


    “但弟子想不通一點,以智苦的修為,潛去皇宮大內尋君貴……用‘宿命通’功法讀取記憶,比尋寒水讀取更為容易得手,卻不知他何以會先難後易?”


    一直凝神靜聽的馬希蘭突道:“但凡大氣運之人,自有天道遮護,君貴貴為天子,更是如此,但想應是那‘宿命通’神通無法窺真的緣故……”


    “哦?!”楚南風眼睛一亮,“但若如此,智苦他讀取不到君貴的記憶,自也無法知道是誰奉命埋葬衣冠劍甲墳塚,此下看來……先可不用擔心秋白與印山的安危了。”


    馬希蘭道:“這隻是以我的見識作為推斷,南風切勿盡信,應尋去與文益大師求證一下。”


    “希蘭言之有理。”楚南風點了點頭,望向武望博,“那就有勞兩位師父去‘清涼寺’一趟,將寒水的遭遇及希蘭的見地與文益大師言告……弟子與希蘭去幽雲一行,打探一下柳宮文的生死究竟,以及尋下逍遙與慕雲二人的去向。”


    對於洛逍遙三人南下興王府的經曆,楚南風與武、華二人自也是知道,對於木道人的身份來曆,皆是與馬希蘭的推測一樣,認為柳宮文未死。


    楚南風本也是打算將洛逍遙安撫留在莫忘島後,與馬希蘭北上查探究竟,此下但猜洛、蕭二人也是去往幽雲之地,也算是正好順道。


    “以防萬一,弟子北上會在開封停留……與秋白打聽衣冠劍甲之塚的所在,屆時尋思對策,也好防範智苦日後尋去。”


    “此舉當是必要,”武望博點了點頭,頓了一下,沉吟道:“但智苦身手了得,且冠塚又分為多處……是否言請明無大師相助我等?”


    楚南風雖辭了山長之位,但武望博與華千行知他行事周全,謀智非凡,每有大事卻是以楚南風意見為主。


    “文益大師大智之人,但若聽得武師父告知的事情,必會有所思慮安排,兩位師父隻待與他求證希蘭的推斷是否無誤,回島照看寒水便可。”


    對於佛難的來龍去脈,反是因為文益的告知,楚南風才得以知道。但想文益更為關注智苦的圖謀,一旦得知洛寒水遭了毒手,定然會尋思對策相助,楚南風便是讓武望博不用開口相請明無。


    ………


    戌時,開封府通寶閣別院書房中,楚南風將洛寒水受傷垂死之事的經過告知江秋白,卻是把他聽上了一時驚呆,良久之後方道:“那智苦是如何得知洛師兄的居所是在房州?”


    楚南風當日來開封調遣箭衛潛伏青龍山時,因事況情急,卻是未與江秋白見麵告知洛寒水受傷的事情。而江秋白文武雙全,謀略也非一般,一但回神,卻也問出關鍵所在。


    “寒水將銀兩資助朝堂,難免會引人關注,那智苦一直想奪取大周氣運,關注相助大周朝堂之人也不奇怪……”


    楚南風搖了搖頭,言語一頓,便將話題轉開,“此下最重要之處,是恐智苦他們尋到衣冠劍塚所在,師弟你可將那埋葬之處言出,也好一同尋思對策防範。”


    江秋白搖頭言道:“我亦不知冠塚所葬的確切所在……”


    “哦?!”楚南風大為意外。


    “那錦囊裏放有三根如通寶閣傳遞消息所用的封蠟竹筒,隻有小指大小,唯外頭刻有所葬州府名稱,其中的內容我亦是不知。”


    “那我當日有見你與印山師弟的留書,上麵有言安葬冠塚的日期時辰……這是如何回事?”


    “那是錦囊中另附的一張手寫,也隻有時日記載……我隻是將他抄尋在留與趙師弟的書信上。”


    楚南風聞言一愣,沉吟片刻,言道:“那此中內容想來隻有君貴知曉了……師弟可進宮麵聖,將所在確切地點打聽與我。”


    “師兄何不一起入宮與君貴詢問?”


    “我非朝官,出入大內皇宮,恐會引人注意,師弟一人前去便可……”


    江秋白略一遲疑,便是起身告辭,楚南風將他送出門口,回到書房,望著馬希蘭搖頭歎道:“人心一旦起疑,卻是草木皆兵……外賊易滅,心賊難除呀!”


    馬希蘭一愕,“南風何以有此感慨?”


    “前日武師父猜測朝中有人,與智苦合謀對君貴圖謀不軌,我擔心告知君貴,會使他從此猜忌臣子,對華師父的建議未為釆納,事後也曾自問,或許君貴之明智……非是我所度量的那般。”


    “方才江師弟邀我一同入宮,我卻也生了疑慮,心恐朝中真有不軌之人暗中留意與君貴見麵之人……唉,再過小半時辰,天色已晚,以我的修為潛入皇宮,又有誰能夠發現?反是讓江師弟一臉疑惑……”


    馬希蘭心念一動,言道:“南風這般感慨心魔難去、是擔心逍遙日後對你我失去信任?”


    楚南風點了點頭,“他已是認為我對他瞞下諸多事情,如我方才懷疑宮中有不軌之人……若非日後真相大白,恐是無法讓他釋然。”


    “牽心之下,步步為營,事事有防,未必皆是壞事。他從小隨你身側,有人心皆善之念……此下有了疑思,行事也自小心了,尋仇智苦人等,反而不會意氣用事。”


    楚南風笑道:“但如希蘭所言,牽心之事,他才有所疑思……不若日後事事相疑,卻是讓我為難。”


    “此去若將逍遙尋到,南風打算如何約束於他……?”


    “若非他是護道人,我倒是要陪他去尋仇智苦一眾,但他偏偏就是護道人……若有閃失,君貴亦受牽連,那天下百姓將不知何時能夠過上安寧日子了。他一人生死,實是萬千百姓福禍所在,是故無論如何都要尋思讓他冷靜下來……”


    “我等一直擔心被他知道佛難之事,還尋思萬一被他所知將寒水說成護道人做為解釋……但一細想,反是要設法讓他才對。”


    馬希蘭一時驚訝,“哦?!何以突然會如此作想?”


    “他至孝之人,對寒水的心願必定會秉承,但若知道護道人的使命所在……希蘭認為他會如何決擇?”


    馬希蘭頓是明白楚南風的心思,“寒水讓他去鎮州賑災濟民欣然從命,更親力親為,而通寶閣將所有財富資與中原朝堂,他未有一絲怨言,足見他內心對寒水的舉措支持與認同。”


    楚南風點了點頭,“去高平參戰、到南唐刺殺遼使,也可看出他有家國情懷……倘若將寒水是護道人的使命加與他身上,我想他必定會冷靜下來。”


    “再以智苦身手不凡的理由,讓他先潛修武學到抱丹大成圓滿,至少可以使他安定一年半載時日……”


    楚南風似有所覺,言語一頓,望向馬希蘭笑道:“這個秋白師弟,嗬嗬,倒是把皇帝給帶來了……”


    馬希蘭一愣之下,立馬明白楚南風從武學氣機感應到江秋白與郭榮到買,聞言隨著楚南風站起身子迎出書房門外。


    二人在廊道站有五息之數,便見江秋白隨在郭榮身側從拱門而入,楚南風與馬希蘭上前作禮,卻是為郭榮所阻,楚南風二人也不勉強,將郭榮迎入書房。


    方一落座,郭榮便道:“聽江師叔所言方是知道洛師伯遭了毒手……可是有救治方法?”


    郭榮對洛寒水實也是敬重無比,雖聽得江秋白言過他所受之傷無救可治,卻也是不願相信。


    楚南風心中一歎,搖頭道:“恐隻有兩年時間……”


    郭榮頓然神傷,沉言片刻,問道:“楚師伯可是知道了那些僧人的來曆?”


    楚南風搖頭道:“在去年皇上禦駕親征之時,我曾在途中是與其中一位僧人交過手,但是無法從功法看出他出自那個寺院……”


    “他們是為出家之人,應是為他人謀事才來竊取龍脈氣運……楚師伯可是知道他們幕後之人?”


    從托郭榮送錦囊與郭威,至程柔出嫁,江秋白公子取妻,到眼下書房,楚南風與郭榮總共碰上四次麵,前三次,二人從未探討過是何人圖謀竊取龍脈氣運。


    此下聽得郭榮見問,楚南風也未驚訝,沉吟片刻,言道:“但觀此下稱王稱帝者有過一手之數,正如皇上詩中所言‘淵魚更龍’那般,更有許多自命不凡之徒暗中圖謀不軌……若查探這僧人替誰行事,想是要費盡心思。”


    楚南風自不能與郭榮道出實情,但恐他會追根究底的詢問,便用郭榮在澤州所作詩詞中的‘淵魚更龍’,來引述當下圖謀帝王之位的人甚多。


    郭榮身為諸朝紛立的亂世帝王,自也深知各地節鎮人馬,不凡有楚南風言中的貪圖帝王之人,聞言點了點頭,“我也知若是無法製住這些僧人,幕後者便是難以尋出,且眼下也非是花心思尋幕後之人的時候。”


    本恐郭榮糾纏相問的楚南風,聞言心頭便是一鬆。


    “聽得江師叔有言,楚師伯此番前來是為詢問冠袍劍甲之塚的所在之處?”


    “正是,那僧人尋上寒水,不意日後也會尋到印山師弟,或皇上與江師弟,故而我想知道地方所在,以思對策防範。”


    郭榮遲疑一下,言道:“冠袍等塚共有四處,但知確切之地隻有東京一處地方,其餘三處卻是不知……”


    楚南風夫婦與江秋白三人大為驚訝,楚南南問道:“這是為何?”


    “錦囊內共有四根打好封蠟的小竹筒,每根竹筒外頭隻刻有州府所處之地,詳細地點及時辰皆在裏麵。先帝囑咐不可打開竹筒,不過他另附有一張手書,手書上各處的安放時辰,也口傳了四個地方的大致地方。”


    “河府的五老山,魏府千鶴崗,澶州秋山,以及開封的夷門山……而當日開封之處我想親自前去安葬冠服,便是將竹筒打開。”郭榮言語一頓,臉顯苦笑道:“誰知發覺所安葬的地點是在夷門山糧倉之內,便是尋了馮元老,令他使人前去安葬。”


    糧倉之內自有重兵把守,自是無法偷偷潛入安葬冠袍,但以馮道太師派個親信進去,謀個兵士頭目的身份,支開外人,卻是可以有時間安葬冠袍。


    楚南風聞言點了點頭,略一思索,言道:“幸好有大致所在之處,倒是有辦法尋到,而目前至少有兩個地方,可以知道其確切所在。”


    江秋白接言道:“不錯,趙師弟與尚佑一同去了澶州,以及他後來分頭而去的河府,這兩處所在可以與他相詢。”


    郭榮點了點,“若楚師伯需要,魏府的千鶴崗所在……讓司天監之人前去尋探。”


    “朱先生所定的靈穴,恐怕非是司天監之人可不窺真,”楚南風搖了搖頭,望向郭榮,“皇上可是記得……當日我將錦囊托皇上呈與先帝之時,有一位與我同行的高僧?”


    楚南風考慮自是有理,以他所知朱玄周所修的應是文益大師言中,集天下望氣之術之大成的“平龍認”功法,自非是司天監人物可以窺真。


    郭榮略一思索,應道:“楚師伯說得是那位法號明無的高僧?”


    “不錯,明無大師修有‘天眼通’神通,但我所料不差,應是可以窺得朱先生所定的靈穴所在……”


    楚南風言語一頓,略有所思片刻,望著郭榮言道:“我曾聽江師弟言過,最為重要的是河、魏兩府及澶州這三處所在的冠塚,但想朱先生所布之局,應環環相扣……夷門山之處可是另有說法?


    楚南風心想智苦此下受製於塚陣,無法尋出護道人,是為朱玄周定穴布陣的原因。心知朱玄周絕對不會作無用之事,在夷門山埋葬冠塚而不注重,但恐有失,便是向郭榮打聽。


    “先帝曾言,這夷門山冠塚,隻要前三個月不失,過後即是為人窺真了……也亦不會影響他處。”


    楚南風點了點頭,沉吟片刻,言道:“那僧人想是不會輕易放棄查尋冠塚所在……我恐他會尋去宮中為難皇上,想讓閣中長老入宮護衛皇上,至多半個月,但那些長老閑散慣了,但望皇上莫要過於約束他們……”


    他允下半個月時間,自是因為要等武望博從文益口中求證,馬希蘭所斷郭榮有天道遮護是否無誤。


    郭榮聞言一喜,旋而正色道:“隻要他們願意去大內,我當與個宮殿讓他們落腳……哦,冮師叔與師嬸應也先進宮住上一段時日。”


    楚南風本也有此意,聞言與馬希蘭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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