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林婉真漸逝的身形片刻,洛寒水轉首望向智苦,微微一笑,卻不言語。


    智苦想是知他心思,也不追問,三人便是一時沉默,待過有半盞茶功夫,智苦方是唱諾一聲佛號,“小居士想是已去五裏之處,洛居士當是放心了吧?”


    “但以大師的身手,十裏之外追去,也是瞬息之數,大師何不再等片刻,以讓洛某寬心,也好回答大師所問。”


    “老僧已與半盞茶時光,是為道岀誠意,洛居士何必再相疑?”


    洛寒水淡淡一笑,“大師連洛某居所都已知曉,又何必心急一時?”


    “那容老僧再問一個問題,洛居士也好一並作想……”


    洛寒水一愣之下,但見智苦白眉一挑,雙眼精光頓顯,緩緩言道:“敢問居士可知有何陣法遮掩了龍脈運道變化?”


    洛寒水心頭頓然大震,臉色立變,智苦見狀嘿嘿一笑,身形倏忽而動,一手向三丈處的洛寒水脈門扣去,洛寒水身形暴退之間,“沉石入海”使出,可惜他此下身手未及原來八成,卻是無法卸去智苦三成之力,智苦破入洛寒水的氣機,右手去勢不減依是抓向他的脈門。


    洛寒水右腳跟一頓,左掌切向智苦抓來的右手,右掌拍向他的麵門,欺身而來的智苦視若無睹,洛寒水右掌氣機將及智苦身前一尺,頓如出中銅牆,卻是為智苦護身氣機所擋。


    智苦震開洛寒水的左手,反手抓向他將欲收回的右掌手腕,電光火石間,洛寒水被震開的左掌穿過右臂底下,抵住智苦右手,同時借智苦手上氣機反震之力後退。


    將退開五尺,頓覺身後一道巨力湧來,身形反是不由自主前衝,又見智苦的右手已向脈門扣來,洛寒水心頭大駭之中,頓然暴喊一聲,在智苦右手扣上他脈門之時,身子突是一軟,卻是癱倒在地。


    智苦臉色大變之中,已是縱到他身邊的智光,望了一眼洛寒水,失聲道:“他竟然自斷心脈?”


    “罪過、罪過,此人心機謀略天下少有,卻是讓我始料不及。即使我用‘漏盡通’也阻攔不及他的魂識泯滅,他雖未死,但此下任何術法都無法窺得他的記憶了……”


    原來洛寒水聽得智苦“慢慢尋求不遲”的話語之時,但想智苦應該知道縱使用天下最厲害的酷刑,也是不能使自己講出不想道出的秘密,便是猜到他會用佛門‘宿命通’搜索自身記憶。


    那時他已生必死之心,唯想尋求林婉真脫身,將消息傳與楚南風,抱著一試的想法,答應智苦隻要放了林婉真,便可實言相告,不意卻是如願。


    當智苦出手之時,他為了能拖延時間讓林婉真多逃出一段路程,才岀手相擋,在脈門被扣住之際,立馬氣機回湧自斷心脈。


    而智苦之所以一見麵未立即製住洛寒水,使用‘宿命通’搜取他的記憶,卻也是與‘宿命通’功法有關。


    每施展一次‘宿命通’神通,多少都會對施展之人修為氣機造成損耗,而同時從一個人的記憶之中搜尋多件事情,即使一般武學高手,以智苦的修為也要耗去不少精力。


    何況洛寒水是為抱丹大成修為,神魂意誌之堅強自非一般,智苦但知洛寒水神識必會抵觸,不僅要大費周折,恐至少要耗去三成氣機,屆時且需閉關修習半年才可恢複。


    便將自己所要想知道的事情提出,讓洛寒水心魂神識將答案聚在一起,然後出手製住,再以‘宿命通’神通侵入他的神識,屆時隻需耗去半成氣機,就能將三個答案讀取。


    豈知當用元神之力迫使洛寒水回衝,扣住他脈門之時,卻是發覺他氣機回湧,智苦心知不妙之下,忙用‘漏盡通’神通去阻止洛寒水斷去心脈自盡。


    但縱使智苦意念再快,也快不過第一念頭要將自己靈慧魂識泯滅的洛寒水,不過他的氣機在電光火石間還是護住了洛寒水的心脈。


    望著昏迷不醒的洛寒水,智苦唱諾一聲佛號,旋而又道:“有勞師弟去將那小居士追回,或她也是知曉些許事由……”


    他之所以放走林婉真,卻隻是為了安下洛寒水的心神,但以他與智光的修為,林婉真即使逃出三五十裏也是可以追到,何況還未到一盞茶時間。


    此下洛寒水雖是未死,但記憶已是全失,氣機回湧造成脈絡紊亂,全身經脈更如同蟲蛇在體內遊動般亂竄。


    猶是扣住洛寒水脈門的智苦,但知此下若不將他的氣機引出體外泄去,傾刻間就會斃命,沉吟片刻,歎了一口氣,終是出手破去洛寒水的氣門,使武學氣機泄出體外。


    過有半柱香時光,在洛寒水身側盤腳打坐的智苦,似有所覺,突是站起身子,目光望向百餘丈遠山路的彎道片刻,身形驟然而動,向那拐彎之處疾掠而去。


    與那彎道距有近十丈之時,但見腋下挾著林婉真的智光,從彎道竄出,又見一道銀光竟是疾旋著拐出彎道向智光襲去。


    智苦心頭一凜,但知有人用神識驅使兵刃攻擊智光,心念一動,金身元神頓然出竅,攜著百劫拳罡穿過智光頭頂,向那飛旋的銀光擊去。


    ‘嘶、嘶’聲中,那銀光略有一滯,在智苦看清是把殺豬刀之時,依是切入他的元神拳罡之中,智苦心頭又是一驚,收回元神同時,欺身錯過智光的身形,一拳擊向餘勢不減飛旋而來的殺豬刀。


    就在此時,半空中的殺豬刀驟然回旋而去,緊接著一道身影從山路疾掠而出,將飛旋的殺豬刀接住。


    智苦頓住身形,打量一下眼前年過四旬,身著青袍文士模樣之人,壓住心內的震驚,合什言道:“阿彌陀佛,不知居士何以追趕敝師弟?”


    “嗬嗬,秀才我就說這世道是反的。”青袍文士冷冷一笑,“光天化日之下,挾持良人,還問秀才我何以追敢?”


    智苦瞄了一眼身形已被智光放開,站在身側臉顯怒色的林婉真,言道:“這位女居士與老僧有緣,敝師弟隻是將她請來,想是讓居士誤會了。”


    “嘿嘿,是何緣法和尚你倒說來聽聽?”


    “阿彌陀佛,我佛慈悲大法普照萬物,普渡眾生,十二緣法處處可著機緣……”


    未待智苦講完,青袍文士哈哈一笑,“好個普照萬物,普渡眾生,依秀才看來等眾生萬物都到了靈山,佛祖可就不願意了。”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罪過?和尚你是道秀才我說錯了?好,且不說佛祖願不願意……秀才且問和尚你一事。”


    “善哉、善哉,居士請講……”


    “秀才觀和尚眉須皆白,應是參佛多年了,可曾渡過世間之人?又使人開悟何種緣法……是使人在世間布施濟民,還是懲奸除惡?”


    智苦與智光互視一眼,一時沉言未答。


    “嘿嘿,想必隻有蠱惑他人剃度出家之舉吧?誆騙世人布施香火用為自身功德,誘奪世人念力為慈悲運道吧?”


    青袍文士聲音一沉,“惹下人怨導致天怒而不知悔改,還感大言不慚與秀才談緣法?”


    “居士究為何人?”智苦雙眼精光一閃,從青袍文士言中智苦已是聽出他知曉佛難之事。


    “和尚你大法通天,問秀才來曆……豈不是在提弄秀才嗎?”


    ‘漏盡通’神通可窺得諸多武學氣機的功法出處,唯有貫通‘五太心經’五門功法大成者,以及修習‘平龍認’功法之人的氣機辨識不得。但‘五太心經’、‘平龍認’四百餘年前已是傳入江湖各個門派,已非是道家秘傳武學。


    聽得青袍文士反問,智苦略一遲疑,言道:“老僧微末之技,豈能窺得居士真身,還望居士見告。”


    “哈哈……若打聽出秀才師門無靠,和尚你是不是想將秀才留下?”此言卻是譏諷智苦是欺軟怕硬之輩。


    智苦但感自已臉皮微熱,他心中確是忌憚青袍文士岀自道家,雖說見他一身儒家打扮,卻也不敢認定他不是道家之人。自是因為有諸多道家之人雖入了道門,但不凡有人娶妻生子,穿著尋常百姓裝扮行走江湖。


    智苦所謀甚大,心知青袍文士身手不弱自己,對於他的挖苦言語也不為所怒,聞言合什道:“居士不便見告,老僧自不敢勉強,這女居士老僧絕無相害之心,隻是有一兩件事想向女居士打聽,過後自會與她自由。”


    言罷側首向身邊的智光使了一個眼神,同時左手扣住站在他與智光中間的林婉真脈門,又道:“小居士請借步一問。”


    就在智苦轉身牽著林婉真前行五步之後,距有三丈遠的青袍文士倏忽而動,舉刀向跨步擋過智苦、林婉真身形的智光砍去。


    智光當初與楚南風一戰,元神靈識反被自己拳劫困住,雖有獨門行氣方法破解,但一年多仍未喚醒元神,肉身氣機也因此耗損不少。此下修為隻是比抱丹大成之人高出半籌,但見眼前幻起的刀影無處不在,卻是看不出砍來的攻擊所在,心下一凜,引身而退。


    此時已是行出七步的智苦,心念一動,將手中被製住的林婉真用氣機向前一送,同時反身一掌貼向後退的智光身背,智光但覺一股氣機湧入體內,身形一頓,瞬息間合著智苦相助的真元一拳擊出。


    隨著呼嘯的拳罡氣機聲響,刀光幻影頓然一空,隻見青袍文士手中的殺豬刀停在智光拳頭的三寸之處,卻是砍之不進,僵持有三息之數,三人同時輕喊一聲,智苦與智光同退半步之中,青袍文士向後疾退兩丈餘。


    但見他身形剛一落定,身中的殺豬刀頓然騰空而起,從半空中向智光當頭劈下,同時以迅雷不及之勢舉掌向智光迎胸擊去。


    本欲將手從智光身背收回的智苦,無奈之下,又是催動氣機相助智光,同時引出元神靈識,使招攻向半空中劈下的殺豬刀。


    這彎道之處山頭是為陡峭的岩壁,就在智光一拳迎出之時,電光火石間,青袍文士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將身形向右一縱,待到兩丈高的時候,青袍文士右腳一蹬山壁,半空中舉掌向智苦擊下。


    智苦一收右手,側身揮拳斜擊相迎,一聲悶響中,青袍文士身形騰空而起三丈,在空中略顯一滯,又以飛鷹撲食之勢向身在三丈外的林婉真落去。


    但有所感的智苦身疾掠相阻,此時與他元神拳罡在半空中相鬥的殺豬刀突然回旋,向智苦頭上疾襲而下,就在智苦身形為之一滯之時,青袍文士已是抓著林婉真手臂後退,與其同時,一聲“咣當”聲響,殺豬刀落在智苦身後的地上。


    智苦頓住身形,神情一凜,合什言道:“居士好身手,好謀略,老僧自愧不如。”


    “嗬嗬,若非秀才舍了殺豬刀,恐怕丹神也躲不過和尚的‘漏盡通’大法,承讓、承讓。”


    原來青袍文士但恐智苦阻住自己救下林婉真,將相鬥中攜帶殺豬刀的丹神驟然收回,而無有神識攜帶的殺豬刀,在半空中被智苦的元神拳罡擊中,反是向智苦自己頭上擊去。


    智苦未料到青袍文士會有此謀略,使自己的元神拳罡將殺豬刀震開擊向自己,就在他心神為之一震之時,身形也就一滯,而青袍文士電光火石間便將林婉真帶出五丈外。


    望著青袍文士片刻,智苦合什作禮道:“居士神人,老僧佩服,他日有緣再行請教。”


    言罷轉身望著一臉狐疑的智光,點了點頭,示意一同離去,當拐過彎道行進山路百餘丈後,二人放慢腳步,智光言道:“師兄何以要示弱退走?”


    “此人身手不弱於我,倘若師弟你金身元神未曾受困,倒是可以與他一鬥,此下合力縱使能將他傷了,但你我定也難全身而退。”


    智光道了一聲罪過,接著言道:“師兄可是看出他的出處?”


    “想是為道門中人……他不願告知身份來曆也好,免得與道家結了怨緣。”


    “那師兄可是從那女居士身上讀取到線索?”


    “不曾。”智苦搖頭苦笑,“想是那人看岀我的心思,當我用‘悟命通’循入那女居士神識,正待將心念所問之事傳入與她,那人便出手攻擊與你……”


    原來智苦扣住林婉真脈門之時,用‘漏盡通’大法遮住‘宿命通’功法氣機,潛入林婉真神識,將自己心中想要打聽之事的意念傳入之時,卻被青袍文士打斷。


    “一瞬間隻是在她的魂識感應到一張年輕麵容……倒是與那洛居士有七分相似。”


    “那會不會是……護道人?”智光遲疑道。


    “曆代佛難應劫之時,入世的護道人皆已有元嬰修為,此下當也不會例外,那年輕人想是她心中傾慕之人罷了。”


    “從冷刀穆道承到那傷你之人,還有荊南出現的道人,與方才那人……皆是不世高手,消劫之途將是大為不易。”


    智苦言語一頓,沉吟片刻,又道:“中土之中修有‘天雷音’功法唯明無一人,要他助你解去拳劫萬無可能,我想與師弟同去天竺一行,尋求會‘天雷音’功法之人助你破去拳劫……若有機緣尋到,當想法將‘天雷音’大法學下,日後與人對仗,也可放開手腳。”


    智光聞言臉色大喜,“謹遵師兄法旨。”


    ******


    興王府,自南漢立國為都後,仿大唐長安城擴建,東城、北城官員宅邸及軍衛營兵居所,西城與南城是為民宅與街市之所。


    與中原及江南等朝國不同,興王府的鬧市與坊間卻是相連而建,無有分開,各大街道鋪麵林立,萬商雲集,寶貨充盈,南城更是設有番坊,以便番人交易。


    五月初二未時三刻,毗臨城中西湖一處東西相向的街道中,由北向南行走著三個人,中間是一位身著白袍俊秀英朗的青年,身側左右各隨行著一位頭飾帷帽女子裝扮之人。


    三人時不時的抬頭望著街市兩側鋪麵的招牌,當行到街市南端路口‘四海客棧’時,三人停下腳步,右側的一位女子低聲言道:“師弟四海客棧嗎?”


    “嗯。”白袍青年點了點頭,旋即三人踏步入了客棧鋪堂,店內有兩個夥計正收拾堂上桌麵,其中一位放下手中活路迎了上來,躬身言道:“客官是落腳休息還是……?”


    “請問掌櫃可在?”


    想時午後休息時間,櫃台內並無有掌櫃坐守,那夥計打量了三人一下,疑道:“貴客是?”


    “有人托我與貴掌櫃捎信,麻煩店家轉告一下。”


    “那客官請稍等,小的馬上去通報掌櫃。”


    店夥計躬身作禮,旋即轉身入了後院,不一會兒,便引著一位年近五旬的漢子出來,那漢子行到白袍青年身前,行禮道:“白勝祖見過三位客官,不知三位貴官是……”


    “有勞白掌櫃將此物呈與林管事……”白袍青年也不回禮,直接將手中巴掌大的一道錦囊遞了過去。


    那白掌櫃聞言臉色立變,馬上側身作請,“三位貴客且先去房間暫作休息,白某馬上去通告管事。”


    白袍青年點了點頭,與二位女子隨著白掌櫃的引領,上了客棧二樓天字號房間,白掌櫃待一招呼三人落座,馬上告退離去。


    過有半柱香時光,一位身著雲蘭色綢袍、年有四十來歲的精壯漢子,與白掌櫃一前一後進入房間,那漢子望了一眼白袍青年,臉顯喜色,躬身行禮道:“林有德見過少閣主。”


    “白勝祖參見少閣主,望少閣主恕罪……”


    “二位不必多禮。”白袍青年笑了一笑,望向白掌櫃:“掌櫃依規矩行事,焉可言罪?”


    林有德取出懷中的錦囊呈與白袍青年,“屬下五年前曾隨秦長老去閣中述職,可惜少閣主還在書院修習無緣得見,今日來興王府,卻是讓屬下驚喜萬分。”


    “我與師姐師妹此番前來,恐要與林管事添麻煩了。”白袍青年言語一頓,指著房廳圓桌邊上的圓墩道:“二位先坐下再敘……”


    林、白二人互視一眼,齊聲道:“遵命。”


    原來這白袍青年正是洛逍遙,那兩位女子自然是蕭慕雲與許聞香。


    當洛、蕭二人到了雲州拜祭蕭雁北亡靈之後,便是依當日在莫忘島商議的對策,言說要去太白書院去看望楚南風等人,同時邀請武望博一同去南漢尋卓青蓮報仇,且勸穆道承一道同行前去太白書院。


    穆道承本心有所疑,但見二人賴在明月山莊兩天勸說,便是打消了疑慮,反道氣機有了損耗不易遠行耽誤時日,就在山莊閉關就可,竟自催趕二人前去太白書院。


    洛、蕭二人自是暗中稱懷,與穆道承告辭之後馬不停蹄趕到了莫忘島。而許聞香聞聽就隻有洛、蕭二人一起南下,唯恐又有閃失,自是不願,便是借口等林婉真到來一同前去。


    二人來到莫忘島才四月廿九,心中急於南下報仇,連去幽州探望蕭思溫都未成行,當得知林婉真初十才會來島,自是不願在島上閑等十天八天。


    洛逍遙便拿出通寶閣令牌,說是可以調動南漢各地閣中高手相助,才說服許聞香一同南下興王府,而他所持的‘閣’字令牌,是為他少閣主身份專用。


    在洛逍遙出山回到靈秀村後,方元便傳令告知各個分閣管事及長老級別人物,所以當洛逍遙將裝有令牌的錦囊讓白掌櫃傳與林有德,立馬就知道是洛逍遙來了客棧中。


    待林、白二人入座後,洛逍遙便是問道:“通寶閣解散之後,不知管事在外麵的人脈關係如何?”


    “不知少閣主要打聽何事?”林有德道。


    “我想打聽一個人,此人原來是韶州別駕,是個女子,名喚卓青蓮。”


    “原韶州別駕?卓青蓮……”林有德略一沉吟,言道:“隻要有來處,有名有姓,屬下自會打聽的到,不過此女子與少閣主是友是敵?”


    “仇敵,非殺不可之人,管事打聽之時切要小心。”


    但見洛逍遙一臉殺氣,林有德眼中精光一閃,點了點頭道:“少閣主放心,屬下當會注意行事。那少閣主請先移步前去別院落腳……”


    洛逍遙搖了搖頭,“我三人對城中地形未為熟悉,此下時間尚早,你且尋個熟悉官貴府宅所在街道的箭衛,為我引路走走,晚上再去不遲。”


    諸多官員府宅門頭都會懸有身份牌匾,洛逍遙雖知卓青蓮詭計多端,但想她若在朝為官,應是會在宅院掛上自身姓氏的匾牌,便是想到官員府宅之處查探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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