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連城一怔,壓住心頭怒意,“此事是沈某屬下有錯在先,閣下若認為沈某處事不公,大可見官處理……”


    “好、好,打不過就想講理,講理不成就想用官家壓人……嘿嘿,若我不應呢?”


    “那閣下又待如何?”


    “將我家阿黃厚葬,行凶之人披麻帶孝叩拜,你們也要執禮作躬。”


    “哈哈……”沈連城怒極反笑,“看來閣下是要仗著通天的武學不講理囉?”


    “平生沒仗過,今日對你們這些仗勢欺人之徒,秀才我就仗一仗又如何?”


    沈連城此下已知事難善了,側首瞄了一眼身邊的顧言春等人,緩聲道:“替我掠陣,防範他的丹神。”


    他心知殺豬秀才是元嬰修為,自也不敢托大,但想顧言春、雷焦等人未受重傷,可以側應防範殺豬秀才的胎丹神識,便是岀言吩咐。


    “嘿嘿,不若你們一起上好了……”


    聽得殺豬秀才狂傲的言語,沈連城並未動怒,一臉凝重的盯著他數息,倏忽而動,刹時間劍光幻起,劍氣凜人中,殺豬秀才身子一退,避開沈連城的一劍疾襲。


    沈連城旋即變招而上,但見殺豬秀才隨著他快若疾電的攻勢,身形忽左忽右挪閃,卻也不作反擊。


    楚南風暗自一歎,輕輕捏了捏握在右掌中馬希蘭的玉手,言道:“我當如何處之?”


    以楚南風的修為,自是斷出沈連城等人絕非殺豬秀才的對手。對於沈連城的為人,楚南風並不了解,但從他手下兵衛在街市上策馬橫衝直撞行為來看,心猜他非行善之輩,對於殺豬秀才出手懲戒也是持讚成態度。


    但洛逍遙在刺殺遼使之時,受他暗中相助才得以脫身,楚南風知恩圖報之人,若是眼下殺豬秀才對沈連城不利,自也不願坐視不理,心有矛盾之下,才出口相詢馬希蘭。


    馬希蘭智慧之人,在顧言春危險之時,楚南風不為所動,而沈連城出手之後,便生為難言語,立馬猜出他的心思,聞言一愕之下,旋即又是一歎,“顧言春、沈連城欺壓百姓,受人懲戒,若生不測是為咎有自取,計先生恩怨分明,想必他也不會怪罪夫君坐視不理,但沈連城畢竟有恩於逍遙……唉,且是助他一回,算是還了他的人情。”


    見楚南風默默點頭,馬希蘭目光轉向打鬥場中,但見殺豬秀才依是未作反擊,卻是心感奇怪,不由得問道:“他是想摸清沈連城的招數?”


    楚南風搖了搖頭,“他對這六壬劍法是為熟悉……沈連城先一招招式將盡,他已知下一招攻勢所在,而先退到空位,雖未出手反擊,此下倒像是他在逼沈連城變招防護。”


    以馬希蘭的修為眼力,在沈連城、殺豬秀才快若閃電般的遊鬥中,隻是能看到殺豬秀才未作反擊,卻是瞧不出其中厲害所在,聞言更是奇怪,“那他又何以如此浪費時間?難道是……有所顧忌。”


    但想到殺豬秀才方才差點置顧言春於死地,馬希蘭將本欲說殺豬秀才顧忌‘怒劍’向嘯天的言語改成‘有所顧忌’。


    “他如此身手,隱在這村野之中,路見不平,卻又拔刀相助,顯出修為……行事作風卻是難以讓人猜測。”


    聽得楚南風所言,馬希蘭望了一眼已是躲進對麵米鋪之中,被殺豬秀才救下的小孩,點了點頭,“沈連城有意息事寧人,未傷及人命的情況下……他算是得理不饒人,此下明明可以製勝,卻又不出手,當是令人費解。”


    言語中,但聽場中沈連城暴喊一聲,劍氣徒然大漲,‘嘶、嘶’可聞之際,劍尖觸及殺豬秀才身遭兩尺之距,卻又是‘嗡嗡’作響,竟似像被人用手指彈動一般。


    兩招過後,隻聽殺豬秀才一聲輕笑,身形倏忽一頓,卻是探手切入劍式之中,右手指一彈,沈連城但覺劍尖一道氣機湧來,從劍身傳向右臂襲來,竟是將他自身氣機吞蝕一般,從手腕起奔湧而上,手中長劍已是握之不住,心頭大駭,忙是撤手暴退。


    “咣當”一聲聲響,長劍落下地上。站在路口正中的殺豬秀才,望向退到兩丈之外背向楚南風的沈連城,“嘿嘿,這十八招六壬劍法,你倒是施展的有模有樣,看來‘太始心經’你也悟得五成妙諦了……不錯、不錯。”


    若是楚南風未踏入元嬰境,沈連城的招勢氣機看來是為趨近圓滿,而以此下的眼力,卻是瞧出他將‘太始心經’修了有八成之勢。


    須知同一個人的武學氣機,在不同修為境界的人眼光看來,其達到的層次評價各自不同,自是修為愈高之人,看的愈真。但聽殺豬秀才如此作言,楚南風心中暗自一凜,便是猜到他的修為至少高出自己半籌。


    “你身在軍旅居於高位,能有如此修為,看來也非是聲色犬馬之徒……再給你一個機會,秀才我剛剛所言的厚葬阿黃之事,你若答應,此事便到此為止。”


    尋常之人修到抱丹大成,須得靜心潛修數十年,‘太始心經’雖是大成武學,沈連城若是醉心酒色自也無法達到此下境界。但聽殺豬秀才言下之意,有以此來判斷沈連城並非大惡之人的意思,楚南風夫婦不禁相視苦笑。


    “閣下武學是為通天之能,但也非是可以隨意拿捏沈某……你想不殺人而誅心,壞了我等心境,嘿嘿,大可不必費這心思。”


    沈連城在與殺豬秀才鬥了十招之時,已是知道自己隨時都會為他所敗,見他待自己將威力最為厲害的最後三招使岀,方才出手反擊,是有讓自己輸得心服口服之意。


    而所謂士可殺不可辱,以沈連城的武學修為及身份地位,受人尊敬日久,卻是不會因顧全性命與人低聲下氣,何況是與一條狗去披麻帶孝。


    “嗬嗬,秀才的雕蟲小技倒是可行,陽謀大計卻是被你看破。給我阿黃披麻帶孝你覺得會壞心境,那秀才就殺猴給雞看了……”


    楚南風夫婦此下方知他待沈連城使出最後一招才出手的心思,聽得他言語反倒著說法,馬希蘭又是搖頭苦笑。


    就在殺豬秀才言到最後一字之時,楚南風心念一動,鬆開握住馬希蘭的右手,背上的‘青魚劍’脫鞘而起,半空中疾射而去,隻聽“當”的一聲,一柄長劍被青魚劍擊偏,堪堪從閃身右避的沈連城左肩劃過,帶著餘勢卻是向楚南風疾射而來。


    原來當殺豬秀才言到‘了’字之時,掉落在地上的佩劍憑空而起,襲向沈連城。楚南風早已聽出他話意有出手之心,便是喚出胎丹神識,電光火石間使劍相擋。


    沈連城與殺豬秀才遊鬥之中,身形位置自是有所轉變,在被逼退之後,卻是背向楚南風,當他心感不妙之時,襲擊而來的長劍已至身前一尺之處,若非楚南風有備再先,使青魚劍震偏長劍,縱使他向右疾閃,長劍必也會刺中他的左肩。


    而楚南風心知殺豬秀才修為了得,未使青魚劍由上而下相擊,自是恐其直襲的餘勢仍會傷了沈連城,便使招斜擊長劍。待見餘勢不減的長劍向自己疾射而來,反手將馬希蘭輕攬身後,同時左掌拍出,那長劍劍尖離他掌心三寸之處,停滯不前,“嗡嗡”作響數息,“咣當”一聲,便是掉落地上。


    在沈連城驚疑的目光中,隻聽殺豬秀才揚聲笑道:“站在秀才家的肉鋪前,秀才我還以為是貴客買肉來了,卻未料是來砸場子的,哈哈……好、好。”


    “這二人是誰呀?怎麽會出手相助那些官兵……”


    “噓,小聲點,莫讓人家聽得不痛快,一劍飛來把你切了……”


    此時街道上觀看的眾人竊竊私語起來,但見馬希蘭微笑著側首望來,言語之人俱皆將頭縮回了鋪內。馬希蘭心感好笑之際,隻聽收回青魚劍的楚南風低聲言道:“希蘭,你就在這裏相候。”


    話音一落,馬希蘭便覺腰間一鬆,楚南風已是舉步向十字路口行去。


    “在下楚南風,見過李先生。”他看到肉鋪招牌是為‘李記肉鋪’,便知殺豬秀才姓氏,自是執禮以先生見稱。


    “先生倒是不敢當。”李秀才也不還禮,言語一頓,左手拇指一動,“嘟”一聲響,酒葫蘆塞子彈跳而開,便見他仰首喝了一口,‘嘖’了一聲,望著楚南風,又道:“你是想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了,嘿嘿,這世道倒真得是反的。”


    楚南風已是知他喜歡將話倒著說,言下之意想來是說自己助紂為虐,聞言微微一笑,“當世雖聲教不一,善惡也是可分。楚某亦知官兵驕橫無狀,實應懲戒,萬幸李先生神人,使禍事消去,此下……”


    未待他將話講完,李秀才接言道:“此下無有人命發生,還望李先生講理……楚先生是這個意思吧?”


    楚南風尷尬一笑,“先生神思敏捷,令人佩服。但言‘講理’二字,楚某不敢論及。國有律法為準繩,江湖亦有行事規矩……”


    “秀才殺豬為業,隻知賣完豬肉,喝上一口美酒,什麽朝堂律法、江湖規矩又與我何幹?”李秀才輕笑一聲,頓了一下,又道:“不過,看楚先生的穿著舉止,應是學識淵博之士,秀才我倒是想聽上一聽……”


    此時但聽站在林中驛道路口的雷焦‘哼’了一聲,“欺軟怕硬之徒。”


    雷焦從楚南風馭劍使招,已是知道他是元嬰之境,此下出手相助沈連城,隻道是為自己人,想著李秀才剛剛言稱,可以仗著武學修為,不講道理教訓自身一眾人等,而此下與楚南風卻是講起規矩,心有所恃之下,便是岀言譏諷。


    “秀才我就欺軟怕硬,你待如何……”言語之中,李秀才身形一閃,夾著一聲驚叫聲,又見一道身影騰空而起,掉向路道北麵的田地之中。


    站在林道路口岀言譏笑的雷焦,瞬息間已是被李秀才扔到五丈之外,眾官兵相顧駭然,紛紛倒退進入林間驛道。


    回到原位的李秀才,瞄了一眼從他身側疾掠而過,去往沈連城身邊的顧言春,嘿嘿一笑,望著楚南風道:“無知之徒,擾人心神,秀才我把他扔了,楚先生可以講了……”


    但觀這李秀才豪放不羈之性,猶勝過穆道承,楚南風心頭暗自一笑,“楚某未曾奉事朝堂,也非算是江湖之人,不敢大言律法、規矩,隻知事有衡量之度……”


    “哈哈……”李秀才又是一笑將話打斷,“原來楚先生講事喜歡借古喻今,娓娓道來……不若讓沈大人與他的屬下抬張桌子來此,再泡上香茶旁聽楚先生講理,秀才也好飲酒作陪。”


    楚南風身為書院師長,教導學子時長,與人交談自是循循漸進,但聽李秀才有嫌自己婆媽之意,一時苦笑,“楚某短見淺識,但恐乍言唐突……”


    “說文論道,必是要借古論今,律法、規矩亦要借鑒先例,尋常之人講理更須有根有據,李先生高才,想是我夫君不如……”此時一道輕脆的女子聲音響起。


    但見楚南風受李秀才言語譏諷,馬希蘭便是踏步而來,“我夫君是循禮之人,若是李先生有此雅興,搬張案幾在此一擺,品茶論酒,慢慢講理也無不可。”


    李秀才臉顯詫異,旋而一笑,“楚夫人方是高見,秀才我剛剛多喝兩口,忘了沈大人他們是官兵,失禮了、失禮了……”


    有謂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李秀才拐個彎又是譏諷沈連城一眾驕橫跋扈。


    已是來到楚南風身側站定的馬希蘭淺淺一笑,“倘若那小孩有失,按律法來斷,那騎馬兵士也罪不當死,或論江湖人物行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之下,也未必定要置那兵士死地。”


    “而有幸李先生出手,此下小孩平安無事,我夫君之意是為人命關天,若沈大人一眾與李先生無有仇恨瓜葛,李先生何必為了阿黃要置人死地。”


    “楚夫人講禮之人,不願直接道稱阿黃是牲畜、是狗,秀才我倒是感激了……”李秀才言語一頓,突是抬頭望著天空片刻,旋而目光投向楚南風夫婦,“楚夫人道理中所謂人命關天,想是要教秀才明白,雖說萬物有靈,但人畜終是有別……是不是?”


    此下未待馬希蘭作答,楚南風應道:“楚某與內子正是此意,即如先生所理解人畜有別……”


    “那依楚先生意思,是如何處理此事?”


    “雖說小孩無事,但也受驚嚇,可使沈大人與家屬道歉,與上些許銀兩慰問。殺了阿黃的兵士可斷去他的行凶之手,以示懲戒,再讓他花錢將阿黃安葬。”


    “就這樣啦?”靜靜地聽完楚南風所言後,李秀才笑了一笑,“我觀賢伉儷心心相護,想是知曉情之所鍾的念思所在,姑且不論阿黃與我形影不離有十年之長,就憑它是我傾心之人所送……我將行凶之人殺了也不為過。”


    夫婦二人心頭一震,想著自己二人分離十七年,每天望著易換而佩的‘青魚’、‘藍蛟’寶劍,也是可以慰藉思念之苦,但想若使這寶劍被人所搶,定是會與人拚命。


    此下方知默默無聞的李秀才何以突然間顯露身手,且得理不饒人,是因為他心愛之人所送的阿黃死去,觸動到了逆鱗所在。


    “敢問楚先生,這個算不算得上是仇恨?”


    楚南風聞言一怔,心中暗歎一聲,言道:“有謂士可殺不可辱,何況與牲畜披麻帶孝,有失天道靈序,望李先生三思……”


    “好個士可殺不可辱,李觀書今日就依楚先生所言……”


    楚南風此下與李觀書相隔一丈,在聽到他自報大名之時,已是感應到他的胎丹神識躍出天關,心念一動,自身的丹神也是躍然而出,當李觀書話到‘所言’兩字之時,他的胎丹已經攻向退到三丈之外的沈連城。


    若是兩年前,楚南風的丹神隻能在三丈之內使招,但他此下已近元嬰小成圓滿,卻是可以在五丈範圍內攻敵,但知李觀書身手了得,心恐沈連城相避不及,喚出青魚劍相阻李觀書丹神之時,口中亦是喊道:“退岀五丈外……”


    他此言是為吩咐馬希蘭後退,眾人聞言也是紛紛後撤。此時青魚劍在三丈之處街道鋪麵前半空中直刺橫斬,卻是把那些觀看的小販村民看了目瞪口呆,竟有幾人跪拜在地,對著憑空騰飛的青魚劍磕頭起來,口中念念有詞。


    五息過後,楚南風胎丹神識但感李觀書的丹神氣機收回,便也喚回了青魚劍。


    “哈哈……今日倒是有幸,能同時領教‘五太心經’兩門功法。”李觀書望向楚南風,“即然敢出手相阻秀才快意人生,想必是有所仰仗。好、好,若是能勝過秀才的殺豬刀法,那此事就依楚先生說的算。”


    楚南風從胎丹神識的感知之中,卻是看不出李觀書攻向沈連城的氣機、招式的來曆,被他一言道出自己的功法所在,心中不由得一凜,但知此下一戰無法避免,聞言便道:“那就請李先生指教了。’


    李觀書微微一笑,也不作答,將酒葫蘆往左腰側一掛,接著緩緩拔出別在右側腰帶上的一把殺豬刀。


    隻見那殺豬刀長七寸,寬三寸餘,刀身青黑油亮,一道有近寸寬的白色鋒刃,帶著弧度從前端而下,使刀頭呈有彎尖之狀。


    “這把刀跟著秀才十五年,殺了一千八百六十六頭豬……”李觀書目光掃過刀身,微微一笑,“今日就讓楚先生用寶劍消去它的罪孽。”


    “不敢,還請李先生賜教……”


    “嗬嗬,打鬥也須這麽講禮嗎?好,那秀才就吟詩一首與楚先生聽聽……”


    李觀書言語一頓,身形向後退了半步,驟然而動,同時口中吟道:“皇居帝裏崤函穀……”


    離有兩丈之距的楚南風,頓覺身前白光幻起,刀影竟如大雪紛飛,隨著氣機若狂風暴吹驟襲而來,即使他動用‘他心通’神通,卻也無法感應到這一刀砍來何處,電光火石間,一招‘玉盤千毫’使出,同時引身疾退丈餘。


    刀劍未曾交實,“嘶”了一聲,氣機卻是相撞,如同布條撕裂般發出一道長響。


    “鶉野龍山侯甸服……”身形略有一頓的李觀書,隨著吟詩聲又是欺身而上,楚南風但覺一道刀氣如波浪向腰間湧來,便是一招‘長影暗雪’劈下,隻見李觀書身形一閃,“五緯連影集星躔……”聲中,一劍劈空的楚南風又覺左側刀意襲麵而來,忙是變招‘霧繞華光’相護,同時身形向右疾退。


    李觀書出手三招,雖說楚南風能從氣機感應到其攻勢範圍所向,卻也無法確定其刀身所在,以至於青魚劍都未能與殺豬刀交實。


    但想他的速度變化之快,是為生平僅見,兩丈外站定的楚南風,望著未作追擊的李觀書,心頭大凜之下,鬥意反是生起。


    雖說李觀書速度奇快,有‘唯快不破’之能,楚南風但想若任由他先動手,自己反是更為被動,心念一生,便是一招‘秋水悲心’疾使而出,直襲李觀書胸口。


    李觀書不退反進,“八水分流橫地軸”聲中,一道刀意頓然如潮水奔湧,迎向楚南風劍氣,‘嘶、嘶”撕裂聲中,又聽“當”的一聲脆響,二人身形在兵刃相交時,一觸即分,複是回到各自原先的位置。


    “嗬嗬,”李觀書輕笑一聲,“原來楚先生也會‘太始心經’,不錯,不錯,比沈大人用起來可是威力多了。”


    原來楚南風心知他速度奇快的厲害,便是用上了‘粘’字心法,當劍氣與李觀書刀意相交之時,使他相攻而來的速度一滯,一瞬間中才看到襲來的刀身。


    楚南風本意是為窺探李觀書刀身所在,招勢自未用盡,刹那間劍尖一轉,青魚劍抵上刀身,二人氣機在兵刃相撞之下,頓然使自身身形反震分開。


    當世中自是有人身懷數門‘五太心經’功法,但聽李觀書所言,六丈處的沈連城卻是猜出楚南風的‘粘’字訣,應是來自於計經海。但想自己與李觀書連鬥十八招,也使出‘粘’字訣,卻是未能拖住李觀書絲毫變化的速度,便又是暗呼慚愧。


    正如沈連城所料,在計經海指點洛逍遙修習‘太始心經’之時,楚南風對‘粘、蕩’兩字訣大感其妙,便也用心記下,時下與李觀書作仗,卻也發揮了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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