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門之義?為娘從光祿大夫江大人隻身前來入仕來看,倒是未必……”


    趙匡義道:“孩兒在藥王穀時,聽嚴秋師兄講過,書院立院開始就有了規矩,學子倘若入仕朝堂不準道出自身師門出處……”


    “哦?”趙杜氏稍是一愣,“這倒未聽你言及……這是何原因?”


    “聽說像是恐書院有了名聲,各個朝堂會傾力拉攏,而書院學子本身就來自五湖四海,恐他們日後會為自己所在國邦自相殘殺。”


    “嚴師兄又說,若非書院長輩因……因聖上賢明,也不會讓江先生前來相助,而聖上登基後,書院長輩對弟子入仕中原朝堂有支持的意思……”


    “如此看來……”趙杜氏沉吟道:“這書院長輩有心懷天下百姓安生的抱負,若當今聖上有失仁德卻也不會讓書院弟子相助於他……但若如此,倒是大有好處。”


    趙匡胤兄弟二人一時疑惑,又聽趙杜氏言道:“他們此等胸懷必是會大局為重……即使當今聖上有失,繼統之人隻要能造福於民,他們亦會鼎力相助。


    從青青在巴公原救駕一事來看,若說賜以財物或是一官半職倒是說得過去,但以軍功見封一個尋常出身之人為郡主……當今聖上意圖不淺呀。”


    “母親是說……”趙匡胤似有所悟。


    “聖上此舉是有多種用意,青青的兄長是書院弟子,對她恩賜,一來,可澤及他兄長等人,也可以說是間接報答書院的相助之情。而書院學子又來自各個朝邦,此舉亦可激勵眾學子來為中原朝堂效力。


    唉,可惜爾等未去書院求學受教……但聽廷宜所言,為娘猜想書院育人之心,必定是天下百姓為先,天下太平為念,那些剛出山的學子必然是一番熱血,懷有家國天下的情懷……”


    趙杜氏言語一頓,端起書案上的參茶茗了一口,緩緩言道:“你兄弟二人日後要多與他們親近,特別是元朗,你此下為殿前指揮使,是為他們的上司、前輩,先與他們講家國大義,再慢慢潛移默化……讓他們明白入仕朝堂錢權的重要性。


    倘若你引導得當,這些學子日後必會有人因榮華富貴而為你所用,他們涉世未深……先可與之平交,再暗中使人打壓,而後出麵施以相助,他們定當感恩於心,意氣使然之下,屆時‘忠’字見輕,‘義’字就見重了,所謂士為知己者死……此中道理你二人當要明白,記在心中。”


    趙匡胤與趙匡義互視一眼,齊聲點頭應道:“母親所教,孩兒謹記在心。”


    趙杜氏大為欣慰的點了點頭,“聽聞書院楚先去的姐夫也是奉事朝中……”


    “正是。”趙匡胤應該道:“諫議大夫程正程大人便是。”


    “嗯。聽說他有個千金待嫁閨中,貌美溫柔……即是楚先生甥女,想必也是知書達理,賢良淑德……”趙杜氏微微一笑,“平章事、門下侍郎範質範大人的二公子年少有為,也未婚娶,此二人倒是良配,為娘今日做次媒家,與他們牽個百年好合……”


    “這如何使得?範宰輔對聖上大是忠心,而楚先生雖卸了山長之務,但其在學子心中是為神明,倘若他日應事……範宰輔必會反對,屆時……”


    趙匡義與嚴秋、宮少文同在藥王穀學醫,對於書院的內情也知曉一二,但知楚南風在眾學子心中的威望。心想他日若郭榮有失,對郭榮忠心耿耿的範質必是擁護他子嗣為帝,而趙杜氏將楚南風甥女做媒許配與他,無形中又是給範質增加的勢力,對於趙杜氏的安排卻是大為驚疑。


    “為娘不知日後的變數會是如何……但以高僧從未言及舉兵造反一說,猜想其中機緣必是權謀為上……故才敢行此策略。


    範大人之忠隻是一家一姓而己……對以天下太平為念的楚先生來說還是見小了。倘使他日有機緣造成騎虎難下之勢,範大人的立場反會因楚先生顧全大局之心所改變……或是說不得不改變。”


    趙匡胤兄弟二人聞言麵麵相覷,又似有所悟般,相互點了點頭。


    “不僅如此,中書侍郎王溥的女兒……為娘也想將他做媒牽與江大人的公子,”


    “啊?!”趙匡胤、趙匡義複是驚訝。


    “嗬嗬,相輔相成之勢,用之得當,也可使之相互牽製。而他日事成,朝中的文臣武將,亦也是新朝之臣子,為娘此下與媒之情,他日卻為恩典了……


    元朗你此下但記謙恭,殺敵但爭人前,功勞應讓與他人……聖人不爭,神人無功,其中之理淺薄釋之,當是以退為進。


    此下得此機緣,已非行臣子之道,當懷潛龍之誌,你二人但有使百姓安生之願,天下太平之念,自當問心無愧行之、圖之。”


    趙杜氏最後一段話,聲音低沉,卻也激昂,趙匡胤與趙匡義起身下拜,齊道:“孩兒謹記母親教誨。”


    “起來吧。”


    待二人回身落座,趙杜氏望向趙匡胤,“元朗大慧之人,為娘但知我兒必會理解為娘的苦心……方才去而複返,想是有所悟通,可否見告為娘。”


    她讓趙匡胤退去休息之時,告知智光隱在府中,實有勸他以家人性命為重,答應入緣智苦偷天換日之舉,見趙匡胤默然點頭而退,心猜他大為委屈。


    她知趙匡胤至孝之人,故意留在書房,造成寢食難安之勢,迫使趙匡胤心思有所煎熬,以期他能回心轉意。


    當趙匡胤返回書房,她自也看出趙匡胤轉變心意了,便將自己的看法、布局言出。此下觀趙匡胤心甘情願之願,卻是問起他返回書房的原因。


    趙匡胤略一遲疑,應道:“孩兒本是不信佛劫之說……突想前巴公原大捷之後,聖上震怒於寺廟僧尼之行止……”


    “哦!?何以如此?”趙杜氏詫異道:“你倒從未與為娘言及,說來聽聽……”


    趙匡胤便將當時在營帳之中郭榮與方常勝對話之事言岀。


    “高僧有言三年佛劫起應,果是如此。”杜杜氏臉顯敬畏之色,沉言片刻,又道:“你二人此後行事須多多留意了……變數應期難料,當著力謀備應對力量。”


    “哦……元朗,你可知馮元老在世之時,協助他督造太祖皇帝寢陵……除司天監官員之外,主要輔助官員還有何人?或是宮中侍衛有何人參與?”


    趙匡胤一時疑惑,“母親的意思?”


    趙杜氏未與作答,依是問道:“那時你為神虎營指揮使,聖上若暗中遣宮中侍衛相助馮元老,想必你是知道,你且仔細想想……”


    趙匡胤皺眉思索良久,搖了搖頭,“孩兒但記那時,聖上並無有讓宮中禁衛協助……神虎營是聖上最為信任之親兵侍從,若是暗中有令,必要以神虎營侍衛為先……”


    “嗯,元朗所言有理。”趙杜氏點了點頭,便將智苦相疑有衣冠塚之事言出,又道:“想是高僧他所料不差,暗中有高人指點先帝或當今聖上,此事當是極其隱秘……”


    頓言片刻,沉吟道:“舉重若輕……定是如此,大凡智者行事,愈是重要之事,反愈發淡然處之,聖上想是讓馮元老自行處之,隻吩咐他不要讓外人知曉……”


    趙匡胤接言道:“而馮元老處事謹慎,聖上雖未刻意著重強調,忠君之密的心態使然之下,必是使自己的親信去辦。”


    “我兒所言有理。”趙杜氏點了點頭,“此下馮元老雖是過世,其子嗣猶奉事朝堂,你當尋機會與他們結交,從中探出究竟……”


    “是。”趙匡胤點頭應道。


    趙杜氏從袖中取岀裝有玉佩的錦盒,望向趙匡義,“此玉佩雖不知送與聖上的用意何在……但想應是對他日應事大有幫助,廷宜,此事就交與你去辦。”


    “讓孩兒去辦!?”趙匡義一時驚疑。


    “不錯,晚秋廿二之日乃當今聖上誕節,你可借高平郡主之手將此玉佩送與……”


    “這……高僧使此玉與聖上,決非是讓它放在錦盒之中藏起,但想應是讓聖上日常佩戴……”趙匡義疑道:“若孩兒所獻,縱使貴重萬般,聖上未必會放在眼裏……”


    “嗬嗬,你是有智慧。可你未明為娘之意。”趙杜氏輕聲一笑,“所謂‘借’,並非叫你轉借郡主之手獻上,而是讓你使此物成為郡主之物,使她自己奉與聖上。”


    “母親是讓孩兒將此物贈與青青……可她年紀雖小,卻是個明理之人,又重情重義,若是肯收下他人贈物,絕不會輕易將所受物件再行轉贈他人,若因聖上之故……或有可能,但萬一不舉,豈不是更無機會?”


    “你尚未細想為娘話意。”趙杜氏微微一笑,“城中‘李家珠玉’行鋪的掌櫃與管家親近,明日為娘使之將此玉佩寄售其中,你尋個時朝,帶青青郡主前去……不就可使此玉落入她的手中嗎?


    此玉溫潤如脂,豔而不俗,乃上等玉品,又是黃色……非天家之人不敢與佩,光憑此點,亦足以讓她動了心思,為娘亦會吩咐那李家掌櫃非郡主不賣,屆時你暗中亮明她的身份,適與砍價便可。”


    “孩兒明白。”趙匡義恭聲應道。


    趙杜氏點了點頭,將餘下參茶一飲而盡,言道:“元朗,兵權之要,當是此中關鍵所在,禁衛軍各司統領你當要用心結交……與之恩惠,急之所難,使之‘義’字當先,日後應見大用。


    廷宜你就在郡主身側……書院學子來奔投朝堂,必都會與她交往,你多認識結交,但凡有一絲機會,都要將他們舉薦到元朗帳下。


    若有主見者,設法孤立此等人物,將他隻身調到無有相熟之人的營帳中,擾其心誌,再慢慢誘之,圖之……”


    此時宅外傳來‘梆、梆’的打更聲響,卻已是四更天,趙杜氏站起身子,微微笑道:“夜已深了,元朗你還要早朝,為娘也累了,都去休息吧。”


    “是,母親。”兄弟二人應聲而起,隨著趙杜氏離開書房。


    ******


    孟冬,天氣微涼,辰時時分,山南東道襄州一處渡口岸邊,行有三人,正是洛逍遙、林婉真與莫不善。


    當他們一眾在江寧府脫險之後,便連夜護著尚佑的遺體趕回汴京開封。郭榮對尚佑甚為器重,未知他此行卻是身亡,聞訊之下傷感不已,竟是罷朝一天,著人將尚佑家人接到開封安頓厚待,下葬之日更是親自前往吊唁。


    安葬了尚佑之後,林婉真但想他是為了自己而去,悲痛難當之下,便是想回荊南靜心。而洛逍遙與尚佑不僅有師兄弟之情,二人更生有知交之誼,自也同林婉真一般心境,也想回房州靈秀村,便與莫不善三人一同南下。


    “洛公子,就此留步吧。”來到渡口前,莫不善頓住身形言道。


    洛逍遙望著隨風蕩漾的湖麵片刻,目光轉而投向神色憂傷的林婉真,“人死不能複生,師妹切勿生了心結……”


    自尚佑身亡至到襄州之中,洛逍遙心恐惹林婉真傷感,從未出言勸慰過她,此下作別在即,擔心之下,卻是岀言相慰。


    林婉真默默的點了點頭,明眸中卻是隱見淚花,沉言良久,方是幽幽的歎了一聲,“尚師兄救我而死,若說沒有心結,卻是不能,唉,身心兩非心自心……終是辜負了他的一份真情。”


    洛逍遙與折德守當初本想搓合她與尚佑結成良緣,從尚佑死後,已是無有這個念頭,此下但聽林婉真感傷之中卻是含有禪機一般的言語,一時便是疑惑不解。


    “倘若我平常勤於修習武學,當不至於連累尚師兄離去,此下追悔無用了……記得先生曾說我有破境跡象,此次回去荊南,若生了契機,想是要閉關數月,若是如此,恐怕年前不能去島上了……望師兄轉告先生與師父,以免他們擔心。”


    洛逍遙點了點頭,“武學之道,入境重在水到渠成,尤是歸真之後的境界,師妹但勿心急。”


    他心恐林婉真自責之下,會借用天寶地材的藥物相助入境,倘使如此,每一境界都難有圓滿之勢,屆時同境之下,氣機綿長卻是會輸人半籌一籌。


    林婉真自是明白他言下之意,點了點頭,“師兄放心,我自不去強求破境之功……蕭師姐未愈,尚師兄蒙難亦是令你傷痛,你亦是要多多保重。”


    洛逍遙點了點頭,望向莫不善,“見到高郡主,且代我與她問好……就說在下雜事纏身,不能前去拜訪,望她諒解。”


    “洛公子客氣,那日公子相助救下王爺之情,郡主日日牽掛在心,常說要探得公子府邸所在,前去相謝……今日公子托言問侯,想是會讓她大為歡喜。”


    洛逍遙但想起高保融逼婚之事,心頭便生苦笑,聞言搖了搖頭,“若說言謝,當謝出手相救的仙長……”


    “郡主聽聞其中事情,亦是慶幸萬分,但言若遇上公子,定是要打聽道長的仙居所在,莫某也是承道長大恩,心中亦是感念。


    前日忙於刺殺之事,未敢出言詢問公子,今日恰是分別……還望公子告知。”


    當日譚峭驚走智光之後,卻也是帶著洛逍遙離開,想是高若玉認為洛逍遙與譚峭相熟,才有此吩咐,洛逍遙心頭苦笑,“在下與那仙長亦是初遇,見我受傷……攜到一處山洞救治後,卻也是辭別而去,在下亦是不知仙長來曆。”


    莫不善但想自身受了重傷,那道人給了藥丸治療,而洛逍遙明顯隻是輕傷,自不必帶到什麽山洞救冶,心知洛逍遙有所隱瞞,卻也明言道破,“想是無緣之人,難使道長賜與機緣,他日公子若有緣遇上道長,望代王爺與莫某向他致謝。”


    洛逍遙自也聽出莫不善言中的話意,已是猜出自己言謊,便是笑道:“若使莫先生遇上,也要代在下相謝道長。”


    “洛公子不僅武學精進,語鋒也是愈發厲害了。”莫不善輕笑一聲,“公子的吩咐,莫某記下了,那就此別過,望公子多多保重。”


    言罷拱手作別,向十餘丈遠的渡口舟船行去,林婉真望了一眼莫不善離去的背影,歎了一聲,轉而對洛逍遙行禮道:“師兄保重。”猛一轉身,便是踏步行向渡船,身形鑽入艙內,也未再見她探頭相望。


    在她言出“師兄保重”之時,洛逍遙已然看見她珠淚悄然而下,猜她傷感之下生出孤寂心境,此下與自己作別,更為不舍而落淚。


    心頭一歎,亦有一股莫名的惆悵頓然而生,呆呆了站在岸邊望著湖麵,直到渡船離岸時,船上的莫不善高聲作別方是回神。


    ……


    洛逍遙回到靈秀村已過未時,洛寒水見他歸來大喜過望。關於尚佑之死,他已從方元口中得知,心知自己的兒子摯友不多,蕭慕雲又受了蠱毒,心恐他傷感過度,便讓洛明珠纏著洛逍遙到後山捕鳥,先使他寬心開懷。


    待用過晚膳後,方才招呼洛逍遙到廳堂言談,落座之後,洛寒水先是歎了一口氣,言道:“此次尚師侄遇難,是為父慮事不周……隻道沈連城、周童等人憑方主事與你們所去之人的身手可以對付,卻未料婉真姑娘直接參與事中,而你若非沈連城之故……唉,萬一有了閃失,為父一生便難以心安了。”


    當他得知洛逍遙參與刺殺一事,還特地前去莫忘島與楚南風商議。但想若由楚南風、穆道承岀手相助,動靜卻為太大,而他自身與翁牧皆與智苦交過手,但恐惹來智苦關注,不得已之下,才安排方元暗中相護。


    方元已是抱丹大成修為,行事又極為周到,但想合付、劉兩位長老之力,足以攔住周童、沈連城二人。


    而洛逍遙亦是抱丹小成身手,加上折德守、尚佑及朝堂上遣派的幾位神念境高手、十餘位歸真境弓箭手,應是可以對付南唐及契丹的一眾護衛,何況還有朱管事帶領的通寶閣箭衛,卻是未想到林婉真無法恢複身手,以致尚佑身死。


    洛逍遙心知若非方元出現拖住周童,即使沈連城有心相護,恐怕也會大折人馬,但見洛寒水臉有悸色,言含自責,頓時心生惶恐,忙道:“是孩兒有累父親操心了。”


    “此事是為變數難料,為父悔之無用,隻是恐你感傷。”洛寒水點了點頭,“這次去了莫忘島,聽你師父所言,慕雲姑娘因禍得福,倒是你師娘歸來後,唯一一件讓為父欣喜之事。


    關於與蕭家聯姻之事,為父已是作了準備,待慕雲痊愈之後,為父與你師父便會著手安排。”


    洛逍遙聞言心中狂喜,臉色卻是頓紅,“孩兒全憑父親作主。”


    “嗬嗬,”洛寒水輕笑一聲,頓了一下,沉吟道:“你此下作何打算?是在莊上,還是去往莫忘島……?”


    “孩兒此次若非沈連城暗中相助,恐也是大有危險……孩兒想趁慕雲師妹痊愈之前,參悟武學。”


    洛寒水聞言正中下懷,心下大喜,“那就在莊中如何?落下閑暇之時也可替為父照顧一下明珠,啊哈哈……”


    但聽洛寒水開懷大笑,洛逍遙想著自己少年心性,卻是不懂父親心中的快樂所在,但想從他康複至今近兩年時光,自己身在靈秀村卻是不足一月,聞言便是生出慚愧之心,忙行禮應道:“孩兒但聽父親安排。”


    ………


    時光飛逝,不知不覺卻是到了來年春天。清明節前三日已時,練完劍法的洛逍遙行去往廳上之時,卻是在中庭院井遇上許久未曾會麵的古橫山,心下一時驚喜,忙迎進廳內。


    與廳中品茶閑談的洛寒水、方元、翁牧見禮之後,古橫山從懷中掏出三張請柬,呈與洛寒水,“這是江先生讓屬下送來的請柬……”


    “哦?!莫不是有婚嫁喜慶……””洛寒水驚訝之下,伸手接過逐一而看後,便是哈哈大笑,“好,好,果是如此……連南風的甥女也喜結良緣,當是可賀呀!”


    “屬下不知楚先生在江南的落腳之處。”古橫山執禮道:“江先生說交於閣主您便是了……”


    原來洛寒水自尚佑死後,想起楚南風的建議,就將閣中的一些長老安置在開封別院,以便日後便宜行事,恰逢喜事,江秋白便讓古橫山將請柬送來靈秀村。


    “嗯,逍遙……”洛寒水將其中兩張請柬遞與洛逍遙,言道:“正好你節後要去莫忘島,就將這兩張喜柬帶與你師父。”


    程正與他不熟,程柔出閣嫁人,自是未下柬相邀洛寒水,這兩張喜柬皆是送與楚南風。


    “是。”洛逍遙忙起身接過。


    “哈哈……看來要將存著的百餘壇歸來醉,一並送去開封了。”洛寒水笑道:“隻有十餘日時光,方主事,你早做準備,待過了清明節,與我一同開封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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