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毒書生一聲慘叫。


    “不錯,計經海要殺你早就殺了,不會假我之手。”楚南風沉聲道:“楚某是因為與趙兄相熟,見他受製於你,才出手擒你……”


    毒書生一愣之中,又聽楚南風道:“那計經海卻在暗中阻止,但他怎會是楚某的對手,楚某隻是想讓你解去趙兄之毒便是。”


    但見毒書生瞄了一眼正屋,一臉驚疑,楚南風便知他猜出向素素被人帶走,心知絕不能讓他有了要脅的理由,便又接著言道:“隻因看在向前輩的身份,楚某才答應計經海,待你替趙兄解毒之後,便放你一條生路……至於殺與不殺,那是計經海之事。倘若你這狗賊再是費話,楚某就將你手腳跺下,想是隻要你不死……嘿嘿,那向前輩卻也怪我不得。”


    聽得楚南風軟硬兼有之言,毒書生心念急轉,但想以向嘯天的修為,放眼天下任誰都是會忌憚三分,而他與計經海絕然不敢殺自己,眼前這楚姓之人所言或是不虛。


    轉而一想,卻又想不通何以將自己點暈過去,而向素素又不知所蹤,但想她是自己的保命符,倘使這楚姓之人是與怒劍有仇,拿向素素要挾與他,自己豈不是危險至極,想到此處,便道:“金某技不如人,卻非是任人擺布,若是你敢傷我分毫,那金某就自斷心脈……嘿嘿,到時你的趙兄必死無疑,‘怒劍’也會尋你報仇,哈哈……”


    楚南風未料他如此奸詐,心頭大怒,右手一揮,點了他的啞穴,冷笑道:“倒看不出你這狗賊有此等血性,嘿嘿,你明知氣機被製,稱什麽自斷心脈?大言不慚充英雄……好,就當你是英雄,現在連咬舌自盡機會都沒有了。”


    言語一頓,望向趙永安,“趙兄你過來,將這狗賊四肢慢慢割了,割到他點頭為止。”


    趙永安一喜,示意葉姓漢子扶住手中的老者,那葉姓漢子卻是急道:“趙兄,萬萬不可,若不小心將這廝弄死,那我等豈不是要……”


    趙永安哈哈一笑:“死則死矣,又能如何?無非是早一步去陰曹地府罷了,哈哈哈……若非楚先生手下留情,你以為還能站在這裏說話?”


    葉姓漢子聞言臉色一紅,沉言不語,卻也不去相扶那氣機被製的老者。那老者哼了一下,望向楚南風,“楚先生,求先生恢複老朽的氣機……”


    楚南風暗歎一聲,右手一動,那老者頓覺神識一鬆,氣機已然可以運轉,略一鬆動筋骨,對著楚南風拱手道:“劉大成謝過楚先生。”


    這時趙永安趨步行到楚南風身側,接過他手中的長刀,在毒書生右肩膀上來回磨擦,咬牙切齒道:“你這惡賊,我今日要將你四肢一一切斷,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此下毒書生麵色蒼白,發抖著低唔作聲,卻是講不出語言,眼神但見驚恐,望向楚南風已顯哀求之色。楚南風心中暗笑,對著趙永安使了一個眼色,言道:“趙兄先可先卸了他一條胳膊再說……”


    “哈哈……痛快。”趙永安仰天大笑,舉刀欲砍之際,卻見那葉姓漢子猛了撲了上來,擋住前麵,道:“趙兄,先冷靜,先冷靜……”


    趙永安雙眼一瞪,臉顯鄙視道:“葉老弟在嶺南也是想當當的人物,怎生是如此怕死?”


    那葉姓漢子臉色更紅,嘴唇抖動片刻,卻是轉身對楚南風行禮道:“望楚先生解開他的穴道,或是他已同意解去我等蠱毒……”


    楚南風卻是看出這葉姓漢子怕死,料他定會出手相攔,才故意讓趙永安岀手,此下心猜色厲內荏的毒書生已被鎮住,便是一笑:“好,看在葉兄弟的麵子,楚某給他一次機會,若他一定要當好漢……嘿嘿,屆時葉兄弟莫要為難楚某了。”


    右手一揮,便是解開毒書生的啞穴。未待毒書生開口言語,趙永安先自冷哼一聲,“你以為趙某是嚇唬你呀,嘿嘿,就是殺了你,我等的蠱毒也會解去,那陽蠱想是藏在山崖洞中蠱房之內吧?隻要我尋到特製的藥草,我不信解不了我身上的蠱毒……”


    趙永安曾從喝醉酒的安隆興口中,得知解去“陰陽蠱”的方法,但心中亦是怕安隆蘭所言有詐,而又不知那特製藥草是何模樣,藏在何處,便是岀言試探。


    毒書生聞言頓是麵如死色,心想趙永安應是製住安隆興才知道這個解蠱秘密,心頭又驚又怒,但知縱使自己此下不說,趙永安也會帶安隆興前來解毒,不由得冷汗頓出,望向楚南風,急道:“閣下方才所言可是算數?”


    楚南風心中冷笑,沉聲道:“隻要你將他們“陰陽蠱”解去,楚某自不殺你。”


    毒書生心知保命要緊,又恐解毒之後,趙永安一眾饒自己不得,便又道:“閣下確是要將金某交與計經海嗎?”


    “自是交由計經海處置。”楚南風知他心思,冷聲應道。


    毒書生心忖隻要是落到計經海手上,諒他必定不敢殺自己,但想自己的保命符向素素,此下應是被計經海帶走,心頭暗自一鬆,瞄了趙永安一眼,“你三人的“陽蠱”,在洞中蠱房內……”


    葉姓漢子與劉大成二人頓時臉顯喜色,互視一眼,未及細問,就奔向左側的岩洞之內,不一會兒,劉大成疾行出來,對著趙永安搖頭道:“裏麵有著眾多瓦盅,養著各種毒蟲……”


    楚南風心知他二人急於解毒,未曾問清毒書生,歎了一口氣,“如此之物,他怎會輕易讓你尋到,趙兄弟,把這廝押進,將“陽蠱”尋出。”


    趙永安點了點頭,提起癱倒在地上的毒書生,向那洞內而去,劉大成緊忙相隨,不一會兒,便見趙永安提著毒書生奔將出來,將他扔在草地,“你這惡廝,楚先生即以答應不殺於你,我等豈會讓先生失言,哼,現在可將解毒之法講來吧?”


    原來趙永安雖聽安隆興講過解蠱之法,其中細節卻是未能祥知,事關性命,但恐有失,便讓毒書生講出如何解蠱,而毒書生害怕在蠱房內將解蠱方法言出,會被趙永安三人所殺,待尋出“陽蠱”與藥草之後,便要趙永安將他送到楚南風身邊,方肯言出方法。


    “用你們……的鮮血喂上各自的‘陽蠱’,直至它身體通紅,將它靠近身前一尺,再點燃那‘合魂草’,‘陰蠱’自會爬出,三息之內,要將它放入盛有‘陽蠱’的皿內,蓋好蓋子,不然它亦會……”


    安隆興當日隻言用‘陽蠱、‘合魂草’,可以引‘陰蠱’出體,至於喂血一說並未講明,但聽毒書生所言,趙永安想是不假,不禁喜出望外,未待他講完,便是一腳踹了過去,‘呸’了一聲,“你這惡廝還想留它害人嗎?老子一把火將它燒了……”


    楚南風笑道:“好,解蠱之後,就將洞中毒蟲放火燒去,以免害人。”


    “啊!”毒書生頓然一聲驚呼,這山洞之中飼養的毒蟲卻是熬了他不少心血,但知傾刻後化為灰燼,便是一臉慘白。


    一盞茶功夫後,但見趙永安三人奔出洞外,對著楚南風納頭便拜,心知這三人蠱毒已解,楚南風伸手提前毒書生,縱身而起,卻也不受三人跪謝之禮。


    傾刻間,便到了寨外山道上相候的馬車之處。他們到來之時由趙永安駕引馬車,此下回去,卻不可能叫趙永安相隨,便是由楚南風趕車前行。


    豈知趕了一柱香左右,卻聽身後傳來趙永安呼喊之聲:“楚先生,穆前輩且等一下……”


    楚南風心感詫異,收韁止馬,但見趙永安疾縱而至,未待他見問,隻聽趙永安行禮道:“趙永安願鞍前馬後隨侍先生,望先生收容。”


    楚南風一愣,“趙兄被蠱毒禍害多年,何不先回去探望家人?”


    “趙某早是孤身一人,未肯一死隻是想伺機殺了毒書生這惡廝,今蒙先生相救,恩同再造,願隨先生身側報答大恩……”


    “這……”楚南風苦笑之中,從馬車下來的穆道承哈哈一笑,“趙兄弟倒是有血有肉的漢子,大兄弟你就不要拒絕。”


    趙永安聞言一喜,便是搶過馬韁,“穆前輩與楚先生當世英雄,趙某能追隨左右,三生有幸,請楚先生到車內休息,由趙某引路……”


    楚南風苦笑的搖了搖頭,下了車轅將馬車交與趙永安駕行。


    一路疾趕,終是在第三日午時回到了仙女湖。被解去昏睡穴下了馬車的毒書生,望見碧波蕩漾的湖麵,驚聲疑道:“閣下不是說……要將金某人交與計經海嗎?為何卻是……”


    穆道承打斷道:“是要將你這惡狗交與計先生,計先生就住這湖島之上,你就別想回什麽金烏寨了。”


    毒書生聞言似想到什麽可怕之事,臉色大變,驚聲道:“姓楚的,你言而無信。”


    穆道承厭惡的一個手刀將他拍暈,“狗東西。”


    楚、穆二人尋上金烏寨的這幾日光景,計經海卻是找了木匠,在島上西麵之處建了幾間木屋。此下楚南風帶著向素素到來,心中悲喜交集,但見向素素對自己視若不見,眼神一直關注著毒書生,又是苦澀難當。


    穆道承望著趙永安將毒書生、向素素帶進木屋,轉而對著計經海疑道:“令師妹此下倒像是失憶一般,看你與老夫的眼神並無不同,那五毒王臨死之前道出的秘密……這毒書生可是知曉?”


    計經海搖頭道:“當初計某也曾問過五毒王……他說是要等到中蠱之人生了孩子之後才會將秘密言出。”


    “哦?這是為何?”穆道承驚訝道。


    “唉。”計經海歎道:“是害怕門下弟子知道之後,若是中蠱之人背後有厲害的背景,想是不敢生有孩子,也就不會傾力去研究毒性減弱的問題。”


    楚南風與穆道承一愣之後,旋即明白五毒門的狠毒之處。若如向素素的背景,一旦毒性減弱,必是會被向嘯天、計經海所救,到時毒書生無以為恃,必死無疑。等毒書生與向素素有了孩子之後,再言出這個秘密,那毒書生為了保命,自是會去想方設法研究毒性減弱的問題。


    穆道承恨聲道:“想是一生隻能飼養一隻負情蠱,隻有一次機會研究,卻是不惜代價犧牲中蠱之人,發瘋也罷,死了也罷……那五毒王想是也將中蠱女子害了,哼,將他千刀萬剮都不足平恨。”


    “這負情蠱極是難養,那五毒王到了二十五歲之時,所養蠱蟲並未存活,幸是如此,世間也少了一位苦命人。”計經海歎道。


    穆道承沉吟道:“如此看來,應是這毒書生無意間找到了方法,或許其門中還有什麽古怪的蠱術……”


    話音未落卻是轉身而去,片刻後老鷹捉小雞般提著安隆興過來,讓他與屋中的毒書生照了一下麵,然後扔在木屋前,冷冷問道:“你幾時學了負情蠱?”


    安隆興見到毒書生也被抓來,驚得魂飛魄散,一時間竟似未曾聽到穆道承所問,直至計經海踢了一腳,複問了一遍,才顫聲道:“五年、有五年了……”


    “憑你這狗樣,那毒書生如何肯會教你負情蠱?”計經海冷聲道。


    “我、我舅舅是……師弟,哦,不,不是,他的師弟……是我舅舅。”安隆興已嚇了語無倫次。


    卓青蓮當初以為是通過毒書生的關係才能在安南購得大象。其實毒書生在安南的師弟是安隆興的舅舅。


    穆道承皺了一下眉頭,“你門中可有什麽下三濫的蠱蟲……會使人失憶?”


    “失憶?”安隆興遲疑片刻,揺了搖頭,穆道承右手一抬,一道氣機襲岀,不偏不倚卻將安隆興的右耳切下,乍然間,安隆興一聲驚叫,雙手捂耳,竟是哭道:“我……我真的不知……嗚嗚……”


    眾人心中又氣又笑,一旁的趙永安更是一刀拔出,橫在他的麵前,“你這狗賊,害人之時可曾想到今日,別哭了,再哭老子把你右手砍了。”


    安隆興悚然禁聲,一臉驚懼地望著趙永安道:“你……”


    趙永安冷笑一聲,“老子問你……你那日不是言稱‘迷心蠱’會使人忘卻一切嗎?”


    “迷心蠱?”計經海皺了一下眉頭。他自向素素中蠱之後,對五毒門的蠱毒自是用心了解,據他所知‘迷心蠱’隻是一種專門用淫藥飼養的蠱蟲,但毒性不長,隻有三日,中蠱之人無論男女,三日會沉溺男女之歡,但若長期用於一人身上,兩三個月內卻會致人死地。


    隻聽安隆興顫聲答道:“但那蠱毒隻能讓人一時迷於情色**,也……也並非能使人長期失憶。”


    沉言之中的楚南風望向計經海,“路上楚某也曾探過令師妹的氣息,其蠱蟲反應是弱於慕雲身上甚多,隻是令師妹自身氣機也在反抗楚某,以致氣機還未到其心脈,蠱蟲已是驚動……楚某但恐傷了令師妹,就不敢再運氣查探。”


    計經海點了點頭,“師妹一事,有勞穆前輩與楚先生,計某心愧難當,眼下先救慕雲姑娘要緊,但若尋到負情蠱的弱點,或許也會斷出師妹此下的原因。”


    穆道承望了一眼關押毒書生的木屋,“應是此理,三日後便是仲冬初一……先找出蠱蟲的最弱時刻,再對症下藥,這毒書生就由老夫與趙先生看護了,慕雲就有勞計先生了。”


    計經海苦笑了點下頭,望了一眼向素素所住的木屋,歎了一口氣,提起安隆興與楚南風向南麵行去。


    神情黯然的洛逍遙但見楚南風行來,忙從石礅上起來見禮:“見過師父。”


    楚南風點了點頭,示意洛逍遙坐下,“慕雲睡下了?”


    “師妹這幾日都是晩上鬧得凶。”洛逍遙一臉愁容,低聲言道:“白天午後便開始昏睡了。”


    “一般蠱毒都是如此,隨著陰氣漸盛而逞邪。隻是此蠱蟲厲害之處,不僅寄生於人的肉體上,其邪靈又附在人的意識之中……”楚南風神色凝重,“即使趁慕雲昏迷,若是用氣機侵入,它亦會察覺。”


    望著神色疲憊的洛逍遙,楚南風心中暗歎,略一遲疑,又道:“若是師父無法控製住那蠱蟲,你如何打算?”


    洛逍遙聞言心頭大震,望向楚南風嚴肅的神情,頓時思緒混亂,一時呆愣竟未作答。


    楚南風心知他心中是抱著極大的希望,但想無有把握能尋到解去負情蠱的方法,以免洛逍遙驟然失望之下心境崩潰,便是想趁早讓他麵對。


    但見洛逍遙心神恍惚,伸手按住他的肩膀,緩聲道:“心心相印之真情,麵對苦難,無有拿起、放下之說,而是情至自然的去守護、守望……”


    “楚先生說得好。”計經海踏步而來,接言道:“情心至貴,貴在守護,不離棄於貧苦榮華,情心至堅,堅在守望,不疑惑於春花秋月。”


    洛逍遙用情至性至純,一旦認定自也是毫不動搖。蕭慕雲此下心智受惑,掙紮之苦實是天下至苦,洛逍遙感同身受,內心深處自是極度希望楚南風、穆道承有方法相救。


    聽了楚南風問他如何打算之言,悲苦失神,在楚南風按在他肩膀用氣機安撫他心神之時,又聽楚、計二人的言語,心神一定,望向蕭慕雲所處的木屋,“弟子至死相守相護。”眼神但見堅定。


    計經海臉顯讚許之色,掏出酒囊喝了一口,但覺皮囊之中的酒已所剩無多,苦笑一下,走向正張羅飯菜的許聞香,“許姑娘,這周邊何處有酒家?哎,有烈酒就可……”


    當日馬希蘭失蹤,楚南風亦是以酒遣懷,自是理解計經海喝酒的心境,未等許聞香作答,便道:“計先生若要烈酒,恐怕要到州城的酒肆之中才有,穆前輩也甚好烈酒……這樣吧,逍遙你明日去一趟州城,拉它十壇八壇回來。”


    洛逍遙應命之中,計經海輕笑著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翌日清晨,洛逍遙與趙永安二人便去往袁州宜春城中,買了十餘壇烈酒,又購了幾隻羔羊帶到島上飼養,回到島上已近申時。


    許聞香一陣張羅,半個時辰不到,便也搞了一桌好菜。


    此下眾人心情雖難以開心起來,卻都有借酒遣懷之意,洛逍遙幫楚南風等人倒酒之餘,也是喝了起來,而馬希蘭與許聞香、趙永安三人,要照看蕭慕雲、向素素,卻是先填飽肚子而去。


    不一會兒,天色大暗,穆道承吩咐許聞香點上油燈,撤下冷菜,拿來風幹的魚肉,竟是有挑燈夜喝之勢,楚南風知他心有不快,也未勸阻,反倒一碗一碗陪著喝了起來,到了亥時,洛逍遙卻是喝醉,伏在桌子而睡。


    楚南風三人皆知洛逍遙因心中苦悶,反是自己將自己灌醉,不然以他的境界,半壇酒卻是喝醉不了。


    計經海歎息一下,起身將洛逍遙抱進屋中休息,複是來到石桌坐下,嚼著風幹的魚肉,陪著穆道承喝了起來。


    不知不覺竟是喝到了子時,三人言聊之中,卻見趙永安踏步而來,穆道承眉頭一皺,“趙兄弟,是不是毒書生狗賊又狂叫擾人了……”


    趙永安搖頭笑道:“那廝剛被趙某打了幾巴掌,就沒了聲息,是……哦,找許姑娘即可。”


    原來毒書生想與向素素同住一個房間,按穆道承之意除非是月圓之夜,不然絕不讓向素素與他同房,故而被趙永安打了一頓,方自安靜下來,而向素素卻是要去茅房解手,趙永安自是不便相隨,便是來找許聞香前去。


    待許聞香離去之後,穆道承對著趙永安笑道:“趙兄弟且坐下來喝上幾口。”


    趙永安忙道:“前輩但請暢懷,趙某不甚喜酒。”


    “行走江湖的男兒,哪有不喝酒的道理?”穆道承知他客套,笑道:“湖島清冷,喝一碗暖身。”


    趙永安想是知道推辭不過,便拱手道:“那恭敬不如從命了。”坐了下來,便是端起酒碗,向穆道承三人敬了起來。


    不一會兒,便見許聞香匆匆而來,行到了楚南風身邊低聲言道:“先生,還真是奇怪……”


    楚南風一愣,又聽許聞香接著道:“那向家小姐解手後,竟然向我打聽這是什麽地方?又問毒書生在何處?”


    眾人皆是心中一震,計經海失聲道:“你說什麽?素素她…問了是毒書生嗎?”


    許聞香點了點頭,“是毒書生……”


    話音未落,隻見眼前身影一閃一閃,楚南風、穆道承、計經海三人俱皆疾身離座,縱向西麵木屋,許聞香頓時怔住,又聽西麵傳來一聲慘叫,夜深寂靜的湖島上格外清晰,馬希蘭聞聲從木屋出來,對著許聞香道了一聲“看好慕雲”,已是向百餘丈外的西麵木屋奔去。


    計經海半途中聽出慘叫聲是毒書生所發,心頭一震,便是不加思索闖入關押他的木屋,昏暗之中,但見向素素左手捂住胸口,喘息著舉目望來,遲疑片刻,神色驟然大變,“你、你……”頓然跌坐在地板之上。


    計經海心頭驚喜紛湧,急忙欺身上前,正欲蹲身把脈,卻聽身後傳來楚南風聲音:“讓楚某來。”心中便是一凜,忙錯步讓到向素素右側,蹲身而下,扶正向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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