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廿十日,申時,與洛逍遙分開有十餘天的楚南風夫婦,來到通寶閣幽州分閣。


    馬空冉驚喜萬分,他對楚南風的尊敬相若於閣主洛寒水,但知蒙著麵紗,一頭銀發的馬希蘭便是楚南風夫人,心感詫異,卻也未敢顯於神情,自是恐有失尊重,忙將楚南風夫婦迎到廳上落座。


    原來楚南風夫婦到了懸空寺,本想拜訪悟真大師,以謝當初指點尋找馬希蘭之恩,卻得知悟真雲遊外出,楚南風無奈之下帶著馬希蘭,遊覽了一番恒山風景,轉而去了幽州“大明寺”拜訪了覺大師。


    不料卻又得知了覺大師去了上京“興龍寺”,楚南風但知佛門之人多有講究,猜是兩位高僧故意相避,心知不可強求,便是想北上遼東,查探穆道承行蹤。


    楚南風入座之後便道:“楚某與內子此次前來,有一事煩請司空管事相助……”


    “楚先生但請吩咐便是。”司空冉謙笑道。


    “楚某想探知穆前輩行蹤……聽聞遼廷出使高麗的北院樞密使,或會知曉他的行蹤去向,通寶閣在遼陽府置有分閣,可否飛鴿傳書查詢,這使團是否已歸來遼境?”


    遼陽地處遼東重鎮,是為大遼的東京,出使高麗的使臣必定會經過停留落腳,自也容易打聽。楚南風不知穆道承確切去向,唯有尋樞密使行蹤,但想龍從雲是在這使團之中,心恐北上之時,樞密使已經離遼陽歸去上京,錯過相遇時機,便要通寶閣相助。


    “這個容易。”司空冉點頭道:“此下深秋,遼東之地已是雪天,飛鴿傳書大有不便,反不如人力傳送,路途雖有險阻,但皆是熟手,比飛鴿慢不了多少,老朽即刻令人傳信與遼陽古管事,請他留意。”


    楚南風未曾考慮到天氣原因,但知司空冉所謂人力比飛鴿慢不了多少,必定是晝夜兼程,便道:“若是白雪茫茫,路道倒是難行,閣中箭衛不必連夜趕路……”


    “楚先生放心,幽都到遼陽相距千餘裏,途中雖無其它分閣,但每距兩百裏左右,都置有本閣經營的客棧。”


    “哦?”這倒出乎楚南風意料。


    “遼境不僅有良馬,還有名貴皮毛、人參及諸多貴重藥材,中原各地商賈亦是想方設法求得,而本閣在遼境隻有兩處分閣,銀票流通不廣,現成金銀需求甚大,考慮路途中或有橫盜,閣主就設立了客棧,以便策應意外之事……”


    楚南風點了點頭,心下暗暗佩服洛寒水的行事周全。又聽司空冉道:“途中共有六家客棧,其中傳信之人皆是獵戶出身,熟悉周邊路況。”


    “楚某不熟遼東路道,又不通當地方言,心中但恐不便,如此聽來,哈哈……倒是多慮了。”


    遼東之地多達五六個民族混居,楚南風考慮自是不無道理,當下聽得途中有通寶閣的客棧,心中自是一喜。


    “老朽亦會遣兩個箭衛隨先生身側,以便聯係。”司空冉望了一眼馬希蘭,“遼東天寒,路有風雪,老朽備一馬車與先生、夫人代步。”


    若說天寒地凍,以楚南風修為自也不懼,但馬希蘭隻有歸真之境,雖能應付惡劣天氣,楚南風卻是不願馬希蘭受了勞累,聞言但覺有理,便道:“如此就有勞司空管事了,哦,可曾有柳宮文這廝消息?”


    自從那次與武望博返回中原後,已過了近兩月時光,此下即然來了幽州,楚南風便又打聽起柳宮文的行蹤。


    “楚先生與眾長老上次闖了護衛府後,老朽又多方打聽,聽聞柳賊在先生等人歸去後不久,也回到護衛府,不過此下是否還在幽州,卻也無法肯定……”


    司空冉停了一下,又道:“護衛府中的仆役皆是契丹族人,難以買通直接詢問,故而隻能從一些官貴的仆從口中打聽,這廝極少外出履職護衛官員之事……想是他早有防範。”


    “唔……”楚南風皺了一下眉頭,點了點頭道:“此下這個惡賊草木皆兵,要想殺他,須費時日緊盯,待楚某尋得穆前輩之後,再慢慢尋他。”


    對於柳宮文自是非殺不可,但此下穆道承行蹤未定,楚南風心有所憂,自然先以穆道承的安危為首要之事。


    三日後,戌時將到,遼東顯州一處渡口,一家倘大的客棧前,停下了一車馬車,車上下來兩個身披大氅的人,正是楚南風夫婦。


    這客棧並不像中原之地那般建有兩層樓閣,皆是平房,卻占地極廣,麵東背西建在離河道三百餘丈,地勢較高之處。


    此時深秋,遼東之地多有大雪降落,江麵已早結冰,因未入酷寒,冰層甚薄,卻使車馬無法從冰麵上行走,便有諸多前往遼陽的商賈被阻在這渡口之處。


    此時正值晚飯時間,店內堂上諸多客人圍成幾桌,靠著火爐火盆,就著馬奶酒,天南地北的邊吃邊聊。


    店外雪花紛飛,天地間白色茫茫,寒風嘯嘯,堂內爐熱酒烈,南腔北調著暢飲笑談,倒有一番江湖自在情景。


    這客棧正是通寶閣所設,兩日前,客棧趙掌櫃就接到有貴客會來的消息,早就安排上房等候,楚南風夫婦一到,趙掌櫃立馬將他二人迎到上房。


    要待冰層厚結過江,時日頗長,考慮商賈眾多,客棧設有房間竟有五十餘間,想是疲於人手照顧客人取曖,通寶閣建立客棧之時就設有地龍取暖。


    楚南風夫婦一進房內,但覺如身置暖春,解下身上大氅落座後,便聽那趙掌櫃道:“此下江麵冰薄,若是先生急於趕路,恐是要棄馬車……先生今晚暫先歇腳,小的即刻著人過江再配車馬,在對岸相候,以便明日有車馬讓先生所用。”


    通往遼陽府必須要經過這遼河河道,此下結有寸餘薄冰,但有歸真境修為之人,施展輕功倒是容易過去,楚南風笑道:“此去遼陽不遠,前麵並無箭衛回傳遼人使團歸來的消息,想是遼使還未從高麗歸來,我二人明日自行過河便是,掌櫃不必勞心……”


    “先生萬不可如此。”趙掌櫃急道:“這是小的職責所在……”


    “南風,就依掌櫃所言吧。”馬希蘭微微一笑。她心知這掌櫃是奉命行事,楚南風若是推卻,反是讓他受責。


    楚南風聽得馬希蘭讚同,便點頭道:“也好,那就如此安排。”


    趙掌櫃自是大喜,忙吩咐店內夥計張羅酒菜送入上房。


    許是早有準備,甫一會兒,幾樣精致的熱菜便送進房內,竟有一壺燙好的“歸來醉”,這卻讓楚南風大感驚喜。他自從馬希蘭出事後養成了喝酒遣懷的習慣,但對酒的品質甚是講究,在太白山之時,唯有“歸來醉”才喝。


    後來岀去尋訪馬希蘭,慢慢改變了習慣,雖說大江南北的美酒也是品嚐,但心裏對“歸來醉”卻是情有獨鍾。而製酒配方唯洛寒水與方元知道,在洛寒水出事後,方元已無心遣人釀造,以至楚南風成婚之日也是喝不到“歸來醉”,此下見到如何不喜。


    送酒菜進來的是一路隨行的兩位箭衛,見楚南風臉有驚喜之色,其中一位的箭衛便道:“這是遼陽古管事特定叫人送來,聽說是早上送至這客棧…”


    “哦,原來如此。”楚南風笑道:“古管事還真是有心。”


    古管事以前曾往太白山送過酒,認得楚南風,想是知道楚南風的行程速度,特意派人將酒送來客棧,那兩箭衛將酒菜置好,躬身告退而去。


    楚南風望著持壺斟酒的馬希蘭,心有所感道:“瓊紛雁南飛,酒醇心思親……”


    這十幾年來,每當憶起馬希蘭,唯有這“歸來醉”相伴遣懷,此下與馬希蘭同飲“歸來醉”卻是另有一番滋味。


    馬希蘭知他的心思,淺淺一笑,“歸來風雨路,與君並肩行。”


    楚南風望著眸中柔情似水的馬希蘭,雙手捧杯,“南風敬夫人一杯!”


    “綠依同敬夫君。”馬希蘭舉杯相迎,輕輕一觸,二人竟都是淺淺一嚐,皆未將酒一口飲盡。


    心有靈犀莫過於此,二人雖不惑之年才結了夫妻,但情心依如少男少女初戀一般,在平凡的相處中相敬如賓,兩情相悅的表達不因歲月的滄桑,而掩去真情的流露。


    二人情意綿綿,淺嚐慢飲,酒菜用到一半之時,忽聽屋外傳來一道腳步聲,緊接著是趙掌櫃的聲音,“楚先生,小的有事打擾……”


    楚南風忙道:“進來吧。”他知道通寶閣之人行事禮節周到,若非真有要事,絕不會在他夫婦二人用飯之時過來打擾。


    趙掌櫃推門而進,身後跟著一位店中夥計打扮的漢子,二人躬身見禮後,趙掌櫃道:“一盞茶功夫前,店內來了兩位客人,一位看似年近五旬的壯漢,一位是須發皆白的老僧,那漢子進店之時身上衣服濕透,臉色時紅時白,似是在運功療傷,那僧人右袖破爛,應是與人打鬥……外麵下有大雪,那僧人身上卻毫無雪花沾身。”


    “哦?”楚南風略顯驚訝。當修為到了神念境就能在雨雪之天,利用氣機使近身的雨雪化為霧氣,但要講究路程的遠近,若是有超過十裏的路程,氣機消耗之下就很難做到滴水不沾。


    他對這客棧周邊環境不熟,心忖或這僧人從附近之處過來,若非如此,修為應是入了山腰之境。


    “小的武功低微,雖看不出那漢子的身手,但覺他修為應是遠勝於小的……”趙掌櫃道:“若說以小的歸真小成身手,運用氣機……半盞茶功夫也能濕透衣服蒸幹。”


    “掌櫃的意思?”


    “尋常之時,此處也唯有河道有水,此下四處結冰……這漢子一身濕透,想是落下河道冰層所致,而河道至客棧近兩裏路,以他的修為絕不至於衣服還是濕透。”


    楚南風點了點頭,“但若是到了神念之境,傾刻間用氣機將衣服水氣蒸掉也是容易……看來此人傷了不輕。”


    “楚先生所想甚是,當初閣主擔心遼東武林人氏強悍,又不知底細,故吩咐小的留意過往江湖人物。小的心猜他應是與人打鬥,待將他二人安頓之後,便著店內箭衛去江上查看,許是一會便有消息。”


    “這冰層雖薄,以歸真修為之人在上麵行走,也不至於跌落水下,而掌櫃看出他武學不凡……想是被人打落其中。”


    但想江湖之人尋仇打鬥時有發生,以趙掌櫃的見識,不至於因這事大驚小怪特地趕來告訴自己,楚南風心念一動,便是問道:“掌櫃來告知楚某此事,是與楚某北上遼陽有關?”


    “小的不敢肯定,但知楚先生打聽遼朝使團與穆先生的行蹤,聽了那二人的對話,或是跟穆先生有關。”趙掌櫃點了點頭,轉身對一旁的店夥計言道:“張彪,將你所聽之言告與楚先生……”


    “是。”那張彪點頭道:“主院已是客滿,唯有側院安頓仆從馬夫的地方,還有幾間客房,故而小人將他二人引到側院安頓,許是小人隻是尋常的築基修為,他二人沒有防備,小人在廊道引燃取暖炭爐之時,聽那老僧在房內道:‘以手作刀能傷你如此,果然不負盛名,若非師叔我有所懷疑追隨其後,你恐是已遭不測’。那老僧講完之後,未聽有那漢子作答之聲……”


    這客棧隻有主院設有地龍,側院避寒取暖依是要用炭爐火盆。


    “小人將爐火處理好後端入房內,又聽老僧道:‘以後樞密使府邸,從雲你就不必回去了,師叔那一拳未必能傷他根本,想是他會去尋仇,關於江南之行……看來師叔非陪你前去不可。’便聽那漢子應了一聲,‘謝過師叔’。小的那時已將手頭打理之事作完,不敢停留,便告退出來。”


    楚南風聽到樞密使府邸之時,心中已然一動,待聽到“從雲”二字之時,腦中立時浮現‘象王’的名字龍從雲,心頭更是震驚,思索之間,但聽趙掌櫃道:“小的聽管事傳信留意遼廷出使高麗的使團,知道使臣是樞密使,聽了張彪轉述,恐這二人與先生此行或是有關,才鬥膽過來打擾。”


    楚南風壓住心中的震驚,微微一笑,“應是與楚某此行有關,多謝掌櫃前來告知。”


    頓了一下,又道:“此二人修為了得,萬不可再去刻意探聽他們言語,以防他們起了疑心……”


    趙掌櫃見他神色凝重,心中一凜,拱手道:“小的遵從先生吩咐……那小的去看看外出查探的箭衛是否回來?”


    楚南風點了點頭,待趙掌櫃二人告退離去之時,亦隨其後,看了一下外麵天色,關上房門,沉吟道:“若我推斷無誤,那受傷漢子應該就是龍從雲……以手作刀,不負盛名?恐怕是指穆前輩。一拳未必能傷他根本?三魂七魂是為人之根本,而‘百劫拳’專傷三魂七魄……”


    楚南風說到此處,臉色愈發凝重,“龍從雲應是明竅山巔,這老僧是他師叔,能傷得了穆前輩……修為至少是金身小成之境,或許也是傷了洛兄之人,穆前輩中了一拳,若無大礙必定會尾隨而來……”停言下來,目光投向馬希蘭。


    馬希蘭從未見過穆道承,但知楚南風對他甚是敬重,見楚南風向自己望來,便知他心思,此下未見穆道承來客棧,自是擔心他受了拳傷。


    取過楚南風的大氅,幫他披上後,馬希蘭拿起自己的大氅披上,“綠依隨夫君共進退。”


    望著她溫柔中帶著堅定的眼眸,楚南風點了點頭,近身替她係緊皮帽,也不言語,握著馬希蘭的玉手走岀房間。


    屋外夜色微明,雪花依然紛飛,院井中已是白雪厚蓋,院井四周皆房,遮住了狂風吹打,廊道上倒無大量雪花飄進,楚南風夫婦順著廊道走入客棧堂廳。


    此時堂廳上別無客人,唯有隨著楚南風前來的兩個箭衛在火盆邊喝酒聊天,但見楚南風夫婦走進,舉目望來,臉顯驚訝之中起身見禮。


    櫃台內的趙掌櫃見楚南風夫婦一身打扮,似要出去,大吃一驚,忙從櫃內趨步岀來,低聲道:“打探之人應是馬上回來,先生這是?”


    楚南風正欲回答,“呯”一聲,店門打開,刺骨的寒風卷著雪花飄了進來,堂內氣溫徒降,火盆驟然一暗,一位身著勁裝的漢子奔了進來,跺了跺腳,反身將門迅速關上。


    這勁裝漢子正是出去查看的店內箭衛,向楚南風夫婦拱手見禮後,對著趙掌櫃道:“小的在對岸的渡口偏南五六丈處,發現江邊山林有數棵大樹橫斷,還有一大片江麵冰層破開,此下雪大,又漸漸結了薄層……”


    此下確認無虞曾有人在那地方打鬥,楚南風聞言點了點頭,“辛苦各位,此事楚某自會料理。”


    望向趙掌櫃,“那二人萬萬不可驚動,切記。”


    楚南風的身手修為,此下尚無把握勝的了穆道承,何況是這言稱一拳擊傷穆道承的老僧,深恐趙掌櫃等人大意,反丟性命,便又出言吩咐。


    這已是楚南風第二次吩咐,趙掌櫃自是不敢輕視,鄭重道:“小的遵命,先生請勿擔心。”


    “那楚某就告辭了。”


    趙掌櫃知他心已有打算,自是勸阻不得,忙示意箭衛打開店門,對楚南風夫婦拱手道,“先生、夫人多多保重。”


    寒風落雪中,楚南風輕握馬希蘭左手,跨岀店門,疾步而行,但見雪花飄至身周近尺,卻是紛紛化作白霧散去,站在店內趙掌櫃諸人望見,心中皆是暗暗驚歎。


    這客棧離江邊渡口三百餘丈,不一會兒,楚南風夫婦已是行至,雪花紛飛,但見一條寬逾百丈的白練南北橫向岀現眼前,正是結了薄冰的繞陽河,楚南風心念一動,托著馬希蘭左肘,向對岸疾縱而去,幾個起落間,便到了箭衛所說的打鬥地方。


    雖說是大雪紛落覆蓋,又結了薄冰,因時間不長,依然可見江麵破開的痕跡,大至長、寬都有六七丈。


    楚南風在江岸邊停足查看了一下,轉身走向東麵山林之處,隻見橫倒著四棵斷樹,右手一動,揮去蓋在斷樹上的白雪,細一察看,神情嚴肅,“這樹是“玉盤千毫”的招數所斷,看來與那二人交手之人確是為穆前輩。”


    “那老僧說穆前輩中了他一拳……以他口氣似乎認為穆前輩非受傷不可,隻是傷勢輕重的問題,那他何以不乘勢追擊?”馬希蘭疑道。


    “想是與那老僧隨行的漢子傷了不輕,他亦急於解救,又忌憚穆前輩的修為,想是不敢追擊……”楚南風沉吟道:“這招“玉盤千毫”是守中帶攻,如我推測不差的話,那漢子被穆前輩擊落江中之時,那老僧從後麵出拳襲擊,故而穆前輩轉身使出“玉盤千毫”……”


    略一思索,又道:“但穆前輩已入元嬰修為,已然能一心二用,即使同境之人偷襲,應是來了及應對,何以會中了那老僧一拳?”


    疑惑之中,抬頭看向身側的山勢,此處的山頭有十餘丈高,連綿起伏依著結冰的河道向南延伸,渡口之處與北麵山頭相連的地方,是寬近十丈的山穀岔道,想是商賈過往的通道。


    楚南風略一遲疑,托起馬希蘭手臂,縱到覆有白雪的樹林之上,輕點樹梢上的冰雪,向南掠去,疾縱有五裏之遠,陡見山勢凹進,有一山穀空地,二人飄落而下。


    環顧四周後,楚南風緩聲道:“聽武師父言過,“百劫拳”若是元嬰、金身修為之人使出,專傷人神魂,若穆前輩是傷了神魂,必然需靜氣凝神,神識恍惚中應是不敢遠行,此地或是他養神定心之處……”


    “南風所言極是。”馬希蘭點頭道:“心神澄明,氣暢無阻,若神識見滯,從那打鬥之處至此,應須換氣……”她中毒之後雖修為衰退,但依是有武學大成的見地。


    二人對視一眼,鑽進東北麵樹林,依著山勢繞向東南麵細看,自是想察看是否隱有山洞,終是在正東凹進之處的半山腰上,發現了一處洞口,橫生雜草的被厚雪壓著低下,使著半人高的洞口清淅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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