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青蓮是神念小成修為,她趁蕭慕雲躍上屋頂剛落腳之際發出袖中暗箭,隻道歸真之境的蕭慕雲必是閃避不及,未料她竟能劈落暗箭,且能逼退持劍偷襲的林供奉,心頭一驚,將手中嚇呆的齊翠交與齊舟生,“你先帶她回去……”


    轉而向與許聞香纏鬥的兩個護衛喊道:“退下。”


    卓青蓮聞聲趕到之時,恰遇許聞香帶著許翠竄到街口,以她的修為自也看出許聞香隻是固元境大成,便是出手抓向許翠,許聞香一驚之下疾身後退,卻避之不及,趴在肩上的許翠衣領已被卓青蓮抓住,舉劍刺岀之際,卻被一護衛用刀擋住,但恐愛女受傷,不敢拉扯,隻得鬆手,許翠便被奪去。


    卓青蓮一招得手後,自恃身份,抱著嚇呆的許翠退至一旁,任由兩個隨從與許聞香纏鬥,此下望見蕭慕雲劍法精妙,心恐有變,自是想先將許聞香擒下。


    許聞香遇上楚南風之後,受他指點,劍法已是突飛猛漲,雖能對付兩個固元境身手的護衛,但絕非是高她兩大境修為的卓青蓮對手,待那兩個護衛聞聲退開,卓青蓮出手攻來,情形自是不同,未及七招,卻是被奪了兵刃,製了修為氣機。


    “與我拿下。”卓青蓮輕喝之中,掀下許聞香的帷帽,打量一番,媚笑道:“嘖嘖,倒是有三分姿色,哈哈……”


    蕭慕雲但聽卓青蓮笑聲,側目一掃,卻見兩個護衛已是用刀架在許聞香脖頸,心知不妙,便是一招“慕雲三式”攻向林供奉,使招途中,陸姓供奉卻是躍上屋頂,舉刀從左側攔腰砍來,徒然之下,變招不及,電光火石之間,腳下一蹬,竟是破瓦入屋,這屋麵雖是堅固,卻也不能擋住歸真境的千均之力,“嘩啦啦”聲中,塵埃飛揚。


    那林姓供奉但見一道劍光團繞,劍氣無所不在,大驚之中,卻見蕭慕雲破瓦而落,心頭暗叫僥幸,若非陸供奉出刀相襲,他自忖會被蕭慕雲這招劍法逼落屋頂,雖不會受傷,卻也是臉麵大損。


    卓青蓮“咦”了一聲,取過身邊護衛手上的長劍,奔向蕭慕雲墜入的街鋪屋前。剛一站定,隻見一道劍光伴著青影從鋪內襲來,星點綻放,卻是無處不顯。


    卓青蓮大驚,揚腕使招護住身前,同時向後暴退,誰知那劍式將盡之時,複又揚起,卻是一團光圈,由大自小,擊來身前,雖見其勢,卻是不知劍尖刺向何處,卓青蓮眼看避之不及,心頭大驚之下,隻聽一聲暴喊,林姓供奉卻是從屋頂上淩空使劍擊向蕭慕雲。


    “慕雲三式”一招三變,集易無為心血所創,自然是精妙無比,當初在江寧府時,縱是有抱丹大成修為的沈連城也是不敢小覷,而是憑著修為氣機護身,才硬接了“慕雲三式”。


    蕭慕雲的劍勢剛趨第二變,眼見將要傷了卓青蓮,但聽一聲暴喊,緊接著身後空中一道劍氣洶湧而下,心道可惜,向左側疾閃而退,方未站定,又覺一刀氣迎頭斬來,百忙之中,複是閃避,縱使她反應靈敏,帷帽卻被刀氣掃中,裂開落地。


    卓青蓮此時方見蕭慕雲真容,望著臉色清雅脫俗的蕭慕雲,輕笑一聲:“本官還道是漁婦的相好,竟是個女子,還是個美人兒,嗬嗬……拿下。”


    在三大神念小成高手相攻之下,縱使蕭慕雲集易無為、穆道承、楚南風、馬希蘭之學,怎奈隻是歸真大成境,仗著武學精妙,與卓青蓮三人遊鬥三招之後,終是被擊落“驚甲”,負手就擒。


    **


    亥時三刻,一道身影從韶州北麵城牆潛入,奔向城西,卻是洛逍遙。原來昨日他因無有船隻乘渡,被困在少有人至的莫忘島之上,直到了翌日辰時,方是見到張老漢尋來。


    張老漢一見洛逍遙便是言道:“幸好老漢料得不錯,公子果然是困在島上,速速隨老漢去許家,那許家出了大事兒……”


    洛逍遙頓是一驚,“何事?許師姐……”


    “唉,先隨老漢上船再說。”張老漢神態焦急,言罷轉身領著驚疑不定的洛逍遙上了渡船,邊行舟邊道:“昨日公子未曾來領那駿馬,老漢想是公子忘了,今晨天亮將駿馬送去許家之時,方知那許家丫頭的閨女被他負心郎奪去,唉,真是命苦之人啦。”


    洛逍遙從東邊渡口到莫忘島之時,將坐騎交與張老漢妻子照看,而張老漢未料洛逍遙困於島中,隻道他忘了來取坐騎,接了幾道擺渡生意,便是將馬牽回家中。


    他知洛逍遙與許聞香相熟,次日淩晨便牽去許家,誰知卻見到滿臉疲倦,眼圈紅腫的許母,得悉許家之事,頓覺洛逍遙應是被困島上,忙行舟尋來。


    洛逍遙見到一夜未眠、盼首翹待的許母,得悉事由,心中自是大急,一刻未敢停留,便是策馬向韶州趕去。


    許聞香在韶州停留時日不久,憑著記憶隻能在所留書信道出宅院是在城西之處,卻也未能標出確切所在。


    洛逍遙自未料到蕭、許二人已落入卓青蓮手中,但想自己與蕭慕雲二人趕來韶州相差有七八個時辰,若蕭、許二人夜晚出來打探,或許也會碰到,到了城西之處,便躍上一處屋頂觀看起來。


    此時雖是孟冬,但將近月中之日,夜色卻也幽明,洛逍遙在屋頂上環顧四周,但無人影,四處宅院皆無燈火,唯有南麵一處宅院透有燈光,心念一動,便縱身過去查探。


    潛上那宅院西廂屋頂查看,但見中庭廳堂上布有一桌酒席,有一位二十來歲身材肥胖,圓頭圓臉,富家子弟裝扮之人,正坐在桌案中間,左右兩側各挨著坐有一位妖豔女子,正舉箸夾菜伺候著那公子吃菜喝酒,身後不遠處站有一位麵無表情的灰袍漢子。


    洛逍遙聽許聞香講過齊舟生年近三十,相貌英俊,但知這個尋歡作樂的富家子弟並非是自己要尋之人,心想蕭、許二人或是擔心齊舟生人多勢眾,應是在某個客棧之中等待自己到來商量對策,心念一到,便潛出宅院,朝附近街道行去。


    此時已近子時,心知客棧雖是關門作息,但依會懸有燈籠招牌,便向有光亮的街道尋去,行過兩個街道,終是看見街中一處樓簷下亮有一串燈籠,上麵寫著‘富來客棧’四字,洛逍遙便趨步上前,隻見門板關閉,門縫中卻有燈光透出,心猜店夥計尚未休息,正欲舉手叫門,隻聽裏麵有一人道:“嘿嘿,你說那倆位女子的包裹沒有銀兩?你當我張五是傻瓜……”


    洛逍遙心中一震,便是凝神傾聽,又聽一人言道:“張五兄弟,話不可亂說呀,那兩個女子已被官家抓去,她們的包裹我也讓掌櫃看了,除了衣服,隻有三五十文銅錢……”


    張五冷笑一聲,“掌櫃得了兩匹好馬,自也不會細查,我看那位美若天仙的女子,她身上所佩的寶劍就值百兩千兩,你說她們的包裹之中隻有幾十文銅錢?別誆我了……嘿嘿,若不將銀子拿岀均分,嘿嘿,天明之時我就去告官。”


    聽到此處,洛逍遙但感不妙,便是縱身上了屋頂,躍入客棧院井,向前堂潛入。


    但聽李二道:“嗬嗬……張五哥莫要冤枉,兄弟我確是沒有相騙,啊,你……你是誰?”那李二已是看見了潛入堂內的洛逍遙。


    張五見到坐在對麵的李二臉色驚疑,心頭一驚,忙站起轉身回望,卻見一位長相俊俏的公子趨身到了身前,眨眼間一手搭在自己肩膀,似是重山壓來,便被按在椅上,李二但見孔武有力的張五一臉漲紅、動彈不得,心知遇到江湖中人,收住本欲站起逃竄之心,坐在長椅上,結結巴巴道:“好漢……饒命,小的二人隻是店……店中討生的夥計……”


    洛逍遙心中但想他二人口中的女子或是蕭慕雲、許聞香,便沉聲道:“你二人口中的兩個女子是如何回事?如實講來,不然……”他從未行過要挾他人之事,“不然”二字岀口之後,卻也不懂講什麽是好,便是停下不說。


    那張五、李二接觸過諸多走南闖北的江湖之人,卻是聽得滿滿的威脅之意,心下一陣驚慌,李二忙道:“小的如實說、如實說……”


    “今日辰時……有兩位姑娘……不、不,是兩位女公子……”望了一眼洛逍遙肩背上的劍柄,李二咽了一下口水,“來店中投宿,進店之時是女裝,岀去之時卻換成了男子打扮。”


    洛逍遙心中一緊,依著李二所描述的模樣,已然斷定是蕭慕雲二人無疑,當下也不想浪費口舌,“你們說她二人為官府捉去……可知是何人所捉?是不是那守城牙將齊舟生?”


    “齊舟生?好漢……所言之人,小的不……識,哎喲……”但覺洛逍遙力道加重,張五痛了呲嘴支吾。


    洛逍遙方自覺得自己用力過重,便是鬆開搭在張五肩上的右手。那張五鬆了一口氣,喘息著道:“隻聽人家……議論,那兩位女公子是為別駕大人捉去。”


    “別駕大人?姓甚名甚?”洛逍遙疑道。


    “別駕大人她姓卓……名啥?小的確是不知。”張五道。


    “小的知道。”李二忙是接言道:“小的聽一位住店的客官說過,好像是叫卓青蓮……”


    “卓青蓮?這別駕大人是女的?”洛逍遙一臉驚訝,突然記起在臥龍島之時譚供奉曾說南漢朝堂多為女官,心中便就釋然。


    李二點了點頭,“是,她是個女大人……”


    “那你們可知道她的府宅是在何處?”


    “小的知道,在城中刺史府衙右邊隔街。”張五挪了挪身子,“從這店前街道向南行,在街口處折向東去,過了三個……哦不,再行過四個十字街口,便是到了刺史府衙……”


    話未講完,洛逍遙已是身形一閃,進了客棧院井,縱上屋頂疾奔而去,按張五所言的路線尋到了別駕府院。


    他未知卓青蓮的底細,但想以蕭慕雲的武學修為被她所擒,心猜至少有兩位神念境好手在她身側護衛,便是小心翼翼地潛入,躍過院牆之時,發現中庭廳堂上亮有燈光,略一思索,潛上東廂房的屋頂,伏在屋脊簷角望去,隻見廳上正有一位年近三旬的英俊男子,雙手負後來回踱步,像是思索什麽要事模樣,門口左右兩側侍站著幾個女婢。


    洛逍遙曾聽許聞香講述過齊舟生長相,知他相貌英俊,心猜眼前這男子或許就是齊舟生,但又自我否定,自是想不出齊舟生三更半夜岀現在別駕府中的理由。


    心疑之中,隻見右廊道轉出一位手提燈籠的婢女,照引著一位年約二十七八歲的嫵媚女子,門口侍站的婢女但見那女子出現,皆是欠身行禮:“見過大人。”


    洛逍遙心頭一驚,但聽婢女稱呼,便猜這女子應是卓青蓮無疑,自是吃驚她如此年輕官至別駕之職,此下與她距離有三四丈之遠,雖無法探出她的修為高低,但以她行走步伐,卻也看出卓青蓮是身懷武功之人。


    隻聽卓青蓮道:“你們先退下吧。”那幾位婢女便是齊聲告退離去。


    步入堂內之時,隻聽那英俊男子迎了上去,道了一聲:“夫人。”


    卓青蓮嬌笑道:“夫君何以坐立不安,來,先坐下再談……”


    但見二人向廳內行去,東廂屋簷已是看不到他二人的身影,想是都坐在主位之上,洛逍遙便是凝神傾聽,隻聽卓青蓮道:“妾身沐浴之後,曾去看了夫君的翠兒,此下已是熟睡了,明日夫君再哄她開心,也自會忘了那漁婦……夫君不必愁眉不展。”


    洛逍遙聞言又是一驚,已然斷定這男子就是齊舟生,卻未想到他竟然與卓青蓮夫妻相稱。


    隻聽齊舟生道:“夫人將她二人放在那……那安公子身邊有何打算?”


    “哦?”卓青蓮格格一笑,“聽夫君口氣,像是怕安公子動了那個漁婦,嘿嘿,夫君倒真還是放不下……”


    “夫人誤會了。”齊舟生應道:“傍晚之時那十匹大象已是送到了韶州營中,天明之後,按夫人早些時候的計劃,便可前往興王府……那安公子不是也一同前往嗎?為夫隻是不解,夫人何以要將她二人放在他的身邊。”


    “若是夫君下午聽妾身相勸,不帶你那翠兒上街,便是少了諸多麻煩……唉。”卓青蓮語氣帶有埋怨,“此下漁婦不僅追來,還帶上了一位身手不凡之人,聽她師姐師妹的稱呼,或是當初對你下手之人的弟子也未可知……夫君當初不是勸妾身要留條後路了嗎?”


    沉默片刻後,聽那齊舟生問道:“那……那與安公子有何關係?”


    “你看那女子美若天仙,我見猶憐,安公子豈能不會動心,他一動心……以後的事,就是五毒門與那漁婦師門的事情了,咯咯……”卓青蓮笑聲中大有得意之音,“妾身將她二人押往那宅院之中,安公子對那女子驚為天人,見他神情已是色魂出竅了……”


    “那……那女子已是遭了安公子毒手?”齊舟生語氣顯有驚訝。


    “安公子雖是好色,卻是不喜霸王硬上弓,哈哈……男歡女愛嘛,要相互動情如此才好,安公子是將花費數年精血所養的“負情蠱”,下到那女子身上了。”


    “聽說過了十二個時辰之後,那女子就會自動投懷送抱,趕也趕不走……嗬嗬,妙人啊,這安公子真是妙人,也替你我擋了諸多麻煩。”


    原來卓青蓮擒下了蕭慕雲與許聞香,但見蕭慕雲劍法精妙,以歸真大成修為,力抗三個神念境之人圍攻數招,心知她師門背景必不簡單,一時間殺也不是,放也不是,便行禍水東移之計,將兩人獻與安隆興,想是以後蕭慕雲的師門尋來,自可去找五毒門的麻煩。


    “負情蠱?”隻聽齊舟生疑道。


    傾聽中的洛逍遙心頭大震,他從未聽過“負情蠱”的名稱,但聽卓青蓮說什麽投懷送抱,已是猜到是控製人心的毒藥,不由得心弦一緊。


    “這安公子能下兩種蟲蠱,一種是“迷心蠱”,這種蠱養來比較容易,女子中了會春心蕩漾,想著與男子合歡,但迷情時間隻有幾日。”


    “而‘負情蠱’大為不同……聽聞不僅非得與下蠱之人合歡不可,而且是一輩子不想離開下蠱之人,啊哈哈……”


    洛逍遙隻聽得亡魂大冒,頭腦混亂之中又聽卓青蓮道:“這蠱叫‘負情蠱’,就是說任何貞烈女子一旦中了此蠱,就會移情於下蠱之人,而一旦想到心中愛慕之人就會心痛難當,痛不欲生……”


    “那……此蠱可有解藥?”


    “嘿嘿,妾身也是不知,這‘負情蠱’的蠱蟲是養蠱之人費了數年精血所飼,想那解藥恐也非是容易煉製。”


    廳上一陣沉默,屋頂上的洛逍遙已是心亂如麻,一時間不知蕭慕雲此下身在何處,但如卓青蓮之言,恐是已遭了‘負情蠱’,心火頓起,幾欲躍下屋頂殺入堂內,又想若一時無法製服卓、齊二人,到時反倒壞事,便又壓住怒火,待聽完卓、齊二人言語再圖打算。


    “那……那夫人打算明日何時起程?”


    “妾身傍晚之時已與刺史大人交接了州務,推掉了餞行酒宴,就是想天亮後早些啟程,怎奈安公子說是要等到酉時……隻得由他去吧。”卓青蓮語氣帶有無奈。


    “這是為何?夜長夢多呀,夫人……”


    “中了‘負情蠱’之人,要昏睡十二個時辰,安公子昨日酉時下蠱,那女子自是要等到今日酉時才能醒來……”


    “何以不安排個大馬車與他?早早上路為安才是。”齊舟生心恐有變,忙道:“倘若那女子師門長輩趕來,屆時恐是壞事。”


    “夫君所言有理,待會妾身安排一下……對於那漁婦,夫君如何打算?”


    “這……”齊舟生想是未料到卓青蓮如此一問,遲疑半晌方道:“為夫……一時倒也不知如何安排。”


    “嘿嘿,那妾身也不敢作主了。”卓青蓮嬌聲笑道:“放是放不得,殺了恐是惹夫君心中見氣……”


    “為夫……為夫怎敢?”


    “嘿嘿。”卓青蓮冷笑一聲,“敢不敢在夫君心裏麵,妾身自難知道,但不想讓夫君有些許不快……妾身有個建議,不知可否?”


    “夫人請講……”


    “放不得殺不得,那隻能帶走,但夫君知道妾身心小,如此之下,必是寢食難安。”卓青蓮歎了一口氣,“到時夫君亦是為難,故而想到讓安公子好人做到底,也下個‘負情蠱’給漁婦算了。”


    “啊?”齊舟生驚聲之中,卻聽卓青蓮笑道:“可惜‘負情蠱’養之不易,安公子費了諸多心血才養了一隻蠱蟲,故而妾身認為給漁婦下個‘迷心蠱’,讓她天天神魂顛倒,也自不會再尋夫君麻煩了,如何?”


    “這……夫人……我……”齊舟生像已心亂,支吾著語無倫次。


    “夫君覺得不妥當嗎?那將她放了便是,屆時他師門之人尋來,想必漁婦感激夫君今日放她之恩,或與夫君重歸舊好,到時妾身拿命給她便是。”卓青蓮語氣森冷。


    “這、這……夫人怎生如此見疑為夫,唉。”齊舟生心知卓青蓮要逼自己殺了許聞香,但想讓安隆興汙辱許聞香,還不若殺了她算了。歎了一口氣道:“許……她生性頗烈,若是中了那‘迷心蠱’,醒後亦是會尋短見,為夫想還不如……給……給她個痛快。”


    “夫君倒是知她,嘿嘿……那妾身就從夫君的心意,此時不早了,夫君先去沐浴更衣,待會妾身陪夫君喝上一杯。”


    “那……為夫先去後院了……唉。”


    齊舟生但想許聞香曾是自己結發妻子,自也不願讓人汙辱於她,想著她性子剛烈,若是受辱必會輕生。他心貪榮華富貴,雖無殺許聞香之心,卻也不會因許聞香生死,壞了自己榮華前程,心知卓青蓮必是會遣人去殺許聞香,終是昧著良心不再勸阻。


    卓青蓮將齊舟生送至廳外廊道,待齊舟生拐過廳堂牆角之後,輕咳一聲,“陸先生……”


    洛逍遙隻見對麵通往西側庭院的拱門之處閃出一位老者,但想這老者修為應是低於自己,不然自己早被發現,一驚之下,心神便又一定,隻見這陸供奉躬身道:“大人請吩咐。”


    “此下子時……想必那安隆興還在興頭,煩請陸先生前去轉告,就說辰時啟程,本官會與他準備舒適的馬車。”


    “另外那漁婦……讓他下個‘迷心蠱’之類蠱蟲,想法將漁婦控在他身邊,本官倒要看看烈女是什麽模樣,去吧。”


    洛逍遙隻聽得恨不得立馬殺了這個毒婦,但見那陸供奉應命而去,心知此下他去往關押蕭慕雲與許聞香之地,強忍心頭怒火,尾隨也陸供奉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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