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四周種著各種奇花異草,五六十丈外有條小溪,有位身著灰色布衫的白須老者正取水行來,從遠處望見甘少龍醒來,微微一笑,進入竹樓院中,招手示意甘少龍下樓。


    那老者指著樓梯邊的房間,對著怯生生的甘少龍道:“肚子餓了吧,鍋裏給你留有饅頭稀飯,應該還熱著,自己去取。”


    甘少龍遲疑一下,壯了壯膽子,進了房間取了稀飯饅頭,放在樓前的石桌上吃了起來。在他身旁開始搗藥的老者待他吃完道:“你真命大,要不是“蒼茫”發現了你,恐怕你已經被野獸給吃了。”


    “蒼茫?他是誰?”甘少龍疑道。


    “嘿嘿,”那老者輕笑一下,指了指遠處天空中一隻盤旋飛翔的老鷹道:“是它。蒼茫發現了你,穀主才把你救回,給你吃了點藥,不然你小子哪來這麽精神。”


    甘少龍此下才知“蒼茫”就是那隻老鷹,動了動四肢,才發覺四肢一點都不酸痛,心下奇怪,“爺爺,這裏是什麽地方?那穀主呢?”


    其實甘少龍隱約中已經猜出這是藥王穀,隻聽那老者道:“這裏是藥王穀,穀主他們去山中采藥了,午時便會回來,你叫什麽名字?為何會來這裏?”


    甘少龍遲疑一下,正欲作答,卻聽天空中傳來一聲鷹唳,一隻兩尺來高,羽毛黑白相間的老鷹疾衝而下,在安姓老者頭上空盤旋一圈,叫了幾聲,飛到中間了竹樓頂上停了下來,安姓老者將棒槌一放,站了起來,笑道:“穀主他們回來了。”


    約莫有一盞茶功夫,從竹籬笆院牆門外進來了三個人,前麵是一位麵容清瘦身著灰色布袍,年近五旬的老人,身後跟著一位頭梳雙丫髻,約莫十三四歲,麵容姣好的女孩子,還有一位是十五六歲眉清目秀的少年。


    那老者望了一眼甘少龍,點了點頭,徑直向中間竹樓走去,那少年放下背簍,跺了跺腳,與那少女相視一笑,向甘少龍這邊走了過來。


    來到石桌邊坐下,望著甘少龍笑道:“我叫苗修竹,剛剛進竹樓的是我爹,這是我師妹皇甫秀,你呢?”


    甘少龍略有羞澀的應道:“我叫甘少龍。”


    這時那老者換了一襲青衫走了過來,對著苗修竹與皇甫秀笑道:“還不去換衣服。”


    兩個少年男女哦了一聲,一左一右分開向對麵竹樓奔去。那老者望著甘少龍道:“你叫什麽名字?為什麽來到這山裏?”


    甘少龍怯怯的望著這老者,心猜他應是這裏的穀主,咽了一下口水,支吾著說道自己的父母得了重病,無錢醫治而亡,想來學點醫術,卻也不敢說想要學武報仇,害怕眼前這老者拒絕。


    這老者正是藥王穀主苗長寧,聽得甘少龍要學醫術所言,卻是未置可否,指了一下身後一座單層的竹屋,“你以後先住那裏吧,平常幫安伯搗藥,收藥草便是。”


    他口中的安伯自是指那白發老者,甘少龍也就此在藥王穀住了下來,與安姓老者一起搗藥,曬藥草,苗長寧與苗修竹、皇甫秀每隔兩三天都會進山采藥,偶爾也會帶上甘少龍,漸漸甘少龍也通曉了一點藥理。


    過了半年後,苗修竹卻是也傳授他打坐練氣動法,想是那苗長寧的意思,甘少龍大喜過望,自是勤學苦練,如此過了一年多,竟也達到練氣境。


    有一天,苗長寧帶著皇甫秀離穀外出,說是領皇甫秀到楚地探望家人,順便尋些藥草,大概要一個月才能回來。待苗長寧走後的第二天已時,苗修竹便神神秘秘來到甘少龍房間,帶著甘少龍從竹屋後窗鑽出,拉著甘少龍往穀中後山而去。


    到了後山一個有沼澤的地方,從身上掏出一個竹筒,從裏麵倒岀一些略有藥香氣的黃色藥粉,灑在沼澤地不遠的幾棵樹邊,然後指了指身邊的一棵大樹,“上去。”


    甘少龍不知就裏,也自隨他爬上樹去,過了不久,隻聽見樹下傳來嗖、嗖、嗖的爬行聲,接著便見從樹下麵陸陸續續爬出二三十條大小不一,吐著信子的毒蛇,甘少龍嚇得差點從樹上掉下。


    那些毒蛇爬到黃色藥粉處,便停了下來,伸縮著舌信子,一會便自不動了,像是睡了,苗修竹便從樹上躍下,取出一個布袋,在蛇群中挑了五條放了進去,回頭看了一眼不敢跟上來的甘少龍,嘻嘻笑道:“膽小鬼。”


    然後拎著布袋領著甘少龍繼續前行,邊走邊說:“這些蛇大多有毒,我放袋子裏的是毒性最強的銀環蛇,它們吸了龍香粉,十二個時辰都不會動。”


    提起布袋遞給甘少龍,卻是把甘少龍嚇得一跳,苗修竹看了一下甘少龍,瞪著眼睛輕笑道:“都說了十二個時辰才會動,還怕什麽,膽子還不如我師妹。”


    “別看這些蛇有毒,但它們的毒液也能救人,所謂以毒攻毒。把它們的毒液提煉出來,加上一些藥材,能練出毒死老虎的毒藥,也能練岀救命的靈丹,不過我爹……”


    似乎想到什麽,便停止不語,指著不遠處一條山路,“等下過了這條小路,那邊有個大沼澤地長有一種黑蜈蚣,速度極快,我爹喚它為百足泥鰍,嘿嘿,隻要被它碰到就會全身發麻,半個時辰後一命嗚呼了,怕不怕?”


    甘少龍跟他相識一年多,知他不是口出妄言之人,便點了點頭:“怕。”


    “這種蜈蚣很少,我爹這一年來才捕到十條,有一次我還差點被它咬了。”


    “那我們還去?你……你對付了嗎?”


    苗修竹指了指布袋,“它們能對付,嘿嘿,不過,你要幫忙……”


    甘少龍聞言一驚:“我如何幫你?”


    “這種蜈蚣最喜吃蛇,龍香粉也能誘使它們出來,但是它們不會像蛇那樣睡了,最早我爹把龍香粉放在竹筒裏,待它爬了進去後,便上前想把竹簡封住,誰知這蜈蚣嗖一聲,就竄了出去,跑進沼澤,後來就想到用蛇來引它,它會鑽進蛇腹,那時我們上去封住竹筒,就可以捉住它了,”


    看著一臉驚恐的甘少龍又道:“用木塞子堵住竹筒會不會?”


    甘少龍點了點頭道:“會,那你呢?”


    “這種蜈蚣一出來就是一對。”苗修竹從袖中變戲法般拿出兩根半個手臂長的竹筒,拔開木塞,將“龍香粉”灑了進去,然後打開布袋,從中取出兩條銀蛇,一個竹筒放一條,用木塞子塞了一下,又拔開來,如此反複兩三次,“嘻嘻,可以了。”


    然後又從懷中掏出一個瓶子,倒出兩顆魚眼珠大小的丸子,服下一顆,遞給甘少龍一顆,“百草丹,解毒,一個時辰內萬毒不侵。”


    言罷格格一笑,領著甘少龍到了那片大沼澤地,在距離沼澤地七八丈處的一棵大樹邊停了下來,扔給甘少龍一隻竹筒,低聲道:“聽我數聲,三下為止,拔開塞子後放下,往後退到這裏,哦,忘了,你現在是練氣境了吧。”


    甘少龍點了點頭,苗修竹言道:“一息時間三丈沒問題吧?”


    甘少龍白了他一眼沒有作答,苗修竹輕笑一聲道:“走,開始……”


    往前走了五丈,停了下來輕聲道:“一、二、三,放。”


    言罷快速向後退去,隱在大樹觀看,待約半盞茶後,兩隻近一尺長的黑蜈蚣從沼澤中爬了岀來,爬到竹簡起,略一停頓,便迅速地鑽了進去,苗修竹對甘少龍使了一個眼色,二人同時吸了一口氣,腳下一點疾身竄到竹筒跟前,迅速將竹筒塞住。


    苗修竹拿起竹筒向甘少龍豎起來大拇指,笑道:“好,大功告成了,哈哈……”


    在回去穀中的路上,苗修竹一本正經的道:“今天的事千萬別說,不然我爹知道了會不得了。”


    甘少龍有點不解問道:“為什麽?穀主一年才抓到十條黑蜈蚣,你一出來就抓了兩條。”


    苗修竹瞄了一眼甘少龍,“反正你誰都不能說,不然我會被罰麵壁,而你會……”


    “會怎麽樣?”甘少龍心裏有點發慌。


    苗修竹遲疑了一下道:“會被逐出藥王穀,我爹以前收了個徒弟……學了我爹的醫術、武功,但用毒術去害人,後來仇家找上我爹,我爹就不收徒弟了,也不準我學毒功。”


    “哦,我明白了,你是想偷練毒術,你……你這不是害了我嗎?”甘少龍急道。


    “哼,不學毒功我怎麽去尋那惡賊,為我爹出氣……”苗修竹瞪眼道:“隻要你不說就沒人知道。”


    甘少龍心頭一亂,將手中竹筒丟給了苗修竹,也不言語,疾步行去,竹樓前的小溪邊,坐在一塊兩尺來高溪石上發呆。


    這近兩年來他心中無時不想著報仇,隻是才踏入練氣境小成而已,武功招式一點都不會,一般的尋常大漢都對付不了,更別說是許姓大戶家裏有四五個彪形大漢。


    剛剛聽了苗修竹的話心頭涼了一大截,想那苗穀主是不會輕易再收徒弟了,想起父母慘死的情景,心如刀割,突聽遠處傳來安姓老者喊吃飯的聲音,抬頭一望卻已到了黃昏。


    用過飯後,甘少龍便回到竹屋,也不理睬身後叫喚的苗修竹,關上了門,躺在床上胡思亂想起來,不知不覺竟睡著了,不知道過了多久,醒了過來想去院外解手。


    茅房岀來後,便望見苗修竹所住竹樓樓下的房間亮有燈光,便覺得奇怪,心想這小子是睡在二樓,這三更半夜在一樓幹什麽,便順著籬笆外牆彎著腰,躡手躡腳的靠近那亮有燈光的房間後窗,便聽到裏麵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修竹,你……你竟然敢這麽做,要是被穀主知曉,你可知道後果嗎?”卻是安姓老者的聲音。


    “安爺爺,我、我知道錯了。”


    安姓老者歎了一口氣:“你應該知道穀主不準你練百蟲毒經的原因,那柳賊……哎,也算是你的師兄,心術不正,卻連累了藥王穀……你知道我武功是怎樣廢掉了嗎?”


    隻聽苗修竹顫聲道:“知道,我就想學上毒功去尋那人為爺爺報仇。”


    安姓老者氣道:“你……你現在已經長大,須知大丈夫要恩怨分明,柳賊是你爹爹弟子,傷的人家愛侶,那人尋來報仇自是有理,你怎會生岀尋那人報仇的念頭,要尋仇應是尋那柳賊報仇……”


    “我……我……”苗修竹一時支吾。


    “若非他手下留情了,藥王穀已是沒有了,穀主答應那人不再將百蟲毒經外傳,自然要做到,將百蟲毒經送回穀主的書房放好,這些蛇蟲我拿走燒掉,莫再偷練毒經了。該教你的時候,穀主會教你的……”安姓老者沉言道。


    接著燈光熄滅了,一陣腳步聲中,安姓老者與苗修竹已是離開了房間,甘少龍不敢出聲,蹲在籬笆牆外一陣,猜測苗修竹他們差不多都休息了,才躡腳躡手的順著籬笆牆,轉到自己所住的竹屋從後窗爬了進去,自是不敢從院子正門進去。


    回到房間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一夜都睡不著,想到如苗修竹所言,恐怕在藥王穀主隻會教些醫術,與一般防身武功,若想學到真功夫,恐是不可能,或是等到十年八年後學成之日,那孫姓仇人卻是死去,想起父母屈死了情景,甘少龍愈發悲憤。


    不甘之下,竟心生偷走毒經,練毒術去報仇的念頭,愈想愈覺得此法可行,在十天後,趁安姓老者與苗修竹不注意,溜進了苗長寧的書房,卻是將“百蟲毒經”,和一瓶“龍香粉”、一瓶“歸元丹”偷走。


    那隻喚作“蒼茫”的老鷹本是看守那竹樓的,隻是甘少龍也曾進到書房幾次,也經常喂食於它,算來也是熟悉,自也沒有攻擊甘少龍,卻讓他得手。


    偷走毒經後自是片刻不做停留,向金州方向逃去,待逃入離老家一百餘裏的一處山穀中,尋了一個山洞落腳下來。此時他已年近十六,有一些武學身手,又懂了醫術,卻也在山中存生下來,按照百蟲毒經上捕捉毒蟲、提煉毒術的方法,尋找一些藥草相輔,半年時間卻是被他煉岀半瓶無色無味的毒液。


    回到了金州老家,混進了孫姓大戶家中當個砍柴挑水的小廝。他早年身材瘦小,到了藥王穀兩年多也修了一些煉氣功法,加上飲食營養比早年貧困時不知好了多少倍,變得魁梧雄壯,自然沒人認得。


    待過了月餘,恰逢孫家大戶的女主人做壽,便在菜中下毒,毒死孫家大戶及家奴十餘口人,逃離金州,自然有一些仆人未有食用飯菜活的下來,待官府來時,便描述其容貌,四處張貼追捕。


    甘少龍並非大奸大惡之人,大仇得報之後便想回藥王穀將百蟲毒經歸還,要殺要剮就憑藥王穀主處置,行了一段路程,卻終是沒有勇氣前去,便翻山越嶺逃到了河東一帶。


    這“百蟲毒經”上麵記載不僅有提煉各種毒蟲毒液的方法,還有一種煉化毒液的“千毒掌”武學功法,甘少龍便按著藥經上的方法修煉,卻不知修煉這毒掌,需有苗家的“周天心法”相輔才可,不然無法將練化後殘餘的毒素排出體外。甘少龍隻是學的苗家入門的基本功法,練的三四年後,雖有所成,毒素也隱入經脈之中。


    有一年,來到了相州,宿在相州城外破廟中,那廟中聚有十幾個乞丐,見他衣衫破爛,也自然認為他也是乞丐,一陣寒暄,便邀他入夥。甘少龍三四年來,多是隱在山中,餓了打些野味,河魚之類的充饑,形同野人,見眾乞丐相邀入夥也便同意。


    於是有個喚作程三的乞丐告訴他在相州行乞規矩,方才知道這乞丐也不是隨便能當的。


    相州城一帶的乞丐有一個頭目叫方常勝,住在城中一個大院裏,所有行乞的人都劃有地段,每個月都有規定要向這姓方的頭目上繳一定的銀兩,不然就會被逐出相州,而這些住在城外破廟的乞丐要進相州城去行丐,每人每天要繳納兩文錢,不然被城中的乞丐發現,不僅會被打,行丐所得也全部沒收,一時間聽得甘少龍目瞪口呆。


    第二天,眾乞丐抽簽決定今天誰進相州行乞,而甘少龍剛入夥,是必須要去,他父母雙亡後,出外拜師學藝半年中也曾行乞過,卻未碰過如此情況,和幾個老少不一的人分頭進了相州城,行乞到了下午,得了一些口糧,和幾文錢,卻也沒碰到什麽人為難,便回到了破廟中,將一些口糧分與眾人。


    沒過多久,幾個一同進城行乞的陸陸續續回來了,其中兩個老者和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孩都是鼻青臉腫的,想是被城中乞丐所打,眾乞丐見狀一陣唏噓,甘少龍心中大怒,便向那程三打聽方常勝的住處,程三忙道:“小兄弟,你打聽作甚?”


    甘少龍怒道:“自是與他講理。”


    程三自是以為聽錯,一時錯愕中,卻見甘少龍在廟外尋來一塊大石頭,一掌拍成粉末,程三回個神後,卻不無擔憂的對甘少龍道:“他們人多,所謂雙拳難抵四手,何況他們當中也有練武之人,小兄弟還是不去為好。”


    “這你且不管,隻是官府不管嗎?”


    “如今這世道,官府哪會管你乞丐的事,不過可別出人命,大家其實都是無家可歸的流民,哎……”


    甘少龍沉默片刻:“明天帶我入城指了地方,你回來便可。”


    翌日中午,程三便領著甘少龍進了相州城裏,來到一條巷子,指了指不遠處一個宅院,低聲道:“他們就住左邊那個院裏,你自己小心。”


    言罷卻是不敢停留,疾步離開回了城外的破廟,過了兩個時辰,正替甘少龍擔心的程三等人,卻見到廟外來了兩個乞丐,留下一袋食物,並聲稱眾丐以後可以在城中落腳行乞。


    原來甘少龍到了院中與那方常勝理論,方常勝自是認為他失心瘋了,叫幾個乞丐把他趕走。豈料幾招過去,甘少龍便將那幾個乞丐打翻,這方常勝年過三旬,能為眾丐頭目,自然也是身有武學,已是踏入固元境大成,見甘少龍厲害,便親自下場與之過招,二十餘招卻是被甘少龍一掌拍中,半身發麻,不得動彈。


    受製之下,自是唯甘少龍是從,允許程三等人進城行乞,而甘少龍替方常勝解去“千毒掌”掌毒時,在這院中住了兩天,突覺若是隱身於此處,也是不錯,便也不言離去,那方常勝自然不敢將他趕走,久而久之相處後,二人倒是結了兄弟之義。


    在相州隱了下來後,甘少龍有時出去附近山脈中尋找毒蟲,尋常都呆在這大院裏修練毒功。有一次在房中練功突然身上一陣抽搐,口幹舌燥,痛不欲生,足有半個時辰方自緩解。


    甘少龍卻是不知練“千毒掌”累積的毒素發作,心頭大驚,卻是尋不出原因,過了一個月後在院中納涼時,毒性又發,自是痛得滿地打滾,口幹難忍,順手捉起身邊雞舍中的公雞,朝著雞脖子便咬,吮吸起來,誰知劇痛竟漸漸緩解,但這毒卻是每個月初都會發作。


    甘少龍始覺不妙,他自也通曉一點醫術,不得其因之下,已是猜出與所練的毒功有關,聽說相州城有個神醫,醫術不凡,便前去求治。


    這神醫本是後唐時的宮中禦醫,醫術精湛,待與甘少龍把脈過後,複用銀針紮入他手掌上諸穴,拔岀銀針隻見針尾隱隱發黑,便知甘少龍練有毒功,卻也不點破,與甘少龍言稱此毒難解,需百年以上的“龍涎香”再加上一些藥草方能解去。


    甘少龍便打聽這“龍涎香”出處,方知這“龍涎香”極其難得,多是海外番國進貢朝廷而來。一般幾十年的"龍涎香”都是難求,更不用說是百年,且多藏於皇宮大內之中。


    甘少龍探問這“龍涎香”的形狀,那神醫恰藏一塊半個指頭大小的"龍涎香”,便取來與甘少龍觀看,言道手中這個顏色灰黑、香氣四溢的隻是十年八年的那種,百年"龍涎香”是灰白色的,原本汴京皇宮藏有一塊,後來契丹兵馬南下,滅了後晉被搜括而去,甘少龍便自記下,又詢問為何喝了雞血也能止痛,那神醫聽了卻也感困惑難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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