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星琉璃震驚了。


    “因為你這裏不可以,那裏不可以,晉升儀式從儀式本身到素材到你這個主體全都不合格,結果卻完成了晉升儀式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身上的疑難雜症多到令人頭疼,所以我選擇了個這個最簡單,也最合適的方法。”阿隆聳聳肩說道。


    “你的意思說是,那顆蛋是……我?”星琉璃指了指手上的黑色水晶,懵懵地看著阿隆。


    “某種意義上說,是的。”


    “噢,我還以為我終於從雙重甚至三重的精分裏解放了,但最後還是分成了兩份。”星琉璃一邊吐槽著自己一邊感受著手中冰冷的觸感。


    “安心吧,那姑且隻是個被剝離掉的神格,除非你有打算,不然它不會產生額外的意識。”阿隆說道。


    “所以我隻能看著自己剛到手的力量被掛在天上?”


    “你有能力從那顆神格上提取到一絲力量,通過這個媒介。”阿隆指了指她手中的黑色水晶。


    “而如果你想徹底取回這份力量,很簡單,拋卻人偶的外殼,讓靈魂步入虛空,融入神格之中,你就將成為虛空中誕生的神種。”阿隆向她攤開雙手。


    星琉璃沉默了一瞬,問道:“那樣的話,我還能回來嗎?”


    “可以,但那需要時間,用秩序界的規則成就混沌的神種,這也是我不曾接觸過的東西,需要時間研究。”阿隆沒有把話說滿。


    “那暫時還是算了,等你研究出結果了再說吧。”聞言,星琉璃向後一倒,笑嘻嘻地說。


    “我最近還挺忙的,一時半會可能沒時間。”阿隆微笑著說道。


    “那就沒時間吧,我就一直跟著你,等下去就好了。”星琉璃聲音輕柔地說道。


    ……


    這一趟來餘暉雪山的目的已經完成。


    星琉璃找到了她的過去,雖然談不上什麽彌補遺憾,甚至還背負上了過去的陰影乃至夫洛森的期望,但她也不再是曾經的那個失心女王了。


    除此外,她還獲得了新的力量,即使這份力量目前還隻是存在“銀行”裏,要等上一些日子才能提款。


    但對於現在的星琉璃而言,力量這種東西,夠用就好。


    莎迦維娜的教訓之一就是不能沉迷於無意義地追求力量。


    而如果星琉璃真的遇到了必須要力量的那個時候,那她也會毫不猶豫地步入虛空,獲取那份力量。


    臨走前,阿隆幫星琉璃處理了夫洛森遺跡中,那些尚且參與的虛空生物的殘餘。


    夫洛森的遺跡將重新歸於寧靜,縱使這裏已經沒有亡魂存在,這片建築群作為曆史的一角,也依舊有著它們的象征意義。


    阿隆沒有封閉並隱藏這裏的打算,星琉璃本人也沒有意見,將這裏留給後人探索也無所謂。


    想想未來會有人跨越高原雪山,挖掘出曾經的莎迦維娜盡過力保留下來的這些事物,她的內心也存在著一抹期待。


    而最後,星琉璃唯一準備自己帶走的東西,還是那本日記。


    “真的隻帶走這本日記嗎?”日靈夢問道。


    這本日記還是日靈夢拿著給她的。


    “倒不如說說是必須要帶走吧。”巴特加索嗬嗬笑道。


    “所以說正經人還是不要寫日記了。”艾斯特拉附和。


    “你們兩個夠了!”星琉璃身體還被日靈夢扶著,有氣無力地喊道。


    不過從她泛紅的麵頰來看,這兩個家夥大概是說中了吧。


    歎了口氣,星琉璃有些悵然地在王宮建築的門口看著眼前空蕩的大廳。


    剛恢複過去的記憶不久,看著眼前的畫麵,那種反差感確實十分強烈,懷念以及一絲不舍湧上心頭,但還是很快散去。


    與自己的過去和解,這或許才是星琉璃此行最大的收獲。


    想起自己在地球上看過的一些影視,星琉璃有些懷念沒恢複記憶時那大多時候沒心沒肺的樣子。


    有的人選擇逃避過去,在過去的陰影中苦惱;有的人無法擺脫過去,選擇永遠沉淪其中。


    而也有的人,能夠爽快地拋開那些煩心事,大方地向前看。


    星琉璃不知道自己算是哪種。


    但是,這份過去,確實還不能夠讓她停留於此。


    “要我背嗎?”在星琉璃思索間,阿隆來到她身邊出聲,喚回了星琉璃的注意力。


    “啊?”星琉璃先是茫然地叫了一聲,然後迅速反應過來:“要!我要背!立刻!馬上!”


    在日靈夢的幫助下來到阿隆的背後,眾人拾階而下。


    走到半途,星琉璃似有所感,回頭看向台階的最上方。


    那裏似乎站著很多人,那些人影虛無縹緲,令人看不清麵容,隻是靜靜地注視著星琉璃離開的身影。


    為首的那位姿態優雅的身影,對著星琉璃微微欠身。


    雖然麵容模糊不清,但是星琉璃回憶起了過去,小莎迦維娜離開家鄉,去往法師塔學習時的場景。


    那張知性文靜的麵容,伴隨著溫和的笑容,默默注視著她,為她送行。


    地下空洞中,不知從何處吹拂而來的冷風,吹拂起星琉璃潔白的發絲,那抹晶瑩的白色中,不知何時,多出了幾縷淡淡的藍色。


    人偶的眼眸濕潤了。


    但是淚水終究還是沒有流下。


    夫洛森見證了太多的悲劇,這片焦黑的大地已經不需要更多的眼淚。


    既然屬於夫洛森的故事已經畫下了句號,那麽,且希望它的句號,不是由悲傷構成。


    “你突然笑什麽?“艾斯特拉突然問道。


    “明明在笑,但眼睛裏還有眼淚在打轉呢。“巴特加索扇了扇翅膀,十八隻眼睛細細打量了一下星琉璃此刻奇妙的表情,甕聲甕氣地說道。


    “琉璃,沒事吧。“和說相聲的壓縮包組合不同,日靈夢則是輕握了一下星琉璃垂下的手關心道。


    “沒事,我很好。“星琉璃搖搖頭,笑容變得愈加燦爛。


    “姑且在這個時候允許你用我的衣服擦幹眼淚。“阿隆沒有回頭,隻是靜靜地直視著前方的道路。


    話語看起來不是那麽近人情,語氣卻是那麽溫和。


    星琉璃嬉笑了一下,將臉埋在阿隆的肩上。


    “嗚~。“月墓在建築寬廣的街道上肆意奔跑著,愉悅的叫聲在空洞下的城市中回蕩,久久沒有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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