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兵團的素質良莠不齊,其中的佼佼者迅速將身體遲鈍的被寄生者拿下,但更多混吃等死的廢物卻是沒能反應過來隊友的背刺,被利器所傷。


    有人被一叉子貫穿了肚子,有人被一刀抹過了脖子。


    混亂正在蔓延。


    有幾個被寄生者更是拿起武器向著阿隆殺了過來。


    阿隆隨手一揮,在場全部被寄生者當場匍匐在地,宛若在行跪拜禮一般,身軀不斷顫抖,肌肉不正常地抽搐著,無法站起。


    剛剛掀起的混亂戛然而止,驚魂未定的民兵團剩下的人都怔怔地看著這個剛剛他們還包圍讓不許動的人。


    他揮手就讓這些東西跪下不得動彈了,那他們剛剛幹了什麽?


    “這裏有你們的朋友麽?”阿隆開口問道。


    “什麽?”有人不解為什麽這個時候要問這個。


    “有的話就趁現在記住他們的臉吧,我數三個數,三,二……”


    阿隆自顧自地開始報數。


    民兵團眾人聞言下意識地看向身邊因為某種力量的壓迫,麵部已經開始扭曲的熟人乃至友人,神色還有些恍惚,仿佛還在夢裏。


    “一。”


    而阿隆的聲音告訴了他們,他們麵對的是現實,無比清晰的現實。


    咚!


    仿佛鐵錘被揮下,所有匍匐在地的被寄生者,身軀瞬間扭曲,然後破裂,緊接著就是被碾碎。


    但阿隆很溫柔,那些被碾碎的屍體的體液並未濺射而出,被他細致地束縛在局部,最後壓縮成一個個血珠落於地上。


    骨碌碌——


    一顆顆血珠在地上滾動,就在不久前,這些都還是活生生的“人”。


    “你做了什麽?”一人失聲道。


    “你那是什麽表情?他們已經不是你們的所熟識的人了,準確地說,已經連人都不是了。”阿隆卻若無其事地說道,“不要對一副皮囊抱有太深刻的留念,不然早晚會吃虧的。哦,你們已經吃虧了。”


    說著,他手一招,精神力直接實體化從旁邊的小巷中拽出了一個流浪漢打扮的人。


    阿隆伸手一掏,手掌沒入到此人的胸口,鮮血流淌而出但被阿隆很好地控製沒有隨便揮灑弄得到處都是。


    “你做什麽!”立刻有民兵團的人持劍質問。


    “別急,仔細看。”阿隆緩緩將手從人的胸口抽出,他的手上所死死抓握著的,赫然是一隻通體蒼白,長著數隻猩紅眼睛,數隻肢足不斷劃動,令人毛骨悚然的詭異生物。


    “這個是……”定力稍強者隻是麵色蒼白,而稍稍脆弱一點的卻是直接反胃地嘔吐起來。


    “你們把它們當作魔物就行了,這種東西這個小鎮上到處都是,懂了嗎?”阿隆笑著說道,搖晃著手頭的蒼白生物。


    “其他隊員!”距離阿隆最近的那名膽識過人的隊員反應了過來。


    他們這支隊伍中就有這麽多人,那麽其他隊伍呢?


    分隊長在剛剛也是暴露了被寄生體的身份,此時已經分不清是在場哪顆血珠了,這名隊員扛起大旗,立刻吩咐還有行動能力的隊員將這個情報傳給其他隊伍,讓他們小心。


    而當他回過頭,想要再問些阿隆什麽的時候,卻發現阿隆已經不知什麽時候消失了。


    阿隆在小鎮建築房頂的邊緣行走,吹著夜風,目光看向剛剛射線爆發的地方。


    那裏是魔力工坊。


    感知中的那個極為顯眼的沸騰魔力源,其魔力反應已經消失,魔力的局部流動被鎖死,星琉璃的封印毫無疑問是完成了。


    那麽也趕快去會合吧,月墓這次傷得不輕,大概又要準備下新的部件用以更新了。


    不過他沒有直接去找自家的人偶們,依舊向著約好的鎮東移動過去。


    忽地,伴隨著一陣夜風拂過,他的聽覺捕捉到了一絲不尋常的聲音。


    叮……


    是金屬的碰撞聲。


    而伴隨著這個聲音一同飄來的,還有一絲血腥味。


    “那個方向,好像發生了什麽。”阿隆想了想,選擇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當即從緩緩踱步的狀態變成了……瞬移。


    嗖!


    宛若微風拂過,阿隆的身形在夜色中消失。


    ……


    “團長!不要啊!”


    “啊啊啊!”


    長劍與砍刀頻頻相抵,但是握劍者不論身形還是力量都遠沒有眼前握刀的身影來的強壯有力,節節敗退之下,身上浮現大量的血痕,材質與工藝本就普通的甲胄在對方的猛攻下早已殘破得無法遮蔽裸露在外的皮膚,不比布衣好上多少。


    在兩人的身邊,倒著十數具屍體,身上的傷口無一不是遭到了巨力的砍刀劈砍,大多殘破不堪,斷肢飛得到處都是。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毫無疑問就是那正大開大合揮舞著砍刀的強壯人影。


    托蘭·雅桑,鎮民兵團團長,伯格·雅桑的父親,鎮上最強的人類。


    鐺!


    一記勢大力沉的縱劈,握劍者雙手虎口開裂,雙臂不堪重負地垂下,目眥欲裂,滿是血跡的臉上充斥著不解、迷茫、和絕望。


    他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團長為什麽會突然發狂,向隊友們揮刀。同時,他也對自己與團長的實力差距感到了絕望。


    能獨自一人在團長的猛攻下支撐到現在,他已經極盡壓榨自己的力量,但現在已經到了極限,他即將死在他最敬愛的團長的刀下。


    唰!


    刀光閃爍順劈而下。


    忽地,他眼中迅速逼近自己的刀光突然開始急速倒退。


    不對,不是刀光在倒退,而是他在倒退!


    為什麽?


    他發現自己的身體在空中短暫地騰飛了片刻,隨後不輕不重地摔在地上。


    “還好嗎?”一個麵色俊秀的年輕人的臉在他模糊的視野中出現,關切地問道。


    “普……普通人?快,快跑……別管我……”他本能地念道,卻發現自己的喉嚨一陣劇痛,還有些漏風。


    “先生,是我救了你誒,別說話了,你的氣管其實已經被切開了沒注意到嗎?真虧你能撐到我趕來。”阿隆的手搭在這人的肩膀上,白光逐漸蔓延上他的身體,將他的傷口快速治愈。


    傷勢盡數修複,那人正準備有所動作,卻發現自己的意識開始模糊起來。


    怎麽回事?他還是要死了嗎?


    “雖然身體幫你治療好了,但是你的精神受到的衝擊和損耗很嚴重,好好睡一覺吧,醒來後,一切就都結束了。”耳畔回蕩著那個年輕人的聲音。


    直到這時,他才緩緩地意識到,他還沒問這個年輕人的名字,甚至,剛剛焦急下,都沒記清人家的臉。


    這該怎麽事後道謝啊……


    見人閉上雙眼,呼吸平緩,阿隆溫和的笑臉逐漸消失。


    他提起旁邊染著斑駁血跡的長劍,從房頂跳下。


    啪嗒。


    輕輕的落地聲響起,立刻吸引了一直尋覓著獵物的,人形怪物的目光。


    托蘭渾濁而瘋狂的視線迅速向著阿隆鎖定而來。


    唰!


    砍刀的鋒刃直逼阿隆脖頸,卻在半道被阿隆輕甩長劍挑開,長劍劃過詭異的弧度回轉,輕易地撕裂了托蘭身上的鎧甲,切入他的血肉中。


    但剛切進去一點,阿隆就感受到了一絲不弱的阻力。


    “啊!”托蘭揚起砍刀披下,阿隆抬手擒住他握刀的手腕,雖然身高低了托蘭許多,但托蘭麵色猙獰,泛紅扭曲,肌肉不斷繃緊,阿隆卻是一臉輕鬆淡然。


    借著這個機會,阿隆也細致打量了一下托蘭的狀態。


    “有意思,和你的同類不一樣,似乎對於寄生操縱人體相當有天賦。”很快,阿隆就發現了眼前這隻藏身於托蘭體內的蒼白生物與其他同類的不同。


    身體結構更加脆弱,足也更加多且修長,紮根在托蘭身體的方方麵麵,對托蘭身體力量的調動性完全不遜色於托蘭本人。


    更甚者,它甚至能動用托蘭體內的魔力。


    之前見到的蒼白生物,都隻是純粹將寄生的人體當作一個臨時容器,或營養來源使用。與這隻本體脆弱但合理利用自己天分的蒼白生物完全不同。


    “啊!”


    對於阿隆的話語,“托蘭”的回答隻有一聲怒吼。


    阿隆當即抬起膝蓋用力頂在其腹部,將其的咆哮堵了回去。


    然後在對方力道鬆懈的那一刻,雙手同時一鬆,身形起跳,淩空揮劍,密密麻麻的劍氣突然爆發而出,宛若狂風席卷。


    對此托蘭隻能盡力蜷縮身體遮擋身體的各個關鍵部位,同時高大的身體被劍氣風暴直接卷飛出去,摔入街邊的一間無人房屋之中。


    嘩啦。


    高大的身軀再度爬起。


    托蘭身上遍布著密集的劍痕,尤其是四肢的局部,深可見骨,但它確實保住了身體的完整。


    而此時,那些嚴重的傷口中,猩紅的液體緩緩流淌而出。


    這不是托蘭的鮮血,而是來自蒼白生物的體液。


    流動的液體緩緩凝結,質地看著類似軟泥,視覺上更像是各隻纖細的觸手從托蘭的身體內伸出。


    “真是麵目全非,人類的一切在非人生物的影響下逐漸消減,到頭來終究是連外形都化為扭曲的產物。”阿隆歎道,“雖然我很想現在一劍結果掉你,但若是這麽做,對於那個孩子而言,多少是有點不解風情了。”


    “啊啊啊啊!”“托蘭”咆哮著。


    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


    這種明顯的動靜立刻吸引了“托蘭”的注意力。


    “你的性命,有更適合的人來取。”阿隆說道。


    “父親……”


    從街角出現的人,正是伯格·雅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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