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虛竹所言,一旁的張放卻禁不住暗自搖頭。


    他已經猜到,虛竹所轉述的話,絕對是經過他自己加工過的。


    因為那黑衣老者讓他轉達的原話,絕對不會如他所說的這般客氣!


    隻是,那虛竹以為他隻需要將那些難聽的用詞隱去,就能起到既提醒玄慈,又不會被他人利用的效果。卻不知他自身的存在,才是黑衣人對付玄慈的真正殺手鐧!


    果然,還不待玄慈說些什麽,不遠處的山坡後麵,便躍出來一個女子的身影,飄然落至虛竹身後丈許開外,身軀已經禁不住顫抖起來。


    見到此人,群雄中不少人已經抽出兵器,其中幾個更是一口道出了對方的名字:“葉二娘,你來這裏做什麽?”


    原來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四大惡人之二,其實力僅在“惡貫滿盈”段延慶之下的,“無惡不作”葉二娘!


    眼看著許多武林人士已經躍躍欲試,準備當場同那葉二娘拚命。又是兩道人影,自他先前藏身的那山坡後麵一躍而出,幾個起落間已經來到葉二娘身後,轉身攔住意圖與葉二娘拚命的武林人士。正是四大惡人中的“惡貫滿盈”段延慶與“南海鱷神”嶽老三。


    葉二娘對群雄的喝罵之聲充耳不聞,一雙眼睛直愣愣的盯著虛竹後背,看得後者一陣的心裏發毛,想要用衣服將身軀擋住,卻發現自己現在根本就無衣可穿。


    這時,卻見那葉二娘的雙眼之中,已經隱隱現出淚花,聲音顫抖著問道:“孩子!你後背上這九個戒點香疤,是怎麽來的?”不待虛竹答話,又繼續問道:“你這兩邊屁股上,是不是各有九個香疤?”


    葉二娘此話一出,立刻將這場盛武林大會的主題,從一開始的“比武大會”推向了它的第二階段,也就是“認爹大會”!


    葉二娘憑借他自虛竹剛出生時,在其身上留下的香疤標記,順利認出了這個失散了二十四年的親兒子。


    對於眼前這個突然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親娘,輪回者虛竹自是一臉的懵逼。不過隨著輪回塔提示,他的主線任務“尋親”取得階段性進展,順利與生母相認,終於打消了他原本的疑慮。


    這時,早有準備的蕭遠山忽然開口,逼問葉二娘的父親是誰。


    葉二娘卻是說什麽也不肯說出那個男人的名字。


    虛竹雖然看出葉二娘如此,是為了保護他在這個副本世界裏的親爹。但作為一個輪回者,他對虛竹那素昧平生的爹娘,自然沒有半點親情可言。


    比起保護對方的安全與身份地位,當然還是他的主線任務要重要一些。


    於是乎,當他聽到蕭遠山說出那句“這孩子的父親,此刻就在這裏。”時,立刻轉頭朝著周圍人身上看去。企圖通過察言觀色的辦法,找出他的另外5點親情值,到底在誰的身上。


    一看之下,卻發現周圍人的目光,都朝著大理鎮南王段正淳的身上看去,也禁不住將目光落在了此人臉上,心中卻是禁不住暗想:“難不成,我在這副本世界裏的身份,還是一個隱藏的皇族?”


    被所有人這麽盯著看,段正淳的臉上,竟然也很是配合的露出了遲疑、愧疚的神色,心中暗忖:“我所識女子之中,也有她在內嗎?倘若當真是我累得她如此,縱然在天下英雄麵前聲名掃地,也決不能有絲毫虧待了她……”


    眼看自己好不容易帶起來的節奏,畫風就要朝著本子的方向一去不回,蕭遠山連忙怒喝一聲,將眾人的注意力重新吸引回自己身上:“葉兒娘,你為什麽在你孩兒的背上、股上,燒上三處二十七點戒點香疤?你孩兒一生下來,你就想要他當和尚麽?”


    “隻因為這孩兒的父親,乃是佛門弟子,是一位鼎鼎有名的得道高僧。”


    此言一出,總算是擺脫了段正淳的嫌疑。


    雖然按照大理段氏的習俗,段正淳再過些年,也大概率會去天龍寺出家為僧,但起碼他現在還不是和尚。


    將虛竹父親的身份鎖定在佛門高僧這一範圍之後,蕭遠山反倒不急於戳破對方的身份了,而是話鋒一轉,講述起了自己的悲慘遭遇,順帶著還亮明了身份,與蕭峰正式相認,完成了本次認爹大會上的第一個認爹儀式。


    在與蕭峰正式相認之後,蕭遠山隨之表示,願意對之前喬三槐夫婦被害、少林玄苦大師被殺、譚公、譚婆、趙錢孫之死以及泰山單家莊慘遭滅門這四起江湖凶殺事件負責。


    對於蕭遠山的這般做法,張放感覺理解不能。


    按他的三觀判斷,被蕭遠山弄死的這些人裏,有的人的確是死有餘辜。


    你們想想,你帶著老婆,出了城,沒吃火鍋卻唱著山歌,突然出現一群黑衣蒙麵的武林高手,把你老婆給殺了!


    這種事情,換誰忍得了?


    所以,趙錢孫與單正這兩個雁門關事件的親身參與者,死得絕不冤枉。


    蕭遠山殺他們報仇,可以說是天經地義。


    至於譚公、譚婆和單正的五個兒子,不但一再袒護他們的大仇人“帶頭大哥”,甚至還在聚賢莊裏搞出來一個英雄大會,企圖對付他的兒子蕭峰。


    蕭遠山弄死他們,也同樣合情合理。


    但是……


    那玄苦並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蕭遠山的事情,喬三槐夫婦不但全不知情,還將蕭峰撫養成人,從小到大,從沒有半分虧待,甚至對待蕭峰,比普通人家對待自己的親生兒子還要更好一些。


    這三個人,不論對蕭峰還是蕭遠山來說,都可以算是有恩的。


    蕭遠山,殺死他們,就有點喪心病狂,恩將仇報了。實在讓人理解不能!


    事實上,不光是張放不能理解,就連蕭峰也同樣無法理解。但奈何子不言父過,此事既然是蕭遠山所為,蕭峰也隻能無奈的表示,願意接受父債子償的設定。


    而當蕭峰問起那帶頭大哥的身份時,蕭遠山立刻叫住了準備帶著虛竹和另外兩大惡人開溜的葉二娘,繼續逼問對方虛竹父親的身份。


    張放這時,卻禁不住調轉視線,不著痕跡的朝著玄慈看去。卻見對方依舊是一副眼觀鼻,鼻觀心,仿佛事不關己的模樣。禁不住在心中暗自鄙夷,這個老和尚是真能忍得住啊。


    作為一個男人來講,這貨連那段正淳都不如!


    而隨著蕭遠山將“紫雲洞中相會”、“喬婆婆接生”等關鍵信息,葉二娘算是徹底慌了心神,連忙撲到蕭遠山麵前,跪在地上磕頭不止,連連求饒。


    直到此刻,玄慈方才徹底放棄了最後一絲僥幸,口誦一聲佛號之後,終於與虛竹父子相認,完成了本次認爹大會上的第二個認爹儀式。


    眼看著玄慈的身份已經曝光,張放知道,是時候輪到他出場了!


    卻見他適時的上前一步,衝著蕭遠山一抱拳道:“蕭前輩。對於你的遭遇,晚輩深表同情,而對於你的做法,晚輩卻不敢全部苟同!”


    蕭遠山聞言隻是冷冷一笑,顯然並不是很在意張放的看法。


    但張放還是繼續說道:“你要報殺妻之仇,本無可厚非。但少林玄苦大師,與蕭大俠的養父、養母,卻並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相反還對蕭大俠有恩,你殺他們,實屬不該。”


    蕭遠山臉上不屑之色更勝:“你待怎樣,要殺了老夫,替他們討回公道嗎?”


    張放看了旁邊左右為難的蕭峰一轉眼,不卑不亢的答道:“晚輩作為大宋武林盟的副盟主,此事當然責無旁貸。但在此之前,我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向玄慈方丈核實。”


    言罷,已經轉身看向玄慈。


    後者不待他詢問,便主動開口說道:“老衲德行有愧,已不配再當武林盟主。按照大宋武林盟的規矩,盟主之位,自然是要由副盟主繼任。”


    “現在,遊幫主已經可以算是武林盟主了。”


    “老衲的所作所為,也願意接受少林戒律的處罰,以及武林公審的判決。遊盟主有什麽要問的,盡管開口便是,老衲保證知無不言。”


    咱這個副盟主,這不就順利轉正了!


    張放心裏暗爽,鐵麵之上卻是無喜無悲,同時用一種不含任何感情的語氣,平靜說道:“玄慈大師破戒生子,觸犯的是少林寺自己的清規戒律,與武林盟無關。”


    “但葉二娘作惡無數,二十幾年來,被她害死的孩子成百上千,在今天的英雄大會之後,此事與玄慈方丈有無關係,事後晚輩也會詳細調查。”


    說到這裏,卻是忽然話鋒一轉:“不過相比起這些,晚輩還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請玄慈方丈務必當著天下英雄的麵,給我一個明確的答複。”


    玄慈聞言心中一凜,但還是輕輕點頭,表示願意配合。


    張放這時,卻是猛地將“長生聖氣”運至喉舌之間,令他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受到真氣加持,可以清晰傳入在場每一個人耳中:“玄慈方丈,根據晚輩所知,你們當年在雁門關外截殺蕭前輩一家,是因為一則‘契丹武士要大舉來少林寺奪取武學典籍’的消息所致。”


    “晚輩要問的是……”


    “這個消息,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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